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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建国 | 戏谑“油腻中年男”时,请不要污名化一个社会群体

 昵称27494174 2018-01-21


蒋建国 | 华南理工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本文原载《探索与争鸣》2018年第1期,原标题为《油腻中年男的媒介呈现、认知标签与社会化戏谑》

非经注明,文中图片来自网络



2017年12月20日,教育部网站公布了当年十大网络用语,“油腻”一词赫然在列。


“油腻”是对某些中年男子特征的概括描述,这些特征包括不注重身材保养、不修边幅、谈吐粗鲁等。该词语最早来源于微博,后因作家冯唐撰写的《如何避免成为一个油腻的中年猥琐男》一文大火,并引发各种讨论。冯唐的博文于10月27日发出之后,不到二个月的时间,“油腻”一词传遍大江南北,成为岁末最热议的话题之一,足见“油腻中年男”作为关键词的社会影响与话语张力。而关于“油腻中年男”的讨论,则出现“油腻化”的趋势,这一现象值得关注和探讨。


油腻中年男的媒介呈现与流行议题


在冯唐的微博中,重点列出了避免成为“油腻猥琐男”的十大原则:



油腻,指的是不节制的胖和没奈何的秃。油腻不是一个好词,它激发人胃部的不适感。从症候学上来看,油腻代表着一种消化系统失调的症状。从相关的修辞形象上来说,油腻和过剩的脂肪有关,让人直接联想起肥胖而且不知饱足的饕餮形象。但冯唐的语用中并没有直接针对“油腻中年男”,而是“油腻的中年猥琐男”,油腻于外,猥琐于内。从逻辑的角度,就至少有四种中年男:油腻中年男,猥琐中年男,既油腻又猥琐中年男,既不油腻又不猥琐中年男。


如果仅仅是油腻,而没有猥琐,那根本就不属于冯唐以及一众中年文化男人焦虑和担忧的范畴。但是,在网络媒体的报道与传播中,冯唐对“油腻与猥琐”的原义往往被“油腻”所指代。在许多网民看来,油腻便隐含了缺点、污点乃至猥琐的行为。这便使“油腻”的负面意义被刻意放大,从中年男人的形体描述直指人格缺陷。由此可见,油腻不仅仅是对中年男人的形象刻画,而且是从“所指”的角度,在整体上对中年男人进行负面描述。仿佛在一夜之间,整个中年男人都患上了“油腻”病,而讨伐“油腻中年男”已成为时尚。



冯唐借用油腻来描述中年人的一些不健康行为,并非指出所有中年人均具有油腻猥琐的特征。冯唐提出的“指导原则”,有的不失鸡汤式励志,如“不要停止学习”“不要给人添麻烦”,有的是对中年男人的忠告,如“不要成为一个胖子”“不要当众谈性”。冯唐没有明确道出“油腻”的定义,但文章发表后排山倒海的社交媒体讨论,已迫不及待地归结出中国式“油腻中年男”的标准:油腔滑调、肚腩隆起、不修边幅、吹嘘炫耀……从媒体报道的标题看,“油腻中年男”意味着中年男人只要符合某一条标准,便具有“油腻”的特征。于是“油腻”便成为中年男的象征性符号。


尽管网络上对油腻中年男人的标准存在着不少争议,但是,用某个词汇来概括某个年龄层的群体,很难体现群体的总体特征。众所周知,社会分层主要依据个人的收入、职业、教育水平等因素进行划分。布尔迪厄提出将经济资本、文化资本作为划分社会阶层的重要标准,一直得到广泛的认同。相对而言,文化资本更能体现社会阶层的审美趣味。而年龄是判断一个人的生理和心理特征的主要依据,与个体的社会地位和社会身份并无多大的关联。油腻中年男作为流行词汇,在一定程度上界定了中年男人的总体特征,进而对中年男人与青年、少年、老年进行了区分。这显然是网络媒体在传播过程中制造的新标准,使油腻中年男成为一个普适性的社会阶层。

