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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分享:儿子历险记

 罾事物语 2020-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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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历险记

王东海

我儿子刚读初中,2017年7月,右小腿正中前方长出一个小创口,我发现时,大约已经有七八天了。创口绿豆大小,询之,不痛不痒;不知是不是跌破外伤所致。我不甚为意,以为是小小的外伤破皮。

过数日,似乎将要结痂收口。孩子嚷着要学游泳。我拗他不过,想着学会游泳也是一个好事情。谁知一游就是两个多小时,穿衣服的时候,我才突然忆起,暗想:坏了,创口一定泡开了。察之果然,此时创口依然不过黄豆大小。我心头暗自后悔:下水前先应该对创口做一下密闭包扎防浸水的。

创口依旧不痛不痒,孩子的食欲食量作息起居二便也别无异常。几天后,创口又欲结痂愈合。某天上午随亲友在某大型游泳池泡水又是两个多小时。我得知后往脚上一瞧,果然又泡软了痂口,创口面已经有筷子头大小。我心头咯噔一下: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泡开这创面,不会引发什么湿毒吧!思考着要不给他抓二付药吃吃,祛祛湿毒。刚一提出吃药,儿子立刻反对,说不用吃药,一点小事而已。我也就没做强求。

不经意间又过了十来天,眼见就要秋季开学了,创面依旧没有收口。现在仍然称之为创口,是因为一直当之为外伤造成的。

孩子的外婆知道了这件事,心里疑惑怎么这么久不愈?于是把孩子带到她院子里的一位老人那里。老人是一位年过六旬的农村妇女,祖上几代都是专给人治痔,周边乡邻得其救助者甚多。孩子外婆历数亲眼看到的几个例子给我听,我自己也听说过有一些皮外病经老人治愈的事例。既诊,老人言:是水痣,身体内有肺火。用一些草药内服和外洗就行了,一二次就可愈。

孩子服药,我在旁闻之药有猪草味。用其药,一星期内没有看到老人口中说的那效果(现在想来,老人的判断还是没有明显错误,用药方向应该也是正确的。只是孩子在离家百里以外的学校寄宿读书,没能护理好疮口)。

周末再诊,老人说没有清洗好,要再用药粉敷。若好好地敷药,是否对症是否能取得效果,不得而知了。因为孩子在敷药的时候不懂清除原有旧药粉(已成膏状贴于疮口上),只晓得敷药上去,药粉层层迭加。约半个月,成下图情形:

我看到后心中一惊。急用艾叶烧水,用热水壶盛着,带上清洗用具,赶到学校为儿子清洗创口,心中再为之一惊:疮口更大更严重了。

清洗后仍敷以老人给的药粉。我想:天气渐渐变凉,细菌类不再如夏天猖獗,应该易于向愈,然不能不慎重。于是拜托家住离学校不远的姐夫,每天下午烧艾叶水为之清洗。

这样洗了约一星期,病情没什么进退。下图中黑色的部分是老痂,黄色的部分是药粉,想洗脱它,孩子说很痛就没去清洗了。这段时间里,孩子说到疮口偶尔有些痒,不时会流出一些脓水。

我姐夫对我说:“疮口没有慢慢愈合的表现,是不是去医院看看?”我素知医院西医的种种不是,给姐夫回答说:“我自己给孩子处方,抓药送来,麻烦姐夫熬给他喝。再看几天,能否得效。”

我素不曾留心中医外科,这次为了自己的孩子硬着头皮上。于是慎重地再把所有情况一一对孩子进行询问,获得情况如下:创口不痛,偶尔有点痒;现在不时的流脓水,闻之有腥臭味。再舌诊脉诊:舌苔中部略见白腻,舌尖和舌两侧隐伏有小红点二三十个。左脉弦而带硬数,右略有濡象。联想到孩子平时比常人略有怕冷、小时候易上肝火(眼角红),食欲食量比同龄人略差。辨证为:肝有热脾有湿,脾肾阳气欠旺。疏方如下: 

服药后,我多次电话询问,孩子回答说感觉舒服一些了,就是天气变冷了,感觉有点怕冷;我的姐夫也说疮口肤色有看得到的改善。于是仍以前方,稍做调整: 

虽然进展不大,但是还是有看得到的效果。我嘱咐孩子不吃辛辣、鱼虾、酸菜,多吃清淡的,多做轻柔的运动。想循此法,慢慢痊愈。

上方的第二剂还没喝完(一天只喝二次药),这一天下雨,空气中弥漫着湿冷阴郁之气。下午,送药的姐夫电话告知我:今天看到的情况不大好,病情似乎有严重一些的感觉。我心里一慌,猜想情况的变化可能与吃了什么食物有关或者是与天气变化有关(下雨天,学生宿舍里更是潮湿)。姐夫再次提议:送医院去看看?

