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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方齐燕两大国撕杀得鲜血淋漓的时候，诸侯们其实放不下心的，还是西方的秦国。在战国后期，七雄之间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哪个国家一家独大的话，就会遭到其他其国的联合攻击。魏国、齐国、宋国、燕国、秦国无不受到过这种待遇。只可惜相对其他几个国家，秦国的地理位置未免太好。掌握了关中平原的王霸之地。以函谷关天险就可以把来自东方的威胁挡在国境之外。更兼趁魏齐争霸的时机夺取了关键的西河地区，从此进可攻，退可守。避免了被封锁的危险。极具战略眼光收取蜀国为其后方提供了充足的后勤粮食供应。而后秦国更于决定国运的长平之战中获得大胜，自此对东方六国构成了全面碾压的形态。可以说，在秦始皇登上历史舞台之前，天下已经几乎是秦国的囊中之物了。 秦昭王 说起秦成功的因由，很多人归结于商鞅变法的成功；大秦军人的铁血铮铮；范睢、张仪等人的足智多谋；白起、王翦等人的杀伐果决；甚至秦宣太后的敢作敢当。其实在这中间秦昭王的长寿也有很大的作用。秦昭王稷，生于公元前325年，仅比燕昭王小十岁，但其却比燕昭王多活十八年，这十八年就是相当关键的十八年。因为在那个时代，君主的健康状况往往与国家行动息息相关。就以秦国为例，本来秦武王荡已经有吞并天下之志，都杀到东周王城了。可就在这时，发生了举鼎伤足事件。秦武王暴死，秦国内部局势动荡，秦昭王最后继位，但又让周朝延命了五十年。但这不是一件坏事，因为继位的秦昭王可以说是中国历史上统治时间最长的君主之一，他使秦国的势力更为稳固。 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中国封建社会的专制性，使得臣子的命运往往与某一个特定的君主联系在一起。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哪怕国家还是那个国家，但臣子之间却换了一茬又一茬。燕国所以没有最后灭掉齐国，原因就是因为燕昭王去世。新王换下了与他交情不那么深厚的乐毅。赵军在长平惨败也与新即位的赵孝成王对老将廉颇不信任有关。由是可见，秦昭王的长寿及执政长久，的确为秦国的国力提升帮助很大。 等到秦昭王死后四年，他的曾孙就继位了。这就是秦始皇。 正是那句话：“奋六世之余烈”。秦始皇把秦国的国势推向了顶峰，三十八岁就统一了中国。虽然有祖宗打下的基础，但这依然是怎么说也不为过的伟大成就。更重要的是，他还北逐匈奴，南收百越，把中国的版图大大扩大。整个人世间已经没有他的敌手了。所以他自然而然地将目光投向了浩渺的沧海，他要完成齐威王、齐宣王、燕昭王也没有完成的事业——战胜死亡。 后人对秦始皇求仙持否认态度，认为他执着于生死之念，劳动了百姓，被方士所诳骗。那是因为他们并没有设身处地站在秦始皇的角度去替他着想。除了之前说的三王出海求药的因素影响外，还有几个关键的地方。 第一，秦始皇的时代，医生尚未彻底从方术士中脱离出来。在很多皇帝看来，医术其实就是一种方术。找医生看病其实和找方术士驱邪区别不大。事实上很多方术士就会医学，而医术中也有方术。这些就是在《本草纲目》中也可以找到证明。很多医方不如说是巫方。 巫术祝由十三科留传至今，道士和医生都爱用 第二，是秦始皇对生命的渴求。对于秦始皇本人的家族而言，虽然他的曾祖父秦昭王稷相当长寿，但他的爷爷秦孝文王柱只活了五十二岁、父亲秦庄襄王楚只活了三十四年。