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甸真言（之七）：当代艺术里的自由与自然的关系

昵称46931125 2018-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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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从人物走向自然以后，中国山水画中人物是渺小的，是融在自然当中的，是敬畏自然的一个对象。而今天我们人在践踏自然，我们今天面对自然并没有敬畏之心。我们是以不把地球整他个底朝天不算完的一种造反派的精神面对自然。所以说，今天我们面对自然确实存在着许多的问题。

当代艺术里的自由与自然的关系
2017贵州“椿树馆当代艺术”专题研讨之七

从古代山水画敬畏自然到当代艺术无力关注自然

李向明（职业艺术家，北京上苑艺术家联盟主席）：

这个话题我觉得应该从尚扬的作品为例。尚扬有一大批作品是从人与自然的关系出发的，从《大风景》、《董其昌计划》，到《剩山图》均及如此。从这些题目大家可以想象，他将董其昌绘画原图复制出来，旁边并置一个同张画在电脑里演变成的网格模型效果做出的平面图，形成一个整体的作品。他在说什么呢？为什么他提出“董其昌计划”？其实不是董其昌自身，实际上是在反观传统的山水画与进入信息时代之后的山水画之间的冲突与诘问。到《剩山图》系列就更是明确的质疑当下人与自然的不和谐，满目苍夷，人为挥霍糟蹋，满目破碎的风景。这既是自然的，又是人文的，也是压抑在艺术家心灵深处的震撼表达。艺术家找到了一种表达现实与精神世界的方式。这些作品里面并没有人物，他将大山画成那种几乎是涂鸦的象形概念，甚至山涂成黑色，一块块的，像一个伤疤。这个时候就和我们当下的现实发生了关联。

我们古人在面对自然的时候是充满敬畏之心的。刚才青松讲到了中国山水画的演变，唐以后的演变。事实上当从人物走向自然以后，中国的山水画中人物是渺小的，是融在自然当中的，是敬畏自然的一个对象。而今天我们人在践踏自然，我们今天面对的自然并没有敬畏之心。我们是以不把地球整他个底朝天不算完的一种造反派的精神面对自然。所以我说，今天我们面对自然确实存在着许多的问题。所以，拿尚扬的作品来解读这个话题是非常有典型意义的。

如何“复原”董其昌

帅好（独立批评家、历史学者）：

李老师每次都会提供一些启发，在这个问题上我也想发一下言。就是董其昌的“复原”问题。董其昌的精神根源在哪里呢？董其昌生活的年代恰巧是王阳明的另一个支脉叫王畿的年代，他的思想影响了董其昌。王阳明后的两个支脉，从心到天，由我的心决定，心即理，心即天，这点有共识。但在从心到天这个过程中，分野出现，一个是王畿这脉，承认心是无穷的力量，甚至可以定天。可是董其昌恰恰是这一支的追随者，他的思想来源就在这。但王阳明还有另一个支脉，是谦卑的，也是从心到天，但是他承认心的高度不能超过天。

现在艺术家是省劲的，不去做思想的分析，而中国艺术史又不与思想史交叉。比如说，借用古代艺术家的时候，找到董其昌，先复原董其昌是一个什么样的思想状态，我们要知道他的思想的源头在哪里；之后，再思考，自然和自由，还有神圣之间的关系。再有一个也应该区分一下；在清代的时候、明代的时候，宋代，唐代，汉代，所有的“自然”都是不一样的，“自然”的概念内涵和外延都是不一样的。可是在艺术史中“自然”这个概念，似乎从汉到走到如今没啥变化——没有这个区分，我觉得这个要警惕。在当代艺术中，我们看到朱农的绘画里有四组不同的“自由和自然”的关系。我就补充这一点。

李向明：

帅好这个意见很重要。我们是需要重新梳理中国美术史。我们原来的中国美术史是朝代史，而不是艺术史，也不是人文史。你看我们界定很多作品的时候，像南北朝什么，南宋什么，北宋什么，这样一个界定，不是从艺术形式上来界定，也没有思想史的参与，确实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