分享

史学大家布罗代尔为中学师生写的书,勾勒人类主要文明

 昵称535749 2017-11-01

文明史:人类五千年文明的传承与交流

文明史:人类五千年文明的传承与交流

  • 作者:[法] 费尔南·布罗代尔(Fernand Braudel)
  • 出版社:中信出版集团
  • 出版时间:2017 年 10 月
  • 本书是法国史学大师布罗代尔独力撰写的一部简明世界通史,让年轻读者“在理解历史的同时,直面他们即将生活于其中的世界”。本书从文明的角度,总览人类社会的历史发展,从伊斯兰世界、撒哈拉以南非洲到远东...

    本书简介

    本书是法国史学大师布罗代尔独力撰写的一部简明世界通史,让年轻读者“在理解历史的同时,直面他们即将生活于其中的世界”。本书从文明的角度,总览人类社会的历史发展,从伊斯兰世界、撒哈拉以南非洲到远东,从西欧、美洲再到另一个欧洲(东欧和俄国),在大量汲取各学科研究成果的基础上,按照布罗代尔的长时段、中时段、短时段及总体史学观念写成,是一部堪称经典的史学巨著。

城市

史学大家布罗代尔为中学师生写的书,勾勒人类主要文明

曾梦龙10 月 31 日

阿诺德·汤因比、费尔南·布罗代尔、威廉·麦克尼尔以及其他一些人,在很大程度上一直在探索文明的起源、形成、兴起、互动、成就、衰落和消亡。而布罗代尔强调需要努力寻找一个更广阔的视野,并理解“世界上伟大的文化冲突和世界文明的多样性”。——塞缪尔·亨廷顿

作者简介:

费尔南·布罗代尔(Fernand Braudel),法国史学大师,年鉴学派灵魂人物,曾获牛津、剑桥、芝加哥大学等颁授荣誉博士学位,并于 1984 年当选为法兰西学院院士。终生致力于文明史的研究,以其宏大的视野、渊博的学识、精辟的见解、明快的文笔,在国际史学界享有盛名,被誉为“历史学家的历史学家”。代表作有《菲利普二世时代的地中海和地中海世界》《 15 至 18 世纪的物质文明、经济和资本主义》等。

书籍摘录:

第二十五章 1917 年以后的苏联(节选)

1961 年 10 月的苏共代表大会

1961 年 10 月富于戏剧性的苏联共产党第 22 次代表大会,给苏联目前形势投下了古怪的光线。当然,现在问题不在于抓住不同人物的戏剧性冲突,不在于列出被批判、被开除党籍、“ 会喘气的死人”或“ 行尸走肉”的名单,或从容地分析那经常使人想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想到《卡拉马佐夫兄弟》中的受折磨者和折磨人者的一场骚乱。

重要的是在国内和国外方面,面对种种抉择、种种艰难任务的苏联文明本身。它的未来取决于它如何处理这些问题。艰难的任务有三:第一个任务关系到非俄罗斯各民族,在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中存在着为数众多的非俄罗斯种族和文明;第二个任务,从总体来看,是苏联文明的物质未来(但仅仅是物质吗?);第三个任务,是国际共产主义的命运。在 1961 年,国际共产主义已不再是昔日的铁板一块,变成了“ 多中心的”共产主义,并向“ 祖国的共产主义”(各国共产主义,communismes des patries)让步。

·关于第一个问题,问题如下:苏联,正如其名称所指,是一个想成为一个各共和国的、原则上独立但联合为整体的国家的联盟。这种共处能够好转和导向一个统一的强大文明吗?

从 1917 年以前起,这个由沙皇帝国首次实现的联盟就历经灾难。分裂、重振、巩固、重开争端,它仍旧是一个得不到完满解决的棘手问题。即使它们的自治再明显不过,却没有一个加盟共和国是真正独立的,因为它的国防、警察、交通隶属于中央政权,由每个共和国列席中央委员会的代表来代表。存在着地方民族主义,地方“ 沙文主义”,它们遭到检举告发。冲突产生了。格鲁吉亚因此在 1921 年被归并入联盟;今天( 20 世纪 60 年代),非斯大林化触犯了它对格鲁吉亚最杰出的人的忠诚。波罗的海诸国 1918 年获得解放, 1940 年被兼并, 1945 年被重新占领。它们在沙皇统治下享有特权地位:问题不在于重新给予它们特权地位。 1949 — 1951  年,吉尔吉斯在其民族史诗《马·阿斯》(Ma As)问题上出现危机。《马·阿斯》这首民族史诗遭到苏联当局明令禁止的打击。在阿塞拜疆, 1958 年最高苏维埃张明其意图,不承认该共和国的唯一语言为阿泽伊语(Azei)。

