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蒌薤白白酒汤出《金匮要略》第十篇胸痹心痛篇第3条,讲的是胸痹寒痰痹阻的典型证的诊断与治疗。
脉证表现为“胸痹之病,喘息咳唾,胸背痛,短气,寸口脉沉而迟,关上小紧数”;
病机为上焦阳虚,阴寒痰浊上乘,以本虚标实为特征,
治疗应当散寒祛痰、行气通阳,或者通常所说的“化痰散结,宣痹通阳”;
风险防范:根据本虚标实的病机,治疗时一方面防范标实严重即阴寒痰浊严重时导致胸痹突发危及生命,另一方面要考虑到本虚,祛邪不可伤正,而且,在实邪祛除之后当换温阳扶正方剂;
善后固本:本方总体的治疗策略是先泻实、后补虚,而泻实以祛痰为主导。
具体方案为,主症“胸背痛,短气”是由阴气弥漫、胸阳不振导致的,为薤白证,用薤白行气、通阳散寒止痛;胸膺部痰涎阻闭为瓜蒌证,瓜蒌可以涤痰宽胸;
治未病、防范风险,主要是拿捏轻重缓急,典型证用瓜蒌薤白白酒汤来治疗,胸痹重症偏痰浊的用瓜蒌薤白半夏汤来治疗和偏气滞的用枳实薤白桂枝汤来治疗,
胸痹轻证偏痰浊的用茯苓杏仁甘草汤来治疗,偏气滞的用橘枳姜汤来治疗,而胸痹的急症用薏苡附子散或乌头赤石脂丸来治疗。
总之,瓜蒌薤白白酒汤是胸痹痰浊阻闭的瓜蒌体质,见了胸阳不振、胸阳郁滞的“胸背痛,短气”的薤白证,同时用白酒与薤白行气、通阳,反佐瓜蒌,使其适应整体痰浊寒化的病机,
而总体的治疗策略一方面用瓜蒌祛痰为主,另一方面要在痰浊邪气祛除以后及时换扶正的人参汤来治疗。
瓜蒌薤白白酒汤是古今以来治疗胸痹的典型方剂,目前临床常以此治疗冠心病心绞痛、心律失常、肺心病、咳喘、乳痈等以胸闷痛主症的胸痹,也常拓展应用于胃病、胆囊疾病等非胸痹类疾病。
一、瓜蒌薤白白酒汤治疗冠心病的现代应用
胸痹是包括冠心病在内的以胸闷痛为主症的一组疾病,如心系疾病、肺系疾病和胸廓疾病。由于冠心病为现在常见病、多发病,我们以冠心病为典型分析瓜蒌薤白白酒汤的应用。
首先是“胸背痛,短气”-薤白证的拓展与处理。
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指心脏的冠状动胁壁粥样硬化使动脉管腔狭窄或阻塞,或因冠状动脉功能性改变(如痉挛)导致心肌缺血缺氧或坏死而引起的心脏病,统称冠状动脉性心脏病,简称冠心病,亦称缺血性心脏病。
1979年世界卫生组织(WHO)将冠心病分为五型,分别是无症状性心肌缺血、心绞痛、心肌梗死、缺血性心肌病、猝死。中医门诊常见的是前两种,即无症状性心肌缺血和心绞痛。
心绞痛的主要临床表现为发作性胸痛,同时可伴有胸闷不适等;有的患者则无胸痛,而有与活动相关的其他话多不适症状,如极度疲乏、呼吸困难也就是中医说的短气,以及胸闷等。
也就是说,冠心病的常见类型,心绞痛的临床表现可以是胸痛,也可以是胸闷、短气,这与《胸痹篇》对胸痹的论述是一致的。
胸闷、短气以及胸痛的中医病机,除正虚外,其最直接的原因是气滞。气能布津行血,若气机不畅,则易津聚为痰,血凝为瘀。一般此类患者多多愁善感或缺乏运动,治疗应当行气宽胸或疏肝解郁。
如果患者已经出现痰瘀互结,行气亦可开通心脉,且有利于痰瘀消散。对于此病的气滞,栝楼薤白白酒汤中用的是用薤白,我推荐川芎,川芎为血中气药,有调气之功。正所谓祛诸邪当调气为先,气行则痰易消,气行则血亦行。