 

油腻本身是令人不快的词汇,而油腻中年男则成为令社会不快的消费符号,并发展为网络消费主义文化的新象征。诚如大卫·理斯曼所言:流行文化实际上是消费导师。今天,我们生活在一个“网络导向型”的时代,宗教礼仪和文化传统的影响在严重弱化,在传统社会,我们的“心理陀螺仪”受到家人、朋友和初级社群的深刻影响,并“沿着既定的道路发展”。但是,在网络社会,网络不仅成为我们的“消费导师”,还引导着我们的精神生活,使我们无法摆脱网络信息的诱惑。对于网民而言,“互联网成了我的全能传媒,它是进入我的耳目乃至头脑的绝大部分信息的来源。”


正是由于网络媒体在引领消费潮流方面的巨大影响力,“油腻中年男”由冯唐的个人话语演变为网络社会的共同话语,并在海外产生强烈反响,连西方学者也对“油腻”一词颇为关注。



但是,网络上关于“油腻中年男”的讨论与传播,是在“油腻”的话语框架下进行的。“油腻”是预设的标准,网民根据“冯氏论调”进行具体化、形象化延伸。中年人的成熟、理性、睿智、负责等正面形象,被“油腻”遮蔽了。“油腻”成为网络上中年人的别称,演变成2017年冬季的话语狂欢。尤其是许多青少年对中年人刻意制造话题,在网络上肆意调侃。


油腻中年男的认知标签与刻板印象


从冯唐防止“油腻”的“十不要”出发,网友不断挖掘油腻中年男的特征,进一步总结了“油腻中年男”的标志:戴各种串;穿唐装僧袍;保温杯泡红枣加枸杞;身体肥胖;皮带上挂一串钥匙;喝茶就喝茶,硬要大讲茶文化;说话急,嘴角泛白沫;脖子上有大金链子;西服配白袜子等等。可谓越描越细微,越描越生动、越描越热烈。这些所谓的特征都是通过中年男人的外貌和行为习惯界定的,它经由网络社交平台的广泛讨论和传播,成为网友给油腻中年男贴上的标签。


如果认真对照,无数中年男人都要划入“油腻”群体,而一旦被“油腻”,他们便在社会身份上具有一种负面的印记。虽然也有中年网友以“油腻”自嘲,但是中年男人“油腻化”的群体视觉形象,却具有污名的某些特征。现在,“油腻”的中年男人已然成了一个筐,任何人都可以把对中年男人的不满、不屑、不爽、不齿倾倒其间。标签化甚至污名化特定群体的游戏,在网络上一直乐此不疲。自十九世纪以来兴起的个人主义,在新媒体时代愈是膨胀,“我看不惯”即为恶的,“我不喜欢的”即为坏的。


从网友对“油腻”的定义看,大多与中年人的身体有关,此类以貌取人的态度,将个人偏好视为公共准则,预设了对中年人的厌恶与不屑,具有一定的污名化取向。从污名一词的起源看,它指代身体记号,而做这些记号是为了暴露携带人的道德地位有点不寻常和不光彩。


今天,这个词被广泛使用的含义有点接近最初的字面意思,但更适用于耻辱本身,而非象征耻辱的身体证据。尽管“油腻”一词带有调侃的意味,但其“不光彩”的意味是特别明显的。对于中年人而言,不管是自嘲还是他嘲,“油腻”本身意味着,其自我形象和社会形象都在受到损害。而一旦“身份受损”,其社会地位就会被明显贬低。


早几年流行的“屌丝”更具有污名的倾向。然而,“屌丝”更多是网民的自污,在社交场合,一般人很少以此来称呼他人。许多网民自称“屌丝”,是对自身生存状态的一种无奈和心理保护,也是对社会表达的自我矮化和丑化的方式,“屌丝”的称呼尽管极为不雅,但被广泛接受之后,反而成为防止“他污”的一种手段,其言外之意,我已经“屌丝”了,你还能再丑化我吗?所以,许多精英也以“屌丝”自居,他们明知“屌丝”的含义,但是其流行的语义已发展成为“自谦”的别号,而污名的意义反而被消解掉了。然而,“油腻”却与“屌丝”有着很大的区别。


