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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又福先生画语录 节选(一百三拾三)

 郭一墨 2018-02-28

贾又福画语录

北京大学中国当代艺术经典大家入史研究与传承工程

王恪松 贾云娣 孙玉霞 轩玉荣 孙莉 编 荣宝斋出版社



关于以禅喻画

 

    坦白地说,对于传统的中国儒学、道学、佛学和现代的哲学流派,我还是个门外汉,只不过是站在画家的角度,又意识到必须从哲学领域,汲取有益的营养成分,施用在艺术实践中,以壮大自己的艺术精神,提高自己艺术的思想水平和技术水平。在这个特殊的意义驱使之下,便努力将自己能够读到的有关文字加以思考,一旦有所领悟,某一点或某一层,都有可能作为借鉴,对今后创作有所启示,就记录下来。不时翻翻有关书籍,或许使心智得以开发,觉察到通达艺术领域的相契点。时间长了,便有一点成效,这本是很自然的事。但要清醒地认识和加以区分,即使我所谈到的关于儒、道、释和现代东西方哲学家的只言片语,与从事研究孔孟、老庄、释氏之学和现代哲学的专门家、研究家或实践家们的信仰行为及其精深的理论,大概都算得上风马牛。尤其是关于禅宗的悟和其他,若从宗教的本质意义去衡量,相去何止千万里。

    我是世间常人,不比宗教修道之人,亦不必顾虑合不合于宗教的旨规。恰恰相反,要清醒地把宗教与艺术区分开来,学为艺术所用。我以禅喻画之本意,不是着眼宗教的层面,而是针对我个人——我自己特定的艺术实践过程——这个特殊意义上的需要来“参禅”,甚至可以说,我的“以禅喻画”,是对宗教禅说原本意义的误解。可喜的是,这“误解”往往能派上用场,借着误解的“禅”意发生了好的效验。也许浅薄得可笑,学禅而没有靠近宗教本质的禅宗,擦着边儿过去,又回到山水画上,从而令山水画创作的思维方式和某些实践及其结果,竟蒙上一点“禅”的光辉,这毕竟不能算盲人瞎马。


童年在梦,51cm×35cm,2004年


雨后斜阳好香山,68cm×138cm,2004年


摘月图,20.5cm×20.5cm,2004年


    其实,我也是用心想过历史上文坛和画坛上的大家、宗师和高手等诸前贤的文艺实践活动的,参禅的或不参禅的都不乏先例,单就山水画史上唐、宋、元、明、清都有以禅喻画的具有影响力的人物。对我有着直接影响的是王维、苏东坡、董其昌、八大、石涛诸家。其中最有意思、最费解,也最值得研究的莫过于董其昌。他的人品和画品,理论和实践充满了复杂的自相矛盾,他的“以禅喻画”,“南北宗论”统治画坛数百年,正面和负面的影响都很大。在我看来,就他的“参禅”而论,绝非宗教式的参禅,其根本并不在宗教意义范畴之内(明眼人根据他的生活经历、人格、操守、言论、艺术追求,一目了然),但谁也无法否认他卓然成就了山水画事业,不愧为一代大家而影响后世,并超越了时空,当今,仍为全世界所关注。(关于董其昌之研究,有待今后慢慢探讨)

    说到底,董其昌以“以禅喻画”给我的启发,正是在于为了他的艺术发展、艺术选择的特殊需要这个特定的意义上,才有其“画禅”可言,才有其艺术高华、光彩照人。假如他真正地悟得了佛门高僧大德的禅宗本质,倒不一定在山水画中显示神通。所以,我想跟大家说,作为画家,虚心地看些哲学、禅学的书,经常尽可能巧妙地和艺术联系起来,即使歪打正着,也不会白费力气。切不可一头扎进佛典中,妄图把禅宗经典的宗教本质弄清楚后,再反观艺术。因为这对于一个学画的人是不可能的。又不可背诵几句禅宗的话,作为口头禅,勉强与艺术掺和,强合则废,契合则立,参禅贵活。

1996 年6 月

 

太行风情,70cm×50cm,2004年


太行山中,35cm×50cm,2004年


天伦之乐,20.5cm×20.5cm,200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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