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场冰火两重天 苦乐悲欢难尽言 〈三〉、另有一些人,在荣誉和成就的面前,表现得十分低调,从容淡定,全无张扬。例如中唐时期的诗人欧阳詹,他在中第以后,写了一首题为《及第后酬故亲故》的诗:全诗共八句,句句都是自慊之词: 才非天授学非师,以此成名曩岂期。 杨叶射频因偶中,桂枝材美敢当之? 称文作艺方惭德,相贺投篇料愧词。 犹著褐衣何足羡,如君即是载鸣时。 大诗人白居易,入仕以前由于父死母病,靠长兄白幼文的微俸维持生活,与民间有较多的接触;又长期经历烽烟战乱,饱尝颠沛流离之苦。后来他于贞元十六年二十八岁时进士及第,可谓年轻得志;但是他的思想仍在民间。他的《及第后忆旧山》是这样写的:偶献子虚登上第,却吟招隐忆中林。 春萝秋桂莫惆怅,纵有浮名不系心。 他在诗中说登科只是一个“浮名”,并不足以放在心上。使他时刻留恋的还是原来生活过的“后山”。白居易还有一首《及第后归觐留别诸同年》,诗中表现的除了喜悦之外,也还是这种谦逊的心态, 十年常苦学,一上谬成名。擢第未为贵,贺亲方始荣。 时辈六七人,送我出帝城。轩车动行色,丝管举离声。 得意减别恨,半酣轻远程。翩翩马蹄疾,春日归乡情。 诗中他说此次高中,只是减轻了离别亲人的痛苦,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尊贵;直到大家前来祝贺的时候,自己才感到荣耀。 后来他的弟弟白行简和堂弟白敏中先后也都进士及第。一门三进士,可谓荣耀至极。然而白居易在他的《喜敏中及第偶示所怀》这首诗中,却说自己“为儒”的资格和学问很“少”,一门三中只是一个意外。通篇都是谦逊之词: 自知群从为儒少,岂料词场中第频! 桂折一枝先许我,杨穿三叶尽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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