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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爱萍:知足的回忆

 阿福根 2017-12-25


网路配图




知 足 的 回 忆

宫爱萍




1970年随着轰轰烈烈的上山下乡运动我们去了内蒙古。那时的我还不滿17岁。经过火车汽车的颠跛,最后由解放卡车把我们卸到了一个荒凉的、只有稀稀拉拉几间破烂土坯房,散乱地住着几户牧民的一个几乎没有人烟的地方。还没等适应过来我们便展开了与天斗与地斗热火朝天的兵团生活。

我们拿起了从未使用过的铁锹、钯子等工具在现场取土,脱土坯,开始为自己盖住的房子,这便是我去兵团后接触到的第一种体力繁重的劳动。

那时,我们的生活比较单调清贫,那个年代在城市水果品种都极少,何况我们那荒无人烟的草原更是见不到任何水果。连队的后山坡下有我们自己给伙房挖的一个菜窖,里面无非储存些萝卜、土豆、白菜之类的大众蔬菜。当年的我们正值长身体之际,但这苦行僧的体力劳动与清贫的斋饭实在是无法滿足我们的成长需要。

在一次切土豆种时不知是谁随便尝了一块生土豆之后惊呼:“哇,这土豆好甜呐!”接着我们便争先恐后地一块又一块地尝了起来。“还真是很甜哟!甜的赛过鸭梨哟!”大家不约而同高兴地喊着。那一刻我们如同享受到了人间美味般兴奋着,激动着,欢呼雀跃着。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我们便做起了什么时候能饱餐一顿生土豆的美梦。在这期间因为食品的不充盈我们逮着什么只要能生吃的基本都生吃过,我们曾一起撕着吃过生白菜,一起兴奋地掰着吃过生茄子,萝卜土豆那更是洗都不洗随便蹭巴蹭巴便直接进口。当时连队有一块菜地里也曾种过萝卜,夏天的夜晚我们经常在吹了熄灯号后结伙去那种着萝卜的地边,把萝卜拔出来擦吧擦吧嘎吱嘎吱迅速吃掉后再小心翼翼的把萝卜樱子埋在土里,第二天一浇水樱子全部倒下,其实就是不打自招。当时的我们真像是生长在荒野中的一群自然兔。

终于盼来这令人遐想的时刻了,那天我和刘桂兰,李玲三人同去厕所时突然奇想着何不去菜窖搞些土豆吃?说干就干,我们三人疾步赶到菜窖口,为谁下菜窖谁望风开了个临时小会。因李玲个小,怕她拿不了多少,肯定不值得下去一次,我呢,知道菜窖两旁还掏有许多分类的储存洞,怕找不到出口(我先天路痴),也不适合这项光荣而艰巨的地下工作,最后刘桂兰自告奋勇说:“我下去,你俩站岗。”终于达成协议。

刘桂兰刚下去不久,突然间我发现看管菜窖的孙汝林像个不倒翁似的晃晃悠悠的朝菜窖走来了(人家是不定时视察菜窖安全呢),情急之下我俩拔腿就跑,跑到不远处我们蹲在那观察情况。只见孙汝林有低头、弯腰和伸手的动作,不一会拉出了一手拿衣襟捧着东西,一手被孙汝林拽着,嘴里还叼着萝卜小尾巴的刘桂兰,我俩硬是憋着没笑出声。

可幸的是刘被孙拽上之后孙竟然扭头走了。我心想这抓个现行能不能去连部请功啊?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了一会儿后,心灵中似乎听到了平安无事的敲锣声,我们又悄悄的聚到了一起,原来刘桂兰不知我们早己逃窜,以为上面的人是我俩呢(服装相同,在底下难辩是谁),所以在窖口大喊:“来,拉一把。”是求帮忙的高呼声把来视察的菜窖卫士喊过去的,估计当时他根本就没有发现已经有人正在偷袭菜窖,只是随声而去,唉,真是自投罗网。惊恐说笑过后,我们便开始享受当时认为的天下美味。那叫一个解馋,一个知足,一个痛快,一个美!

于2017年4月14日忆于青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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