地方的利益和文化,独创的语言,历史的回忆,对共产主义的忠诚或不忠诚,在所有这些共和国中,或来自俄罗斯人,或来自乌克兰人的入侵移民:凡此种种都引发了新的问题,时常造成殖民类型的紧张状态。就举一个例子吧。在开发哈萨克斯坦的处女地之后,俄罗斯人在该共和国的人数变得比哈萨克人还要多。

唯一一种苏联政策是可能的,并且事先被猜中:维持保卫联盟共同生活的凝聚力,即整体的“ 和谐”,给非俄罗斯民族的各加盟共和国合理的甚至非常宽宏大量的让步,尤其是因为它们在苏联的力量中都代表着极其微弱的一部分。这就是苏共第20 次代表大会(1956 年)出台的政策。其结果是让步,扩大自治,不折不扣地恢复列宁的民族政策。对于一个西方人来说,它们使人想起传统的殖民化与非殖民化之间反反复复的问题。不过两者之间有一个很大的不同。就苏联而论,“ 殖民地”与“ 宗主国”在物质上和地理上直接相连。在苏共第 21 次代表大会的日程上确实列入了“ 同化”(assimilation)这两个本身颇引人联想的字眼。然而同化是否可能,苏联在这一点是否将会成就西方人确实刚告失败的事业?

1959 年,哈萨克斯坦共产党书记断言:“ 随着经济飞跃发展和共同实践的增加,各民族能够融合在一起。列宁的这一论断从现在起被经验所证实。”这一点非常可能:我们看到在过去有成功的同化例证,而共同的政策,相互的让步,共同生活的必要性,是重要的论据,再加上由于 40 年间同时经受的共产主义的实践,双方新的共同的结构已经形成。尽管如此,文明是根深蒂固的。顽固而成功地捍卫民族语言这单独一个问题便证明了这点:苏联各加盟共和国没有抛弃它们的本土文明。因此,至本书撰写之时,争论仍在进行。人们甚至可能感到疑惑:扫盲斗争和苏联普遍的教育发展,是否实际上加剧了中亚居民的民族意识。

·繁荣昌盛或“ 资产阶级”文明:把苏联引向共产主义社会极乐世界的二十年计划的宣布,并不是一纸空想。

在这样或那样的条件下,那些彼此间从未取得一致的专家们说,苏联应当有办法实现这向福利的跃进。在广泛舆论的范围内也是这样,既(热切地)渴望和平,又渴望物质的进步,并且相信今后这种进步是可能的,一代代青年满怀热情地汇集在国家活跃的生活范围内。一场巨变正在酝酿,即将产生,不管它将采取何种形式,或以后人们会给它贴上何种标签。

1962 年,苏联生活被这种向工业革命最后阶段的快速前进主宰。自从1958 年七年计划强调那些要求建立某种类型的“ 尖端”消费社会的新工业以来,赫鲁晓夫的革命向这不远的将来敞开了大门,这些新工业是:电子技术、机电技术、原子能、塑料、合成化学,所有这些新型工业,它们一边期待造成一个新的消费者阶层,一边需要和形成“ 一个新型的工人阶级”:穿白大褂的技师、工艺学家、研究室的研究员、实验室的科学家……正是这些新的社会力量的压力,在更长或更短的期限内,使苏联的民主化不可逆转。我们向其借用这些细节的那位社会学家这样得出结论。

这种推动力,这种压力,还必须打开一条跨越共产主义社会和共产党的兼有生命力量与惰性的道路。而必然地,共产党试图把历经多少艰难困苦后达到的舒适与富足,记入它的功劳簿,试图把这一成就算作它的成就。

