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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 | 余光中:先生走好,愿世间再无乡愁!

 当以读书通世事 2017-12-14

2017年12月14日

台湾文学家、著名诗人余光中病逝,享年89岁。


余光中妻子:爱上一个诗人是幸福的



2006年9月8日上午的成都市杜甫草堂内,78岁的台湾著名诗人——余光中正在数百名诗迷的簇拥下,闲步来到唐风遗址,这里早已矗立着专门为他雕刻的石碑。他从容地揭开了石碑上盖着的红绸,上面刻着的正是那首耳熟能详的——《乡愁》。


余光中喜不自禁,忍不住吟唱起来:“小时候,乡愁是……”,当他念到“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时,他顽童般地环顾四周,并高声地呼喊:


“我的新娘在哪里?”


“在这里呢!”


拥挤的人群中,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回应着。人们循声望去,一位身穿粉红色上衣的老人缓缓走来,她就是余光中的妻子——74岁的范我存。

 

余光中夫妇,1976年于香港

 


第一次见她,是在姨妈家,她皮肤白皙、五官清丽,看上柔柔弱弱,一双眼睛含羞带怯,真叫人难以忘记:


咪咪的眼睛是一对小鸟,

轻捷的拍着细长的睫毛,

一会儿飞远,一会儿飞进,

纤纤的翅膀扇个不停。

但他们最爱飞来我脸上,

默默地盘旋着下降,

在我的脸上久久的栖息,

不时扑一扑纤纤的柔羽。

直到我吻着了我的咪咪,

他们才会合拢飞倦的双翼,

不再去空中飞,飞,飞,

只静静,静静的睡在窝里。

——《咪咪的眼睛》,写于1954年秋


那一年,余光中17岁。

 

虽然是第一次见他,但在此之前,就常听姨妈提起这位表兄,“他书读得好,中英文俱佳,又有绘画天分”,于是便多瞄了他几眼,他“理个平头,穿一件麻布制服,看起来有点严肃,又有点害羞”。


那一年,范我存13岁。

   

生在动荡的年代,那刚刚萌芽的爱情也险些随着这命运被冲散了。


因战乱而分别生活了七年后,余光中一家几经辗转,最后到了台湾。而范我存也在机缘巧合之下随姑妈来到了台湾,不幸的是,范我存检查出来肺部有问题,不得不休学在家。这期间,余光中用尽各种方式,安慰鼓励着范我存,好在,一起度过了那段时光,病也好转起来,然而父母却成了两个人修成正果的第二道坎:


“她得过肺病,身体太过虚弱,余光中可是家中的独子。”


“他就像个书呆子,如何能承担得起生活的重担。”


两家人都不同意他们交往。


但是余光中已经死心塌地地爱上了范我存,并为她写下:


一朵瘦瘦的水仙,婀娜飘逸,羞赧而闪烁,苍白而疲弱,抵抗着令人早熟的肺病,梦想着文学与爱情,无依无助,孤注一掷地向我走来……

 

他们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除了谈音乐、绘画、文学,也常看电影,有时候会骑脚踏车到淡水河边、永和的竹林中去。余光中每次投稿,一定先让范我存欣赏。除了心灵契合,他们又有共同的生活经验:江南的童年,四川的少年,逃难的艰苦,经过战火的洗礼,那份共鸣就更加不一样。


“那么多的表妹,走过柳堤(我只能娶其中的一朵)”。如他所愿,28岁的余光中娶了表妹范我存。



1964年厦门街故居门前,与珊珊、幼珊、佩珊(女儿)


爱上一个诗人,或被诗人爱上,是件幸福事。诗人爱为心上人写美丽的深情的诗句。但,和诗人相爱,一起生活,并非满满的尽是欢乐。柴米油盐,哪一样不是生活中琐碎又必须操心的小事。所幸,“包容”是他们婚姻中最必不可少的品质。

 

“她的优点很多,”余光中说,“最重要的是,在精神上我们能契合,而且她能充分和我的事业、我的朋友融成一片。我们不但有共同的兴趣、嗜好,又有共同的朋友,婚姻怎么会不稳固呢?”


“结婚后,他百分之百相信我、依赖我,虽然他不是常会说甜言蜜语体贴的丈夫,但是他以行动来表示对我和孩子的爱。”

 

有一次,在南京大学做讲座。这次讲座很有意思,余光中要和学子们谈谈爱情。


“爱情不是年轻人的专利,一位老诗人也可以谈一谈吧。”


他是诗人,谈爱情,自是少不了谈情诗。“杜甫一辈子只写了一两首诗给太太。真是扫兴啊!”他说,“我就不一样了,我写给太太的就多多了。我比杜甫浪漫多了吧!”


彼时,台下有许多听众,范我存也在其中。

 

作家慕容莲生曾在人物随笔《每朵莲都像你》中这样描写余光中和范我存的生活:


“闲的日子,他们一起旅行。一辆车,一张地图,两个人。范我存不会开车,但她天生方向感绝佳,那么,她负责看地图,余光中负责掌握汽车方向盘。一路好风光。”

 

有些诗,不必言“爱”,逐字逐句,谁都看得出来。


有些爱,不争岁月,一朝一夕,只有你能明白。

 

2008年全家福,摄于赴挪威之游轮


先生诗作欣赏




先生走好,愿世间再无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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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月光还是少年的月光》

作者:余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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