一般而言,“屌丝”原本是缺乏文化资本、经济资本的社会底层人物的自称,后来为不同社会阶层所模仿。而“油腻”是特指中年男人,尤其以中年男人的身体特征和行为习惯作为划分标准。在冯唐发起之后,演变成为一种社会定义,是社会对油腻中年男的整体认知,对整个中年男人的形象有着极为负面的影响。



从网络亚文化的角度看,“油腻”一词的广泛传播,迎合了大众的心理需求,特别是受到没有“油腻”的青少年的欢迎。在网络社交高度发达的当下,一方面制造热词成为时尚,另一方面,厌倦生活又极为普遍。尤其是许多青年网民面临住房、就业、教育等方面的极大压力。相反,许多中年男事业有成,生活富足,成功的中年大叔往往受人羡慕和嫉妒。但是,许多中年人的不修饰、不检点、不稳重一旦被公之于众,就会引发舆论的讨伐。在很大程度上看,一些网民给中年男贴上“油腻”的标签,是平时对中年男人的“积怨”颇深,在家庭、生活、工作中,许多网民对一些中年男人的不雅行为和负面形象颇有微词,甚至敢怒不敢言。


冯唐作为中年男人既然揭了老底,网民们自然欣喜若狂,热衷于对油腻中年男的嘲弄。而网络舆论的一边倒,大有取悦于尚未“油腻”的青年男女之意,且有“幸灾乐祸”的倾向。中年男人便由成功的大叔变为过街老鼠,成为网上消费与追讨的对象。诚如戈夫曼所言:“污名符号(stigma symbols)所指的标记在于引人关注不光彩的身份差距,在打碎一幅本可以是浑然一体的画面方面特别有效,我们对此人的评价随之降低。


因此,一旦中年男被扣上“油腻”的帽子,其“受损身份”与“常人”之间便有一道鸿沟,其对自身的“印象管理”可能更为困难。由于“油腻”不是基于文化资本、经济资本、权力资本的阶层划分,而是对中年男人的特指。也就是说,无论你多富裕,多有文化,多有权力,但因为你身体肥胖,或者手握保温杯,或者穿了唐装,等等,只要你符合网络上的“油腻”的任何一条,你便成为其中一员。可见,中年男人的身体和行为特征成为了社会布景(setting),“社会布景确定了会在那里遇到什么类型的人。在确定的布景中,千篇一律的社会交往使我们无需特别留意或思考,就能应付预料到的人物。因此,一位陌生人一来到面前,其外表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有可能让我们预见他的类型和特征,即他的“社会身份,(social identity)。”

 

尽管网络上对“油腻”的定义有部分戏谑的意味,但油腻中年男呈现出来的是令人不快的形象,虽然也有人自称“油腻”,但更多的是对中年男的群体指代,其对中年男的整体否定的意味较为浓厚。然而,“油腻”侧面反映出的是部分中年男人的深层焦虑,他们大多上有老、下有小,再加上因身处职场心理上出现的自我否定、怀疑不安等情绪,导致生活压力较大。“油腻”或正是中年男性因早出晚归、蓬头垢面、拼命工作赚钱养家,应酬太多,三餐不定,无暇顾及自身形象所致。



尽管之前我们对“90后”有“垮掉的一代”的说法,这仅仅是对他们缺乏奋斗精神而言。而“油腻中年男”并非指中年男人不上进,而是对他们的不足和缺点进行批判,比如肥胖,青少年、老年人中也比比皆是,一般人都懂得在公共场合嘲笑肥胖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而一些网民却将这些作为中年人的污点加以界定,扩大了油腻中年男的负面影响。因此,在一定程度上看,丑化中年男人之所以成为“潮流”,既是男权主义视野下成见之变种,更是忽略客观条件而无端苛责的强加之罪。


