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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家阿巴多(下)丨“音乐无关于生死,不,它高于生死!”

 KobeChao 2017-12-24

贝多芬《第五交响曲“命运”》




生活在音乐中丨克劳迪奥·阿巴多(下)推荐阅读:1、拒绝做“帝王”的阿巴多丨“他不愿高高在上,连乐手叫他大师他都不愿意!” 2、纪念阿巴多丨马勒《第六交响曲》丨琉森节日管弦乐团丨2006年;3、纪念阿巴多丨寂静,是音乐的延续丨“最好的观众是那种在片段结束后尽可能保持肃静的观众,尤其遇到涉及死亡的作品” 4、“他完全打翻旧式的权威式指挥”丨阿巴多指挥1996年柏林森林音乐会“意大利之夜” 5、重听贝多芬:阿巴多的三套贝交全集;6、他居然乘坐着地铁 1 号线到国家大剧院丨阿巴多指挥门德尔松《婚礼进行曲》;7、“最完美的马勒”丨聆听阿巴多与马勒不解之缘;8、阿巴多,远处的亮光丨“他已经超越了指挥的层次,他是音乐的精神领袖,他是远处的亮光,看到的人就会向它走去!” 9、阿巴多带走了什么?什么是像室内乐一样演奏交响乐?10、阿巴多说:“生病成了好事,现在我开始用新的眼光看待世间万物了”丨贝多芬《第五交响曲“命运”》;11、“就像一片云彩消失在蔚蓝色的天空中”丨阿巴多指挥马勒《第九交响曲》第四乐章;12、指挥家阿巴多(上)丨 “对我来说,聆听是最重要的事情:去聆听彼此,去聆听人们在说些什么,去聆听音乐。”




琉森乐团是他一生梦想的实现:创造一个交响音乐制作的理想环境。它的源头可以在阿巴多职业生涯中所创建的乐团中找到。和他与LSO与斯卡拉耀眼的合作同时,阿巴多建立了一系列青年乐团,这些定做的乐团是他最伟大的成就之一,也将会成为他遗产的基石。正如1978年开拓性地建立了欧共体青年管弦乐团,他也为1986年马勒青年乐团在包括东欧和俄罗斯的扩张做出了贡献。他是欧洲室内乐团的创始人之一,当古斯塔夫·马勒乐团的第一代成员已经成熟得不能再称之为“青年”的时候,阿巴多建立了马勒室内管弦乐团来容纳他们。现在他有了莫扎特管弦乐团,另一个大多数由青年音乐家组成的乐团,在博洛尼亚组建。这些集体都是以与通常的乐团不同的价值观为基础创立的,它们的指导哲学有关于聆听——这是阿巴多试图给予他的音乐家们、他的听众们以及他的家庭的馈赠。“我的祖父曾经让我在高山之间行走,”阿巴多回忆道,“他并不多说什么,我在他身上学会了聆听寂静。对我而言,聆听是最重要的事情:去聆听彼此,去聆听人们在说些什么,去聆听音乐。”



在琉森,这一准则被扩展成为整个交响乐团的标尺。马勒室内乐团是一个120人的集体,由许多来自欧洲各个伟大的乐团的首席音乐家构成——BPO、VPO、阿班·贝尔格四重奏、哈根四重奏,还有独立演奏家们,例如单簧管萨宾·梅耶和大提琴娜塔莉·古特曼。阿巴多难以相信他的好运让他拥有了这样一个团队。“这太美妙了:我们都是朋友,他们是各个国家的首都每个乐团最好的乐手。如果你可以想象的话,这里有七八个首席大提琴,原BPO中提琴首席沃尔夫拉姆·克莱斯特,还有VPO曾经的倍大提琴首席阿洛伊斯·波奇——令人吃惊。在我不知道在第一小提琴组我们拥有多少个首席演奏家。去年的排演中我数了一下,有9个。”



你在琉森所听到的是由最好的室内乐演奏家们演出的整套交响乐,这个乐团的艺术鉴赏力不可想象。这些乐手们本能地知道他们的角色是巨型马勒交响乐团中的一分子,当他们独奏的时候,他们需要和其他的乐手们相谐和,正如他们需要在和弦中做到平衡一样。自从欧共体青年乐团建立开始,中提琴手戴马特·波本每一年都和阿巴多一起工作,他现在坐在琉森中提琴声部的第一排。“我们都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通过他的手势,他能够和乐团中的每一个人沟通音乐的意义。有太多的指挥总是在琢磨音乐的细节,但他们从未接近音乐的意义。在这个乐团中,我们从音乐发出的地方趋近它的意义,因为克劳迪奥拥有难以置信的敏感。这很神秘:一些集合性的音乐能量形成,每个人都有同样的想象和注意力。”但是阿巴多温和的排练技巧并不总让他和乐手之间更为亲密,克里夫·吉里森,阿巴多在LSO期间的大提琴手和管理总监,说:“他在排练期间基本上不怎么说话,说话也很轻柔,因为他很害羞,人们很容易感到厌倦。但这种方法行之有效,每个人都知道他的演出是如此的完美。我再也不知道有谁能这样清晰地表达,他是世界上最为自然的指挥。有些指挥需要口头上下达指令,他们试图通过言语工作。但是克劳迪奥仅仅只是表现出来,就那样做了。”你可能会设想一个羞涩的人不会想要站在指挥台上。但是吉里森说,对于阿巴多,“那全是关于为音乐服务,关于他在音乐面前表现出的人性。他非常注意这个。对于克劳迪奥,音乐就是他生活中的全部。他每时每刻都在思考着演出的迫切和重要。就像比尔·香克利说的:音乐无关于生死,不,它高于生死。 



