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到了吃酥羊大面的季节。 那滑爽的面底，酥软光亮的羊肉，撒上蒜叶和姜未的羊肉面，在大多数濮院人的眼中是那么地熟悉和温馨，也会撩起远在异地他乡的濮院游子那份刻骨的乡愁。 01 濮院人喜食羊肉面的历史有多久，无从考证，但濮院人对羊肉面的痴迷和它的远近闻名却是毋庸置疑的。 旧时，每年一过霜降，羊肉面店的生意便兀地兴隆起来。濮院羊肉面的主料羊肉源自本地养的湖羊，湖羊肉历来被当成秋冬御寒进补的极佳食材。 濮院的红烧羊肉最大的特点是使用“汤羊”（带皮羊）烧煮，整羊分割切成大块后，再把瘦肉和肥肉搭匀成两寸见方后用稻草扎紧。生羊肉入锅后，除基本的生姜、酱油、食盐外，还放入红枣、黄酒、红糖等调味品和香料。老底子的湖羊常年吃青草（冬天吃枯草），臊味较重，所以在烧煮时往往还要放入白罗卜或甘蔗梢。 一大锅子羊肉加上满满的汤水后，先用大火烧开，去沫，再文火焖烧一个晚上，这样烧煮的羊肉才能达到滑嫩松软、细腻入味，即有肌理感，又有入口酥软的味道。 02 民国时期和解放初期，濮院已盛行早上吃羊肉面了，曾经散落在濮院大街小巷、桥头深弄的羊肉面店是一家连着一家。 比较有名气的有北横街上的朱啊吾羊肉面店；花园街上的“羊脚阿二”张志和家开的羊肉面店；归家湾朱家羊肉面店，还有北横街上张家酒店；大有桥街的五丰面馆和孙家饭店；龙湾街上的张家饭店、沈昌林饭店；女儿桥街的姚合盛饭店到冬季也有卖酥羊大面的。 老底子濮院人春夏季是不吃羊肉面的，据说吃青草的羊有毒素，还有大热天太补身体受不了，一般要到霜降后镇上的羊肉面店才开始供应。 秋冬季的早上，天还尚薄雾濛濛，东方还未放亮时，店堂里早已人头攒动，吃客不断。 03 解放前后的濮院，和大多数江南小镇一样，市头很早，濮院人也有起早吃羊肉面的习惯。 记得我们小时候，在秋冬季早上三四点钟时，东方尚未发白，昏暗的小街上传来咯吱咯吱的石板声响，手提火光闪闪灯笼的食客络续来到张家羊肉面店。在雾气腾腾的店堂里，一碗碗羊肉上撒之翠绿蒜叶和金黄色姜未的羊肉面摆上桌面。有重口味的老吃客要上一块酥软欲化的湖羊尾巴，吃得嘴巴上油亮晶晶的。也有客人要上一小块羊肝，一开老酒，羊肝蘸着精盐细细品味着。 各家羊肉面店的羊肉面味道虽然稍有不同，但各自有一批固定的食客，雷打不动，也不会去别的店“游击”一碗。 大多数的老吃客会挑上一块腰和肉，肥瘦相间，能搭上一个羊腰子就更佳了，去得迟了就失去了挑选的余地。 当然，除了羊交头，面条也有讲究，一是必须用细面，二是一定得大锅滚水，一气呵成，面条即健又爽，丝毫不能给食客有腻格格的感觉。 在大冷天，一碗羊肉面，一开烧酒，起身时浑身感到暖呼呼的。 04 当然，羊肉面不是濮院独有的早间美食，附近的乌镇羊肉、新塍洛东羊肉、海盐澉浦羊肉也是很有名的，但以我之见，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应以濮院羊肉最为上乘。 濮院羊肉不管在色泽、酥软、汤水、配料和吃口上都略胜一筹。濮院的羊肉面可以概括为：肉酥、面滑、汤宽、色清、味香。 而乌镇羊肉酱色太深、汤水太紧、糖头有点过，羊肉的酥软程度也稍逊。新塍洛东羊肉也有相似的情况，海盐澉浦羊肉用的是山羊肉，吃口和濮院羊肉有不同的滋味。 由于濮院羊肉面独特的味道，难怪到现在有不少桐乡的羊肉面爱好者，乘汽车专程到濮院来买上几块羊交，回去下面吃。 05 1956年公私合营后，散落在全镇各个角落的羊肉面店集中到了市中心的三家饭店：严家汇上的国营饭店、南大有桥街东侧的三八饭店、北横街上的三八饭店四部。羊肉面的制作沿袭了传统的做法，味道也大同小异，以三八饭店的羊肉面吃口略胜一筹，吃面的人也相对多一点。 改革开放后，个体羊肉面店开始多了起来，有的是家族重操旧业，有原大有桥街三八饭店底子的羊肉面店、北横街上的珍珍羊肉面店、原义路街上朱家大妈开在永乐路上的羊肉面店，还有不远处的芝兰馆、朱四官开在老菜场的羊肉面店和潘家羊肉面店、庙桥街上的孙荣官羊肉面店。这些面馆大多保持了老底子的味道，生意也很兴隆。 现在镇上又多了几家乌镇和桐乡人开的羊肉面店，还有苏州藏书羊肉馆，正宗的濮院羊肉面店有现在开在集贸市场上的珍珍羊肉面店和新生路北菜场的潘家羊肉面店等几家，每天都是吃客盈门。羊肉面的价格也从解放初期的几角钱一碗，涨到如今的25元一碗，但食客还是趋之若鹜。 酥羊大面，宛如“冬季里的一把火”，温暖着人们，又是濮院古镇的一张响当当的名片。 【作者简介】范松林，1964年毕业于桐乡三中初中部，1967年桐乡一中高中毕业。曾先后担任濮院乳品厂、濮院毛纱厂厂长。喜好民乐，爱好阅读，对濮院地方掌故情有独钟。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