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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湾战争结束后，皇家空军的“鬼怪”机队即将退役。虽然机组仍很喜欢这种战斗机，但它在皇家空军中剩下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了，当时只剩两个“鬼怪”一线中队：第56和第74中队，都驻扎在萨福克郡的瓦提夏皇家空军基地。 英国防空系统的重新装备项目已经接近完成，老旧的阿芙罗“沙克尔顿”已经和英国电气“闪电”一起消失。新时代的序幕已经拉开，波音E-3A“望楼”预警机和“狂风”F.3开始统治天空。
“狂风”F.3源自一种低空战斗轰炸机，但在相似的外表下蕴藏着一头完全不同的野兽。这是一种双座可变翼战斗机，并且装备着与老式F-4“鬼怪”几乎相同的空空武器。
“狂风”F.3的标准武器是4枚AIM-9L和4枚“天空闪光”导弹以及一门内置机炮，这门精准的27毫米毛瑟机炮就安装在前机身右侧，与“鬼怪”FGR.2相比是一项重大改进。“鬼怪”虽然是英国从麦道公司手中购买的“现货”产品，但仍以伦敦萨维尔街定制西服的精细标准进行了改动，其中就包括去掉内置“火神”机炮。这一改动导致了皇家空军的“鬼怪”需要在宝贵的机腹中线挂架上挂载SUU-23加特林机炮吊舱。
机炮吊舱 有数据说对“鬼怪”基本设计的各种改动导致英国“鬼怪”的成本是其美国表兄的五倍，无论是否属实，这些改动的确给英国“鬼怪”带来了一些优点和缺点。 SUU-23在空空和空地方面都堪称强大武器，但存在重大缺陷。
由于机炮是挂在机腹而不是内置，所以在飞行中产生较大阻力，需要“鬼怪”在翼下挂载两个“弗莱彻”副油箱来增加航程，于是就损失了两个翼下主要武器挂架。 每当吊舱被固定在机身上时，都需要对机炮进行冗长的校准。地勤们需要在机库中花大量时间才能使机炮和座舱瞄准具对齐，任何细微偏差都意味着炮弹无法击中目标。 但是机炮固定装置在着陆冲击下容易移动，所以要定期重新校准。而“狂风”的内置机炮完全没有这些问题。 后座 两架战斗机最大的不同之处在后座舱。“鬼怪”FGR.2的后座舱让时光倒流回20世纪60年代，里面有三个主要战术显示器——雷达、RWR（雷达告警接收机）和INAS（惯性导航和攻击系统），导航员全靠这三个显示器控制拦截并把飞行员引导到射击位置。 RWR对于探测威胁和提供“空中图像”来说至关重要。在战时环境中，INAS是导航员最为依赖的设备。 海湾战争之后的“狂风”F.3配备了现代化的抗干扰无线电、敌我识别（IFF）询问器和RHWR（雷达定位告警接收机），航电远优于“鬼怪”（当然也优于“狂风”GR.1战斗轰炸型）。F.3后座有两台清晰的“电视机”，用于显示雷达平面图和重要的TWS（边跟踪边扫描）图像。 “狂风”后座导航员被各种信息所淹没。随着空战的演变，任何现代空战都需要一个“战斗经理人”，而“狂风”的后座就是这样一个角色，他不仅要与预警机保持密切联系，更重要的是还要指挥飞行员机动飞入导弹攻击区，并在有效杀伤区内发射导弹。
此外，现代防空战术都依赖一个“准星”参考点，也就是一个指定的共同地理参考点，然后所有通话都以相对于这个参考点的形式进行，这样能让各机组构建出相同的空中图像，这在大型空战中至关重要。 而“鬼怪”导航员只能通过自行定位准星位置，然后脑补出空中图像了，这是一门真正的手艺，并不容易。“狂风”的后座现在有了能定位准星的设备，使导航员的生活变得更简单。
从一线到泥巴搬运者 20世纪90年代初的防空中队有两个主要任务：在和平时期防卫英国领空，在战时除了防空外，还要为“泥巴搬运者”攻击机进行护航或扫荡。 在护航任务中，战斗机需要伴随“泥巴搬运者”编队飞行或干脆加入攻击机群。在扫荡任务中，战斗机需要飞在攻击机群前方，击落拦路的一切敌机。 随着冷战解冻，皇家空军仍然把对抗已知威胁放在首位。诚然，防空中队担负的快速反应警戒（QRA）的防卫英国领空任务无需改变，但其最大威胁已经不是冷战时期冲击西德的华约战斗机和轰炸机机群了。 第一次海湾战争唤醒了英国空军，开始考虑应对一系列全球威胁。“狂风”是当时皇家空军的最新战斗机，被正确部署到前线。不甘落后的“鬼怪”中队则被部署到塞浦路斯的阿克罗蒂维亚皇家空军基地，捍卫英国在中东最有价值的资产。
