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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的暖食——黎里两碗羊肉面

 黄之中 2023-01-18 发布于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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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肉总和冬天搅和在一起,寒风起,羊肉香,味蕾在不安分的躁动着。三四好友,明炉一盏,黄酒数瓶,一锅细火慢煮的羊肉汤,犹如江南寒冬中的一股暖流,真应了“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的诗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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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锅美味的羊肉汤

纵观苏州各镇,都各有其当地独特的羊肉吃法,除了名闻天下的藏书羊肉之外,东山白煨羊肉,太仓双凤羊肉,吴江桃源羊肉等各具特色,而古镇黎里就有这么两家羊肉面馆,各以红烧白切为特色:一个清淡,一个浓郁;一个香酥,一个肥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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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山白煨羊肉、太仓双凤羊肉

黎里的这两碗羊肉面,如冬日里的暖食,温了胃,暖了心。

01
桐乡面馆的红烧桃源羊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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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烧桃源羊肉面

桐乡的面馆很有名,这几年遍布各地,据说主要是它的面好。苏州的面基本都是放碱水的,而桐乡的面是放蛋清的,桐乡面馆的面都是由桐乡面坊特制特供的。苏州是一个喜欢吃面的地方。早起一碗头汤面,是苏州人的习惯,据说苏式面有518种浇头之多,可以整整吃上一年多而不重样。苏式汤面制作技艺已正式申报非遗。能在苏州地头的黎里古镇上开面馆,而且生意不错,看来还是有几把刷子的。这家挂着桐乡的店牌,卖着吴江羊肉的面馆究竟有着什么秘密武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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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里镇上的桐乡面馆

面馆的老板名叫郎华锋,46岁,是吴江桃源人。黎里是他的外婆家,他的妈妈是黎里乌桥查家浜人,16岁前他每年的寒暑假都在乌桥度过,初中毕业后,他拜师学艺开面馆,来黎的日子才日渐减少了。学成后他去江浙各地开面馆,2012年他来到了黎里,开了这家桐乡面馆,由于选材精、手艺好,这碗桃源羊肉面大受食客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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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羊肉面

店里的羊肉一直选用的是桃源本地喂养的湖羊。桃源气候温和,草木茂盛,生态环境好,优质的生长环境让这里的湖羊肉相比于其他地方更为鲜嫩。桃源的羊统一送到湖州练市湖羊屠宰场,统一检验检疫后宰杀。郎华锋在烹饪羊肉时,将精心挑选的湖羊肉切成方块,瘦肥相间,层层叠加,用艾草扎成一方。置于大锅内,先旺火煮开,然后放入八角、桂皮、红枣、黄酒、优质酱油、糖等十多种调料,继用文火,直至第二天开锅。开锅时撒上葱末、姜、蒜末、椒末。这样的羊肉色泽酱红,肥而不腻,入口酥烂,口感鲜、甜,微辣,肉质细嫩。烹制的难度主要是火候的掌握、配料的比例和时间的把控,这些都决定着羊肉的口感。好在做了二十多年羊肉面馆生意的郎华锋对此已是驾轻就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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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心挑选的湖羊肉切成方块层层叠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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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泽酱红、肥而不腻的红烧羊肉

与苏式细面相比,桐乡面馆用的面有点扁,口感有嚼劲,回口有点弹性。面一般以干挑、紧汤为主,另配一碗清羊汤。店主指着厨房内一锅热气腾腾正煮着的羊汤说:“你可以看一下,我店里的羊汤都是每天一锅,颜色清透,这才是真正的羊汤。如果你在外面吃到奶白的羊汤,那都是放了调味品的”。说到这,郎华锋有点愤愤然。的确,现在的饮食市场上有些充斥着过量化学调味品的网红美食,掩盖了食物本身的美味。现在店里每天都要卖出二百多碗红烧羊肉面,有本地的熟客,也有嘉兴田乐、王江泾等地慕名而来的食客,客人临走时的一句“味道好!下次还来!”是对经常忙碌到深夜的郎华锋最大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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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烧羊肉面

桃源的红烧羊肉如今已是名声在外,成了吴江美食的一张名片,现在能在家门口吃上这么地道的美食,也是黎里人的口福。桐乡面和桃源羊肉的绝配,冬天应该从这一碗暖意融融的羊肉面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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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红烧羊肉




02
电力站边的藏书白切羊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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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白切羊肉面

