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之前的她，白白净净一个姑娘，总是走路带风的模样，顾盼神飞。最近很少露笑，我问她怎么了？却总是三缄其口。 一天下了班给她打电话。“怎样，莫宝宝，出来唠唠，请你吃火锅？！” 八点，火锅店，她准时赴约。远远看着我走来，嘴角努力地笑了笑。 落座，翻腾的鸳鸯锅冒着熨帖的热气，服务员一盘一盘上菜的时候，我支颐打量她。 她熟稔地帮服务员理蘸料，安置碗盘，调节火候，一切都很自然。末了，从包包夹层里摸出一根皮筋，递给我，双目水灵。 “喏，姐，给你用！”我答应着接过来，发丝拨到耳后的瞬间，我抬头看她。 她轻轻地捋了捋额前的刘海。还是那一张好看的脸，落满星辉的一双美目，轻盈的睫剪瞳悠悠，只是悄然笼了一层云翳，不由得让人有些心疼。 “你看你看，好好的大美人儿，最近怎么瘦了怎么多，丢魂儿了你？” “她说，唉，最近很烦闷，边吃边说吧？” 还是一切十分妥帖，她不厌其烦地问我： “你亲戚来了么？能不能吃辣？”一面又忙着帮我夹菜，问我要不要下点这个，要不要下点那个。热闹的交错，掩不住她神色的犹豫与黯然。 “说嘛说嘛，我给你好好分析分析！……”面对这么温柔细致的姑娘，打心眼里想为她做点什么。   “姐，你不知道，最近跟我男朋友有点矛盾，你知道大治平时总是大大咧咧的，说话有点直肠子，以前我都忍了，可最近是有点忍无可忍了。老是吵架，一点就爆！”她神情里不无怨怼。 “为啥事呢？” “其实也就是些小事，想想也是没什么的，但一件件堆积起来，就跟这大四环的早高峰似的，堵得慌！”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瘪着嘴，拿筷子搅着蘸料，有点烦乱。 羊肉好了，我捞起一勺，她懂事地捧起碗接过去，盛在小瓷碗里油滋滋的，浑厚的香气，让她舒了眉。吹吹，尝一口便绽了颜，“真好，好嫩！” “继续说，怎么回事？” “就拿上回来说，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刚吃到一半，领导电话来了，让我回去赶一篇稿子，他在对面斜楞着眼，骂了句‘烦不烦？！’，我正说着，蹭一下上来就夺过电话去，就给我挂了，挂了？！！……” “姐，我半天没回过神儿来，你看看这个人多不懂事。” “而且他还有理了，跟我说‘你昨天不是刚加完班到十二点，现在又来催命似的让你干活，把你当什么了，畜生也没有这么使的！’” “虽然是好心我懂是吧，但这样让人很下不来台不是吗？我以后怎么工作呢？”阿莫叹了口气抱怨。 “还好我拨过去给领导解释了一下……” “他也许就是处理的方式不太对，你不能一概说人家不好，还不是因为心疼你么？！”我一面给她夹菜，一面劝她。 “不是，这事儿还没完呢。挂了电话，他立马跟我说：‘你就找个行政干干得了，不用这么辛苦巴拉的，在家带带孩子，做做家务，别的不用操心，钱是赚不完的，你要那么多干嘛？！’” “我同事一个月八千，他媳妇儿就做个行政，一个月才四五千块钱，不照样过得乐呵呵的么？” “这不是赚钱的事，我想做点什么，年纪轻轻的，就不能有点追求了？” “他说他想回老家，可是老家有那么好混么？工作机会不多，钱也拿不了多少，各种摸不清的关系，人情牵扯太多了，很多事想做但是做不成？”姑娘幽幽地说着，鞭辟入里。 “你还是想写书？”我问。 “是呀，现在就是做些铺垫的东西，好好学习学习。我又没有耽误给他做饭洗衣服，为什么老是给我泼冷水，菲薄挖苦呢？他昨天还语重心长地说：‘你可能是有那么点天分，但肯定成不了气候的，别瞎整，踏踏实实过日子挣点小钱就行了，把家顾好重要……’”  确实有不少姑娘，结婚了，过得就是那样的日子，也许甘之如饴，但是在锅碗瓢盆以外，是否缺了点趣味？ 在适合的年纪，遇到一个合适的人，遇到了，牵手了，看看电影，逛逛街，吃吃饭，见见父母，就谈婚论嫁。 这个合适，包括年龄，包括条件，包括性格及其他。 你默默评估我的房子、车子、票子，家庭背景，学历等等，我给你的脸蛋胸围打打分，看看你是否顾家懂事，是否温婉可人，是否具备优良的生殖条件，厨艺如何，是否精于安置收纳，能否满足一家人的肠胃及舒适的需求。 一番打量考证下来，觉得合适，就在一起。 然后商量结婚，他不无心烦地抱怨结婚这件事包含了太多的繁文缛节，暗自抱怨彩礼太多，买这买那消耗了他的精力与存款。 也许你们感情还可以，温吞吞的，不胶着热烈，也不至味同嚼蜡。 也许也有过幸福的时刻，你们拥抱的时候，不无安心与舒适，你有时候觉得这辈子这么过其实也挺幸福的，等孩子大了，一切都安稳了，俩人老了，堂前跳跳广场舞，喝喝茶，相互搀扶着了此余生。  你感受不了那种心动的痕迹，甚至偶尔在深夜醒来，看到枕边人，被岁月这把猪饲料喂养出臃肿疲沓的模样，鼾声阵阵，睡得十分深沉，你有没有一瞬间觉得陌生？ 你年轻的时候，想要什么样的未来？为什么随着时间流逝，一切梦想都束之高阁？ 他想要什么样的妻子，外人眼里的好媳妇儿是什么样？你就削足适履，勉强自己砍掉安放内心深处蓊郁峥嵘的枝杈，去迎合世界的眼光与审美评价。 你是首先是一个完整的人，不是生来只是为围着锅台转转，与一个男人相互喂养就好。你呼吸的空气，你走过的路途遇到的人，都给你不一样的成长与惊喜。 首先作为一个独立个体存在，以潇洒昂扬的姿态行走于人间。有梦就做，努力去把它一一实现。 然后在驰骋沙场的路上，遇到一个灵魂与你契合的人，你们一个眼神就能懂得彼此的千山万水。 像山间清爽的风，像古城温暖的阳光，像头顶的星辰将你照耀。遇到那样一个人，不会相互嫌弃徒生龃龉，你永远底气十足，赌书泼茶，碧草如丝。 这样的生活永远有滋有味，不用低眉顺眼地问他要这个月的伙食费，一面辅导孩子，一面抱怨这个月菜肉又涨了两毛钱，他听得烦不胜烦，你眼里一望无际寂寞成雪。  沉吟中走出火锅店，已是寒风凛冽，灌进脖子凉意深沉。 我跟阿莫说：“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别管别人说什么？一辈子啊，就那么几十年，有些事现在不去做，以后再想捡起来就更难了……” “那爱情呢？” “不冲突啊，你又不是杀人越货见不得人，一个男人连这点事都容不下，结婚了，一辈子充其量也就一地鸡毛，这算哪门子的爱情？你图什么呢？” 路灯下，她明眸皓齿，笑得灿若晨星。 （图丨网络 文丨沐言 编辑排版丨沐言） |
|
|
来自： 昵称46605876 > 《待分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