在古代的条件下，死亡随时可能来袭。这就让他有了求仙的心理基础。 而就那个时代的知识结构和对自然的认知度，方术士要让秦始皇相信自己其实并不难，甚至有可能他们自己都相信了。一方面，虽然三王出海求仙没有找到长生药，但也未必是一无所得。一些古书上就记载，燕昭王的影响力波及一些海外异国，他们纷纷献上珍宝美女。这些与他们的求仙活动很难说没有直接的关系。至少扩大了国际影响力，增进了与他国间的联系。 在《拾遗记》中记载，坚定秦始皇寻仙之心的，是一次外地人的来访。他们自称叫“宛渠之民”，乘坐可以在海底潜行的螺舟来到中国，与秦始皇谈起了世界的开辟以后的历史，宛如亲见。被秦始皇视为神仙。 传说未必没有现实的基础。很多人认为宛渠人可能就是外星人。事实上，也可能是异国的航海家被夸张神化后的效果。著名学者李约瑟确信，在战国到西汉这一期间，有很多来自印度次大陆的航海者通过海上丝绸之路来到了中国，并且带来了很多他们国家的传说，其中就有“不死药”的蛛丝马迹。 原来，在古印度的婆罗门教有位伟大的神灵叫“苏摩”，他既是月神，又是掌握着一种与自己同名的药草的神明。将这种“苏摩草”碾成汁水，酿酒服下，可以让人得到长生。 印度教的月神苏摩 当然，现实中是不可能会有这种草的，但未必没有其原型。国外学者认为这其实是一种生活在松林中的毒蝇伞菇。吃下它有一定的精神致幻作用，于是被宗教视为珍品。 以秦始皇时代的科技水平，是无法验证苏摩神话的真假的。更重要的是，以月神为长生之神，不仅在印度，在中国也有类似的传说。这是因为人们倾向于把月亮的圆缺看成生命周期的轮回。月缺了，没了，就是死了。月满了，圆了，就是复活了。所以在屈原的《天问》中就有那么一句：“月光何德，死而复生。”这是相当更直观的长生药标志。 如果说有比月亮更为神奇的物事，那一定是东海上的海市蜃楼。人们在海边上经常看起海上隐隐有山脉倒影，现出一些奇妙的物事。都以为是仙山琼楼，又或是海中的怪兽吐气。现在我们都说是一种光影折射。但据曾看过真正的蜃楼的人讲，那些事物很多是超越时空的。不是人间所能看到。如在上世纪曾经有人看到过由梅花鹿拉着的战车，还有个身着古装，貌似林冲的人走在雪地中。这些谜团现在依然难以解开。 秦始皇时代的中国，应该说才对海外世界有一些粗浅的了解。为了更进一步掌握这些讯息，派出探险队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虽然有为皇帝寻找到不死药的使命，但是也有刺激促进古人加强对海外世界探索的作用。正因为这些探索，才会有后来传说中在美洲等地发现中国人后裔的谈资。 秦始皇的求仙活动一共派出了两支队伍，第一支最为浩大，由著名的方士徐福带领，船上除了水手之外还有各种工匠和武士。其中数量最大的还要数徐福带的三千童男童女。目的就是寻找传说中的东海三神山，即方丈、蓬莱、瀛洲。 各种迹象显示，秦始皇这次派遣人员并不是一时的头脑发热，而是经过精心准备的。甚至有可能他们在当时的六国记载中发现了什么秘密。但这些细节之处现代人根本无从知晓。 日本学者曾经提过一个观点，徐福本是齐国人，他的这次出海是一次有预谋有组织的逃亡。否则难以解释为何他要带如此多的工匠。当然，也可以认为这些工匠和童男童女一样是送给神仙们的礼物，这样的事本来在战国诸侯间就常见。但任何一个正常的帝王也不会全心信任一个方士的，秦始皇应该还是有一些手段预防徐福的逃亡，如安插几个亲信，留几个关键人物做人质什么的。但这些古书上都没有写。 徐福东渡 现代人只知道，徐福这一去再也没有回来。他到底去了哪儿呢？