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川沟的回望——明儒忠臣胡子昭故里寻访记钟永新 吾乡明代先贤胡子昭名业，久未闻，后见乡邦资料《历代荣州诗选》载有其名录，才知与明初方孝孺案关系密切，史载方孝孺因拒绝为发动“靖难之役”的燕王朱棣草拟即位诏书被斩，胡子昭受此连坐，并及家族，临刑诗曰：两间正气归泉壤，一点丹心在帝乡。 其故里及墓地今在四川荣县东川沟，这里水绿山青，石奇花艳，风光幽美，仿佛若一世外桃源之地。胡子昭有《东川》诗二首描绘出元末明初时期东川沟的景象： 一 柞树寻花径，携壶入翠微。 路危行客少，山僻到人稀。 古庙寒云篆，幽溪冷石矶。 岸深驯野雉，濒顾不惊飞。 二 人道山行好，山行好寂寥。 布袍穿棘刺，草履滑松毛。 古水留云暖，清泉漱石骄。 独行偏会意，猿虎莫轻佻。 2013年春，乘返乡余暇，前往荣县寻访忠臣故里以抒怀古之意，用罢荣县浑浆豆花，联系一位二轮师傅前往，却不熟悉路，误送到墨林镇方向，说是此地，我坚持继续往东兴镇方向。于是从墨林一带的山道斜穿盘旋至东川沟，近10里，山路碎乱，山势层叠，幸未下雨潮湿，否则极难下得沟底。我和车夫皆惴惴前行，下坡后，再问一着蓝布衣乡民，答之，左行过水泥厂，就可到胡家坝，及到埂子村，见大片平坝水田，再过几条村道，前方视野更为宽阔，因是冬日，颇现萧瑟，明显已到沟底。 司机不太了解胡家坝情况，于是到东兴镇上，问了几人，方告知胡家坝要折返回去，从中间村道进入，及到胡家坝，询问村中人士，多不知晓，又闻胡家坝后面山上有胡子昭墓，位置不明未能寻得。 置身东川沟底，正是东川沟腹地，左右连绵群山，沟底一马平川，车夫云尚可从双溪水库一路攀升上来，举目四望，心神拓展，沟底村落点缀，水田四布如带，显得颇有农耕特点。 荣县大儒赵熙多次前来凭吊，有诗作，如下： 《丁卯三月，东川沟纪行十一首》 （1）山如伊阙渡头低，入谷花深鸟自啼。 不分唐年无断句，峡门空唤洛阳溪。 （2）沃田受溉水溶溶，石堰年修春复冬。 十四人家开水利，始知田祖即山农。 （3）石脚濒溪水喷流，人言牛乳出龙湫。 稍怜得味含硝气，输却蝦蟆一段秋。 （4）两岸微开闪箐林，寒家别墅万松深。 阿回打虎知何地，聊表人间孝女心。 （5）当年北郭尽荒陬，不见阿回晚饭牛。 觅得箐林知箐口，惜无度尚表荣州。 （6）群峭摩天路似穷，人行乱石水声中。 宛然缩本巫山画，只欠扁舟著钓翁。 （7）人到新桥正午天，胡公旧址在山前。 春风不枉东川宿，一夜千山响杜鹃。 （8）万古悬崖一径存，惜无名字凿云根。 是寻胡子东川路，第一乾坤此石门。 （9）故宫何处乡山在，炯炯东川一大星。 合与娲皇分片石，特题风烈比银瓶。 胡金奴，节愍公子昭女也，节愍殉难，金奴没在掖廷。年八十乞骸骨葬亲，归老荣之东川故里。 （10）山半居人不数家，夕凭窗格眺晴霞。 忽闻半夜潇潇响，春雨江南梦杏花。 （11）家居宋坝水成湾，白首东川一往还， 不负平生饮山渌，寻源新识大黄山。” ， 又作《东川沟》“春在鹃声里，晴于山涧宜。地凡初次到，路已众人知。老树防风骨，阴房黑帝祠。胡公此乡社，朱棣总人螭。”描绘出东川沟的奇特山水与人文景观。 关于胡子昭故里还有大足说，今来实地，觉东川说更有地理吻合感。 明代宫廷斗争，已如烟云散去，《荣县志》将胡子昭列入乡贤，清代赴荣人士多有咏叹，明代大理人李锐任荣县知县便来访过东川，怀着钦仰和悲愤之情，写下《东川谒胡公里》，诗如下： 一代孤忠此地生，望中无处不伤情。 鸟啼林谷悲春尽，云抓檐楹锁月明。 碧血有灵抽劲草，青山万古护佳城。 我才照影东川水，独倚阑干抱不平。 然方孝孺在江苏宁海多有纪念活动方式，比之而言，四川荣县甚少，重塑子昭祠以纪念？或可创作剧本示之铮铮铁骨，以增士人义气。 再随车夫出沟，路上远见一某宅建筑飞檐颇有特色，以为是胡家祠堂，专程前往一观，原来是刘家祠，较精美，与胡家无关。 行过几道山湾，至山坡高处，回望东川沟遥不可及，仿佛另一境域，再过数沟，就到双溪湖边，云雾重重，东川沟早遮掩于山峦间。路上有大石门，迅即而过，未能观之，留待回忆。 （2014年11月初稿 2015年8月修订）
荣县东川沟 （钟永新摄 2013年）
荣县东川沟胡家坝（钟永新摄 2013年）
附录： 【胡子昭简介】 胡子昭（1357-1402）。字仲常，初名志高。四川荣县东兴镇胡家坝人（一说重庆大足邮亭）。明代建文初，与修《太祖实录》，授检讨。累迁至刑部侍郎。因连坐方孝孺，受戮 。 【胡子昭故里】 四川荣县东兴镇胡家坝东川沟 【胡子昭墓】 四川荣县东兴镇胡家坝东川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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