如果苏联能够证明在过了 40 年社会主义生活后,它已彻底变成另一种模样:如果 1917 年的俄国一直生活在西方文明的范围内,那么 1962 年的苏联,按照“ 资产阶级的”西方所采取的标准,将不能想象达到富足,只有这样,事实上才告成功。总之,要是苏联证明繁荣昌盛本不为它自己,还为西方和美国,那才是“ 共同分享”革命的最佳方法。

基于这一点,无论什么都不可能预测。未来尚是未定之天。苏联仍然可能想出既非美国的又非欧洲的,而是它自己的解决办法。

·国际共产主义。在这一方面,事情同样也是悬而未决,也没有明确表现出多少昭示未来的迹象。

从 1961 年 10 月苏共第 22 次代表大会中,西方评论家非常乐意看到国际共产党铁板一块局面的结束,好像苏联故意放弃独有的领导职务和它所包含的供奉,而致力于苏联一家的跃进,准备只身成为由于实现了物质的繁荣而达到共产主义的完善的共产主义国家。总之,苏联从今以后似乎接受双中心论(中国、苏联),甚至多中心论,“ 祖国共产主义”。每个国家自行决定自己的命运,自行处理自己特有的问题。

如此绝对,看来是鲁莽的;甚至在共产主义大家庭内部,政治也服从于普遍的规则:翻脸,争吵,甚至互相威胁,随后言归于好,顺从妥协;盎格鲁- 撒克逊人并不是唯一提倡妥协的人。苏联对中国的不信任并非始于今日:在历史上的几个世纪,而且也在 19 世纪的冲突中,它就根深蒂固,俄国与其他列强为伍,一起瓜分中国的财富和战利品。但是苏联对美国的不信任在程度上同样强烈,“ 冷战”的现实就摆在那里。不管苏联愿意与否,为了那些迫使美国放弃孤立主义的原因,它无法躲在它的新繁荣里。苏联被迫根据国际现实来考虑它的国内政策。

然而,在 20 世纪 60 年代,在世界上像行星围绕太阳旋转那样围绕着苏联的各国共产党看来出现了分化的迹象。这些围绕苏联转的共产党行星常常彼此迥然不同。 

在轨道的外围,是各国的共产党,其中一些处在西方繁荣国家敌对的环境里(比如法国、意大利),甚至实际上是不存在的(比如盎格鲁- 撒克逊国家及联邦德国)。在那一时期,在政治上对他们持敌对态度但经济上软弱的西方国家,共产党处于地下状态(此即西班牙、葡萄牙、拉丁美洲的情况);其他一些共产党还活动在不发达国家的舞台上,一切希望在这里都是合法的,苏联或中国的经验使它们着迷。

往里靠近一些,但也很遥远,是共产党国家卫星国。那些直接面对西方的“ 前沿地带”共产党国家,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保护着苏联的欧洲大陆主体:它们是民主德国、波兰、匈牙利、捷克斯洛伐克、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在这些国家正在进行巨大的经济和社会改造。除了保加利亚(恐怕还不到这个程度),它们全都是快速工业化国家。况且民主德国和捷克斯洛伐克从过去继承了强大的工业,早在进入共产主义前就已具有规模了。最后,在前沿地带的边缘,则是阿尔巴尼亚这一离心的共产主义国家和同样具有特性的南斯拉夫。

费尔南·布罗代尔,来自:twitter

这些国家的立场错综复杂:一方面,它们没有脱离苏联的可能;另一方面,一些结构改革,它们未来的保证(波兰或匈牙利的土地改革,大地产的消失,以及工业化),没有共产主义的贸然侵入,无疑是没有可能的或不那么容易的。实际上,在每个国家,由于其经济状况的不同和文明根基的不同,它们与苏联和共产主义本身的关系,或多或少是可以信任的,或多或少是自由的,或多或少是有成果的。

最后,在极远处,是被重重困难压弯了腰、又因自豪感而直起腰杆的共产党中国。它是现今世界上面积最庞大的不发达国家。中国确实是有别于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大家庭的、具有自己特色的社会主义国家。

这幅匆匆绘制的地图,反映的不仅是政治位置,也是经济位置。经济位置不支配大局,但事先改变大局方向。长期以来煞费苦心把自己置于为首地位的苏联,顷刻间有成为胜利者中孤家寡人的危险。


题图来自:维基百科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