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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味在美篇——过年!

 静思斋012 2018-02-18

  过年了,又想起小时候过年,那时,尽管我们还小,但那时的场景,那时关于年的所有往事,仿佛一幅幅生动鲜活的画面,常常映现于眼前,那种真切独特的感觉,那种悠远深长的滋味,让人永生难忘!

期盼过年

在我的记忆里,小时候,老家的冬天非常地冷。几十年过去了,那种寒冷的感觉我还不曾忘记,一个冬天下好几场雪,雪没融又下,冰天雪地,像童话里的王国,煞是好看。
每年放了寒假,我们就成了没王的蜂。屋内屋外,到处都是我们疯玩的喊叫声与嬉闹的身影。寒冷的天气,挡不住我们的脚步,挡不住我们好玩的天性。有爬到了树上狂呼乱叫的,有骑在墙上,从屁股底下拔了墙上的枯草往下扔砸着同伴玩的,有撵了鸡和狗到处跑的。夜晚,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悄悄地捂了下来,世界变成一片银白。第二天一大早,各家门一打开,我们这些猴娃们就冲了出来,欢天喜地的在雪地上忙开了。慌忙找了筛子与绳子,去寻地方扣雀儿。堆雪人,打雪仗,有在厚厚的雪地上疯跑一圈,回过头来静静地看那雪地上留下的深深脚印。
冬日,正是因为有了我们这些娃娃们,不显得那么寂寥空旷,不显得那么光秃秃,也不显得那么沉闷与乏味,充满了很多的生机与活力。
那些年,我们这些娃娃们心里是有数的,我们常常聚在一起,搬着指头算着,离过年还有多少天?过年,对我们来说是最大的期盼,是我们等待已久的最高兴最快乐最重大的节日!过年好呀,过年,就可以穿新衣服,吃好吃的,就可以走亲戚拿上几毛钱的压岁钱了!这些,对我们来说,那该是多么喜悦而又向往的事啊!

腊八过后


腊八说到就到,吃了自家母亲做的平时难得吃上的“腊八面”,浓浓的年味就真正来了。母亲忙着给我们准备过年的新衣服。父亲,一趟趟去采办并不怎么丰盛的年货:一小捆大葱,一块豆腐,几棵白菜,往往为了少买的一斤粉条或几瓣蒜,还得再去补办一次,但他们的脚步是轻快的,他们的内心是欢喜与快活的。
小孩小孩你别馋,
过了腊八就是年。
腊八饭,吃几天,
哩哩啦啦二十三。
在这首带有一点小小煽情与蛊惑的歌谣声中,孩子们并不操大人们的心而忙开了他们自己的事。
那时候孩子们没有那么多作业,课余和放寒暑假大多以玩耍为主,家长把孩子交给老师就行,放假了男孩子们最着急最紧要的事就是弹弹球,滚铁环,骑驴,打陀螺,打弹弓,摔三角,玩扑克……女孩子用粉笔或者土块画些格子玩沙包,踢毽子,跳皮筋,玩大灰狼捉小鸡,抓瓦块……

扫尘与蒸年馍

腊月天的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就到了小年腊月二十三。各家各户就开始了“扫屋”。
“扫屋”这些事大都是爸妈在忙碌着,母亲把屋里能搬出的东西全都搬在院里,长长的竹竿顶端绑上笤帚,父亲把高高的屋顶与高处的墙上彻底清扫干净后,再把那放在院里的家当,全部仔细地清洗抹擦干净,然后搬回屋内原处。这一切忙完之后,最后再把院子齐齐打扫一遍。屋里的墙壁用要来的报纸,自己弄的浆糊糊一遍。此时,屋子里变得洁静并散发出一股油墨味儿,扫屋从早饭后一直忙到下午三、四点,这才补吃中午饭。
年,一天天近了。扫了屋里,每家人就开始紧张地准备蒸年馍了。年馍,除了蒸馒头,还要蒸菜包子,里边的馅儿主要是粉条萝卜和很少的肉末。
这年馍,不光自己家里过年这几天要吃,来的亲戚们也要吃。蒸馍,还要蒸走亲戚时必带的礼馍。老家人把蒸年馍看得很重,仪式感很强,认为年馍蒸好了,会是一个好兆头,来年的一切事情都会很顺当。蒸礼馍时更操心,面要发好,碱要合适,气馏水不能落在了馍上,馍要蒸得“西样”(好看的意思)。特别是家里娶了新媳妇的,新媳妇第一年过年回娘家,这礼馍是很大的脸面呢,当婆婆的更是拿了劲,用了心的,只怕馍没蒸好而被媳妇娘家人看了笑话。
孩子们蒸馍这一天高兴得什么似的,一年吃不上麦面馍,今日可以吃饱白面馍了,手里掂了包子,站在大门口而面朝街道,似乎显摆给别人看:你看,你们看,我这是在吃包子呢。