我心里忐忑起来,同意去医院。直接去本县规模最大的医院。医师看了看,问:多久了?答起病应该有三四个月了,变得严重也快二个月了。医师说需要动手术:挖去疮口周围的腐肉,从别处移肉移皮过来。又说很麻烦,这是一个少肉的骨头处。问医师,治疗大概要多长时间。回答说约一个到两个月。

我头皮一紧,心想:前面太大意,现在事情糟了!又不大相信医师的说法,借口考虑考虑,立即出来又驱车去本县另一个医院,专治伤科外科的。想在这里得到让人轻松一点的说法。

医师的判断、治疗方法基本上一样。这里的医师并且说:乡下郎中消毒杀菌观念不强,创口感染了。骨头可能坏了;这么久了,骨头应该有问题!可能需要送往更高级一点的市医院。

真得感谢他这句“骨头有问题了”。把我准备交住院押金的念头打消了。我心想:哪里的话!病人步行可以说是毫不受影响,毫无疼痛。骨头哪来的问题?!脚上骨头坏了,步行还能正常?我对自己说:现在的决定很重要,需要冷静一下!

天色将黑,我决定向老师请假,人先回家,读书的事大不了休学一个学期吧,身体健康是大事。一路上,我想起耳闻目见的许多为医院所误的事例,忧心忡忡。到家,孩子的奶奶知道后,说起某村某医善治此类疮毒,建议明天带去瞧瞧。我本来就不愿送孩子去大医院。想着去看看这村医也行,看看他怎么说。

在村医那里,村医三句话便切中主题:现在疼不疼?痒不痒?初起时是什么样的?孩子这时候才说出那句开启一切的话:“初起时冒出一个米粒大的泡泡”。村医说:“这个是水痣。”

我见村医认得,知其应该能治。治病应该是这样:识得出病,没用药也算是治得大半了。医院里的那些医生他们根本就不会知道什么是水痣。于是依村医所说:先用药外贴,拔去腐肉,再用药促生肌肉。同时内服一些中成药和西药。拔毒药二天一换,贴了二次拔毒药后,疮口情况是这样子: 

内服的中成药和西药,外用药见下图:

然后不再用拔毒的药膏,用黑色的药粉敷疮口,不知是何成分。内服药仍如前。

疮口流出不少黄白色浓水。情况明显得到控制,但愈合进度不快。村医说,愈合不能太快,恐毒气未尽。

一天早上,孩子奶奶急匆匆走来,说:“是个水痣,我昨前天一直在想,记起来了这是个水痣!”我闻言心中砰然一动,速从书柜中找出《医宗金鉴》。

我祖上数代行医,祖父业外科,先大人从叔祖父研习内科,皆名动乡里,各村各院至今仍常常有人忆起赞誉他们的治病救人之事。我的老母亲虽然识不得一字,但还是目睹过很多的医事。

事情竟然就是这么奇:家藏的《医宗金鉴》分三本,每本都有八百多面四百多页纸。第三本是介绍外科(痈疔疮痣等)的治疗法。四百多页的书,我竟然一拨开直接翻到了第366页“湿毒流注”,这个世界应该是确实有神灵的!(劝读者诸君:诸恶勿作,众善奉行)

 “湿毒、如牛眼、漫肿、脓水浸渍好肉”,完全符合呀!我心中大喜,差点喊出“上天怜我”!于是再细细阅读一遍,遵其大意,急急疏方:

于是,每天煎服中药,停服前面的西药(领了村医的药,中成药因为是祛湿热的用药思路,仍服着;西药就暗自丢了)。每隔一天仍去村医那里清洗疮口。孩子感觉一天比一天舒服清爽,浓水渐渐少了。我仍觉得愈合太过缓慢,检阅前贤外科医著,对“疮疡久不敛口者,气血之虚也”会悟于心。心中主意拿定:补益气血,托毒、生肌。在村医那里清洗疮口时仍试与商量:疮口愈合慢,能否考虑用些中药补一下,让疮口早点愈合?村医答道,莫性急,痊愈是需要时日的。

我再自行斟酌:不能过早使用补益之药前贤原确有此诫,恐补药助邪为虐,如叶天士就说过“炉烟虽熄,质中有火”。病初疑邪毒较盛,邪毒的大部分需要从疮口外排,不能过早使之愈合,此为理之当然。然我儿现今病历约半年,服中药后脓水已经大大减少,正宜一鼓作气补正气而祛邪毒,益气血而生肌肉。放胆加补益气血之药。于是拟方:

 一服,即显大效,每天晨起视之,凹陷处的肉迅速长出来了! 