油腻中年男与社会化戏谑


从受人尊敬的大叔突然变为令人讨厌的油腻中年男,这是网络话语对社会身份所产生的震撼。2017年年底的油腻亚文化如此流行,如此受到社会的广泛关注,让许多人大感意外。你“油腻”了吗?成为中年男人见面的新“问候语”,“油腻”成为用来定义中年男人“你是谁”,“你是否正常”的代言词,其背后存在的话语逻辑和文化逻辑耐人寻味。


从社会心理的角度看,被贴上“油腻”标签的中年男,犹如体检后发现身体有问题一样,会陷入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安。尽管人们可以以此相互调侃,将“油腻”作为社交的话题。但“油腻”毕竟是一种社会性的负面评价,油腻中年男是公众并不待见的群体。一旦中年人发现自己的“油腻”后,就会或多或少地产生焦虑感。正如罗洛·梅所言:既然对于我们社会中的大多数人来说,主导价值观是被人喜欢,被人接受以及被人赞同,那么我们这个时代的许多焦虑就来源于不被喜欢、被拒绝、孤独或抛弃的威胁。在一定程度上看,“油腻”让中年人的归属感和自尊心受到损害,并对中年人的社会优越感带来了严重的挑战。



网络上对油腻中年男的戏谑和嘲弄,是对中年男人“过度”生活和消费的批判,认为此类中年男人欲望过多,趣味不高,自命不凡,华而不实。因为油腻有太多的“沉积”和“不必要”,油腻中年男人没有把握好自身年龄特征,导致“表演崩溃”,成为公众的笑柄。与之对应的是,公众要求中年男人具有优雅、成熟、平和、健康的形象,而非不修边幅,夸夸其谈,这也体现了整个社会对中年男人的期许。但是,网络对“油腻”的调侃和批判,并非是与中年男人的对话,而是对他们进行群体定位。对于许多中年男人而言,“油腻”也许是中年时期难以跨越的坎。所以,无论是他人定位还是自我归位,“油腻”的确触动了许多中年男人的神经,成为他们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


对于许多参与戏谑“油腻”的网民而言,他们本身对“油腻”的内涵并无深刻的理解,只是跟风大喊口号。他们在网络上发表各种感想,对中年男人的各种“污点”津津乐道,甚至一些中年明星也成为网民调侃的对象。然而,仔细观察网络上各种“油腻”言论,很少触及到中年男人的内心世界。他们大多是依据中年男人的外表和言行判断是否“油腻”。其实,一些年轻人炫富、秀恩爱、耍派头,他们“油腻”起来,远远超过中年人。但是,年轻人的“油腻”,可以被宽容甚至纵容,而中年人稍有此类缺陷,便列入“油腻”的对象。值得注意的是,许多青少年网民对油腻中年男的称谓特别感兴趣,他们热衷于挖掘中年男人的各种缺点和不堪,不断丰富“油腻”的语义和内涵,甚至对长辈也冠以“油腻”的称号,以此发泄内心的愤懑和怨气。


可是,许多青年网民在戏谑油腻中年男的同时,却以“佛系青年”自居。这些青年奉行什么都行、无欲无求、看淡一切的人生格言,他们避免接触能给他们带来危险和强烈情绪冲击的事情,即使他们有热爱的东西,他们避免冲突的同时,也避免自己依赖物质的倾向,但这并不同于禁欲主义,而是抱有一种“可有可无”的态度,也许正是这种态度避免了内心的冲突,因为他们并非在现实中的岗位上缺席,而是带着“无我”的身体继续参与工作。“佛系青年”抱着不抵抗、不作为、不得罪的态度,以无所谓作为自己的心态写照,是典型的现代犬儒主义者。 


