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时期单体龙形玉器的形制探讨——以“中原式”为重点（二，上）

本章的内容是对所收集到的单体龙形玉器进行形制的分类，以找出其特点及演变的规律。并在此基础上，针对同一类型的单体龙形玉器，找出楚国及其附属国地区与“中原”两个地区之间的差别，以期能够辨析出“中原式”单体龙形玉器。首先按单体龙形玉器的总体形态分为三种类型:第一种类型是条带形，指的是“仅有龙头与龙身，龙身无足或仅有小足等装饰物，尾部无分叉”的单体龙形玉器，包含常见的”∽”形 （“S”形）  、“W”形、璜形等。第二种类型是曲折形，指的是“龙身曲折，龙身有较大龙足等装饰物，龙尾一般分叉”的单体龙形玉器，包含常见的“几”字形、“风”字形等。第三种类型是特殊形态者，主要指一些异形单体龙形玉器。同时为研究方便，把条带形与曲折形两类中不常见的形态，即此两类中特殊形态的单体龙形玉器也归入此类（表2-1）。

对第一种类型条带形单体龙形玉器的进一步分类本文划分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依据首部形态分为俯首与回首两类。第二个层次是依据单体龙形玉器的大致形态，即龙身是否有龙足等装饰物分为简单条带形与复杂条带形两类，简单条带形是无龙足等装饰物的单体龙形玉器，复杂条带形是有龙足等装饰物的单体龙形玉器。第三个层次是依据单体龙形玉器的具体形态，把俯首-简单条带形又分为”∽”形（“S”形）、璜形等。因俯首-复杂条带形、回首-简单条带形、回首-复杂条带形形态大致相同，则不再细分（表2-2）。

第二种类型为曲折形单体龙形玉器，与第一种条带形单体龙形玉器不同的是曲折形单体龙形玉器不见俯首形态，回首形态占绝大多数，仅有数件是昂首形态，且此几件昂首形态的单体龙形玉器在总体形态上与回首形态的单体龙形玉器十分接近。在此把此几件昂首形态的单体龙形玉器放入回首形态进行讨论。因此在曲折形单体龙形玉器的讨论中不再涉及到龙首形态的分类，直接进入依据龙身的大体形态进行分类。

对第二种类型曲折形单体龙形玉器的进一步分类划分了二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依据单体龙形玉器的大致形态，即龙身上龙足等装饰物的大小、多少分为简单曲折形与复杂曲折形两类。复杂曲折形较好辨识，龙身上的龙足等装饰物较大、较稠密，最明显的特征是龙首相连于龙身、龙尾相连于龙身、龙身腹部下方为封闭形，主要有常见的“风”字形。把曲折形单体龙形玉器中不满足复杂曲折形条件的单体龙形玉器归入简单曲折形单体龙形玉器中。复杂曲折形单体龙形玉器形态较为相似，不再进行划分。简单曲折形单体龙形玉器差异较大，进行第二层次的划分。依据单体龙形玉器具体形态把简单曲折形单体龙形玉器划分为高宽形与扁平形。高宽形更加接近于部分“风”字形单体龙形玉器，或仅有细微的差别。而扁平形则与之差别较大，龙身弯曲程度较小，显得较为扁平。（ 表2-3）条带形俯首简单条带形复杂条带形回首简单条带形复杂条带形∽形璜形

第三种类型是异形，即单体龙形玉器形态较为特殊者。此外，为研究方便，把第一种类型条带形单体龙形玉器与第二种类型曲折形单体龙形玉器中不常见形制的单体龙形玉器也放入此种单体龙形玉器中进行讨论。虽然此种类型单体龙形玉器形制复杂，但数量不多，故不再进行分层次讨论，仅进行简单分类讨论。

一、条带形条

带形单体龙形玉器主要指龙身没有龙足或仅有小足等装饰的单体龙形玉器，形如一条弯曲的条带。该类型单体龙形玉器的龙首有两种形态，分别是俯首与回首。

（一）俯首条带形-俯首单体龙形玉器总体形态相近，多数单体龙形玉器龙身并无小足等装饰物，但是有部分单体龙形玉器龙身有小足等装饰物。在此把龙身无小足等装饰物的单体龙形玉器归入条带形-俯首-简单条带形之中，而龙身有小足等装饰物的单体龙形玉器归入条带形-俯首-复杂条带形之中。