是到了日本建立一个新的国度，还是到了美洲？或者葬身茫茫大海？一直是个谜。当然，现代人是不会相信他真的到达了神山的。可就算是逃亡了，秦始皇的那些预防措施为什么没有作用？这样一个数千人的团体就不存在反对徐福的人吗？同样没人知道。 徐福之后，秦始皇痴心不改，于三年后又派出了第二只求仙队伍。这次的目的有所更改，是寻找两位传说中的仙人：羡门、高誓。这只求仙队的人数较少，主要由几位方士组成。分别是卢生、韩终、侯公、石生，这其中的卢生是燕人，可能了解一些燕昭王求仙的内情。毕竟，这时距燕昭王时代不过百年。还请记住这里面那位叫“韩终”的家伙，他是个特别的人。 这场出海终于有了结果，至少卢生回来了，他告诉秦始皇，本来已经看到了神山，但当船靠近的时候，神山迅速地没入了水下，这是因为有心怀不满的鬼神在干扰秦始皇的成仙之路。秦始皇因此变得更为多疑。更重要的是，卢生上交了一本从神仙那里得到的“天书”，里面有一句话：“亡秦者胡也”。这让秦始皇从此对北方胡人的动向十分上心。但这句话的预言后来却还是真的变成了现实。 卢生随后失了踪，就是秦始皇举国之力也没找到他。这便成了后来“焚书坑儒”事件的导火索。应该说，一个方士能够从戒备森严的宫庭中消失，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但细节之处我们同样也不了解。只能相信他是逃走了。但在天下均为秦土的世界上，他能逃去哪儿呢？也和徐福的下落一样成了永远的谜。 可是秦始皇的求仙之心更加炽热。他甚至在组织第三次出海。但这次方士们却不想再为其效劳，于是称海中有恶神变成的大鱼恶蛟拦路，无法靠近。秦始皇也不含糊。就决定为方士们扫除障碍。于是率队沿海岸线搜索，居然真被他们发现了一条倒霉的巨鱼。 按说海鱼数不胜数，为什么偏偏把这条鱼视为阻拦始皇求仙的妖魔化身，这又是个谜。也许是这条鱼特别巨大吧，超出了那个时代人们认知的上限，用玄幻一点的语言来讲，就是马上要成精的那种，在海上浮着就象一座山，身子在水中，头接触到了天上的云朵什么的。不过不管它有多大，始皇一声令下，秦军万箭齐发，就把这条倒霉的大鱼活活射死在海上，据说最致命的那几箭还是秦始皇自己亲手射的。 秦军箭阵 大鱼死了，方士们再无逃避出海的借口了，只好启程。秦始皇志得意满，正想西归咸阳。可老天没有再给他机会，半路他走到沙丘这个地方，就突发疾病，死在那儿了。死时才49岁，还没赶上爷爷的寿数，按现在的观点来看，标准的早亡。因此后人说秦朝本是水德，这条巨鱼就是秦朝的国运，没想到被秦始皇亲手射死，结果别说他本人，秦朝也完蛋了。 其实呢，那巨鱼八成就是上天送给秦始皇仙丹的使者，秦始皇本来是有机会长生不老的，只可惜他射死巨鱼后忘记去取它的内丹了——其实内丹的概念是后来才有的，秦朝时没人知道。白白浪费了一次长生不老的机会，还惹仙人们生气了。 当然这个说法是笑谈，但无论如何，秦始皇死得太凑巧了。 就这样，秦始皇被葬入秦皇陵。在这里，制作了当时中国的地理模型，用水银填充在里面。这些水银都是由当时秦国最富有的丹砂女商人寡妇清所提供。后人感叹这彰显了秦始皇至死不忘记对大地山河的占有以及其豪富外，还不忘记提一下水银的防腐、防盗作用。其实呢，很少人知道，水银也是一种仙药。秦始皇所以用水银给自己陪葬，是因为他至死还没有放弃自己的成仙之梦。下一章就会详细解读这件事。 秦皇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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