但是,与“佛系青年”相比,油腻中年男至少与犬儒主义者截然不同,他们的确有些坏习惯,但他们并非逃避社会责任,并非无所作为。但网络舆论对“佛系青年”却相对宽容,甚至抱以各种同情和无奈。而提及油腻中年男,网络上便呈现出戏谑甚至厌恶的情绪。在微信社交平台上,“油腻”是朋友群讨论的“负资产”,尤其是对那些有可能对号入座者,大家避免触及对方的“缺点”,以免引发误会甚至冲突。



然而,即便是“佛系青年”有多么地不堪,他们对“油腻中年男”却津津乐道。他们对自己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但对“油腻”的各种缺点却颇为厌恶。他们没有了“成就饥渴”,但对中年男人的成就甚为不屑,他们讨厌“油腻”所带来的各种问题,甚至将自身的失败与诸如油腻中年男的上司联想起来。此类厌恶的情绪在网络上颇为流行,且容易引发许多青年网民的关注,并激发他们参与到对油腻中年男的戏谑和讨伐之中。


总之,网络舆论对“油腻中年男”以负面态度为主,网民对“油腻”颇为不满,认为其与圆滑、肥胖、邋遢、吹嘘甚至猥琐等形象有着天然的联系,且是中年男人的常态表现,具有较为明确的“内群”指向。这就将中年男人的某些缺点和不足作为普遍的标识加以推广,使中年男人很容易被“油腻”。尽管一些戏谑或调侃者可能并无多少恶意,但“油腻化”的叙述使中年男人作为被关注的群体,具有潜在的污名化风险。而网络上对中年男人身体肥胖的讥讽,往往带有歧视的意味。


众所周知,公开嘲笑他们的身体缺陷,有违基本的道德规范,也是对他人人格的侮辱。但是,由于有了“油腻”的借口,一个中年胖子被取笑似乎是正常的。这就使“油腻”被作为公开的闲话,在网民的共同戏谑下,取得了公共话语的权力。没有人对“油腻”负责,“油腻”中年人可以毫无顾忌,因为大家都可以说,也就无所谓了。这就形成了所谓的“油腻”逻辑,中年男人“躺着中枪”却无法反抗,许多被“油腻”者只好听之任之,虽有不快,也只好在被嘲弄的过程中进行自我解嘲。


网络流行语是现实社会的写照。“油腻”作为热词受到网民的广泛关注,自然与中年男人的某些缺点有直接关系,或者说,一些中年男人的社会形象的确具有令人讨厌之处,比如圆滑世故、不修边幅、自以为是等等,这本是正常的讨论。但是通过网络舆论的不断聚焦和放大,“油腻”的内涵和外延产生了深刻变化,甚至演变为称谓中年男人的普遍性标签,有时还暗含猥琐的意味,这就会导致集体意义上的污名。


其实,一个人是否“油腻”,与年龄并无必然的关系,青少年、老年都有可能“油腻”,而冯唐的一篇博文本身也不是指责所有的中年男人。但是,在“油腻”流行的过程中,目标直指中年男人,使中年男人与“油腻”之间产生了某种联系,这显然是对中年男人的误读,也体现出网络言论的偏激之处。


从流行文化的角度看,近年来,网络秽语与污语一旦受到网民的关注,就会成为“热词”,在社会上广为传播。这表明许多网民对“自污”与“他污”都十分热衷。如何说“屌丝”是明显的自污,那么“油腻中年男”则具有较为强烈的“他污”倾向。而此类“他污”的集体化标签与社会化戏谑,与传统亚文化倡导的风格展示、标新立异、抵抗权威有着极大的区别。可以说,“中年油腻男”作为网络流行文化的标识,是以“他者”的形象呈现。这就是说,是网络社会在对油腻中年男进行集体定位与指代,而是否“油腻”则成为社会身份区隔的标识,此类非此即彼的二分法,具有“群体极化”的意味,这与理性、客观、文明的网络公共精神有着较大差距,也是网络亚文化发展过程中值得反思的现象。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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