音乐总是为阿巴多存在:作为战争时期米兰的一个儿童,他在一栋房屋的墙壁上涂鸦:“巴托克万岁!”盖世太保来到了他的家,问他的父母:“巴托克的忠实追随者在哪儿?”但现在,除了音乐,阿巴多还有时间做些别的事情:家庭,阅读(他正在和陀思妥耶夫斯基重拾旧好,“最深邃的俄罗斯人,”他说),还有园艺。在意大利,他还想创造另一项遗产。他首先会见了何塞·安东尼奥·艾伯鲁,在1999年与马勒乐团访问南美时,他体验过委内瑞拉的音乐基金。他被这个项目的规模所震惊,它为近50万的贫困儿童设立;也为玻利瓦尔青年乐团的质量而折服。他随后支持杜达梅尔作为这个乐团的指挥,还设立了一个计划,允许古巴的音乐家们在委内瑞拉接受培训。



阿巴多邀请艾伯鲁9月访问意大利,在那里设立了音乐基金——至少是它的一个分支。“当然,比起在委内瑞拉,你会看到它起了不一样的作用。但是我想要他在意大利管理所有的一切。”资金来自于何处呢?——政府?“政府?布卢斯科尼绝不会把钱为了这样的事情拿出来。”阿巴多将意大利的执政阶层在处理文化事业方面描述成“无知又愚昧”。那它是如何筹集到资金的呢?“我向我在那不勒斯、都灵、帕尔马和米兰的朋友寻求帮助。我告诉了他们有关基金的事情,他们都说,太棒了,我们会帮忙的。”这一定都是些富有的朋友,如果阿巴多是在谈论建立一个崭新、全国性的音乐教育体系。“钱不是个问题。艾伯鲁财力雄厚,我也会尽全力伸出援手。莫扎特管弦乐团没有从政府收到一分钱,但它运作起来了。”



一个室内乐团是一码事,但一个意大利音乐基金又是另外一码事。到现在阿巴多最多只能够将它启动。他还在游说意大利的政治力量,就像当初他重返斯卡拉歌剧院时所做的那样。令人震惊地,他16年没有在这个世界上最著名的歌剧院演出,从1986年他递交辞呈起就没有指挥过斯卡拉管弦乐团。去年,他下达了一个最后通牒,他将会准备好在米兰指挥,如果莫拉蒂市长在这个城市内种植90000棵树的话。他还说,“我要求她种下三种不同种类的玉兰,它们要被种植在市中心。但我不能接受它们被种在花盆里,我让他们把这些树从人行道挖出来,种在泥土里。无论如何,现在他们已经声称在米兰种植了500000棵树。所以我会回去的。”阿巴多为斯卡拉管弦乐团和莫扎特管弦乐团的合作选择了什么曲目呢?马勒第二交响曲——一首为了爱、重生和精神成长的歌,阿巴多已经为它歌唱了超过40年。



阿巴多论阿巴多


我从我的录音当中所学到的就是我还有很多可以改善的地方。例如,我和VPO在80年代录制的贝交全集,那是后来说还不坏,但是我和BPO后来合作的版本要更好些。我还有一个现场的贝交全集,它要更为自然些。然而我不太喜欢这些录音当中的很多地方。后期剪辑的人们出了些问题,他们不是最擅长于剪辑,他们还用一种我不能接受的方式进行了后期处理。马交也是一样。我已经和芝加哥交响乐团(CSO)、BPO和VPO合作过,现在正在和琉森管弦乐团一起工作,这个版本可能会好一点。人们会因为某个原因去购买它们,我的意思是,正常情况下,如果你已经录制了一套交响曲全集,人们就不希望你出版另一套,所以新版一定要比旧版有些更好之处。我听了听和CSO录制的马一,然后想,我的上帝,这版不太好——我柏林的那一版要更好些——但不是所有的都是如此。这是一个生活的秘密,我想,去寻求更好的东西,去发觉新的灵感,新的热情。没有什么是绝对完美的,总有些新的东西等待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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