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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巍然不动 ——记越南战场“4.18”战斗
刘国彬
1967年4月18日下午4时15分，指挥所发出一等战斗命令，炮四连的干部战士迅速做好了一切射击准备。连长郑元太手拿电话机高喊：“毛主席教导我们，有来犯者，只要好打，就坚决、彻底、干净、全部消灭敌人！”指导员赵元波站在炮阵地中间，手拿着广播筒说：“同志们，现在我们向伟大领袖毛主席宣誓：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为越南人民讨还血债，誓与美国空中强盗血战到底！” 这时，雷达报告：“目标捕住！”指挥仪报告：“目标捕住，4架小型机！”连长郑元太急问：“距离多少？”“两万四千”。指挥仪班长迅速报告。郑连长见红灯一亮，立刻命令：“准备打测距机诸元！”但狡猾的敌机没有进入火力网。电话里又传来了团指挥所的命令：放掉佯攻敌机，抓住二号主攻敌机！只见12架F-105向保卫目标袭来，指挥仪抓住了第一批第一架，愤怒的8门100高炮发言了，一个齐射，又一个齐射，敌机在爆烟中起火，吼叫着栽了下来！阵地上群情振奋，干部战士高喊：“打得好！打得好！敌机中弹了！冒烟起火了！”“毛主席万岁！毛主席万万岁”的口号声在阵地上此起彼伏！接着，又打了第二批敌机，还没来得及转移火力，第三批敌机发现了炮四连阵地，一架接一架向阵地俯冲投弹！顿时，四枚重磅炸弹爆炸了，烟雾四起，泥土横飞，弹片呼啸，整个阵地淹没在烟雾火光之中。在距指挥仪20公尺处落了一枚炸弹，不知谁喊了一声：“掩护器材”！五六个战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指挥仪，泥土、石块打在他们身上，大家一动也不动，早把个人的生死置之度外。他们想指挥仪是全连的大脑，一定要保护住，为了战斗的胜利，自己的生命算得了什么！在入越参战动员开展向英雄学习活动时，他们就说董存瑞能舍身炸敌堡，黄继光能用胸膛堵枪眼，老班长林贵远能以身护炮，他们能，我们也能！他们在与敌人的殊死战斗中兑现了自己的决心与誓言。 随着重磅炸弹的声声巨响，连长郑元太被泥土、气浪推进了掩体、全身多处被砸伤，他忍着巨痛，顽强地站了起来，发现火炮失去控制，不能连动了，电话线也被炸断了，炮阵地被烟笼罩着什么也看不见！他高喊：“谁去炮阵地，传达直接瞄准射击的命令！”话音刚落，从指挥掩体冲出一个战士，高喊：“连长我去！”他像脱弦的箭一样直奔炮阵地，瞬间消失在烟海之中。他不顾敌机投弹，不怕菠萝弹爆炸，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是革命战士、共青团员，在紧要关头，为祖国、为越南人民献身值得。他就是当兵不久的测手吴有铭。短短几分钟后，有6门火炮又继续发射了。
战斗在激烈进行，干部战士面临十分严峻的考验。在方圆只有 在炮四连集火打击第三批敌机时，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在炮阵地中间，就是指导员领着大家战前宣誓的地方，一枚重两千磅的炸弹爆炸了，弹坑如同小房子一样大，深深的都出水了。指导员的声音听不到了，炮一排长的声音听不到了，炮二排长的声音也听不到了，他们都被埋在泥土石块之中。时间就是生命，全连的勤杂人员冲向炮阵地，炮一、二排的预备炮手冲向阵地，其他连队的战友们冲向阵地，驻地越南人民群众也冲向阵地，一场抢救战友生命的紧张战斗开始了。炮一排长张克宝在炸塌的掩体里，虽然头被土埋住，怎么也动弹不得，但神智还清醒。他想：我是排长，我有一个排，我要指挥战斗。于是，用尽全身力气拱出土面，但身体怎么也爬不动了。大家赶来往外扒他，他却说：“我是共产党员，我能顶得住，快去救指导员和二排长！”当大家找到炮二排长赵新令时，发现他全身被泥土埋住，只有头在外面，几个战士冲过去救他，他一再说：“不要管我！指导员是我们书记，是我们的旗手，快去救他。”军民们用锹挖，用手扒，迅速救出了两位排长。这时，敌机又向阵地俯冲投弹，火炮在不停地发射，张克宝、赵新令带伤跑到了战斗岗位，继续指挥战斗！ 炸弹在阵地附近爆炸，弹片从头上掠过，参加抢救阶级兄弟的人们没有任何隐蔽，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大家毫不在意，他们只有一个想法：赶快救出指导员赵元波。指导员在哪里？在炮阵地中央，在战前领着大家宣誓的地方。人们不约而同地冲过去，用锹镐怕伤着他，大家干脆用双手扒士，许多干部战士、越南群众的手扒出了血，卫生员的手指甲都扒掉了。他们为了救阶级兄弟，为救亲密战友，顾不上负伤流血，宁愿牺牲自己，也一定要救出指导员。许多战士流着眼泪一边扒一边喊：“指导员，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们一定会把你救出来！”“指导员，我们不能没有你，你是党代表，你是我们的旗手，就是山崩地裂，我们也一定要救你！”大家一遍又一遍高喊：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们不能失去你！正在战斗的干部战士们不能离开炮位，不能参加抢救，但他们不时望着炮阵地中间，泪花闪闪，多么盼望指导员得救啊！这时，从炮七班跑来一名战士，他脸色苍白，头上流血，突然倒下了，又爬起来，加入到抢救指导员的行列，他就是副班长冯世刚。大家知道他是刚从泥土中被救出来的，都劝他下去休息。他流着泪说：“我是被同志们救活的，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要救出指导员。”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无数只双手终于从近一米深的土里把指导员赵元波救了出来。 第一辆救护伤员的车在急速行驶中，经过抢救的指导员赵元波从昏死中苏醒了，他发现自己在救护车上，要司机把车开回去。他说：“我是指导员，我不能离开阵地……”说着又晕过去了。第二辆救护车出发了，排长张克宝坐在上边。大家第一个把他救出来，他背着大家吐了几口血，坚持到战斗结束，又吐血了，被同志们发现，副团长李近泉命令他去野战医院治疗。他说什么也不肯走，被几个战士硬拉上了救护车。车一边走，他一边想：这几天战斗频繁，总有仗打，我不能走，这点伤怕什么。于是，他对司机说：“我是共产党员，是排长，不能离开阵地。”语重心长地做了许多思想工作，司机被说服了，把他拉回了连队。他向连长郑元太谎说涨水了，过不去河。但秘密仍然被战士们知道了，大家都说：“我们有这样的好干部，天塌下来也不怕！” （2005年9月于大连）
作者简介： 刘国彬，1956年参军，在高炮部队工作31年，曾任干事、股长、科长、团副政委、师政治部主任、军区政治部研究员、刊物主编等职，参加过援越抗美战争。以林三、一兵为笔名的军旅作家、作协会员、中华教育艺术家协会理事，创作颇丰，多次获奖。 赵彦舟，1951年参军，在高炮六十一师工作31年，曾任宣传股长、政治处主任、政委等职，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和援越抗美战争，后调入军事院校任研究员、教员，退休前为硕士研究生导师、享受国家特殊津贴专家。著述多次获国家和全军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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