江南的羊肉要数苏州的藏书羊肉最为有名,环顾四街,现在的苏州藏书羊肉店遍地开花,黎里古镇已有六七家之多,据朋友们推荐,其中黎里电力站北边的那家藏书羊肉最为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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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里镇上的藏书羊肉店

走进这家并不起眼的小店,只有六张小桌,装饰比较简陋,人气却是爆棚。店主正在里面忙碌着。透过玻璃食品柜,看到藏书羊肉的标配——铁锅上的桶锅,那里面正煮着羊肉呢,热气腾腾,散发着羊肉的奶香,而食品柜里则装着满盘切好的羊肉、羊糕、羊肚、羊杂碎等。食客们按自己的喜好和需要报给店主,店主手脚麻利地上秤称重,放在碗内或小锅。而另一边则是下面师傅,不停地在捞面、下面。面放在碗内的羊肉上面,再加上一勺沸腾的羊肉汤,洒上葱花或香菜,汤清、面白、菜绿,细面如粉丝,入口爽滑又略带弹性,一口面一口汤,夹杂着羊肉和香菜,是来自原始食材的鲜香,不浓烈,却绵长。藏书羊肉的特点就是在煮的过程中,只加适量盐,不添加其他调料,尽可能地保留了食物原味。所以吃面的人吃完了面也不忘把羊肉汤喝个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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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羊肉店内景

店主周爱林是苏州藏书镇兴奋村(周家场)人,已在黎里开店十六年了。店里用的都是山羊肉。一只羊身切成4-6大块,放入不锈钢桶内,旺火烧开,撇去浮沫,去除桶底的沉渣。根据羊的老嫩大小,用不同的火候和不同的时间,待肉烂汤浓时,出锅拆解,切片装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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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羊肉

这家小店并不简单。周爱林的曾祖父原来就是开出苏州城内第一家堂吃羊肉店“升美斋”的老板周孝泉,当时是清朝光绪二十二年(1896),店址就在醋坊桥畔。以前藏书卖羊肉都以摊贩形式,到处串街走巷散卖,一根扁担,二头竹担。到了清末,苏州城里才出现开店经营,周孝泉则是吃螃蟹的第一人。由于生意火爆,宣统年间他在苏州都亭桥又开设一家“老义兴”藏书羊肉店。周爱林师傅说至今家里还保留着当时烧羊肉的工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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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美斋”羊肉店

后来的发展却不尽人意,先是周爱林的爷爷早逝,家里少了顶梁柱。新中国成立后,不鼓励私人经营。无奈之下,周家只得重返老宅。周爱林的父亲则进了政府工作,负责档案管理及镇志的编纂。两个儿子,长子考入大学,去了外地工作,次子周爱林虽然成绩不错,母亲却担心两个儿子都不在身边没照应,所以在周爱林初中毕业后,就让他早早工作,去学了汽车修理,一干就是二十年。21世纪初,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藏书镇出现了外出开店潮,看着镇上村里的老乡同事都外出开店,周爱林心动了,他决定出去闯一下。经朋友介绍,他来到了古镇黎里,当时黎里还没有藏书羊肉店。靠着祖上的口传心授和自己的钻研,他在黎里站稳了脚跟,顾客也越来越多,现在每天店里都要卖掉两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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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里古镇

周爱林说,有的文章将以前烧羊肉的木桶说得神乎其神,其实现在很多藏书羊肉都采用了不锈钢桶,不锈钢桶清洁卫生,导热快,这是木桶所不具备的,而木桶的保温性能也在双层不锈钢桶的出现下变得毫无优势,传统产业也需与时俱进。他还说藏书羊肉店现在所用的羊肉都是从外地采购而来,因为本地的羊肯定供应不上,按目前藏书羊肉店的数量估计,如果都用藏书本地羊的话,那么藏书镇一年养的羊一两天就能被消耗掉,所以不要迷信什么本地羊,藏书羊肉的好吃在于烧法和火候,与原材料并无太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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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烧羊肉的木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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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烧羊肉的不锈钢桶

周师傅总结下来的成功经验无非是“不偷工减料,老老实实做事”。他用的都是山羊肉,不像有的店要节约成本,用湖羊或绵羊代替;他的羊肉汤从不兑入其他调料等等。其实一切都很简单,周爱林一直这样说,也是一直在这样做。从苏州的第一家藏书羊肉店到黎里的第一家藏书羊肉店,周家人一直遵循着这样的做事原则,就如他们家的羊肉面一样原味,本色,却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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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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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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