1、条带形-俯首-简单条带形

此组为条带形-俯首-简单条带形单体龙形玉器，单体龙形玉器的龙身弯曲程度较小，无明显的折角，龙身无龙足等装饰物，多数呈”∽”形（“S”形），个别呈璜形。

出土此种类型单体龙形玉器的墓葬有15座、祭祀坑有2处，数量为26件。分别是淅川徐家岭三号墓中有2件（图2-1-1），湖北荆州院墙湾一号楚墓中有2件（图2-1-7），安徽六安市白鹭洲战国墓M566中有2件（图2-1-9、图2-1-   16），九连墩2号墓中有1件（图2-1-15），长沙楚墓M1065中有1件（图2-1-18），山西省潞城县潞河七号墓中有4件（图2-1-2、图2-1-8），洛阳市西工区203号战国墓中有1件（图2-1-   13），河南洛阳新发现随葬钱币的东周墓葬C1M2547中有1件（图2-1-17），山西长治分水岭墓53中有1件（图2-1-4），山西长治分水岭墓25有1件（图2-1-5），辉县赵固区第1号墓中有1件（图2-1-3），洛阳唐宫路小学C1M5560战国墓中有2件（图2-1-6），洛阳西工区C1M8503战国墓中有2件（图2-1-   12），洛阳市唐宫西路东周墓C1M7984中有1件（图2-1-   10），洛阳市西工区C1M3943战国墓中有2件（图2-1-   19），山西侯马西高东周祭祀遗址J445中有1件（图2-1-   14），山西侯马西高东周祭祀遗址J520中有1件（图2-1-   11）

出土此种类型单体龙形玉器的典型墓葬有山西长治分水岭墓53，山西长治分水岭墓25，洛阳唐宫路小学C1M5560战国墓，湖北荆州院墙湾一号楚墓等，可将这些墓葬出土的单体龙形玉器作为参考。

呈”∽”形（“S”形）的单体龙形玉器总体相似，均是龙首向下，龙身弯曲，龙尾上翘。但是有一部分单体龙形玉器的龙首是抽象的，五官不分（图2-1-1至图2-1-6）；有一部分单体龙形玉器的龙首是可以辨析出嘴部等五官形态的（图2-1-7至图2-1-   14）。

龙首抽象的”∽”形（“S”形）单体龙形玉器中淅川徐家岭HXXM3: 54（图2-1-1），刻画勾连云纹；潞城潞河M7: 96（图2-1-2）与辉县赵固区第1号墓1: 118（图2-1-3）整体光素；长治分水岭M25:96（图2-1-4）与长治分水岭M53:34-2（图2-1-3）为卷云纹；洛阳唐宫路小学C1M5560 :16（图2-1-   10）为谷纹。有纹饰的均是通体纹饰，且龙首纹饰均与龙身纹饰一致。

可辨析出嘴部等五官形态的”∽”形（“S”形）单体龙形玉器中荆州院墙湾M1: 49（图2-1-7）与潞城潞河M7: 37（图2-1-8）饰卷云纹；六安白鹭洲M566:   125（图2-1-9）与洛阳唐宫西路C1M7984  :56（图2-1-10）饰谷纹。侯马西高祭祀遗址J520  :1（图2-1-   11）与洛阳西工区C1M8503  :1（图2-1-   12）光素无纹饰；洛阳西工区M203:   37（图2-1-   13）与侯马西高祭祀遗址J445  :1（图2-1-   14）是绞丝纹。

可辨析出嘴部等五官形态的”∽”形（“S”形）单体龙形玉器中，在嘴部形态上，多数单体龙形玉器都是嘴部微张，前端分开，后端为不封闭的圆孔的嘴部。洛阳唐宫西路C1M7984  :56（图2-1-   10）嘴部稍显特殊，下颚呈现上卷趋势，但并未封闭。此种嘴部较为少见，时代集中于战国早中期，可能是嘴部微张，前端分开，后端为不封闭的圆孔的嘴部向下颚上卷并与上腭相连，嘴部呈封闭的圆孔的嘴部过渡的中间状态。

呈璜形的单体龙形玉器（图2-1-15至图2-1-   17）总体相似，大体呈半弧形或者三分之一圆弧形。嘴部形态类似，均为嘴部微张，前端分开，后端为不封闭的圆孔的嘴部。九连墩M2:C508（图2-1-   15）饰线纹。六安白鹭洲M566:   124（图2-1-   16）饰谷纹，背部无穿孔，穿孔在鼻处，似有小尖耳。洛阳八一路北端C1M2547  :16-1（图2-1-   17）上腭较长，包括龙首均饰谷纹。与前两件不同的是此件尾端平直。

长沙楚墓M1065  :4（图2-1-   18）与 洛阳西工区C1M3943  :9（图2-1-   19）整体近似璜形，但是尾部均微有上翘。长沙楚墓M1065  :4龙身饰谷纹与蒲纹，浮雕抽象的嘴部，尾端平直。洛阳西工区C1M3943  :9龙身饰谷纹，嘴部与洛阳唐宫西路C1M7984  :56相似，尾端上卷呈勾状。