胸痛严重时,原著强调寒凝,所以栝楼薤白白酒汤其后各方用桂枝、附子或乌头散寒止痛。现在的中医临床更加重视瘀血,应用活血化瘀药物来止痛,一般可以加入金铃子散,以及苏木、泽兰、生山楂、三七粉、丹皮、丹参等药物。
血瘀轻症者可以行气活血,用旋复花汤或血府逐瘀汤合入瓜蒌薤白白酒汤中;瘀血严重时可以加入虫类药物搜风剔络止痛。
其二,冠心病痰浊阻闭的瓜蒌证与气阴两虚、气虚的体质的处理。
胸痹的病机,气滞之后,第二位的原因是痰阻。
此病之痰浊因虚损而生。如过食肥甘伤脾,使脾虚生痰;熬夜日久伤阴,使虚火内生,灼津为痰;年高阳虚,阴阳不振,使津疑为痰等等。
用药化痰当先别寒热。原著重视阳虚、痰浊寒化,如本方用白酒配合薤白行气血,通阳气,散寒邪,痰浊严重时会加半夏温化寒痰。
现在临床多见痰浊热化,多将栝楼薤白白酒汤与温胆汤合用;热痰多生于阴虚,宜选清化之品,用瓜蒌薤白白酒汤去白酒,加麦冬、生地等凉润之品。
无论寒痰、热痰,都必须通阳,尤其是有明显的寒湿雍盛时,单纯行气化痰有时效果不显,若加通阳之品多可以获得很好的疗效。其中关键的用药,就是本方中的的薤白。
冠心病起于虚损、止于虚损,临床多见于气阴两虚以及气虚体质。凡是体瘦、乏力、睡眠不足、心悸者,多属于气阴两虚体质。气虚推血无力,血行滞缓;阴虚血少而易浓缩,加上虚火熏灼,日久必然导致痰瘀阻脉,气阴两虚。
治疗首选生脉饮,益气阴以治其本。可以把生脉饮合入栝楼薤白白酒汤中,也可以用何首乌、黄芪替代生脉饮加入瓜蒌薤白白酒汤中来治疗。
还有不少患者从事脑力劳动,或者喜食肉食,平时又缺乏锻炼。这些患者最易脾虚生痰湿,随着年龄的增长,阳气渐衰,慢慢发福变胖,浊阴之邪充斥全身。
胸为清阳之府,浊阴侵占胸位,故可发为胸痹。这种体质,即《金匮要略》血痹篇所讲的“尊荣人,骨弱肌肤盛”,是黄芪体质。
其三,风险防范与间接治疗
风险防范主要是要防范药物损伤,冠心病的治疗要知道遵守慢病轻治的原则,不要药过病所、损伤正气。如行气可以用陈皮、枳壳而不建议用破气的枳实、厚朴;
祛痰,可以用茯苓、栝楼,而半夏伤阴,除非有明显的适用证,否则不轻易使用;活血化瘀止痛,可以用金铃子散或苏木、泽兰、丹参、丹皮之类,不建议用破血之品。
间接治疗主要是益气以行血、祛痰、化瘀。即既使没有明显的气虚症状,也可以适当加用黄芪。如用生黄芪15克,加入瓜蒌薤白白酒汤中。其中的原因是,用药行气、活血、化痰,甚至清热时,都可能会耗气。
如果不予扶正,治疗一些时间之后,很容易出现乏力气短等气虚的临床表现,而加用了黄芪之后就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其四,栝楼薤白白酒汤中的治疗策略。
一是本虚标实,实邪去除以后,要用人参汤温补阳气,如原著第五条所述。二是明确瓜蒌祛痰浊对与行气与活血的引导意义。
二、瓜蒌薤白白酒汤主症的拓展
瓜蒌薤白白酒汤是治疗冠心病的基本方,但其应用范围不仅限于冠心病,而是胸痹所包含的广泛的心脏疾病、肺及胸廓疾病。如心律失常、心肌病、心神经官能症、窦性心动过缓、肺心病、咳喘、创伤性气胸、肋软组织病及肋间神经痛、乳痈等。也拓展到胸痹以外的疾病,如高脂血症、慢性胆囊炎等。
三瓜蒌薤白白酒汤的病机拓展,四该方的治未病,五该方的治疗策略的特点与前面所讲的该方在冠心病中的应用相同,这里就不再重复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