炖肉与臊子面

蒸完馍到了大年三十这段时间是老家人人老几辈约定俗成的炖肉的日子。
家家一样,早饭基本都是千篇一律的玉米面糁子。早饭吃完,锅碗一收拾,各家就开始忙碌着炖肉了。早饭,我们这些孩子们故意不吃饱,是要留着肚子等中午这一顿。出去玩耍出了门,到处都能闻到飘散出来的肉香味,一年到头,只有这段时间家家户户都在炖肉。平时,哪里能闻得着这肉香,哪里又能吃得上个荤腥?一年不见肉,那炖肉的味道就分外地浓烈,特别地香飘四溢,让人远远地闻了,有了口水在嘴里。往常,大人们叫了大半天不回去吃饭的我们,这一天,不等大人们叫,就早早散了玩伴,回去等着吃肉。
说是吃肉,哪里有那么多的肉呀?一大家子人,最多炖了可怜的三、四斤肉。初一,吃臊子面要用一点肉躁子,还要招待那么多来拜年的亲戚。
三十晚上睡觉时,母亲就早早的把做好的新罩衣(那时候风靡学军,新衣服一般都是军衣军帽配蓝裤子)放在我的枕边(这样才能睡着觉),里边是母亲亲手缝制的棉衣棉裤。
大年初一,天还没亮,我们就在稀疏的鞭炮声中,穿着崭新的衣服跑到了街上。每个人,都数着数,节省地放着手里仅有的那几个小炮。更多的时候,我们去看人家放鞭炮,冒着很大的危险,猫着腰在炸响着的鞭炮下面,去捡拾那未放响的零星鞭炮,有时候拾了一个鞭炮,刚拿到手里,这鞭炮嘣地就炸响了,震得半天手掌合不拢,但还怔怔地站在那里,手掌半开着,脸上是痛苦无奈而又傻傻地笑。
大年初一,早饭是老家不知多少年传承下来的臊子面。一年只有过年才能吃上几次臊子面,我们这些孩子算是得住了,开心的不得了,放开了肚皮去吃,常常吃得肚皮滚圆而坐不下来。就是这臊子面,使我们一年以来不曾见过油星的肠胃美美地滋润地享受了一回,肉汤入口时的那个香劲,滑过喉腔进入肠胃时全身的那个舒服与滋润,到了今天,都忘不掉那个香味。大人们知道娃们一年就指望着吃这几次臊子面而不忍心阻挡了我们,此时,他们背过身去,是一脸的悲戚与伤感。常听大人们说的一句话就是,孩子们盼着过年呢,大人们在家作难呢。当时我们还小,只管能吃到好吃的,能有新衣服穿,哪知道大人们过日子的苦衷。
走亲戚,打灯笼
老家人讲究初一是不走亲戚的,除非谁家老人过世了才出门。 初二这一天,是媳妇回娘家,外甥看舅,侄子看姑的日子,各自带了自己蒸的礼馍,花馍与点心,早早的就出发了。从初三开始,所有的亲戚就开始正式走动开了。路上,满是穿着新衣服提着礼当走亲戚的人们,或是骑着自行车,或是步行着,而跑在最前边的一定是孩子们,他们操心的是去了舅家、姑家或姨家,看能吃到什么好吃的,看能得到几毛钱的压岁钱呢。
亲戚走完,就到了正月十五。十四到十六这三天,是孩子们打灯笼的时间。天还没黑,孩子们就迫不及待的打上舅家送来的灯笼,到处乱窜,互相追逐着打闹着。到了正月十六最后一天,要相互碰烂,碰着了灯笼,看着灯笼在手里打着烧完,才算过了十五,到了十六,打灯笼的基本就很少了。
年到此就算是真正过完了。这个时候的人们,才静下了心来,谋划着下一年的事情,平凡普通,艰辛劳累的新的一年,又真正地开始了。

过去的年是一味药

也许是那个时候年龄小太单纯,也许不懂得生活的艰难与不易,也许是那个时候物资的极度贫乏,能穿上一身新衣服,能吃上一个白馍,能吃上一碗肉汤面,即视为天下最佳的美味!走亲戚能得到三个核挑两个枣与一把花生,都是那么地快乐与喜悦,拿在手里,舍不得大口吃了,而是一点一点,小心地用门牙咬着吃,为的是更长时间里慢慢地享受与体味其中的味道。兜里有了块把钱,就觉得非常地富有,到了没人处,把那角角的毛票数了一遍又一遍,而后叠好,小心地装入衣兜里,还要把手伸进去摸了摸,还在,确认没了问题,末了,在兜外再拍一拍而使它在兜里放实在,这才放下了心。
时至今日,社会发展了,物质和精神都不匮乏了,生活越来越好了,吃的穿的都很好,想吃什么买什么,想穿什么买什么,平时和过年没啥两样,可怎么年味儿越来越淡了呢?怎么就没有了过去过年的味道了呢?
  现在的孩子们,生活很幸福,要什么有什么,看到这篇文章肯定觉得这种经历不可思议,那是因为他们没有过去那样的生活,没有那样的经历,他们不懂,不能责怪他们。
大概和我年龄差不多的,有共同经历的人说起过去过年的往事,他们从来没有埋怨,没有不平,而更多的是一种对逝去时光的记忆。那时艰难的生活使我们养成了勤俭节约的好习惯,也使我们面对了丰裕的生活能不张扬、不张狂、不会乱了方阵,反而多了继续奋力前行的动力。
那些年,我们过年的滋味,是一味洗涤了我们灵魂,昂扬了我们精神的良药,它使我们明白了许多的道理,懂得了珍惜当下的幸福生活,坚定而正确地走好脚下的这条路,积极而阳光地面对明天。

  一次不经意间看到了美友马腾驰先生的《那些年,我们过年的滋味》的美篇,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于是修改整理,更符合我的儿时的记忆,目的是为了记录下那些年我们过年的情景。作为一个过去了的艰苦生活的备忘录也好,或者作为乡土年文化一个小小侧面的记叙也罢。我也想把它以文字的形式留下来,使我们不要忘记了过去,不要忘记了艰辛的日子里夹杂着的那一份快乐,不要忘记了那段难忘的岁月。

谨以此篇与能产生共鸣的人同享!衷心感谢马腾驰的散文!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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