中药日进一剂,不到五天,疮口上这层老痂脱落,肌肉全部填满了原来的疮口处。

仍每隔一天在村医那用药水外洗,天天煎服中药,处方略有变动,大致如前。又见进一步的向善。 

现在疮口已完全愈合:

想起医院误人的那些事,仍感觉害怕。设若按医院医师的说法:挖去腐肉,移来新肉新皮肤。体内循经络而来的湿毒怎么办?是冲破这原疮口还是转战别处?堵住这里是不是以后再去堵那里?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病,会不会酿成那个令人色变的病(我不想说那个骇人的字,我常常认为那是医院无能,用以搪塞的借口之辞)?清代以前的医著中,应该是极少出现ai这个病名的(ai即癌。编者注),ai全被华夏古中医当做痈疮疔疽疡痣毒搞定啦!

约半个多月后,即2018年的2月初又发生一事,虽与我儿无关,但其情形有相似之处,故一并附于此:

同事说她母亲脚胫骨处发一大块红斑,老人家的女婿正是在本县那所最大医院里上班的医师,他说:这病情关系到血液问题,关系到免疫力问题,情况应该是很棘手。同事力荐我去试治。因与病人相隔100多公里,未诊前病人发来图片,并说痒甚,夜更甚,入夜口略增干涩感。 

我知其病情与前案不同,前案是湿毒为患(脓水较多),此是风毒(痒必兼风)为主兼有热毒。嘱服“皮肤血毒丸”,按说明书上的量的1.2倍服用,一次比一次加量,渐渐加做1.5倍。相约二天后面诊。

服药后,热痒和口干的感觉当晚减轻。面诊时言谈甚喜,说大有信心治愈了。我心知思路已对,遂为之拟一方,嘱服六剂。

 服药二剂后,反馈如上。今未见再来索方,想是已经十愈八九了吧。 

后记:一个多月前就想写这篇文章,是想让大家多了解中医西医的一些事情。无意中发现网上那篇《流感下的北京中年》热度甚高,部分留言有壮中医灭西医的势头。我无意挑动中西医之争,只是认为,愿意说出客观事实经过的人,都是具有善良之心的人。我同情更敬佩“北京流感案”的作者。他绝对是从他所见的角度客观到位地记叙了整个医疗过程。大多数患者、民众对庸医、良医实际上是缺少分辨力的。尤其是在陷入疾病压力、心生恐慌的时候,亲友团中起决策作用的人,其判断可说是命悬一线,尤其重要。想我乃一中医人,竟也在焦急、迷惘之中差点上了西医的当,此不能不引以为教训,说到底还是自己本事不过硬,今后当多多留心于中医外科学。特作此文以记之。

另附:本人在某中医群讨论《流感下的北京中年》一文的发言整理如下:

1、传统中医的良医在现在是太少了。名医、教授中能写能说的多,能治病的寥若晨星;民间还有一部分能临床治病的中医,有的不会写不会说,有的根本就是没时间写没时间说,更重要的是,他们根本没有话语权。北京几十年前还有不少能撑得起台的中医,现在应该是后继者未得中医皮毛了。设若有一真中医悬壶,病人不至于此,也不至于让西医指鹿为马南辕北撤。

2、感冒大多有传染,有些类型的传染性更强。有易感人群之说,故感染与否与个人体质本气关系很大。

3、任何病都可能发展成重病危病乃至不治。感冒在有些人身上他就是感冒,烟头丢在大石头上,它慢慢自己熄灭了;在稻草堆里自然就不一样了。不同的人在同样的地方同时染上同一感冒病毒,治疗可能不一样,是以人为本,前贤所谓“同病异治”(大多数情况下还是用相同的治法,治疗这相同的致病因素即可)。不同的人患不同的病,一个腹泻腹疼,另一个嗳气欲呕,二人有可能都是肚腹受寒凉所致,都可以服用理中汤治愈。这是前贤“异病同治”的理法。流感致病致死在上案中,流感约占二成责任,病人身体约占二成,医院治疗至少占六成责任。

4、医院自有其规律自有其治疗体系,误人致死,病家是申诉不了冤情的。因为不存在客观公正的系统来评判(或者说有,但客观公正不了)。花费大量钱财,实际是在接受误治,加速病人死亡进程,这样的情况每天都在上演。

讨论交流请加作者微信:15973406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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