从时间看，出土条带形-俯首-简单条带形单体龙形玉器的墓葬集中于战国早中期，在春秋晚期与战国晚期也有出现，但是数量较少。楚国及其附属国地区相对集中于战国中期。在“中原”地区出土此种类型单体龙形玉器墓葬从战国早期延续至战国中期。

从数量看，出土此种类型单体龙形玉器的墓葬及祭祀坑有17座，数量为26件。楚国及其附属国地区出土此种类型的墓葬有5座，数量有8件。“中原”地区出土此种类型的墓葬及祭祀坑有12座，数量有18件。“中原”地区相对楚国及其附属国地区数量较多。

从形制看，“∽”形（“S”形）与璜形单体龙形玉器楚国及其附属国地区与“中原”两地均有发现，但“中原”所占比列较大。单体龙形玉器中龙首抽象的在楚国及其附属国地区仅有1例，“中原”有5例情况。可辨析出嘴部的楚国及其附属国地区有2例，“中原”有7例情况。

从纹饰看，此种样式单体龙形玉器纹饰多样，以勾连云纹、卷云纹居多，谷纹其次，绞丝纹、线纹最少，也有表面光素的。楚国及其附属国地区出土此种样式单体龙形玉器均有纹饰，主要为勾连云纹，卷云纹，线纹、谷纹等。“中原”则为卷云纹、绞丝纹、谷纹等，此外还有素面单体龙形玉器。两个地区中卷云纹及谷纹出现均较多。在时代上，卷云纹时代较早，集中于战国早中期，谷纹稍晚，集中于战国中期。

总体来说，此种样式单体龙形玉器“中原”地区的数量比楚国及其附属国地区多，式样比楚国及其附属国地区丰富，某些形态比楚国及其附属国地区更加原始，在一定程度上说明此种类型单体龙形玉器，楚国及其附属国地区很可能受到“中原”的影响。

2、条带形-俯首-复杂条带形

此组为条带形-俯首-复杂条带形单体龙形玉器。与条带形-俯首-简单条带形单体龙形玉器相比，或龙身多出小足，或龙尾有装饰，以“M”形与”∽”形（“S”形）居多。但也有一些形制特殊者，本文归入形制特殊者中进行讨论。出土此种单体龙形玉器的墓葬有5座，数量为6件。分别是信阳楚墓一号墓中有2件（图2-2-1），九连墩1号墓中有1件（图2-2-2）， 荆门左冢楚墓一号墓中有1件（图2-2-4），新绛柳泉墓地M302中有1件（图2-2-3），洛阳市针织厂东周墓C1M5269中有1件（图2-2-5）。

出土此种类型单体龙形玉器的典型墓葬有信阳楚墓一号墓等，可将该墓墓葬出土的单体龙形玉器作为参考。

条带形-俯首-复杂条带形”∽”形（“S”形）单体龙形玉器与条带形-俯首-简单条带形”∽”形（“S”形）单体龙形玉器外观多有相似之处，不同的是龙身或者尾部多处小足等装饰物。如信阳楚墓M1: 89（图2-2-1）九连墩M1: 974（图2-2-2）与新绛柳泉M302:   64（图2-2-3）尾部为上翘下勾，形如“M”形，与一般的”∽”形（“S”形）有些许不同。近尾部有小的装饰物。荆门左冢M1N:24（图2-2-4）与洛阳针织厂C1M5269  :38（图2-2-5）同样也是近尾部有小段凸起的装饰。洛阳针织厂C1M5269  :38尾部也与一般情况不同，呈现上翘，并向身龙一侧弯曲，而大多数俯首的”∽”形（“S”形）单体龙形玉器尾部是上翘并向后舒展。

从时间看，出土此种样式单体龙形玉器的墓葬集中于战国早中期。楚国及其附属国地区及“中原”均是如此。

从形制及数量上看，“M”形与”∽”形（“S”形）单体龙形玉器在楚国及其附属国地区及“中原”均有出现，在数量也相差不多。

从纹饰上看，此5例均是通体纹饰。信阳楚墓M1: 89（图2-2-1）与新绛柳泉M302:   64（图2-2-3）为卷云纹，纹饰较为细小稠密，时代也相对较早，为战国早期。其余3例的纹饰则较为稀疏，时代也较晚，为战国中期。

在嘴部形态类上，此种样式单体龙形玉器均为嘴部微张，前端分开，后端为不封闭的圆孔的嘴部。此种嘴部主要流行于战国早期及战国中期。总体说来，此种类型单体龙形玉器与条带形-俯首-简单条带形单体龙形玉器在形制上较为相似，在流行时间上也相近。两者应是存在着一定的联系，其有可能是条带形-俯首-简单条带形的变形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