“狂风”大战“鬼怪” 在后冷战时代的训练中，苏联威胁虽然已经消失，但全球任何一支空中力量都有可能成为新的威胁。 随着“鬼怪”即将退役，机组们也放开飞行，充分利用剩余的机身寿命。第56中队的地勤很快就拆下“鬼怪”的挂架，让中队机组能够驾驶干净机翼外形的“鬼怪”进行畅酣淋漓的空战训练。“狂风”F.3一般也以干净机翼进行训练，所以这两种喷气式战斗机有相似的外挂外形，而且很快就在训练中获得了面对面较量的机会。
当时，我在利明皇家空军基地第11中队，我们的“狂风”F.3都完成了海湾战争后的升级。基地的两个战斗机中队已经预谋了很久的“狂风”大战“鬼怪”，每个中队都可以用自己的飞机来模拟各种可能的对手。 如前所述，“鬼怪”和“狂风”F.3的武器种类和挂载完全相同。由于大多数“狂风”机组以前飞过“鬼怪”，所以具有明显优势，我们非常清楚F-4的优势和局限。 F.3远优于“鬼怪”。尽管经常遭受非议，但防空型“狂风”在3048米高度以下相当敏捷，其可变几何机翼兼顾出色的高速性能和低速机动性。机翼向前展开时，该机能在低空对抗一架“鹰”式教练机，两台涡轮联盟RB199发动机加力全开，且放下机动襟翼后，“狂风”能适应大多数狗斗场合！
可怜的是FGR.2从未安装过后期F-4的前缘缝翼，所以这种“硬翼”F-4的转弯性能不是太好。
“鬼怪”侵略者 每次任务前，指挥机组们都会打电话确定如何展开训练。训练既可以是让每种飞机按预定任务飞行，也可以是复杂场景，也就是其中一种飞机将扮演“侵略者”。“鬼怪”FGR.2的性能类似米格-23“鞭笞者”，只是普通中队的飞行员并不具备美国空军“侵略者”飞行员那样的模仿技能。 试图用“鬼怪”模拟苏联飞机需要大量训练，更别提尝试利用现有武器来模拟苏联导弹了，如“环礁”或“蚜虫”。为此，机组们干脆要求在任务中全副武装，F.3和FGR.2都可以挂4枚BAe“天空闪光”导弹和四枚“响尾蛇”导弹以及一门机炮，并选装箔条或热焰弹干扰弹。 所有机组都会优化战术来追求最大交换比，所以主要攻击武器是“天空闪光”，这种导弹在“鬼怪”上的最大射程是32公里。通过改变交战规则，对抗场景可能会变得更加复杂，如果要求“鬼怪”必须进行积极的敌我识别，他们就必须目视接触目标，确定是敌对目标后才能发射导弹。即使“鬼怪”机组能用光学瞄准具进行识别，“天空闪光”的射程也被缩短到大约16公里，这种距离对于躲避F.3射出的导弹来说可能太短了。“鬼怪”机组为此发展出了高度复杂的机动，希望能从“狂风”后下方进入目视识别，同时不被后者察觉。
由于还具有大量机身疲劳寿命，“鬼怪”机组可以放心做急转弯，完全不用担心因拉杆过猛而耗尽机身寿命。因此“鬼怪”小子们最喜欢了场景是只允许使用“加热器”（“响尾蛇”导弹），这反过来又导致战术出现变化，因为机组们现在需要在射击前相互目视接触。这真是最好的战争游戏！ 这中游戏意味着在一小片天空中会出现四架“鬼怪”和四架“狂风”。为了实现这次“转弯战斗”，每个编队都会简报自己的战术，在交汇前避免任何迎头射击，同时还有尽可能不要开加力，这是避免被对方的“响尾蛇”迎头射击的关键。 两种飞机在战斗中都相对容易被目视发现，第56“火鸟”中队“鬼怪”的红色垂尾尤为醒目。 在自卫方面，皇家空军很晚才装备红外诱饵，并且出于节约目的很少在训练中使。“鬼怪”FGR.2在“响尾蛇”导弹挂架后面安装了较老式的箔条和热焰弹发射装置。 只限“加热器”的四对四结束后，下一个项目是只限机炮的四对四，两种飞机都装备一门机炮。但在训练中发生了几次几乎空中相撞的意外后，该项目被取消，因为8架飞机接近到320米的距离内互相射击实在是太危险了！ 四对四 “鬼怪”的这些最后训练发生在北诺福克海岸外的沃什上空，一个允许我们在海上飞超音速的区域。 每个编队都会在起飞前大约两个小时左右进行简报，然后花上30分走向飞机并完成起飞。战时，两种飞机都能在五分钟内升空，但在和平时期，起飞是以更悠闲的速度完成的。 简报涵盖了包括飞行安全在内的各方面，8架高性能战斗机在一块狭小空域内混战需要仔细规划，因为失控或空中相撞的危险很高。
将各自武器限制在只能用“响尾蛇”的情况下意味着最大攻击距离8公里左右，最小只有0.8公里。这意味着战斗中将发生很多狗斗，用战斗机飞行员的行话就是“电话亭中的持刀搏斗”。 简报的一个重要部分是如何通过“击坠退出”来保持真实感。两种飞机使用不同的无线电频率，地面管制员判定一架飞机被击落后就会通知其机组退出战斗。战斗将持续下去，直到任何一方的指挥官宣布“停止战斗”为止，然后重新编队展开一场战斗。两种飞机都以干净机翼外形（没有翼下副油箱）飞行，运气好的话我们每架次能飞两到三次交战。
飞行员观点 那么，在东拉西扯了“鬼怪”和“狂风”的各种优缺点后，那么两者之间的一次战斗到底是怎样的？ 以飞行员的观点看，“鬼怪”几乎没有能显示其能量水平的特征，这些特征对于视距内空战很重要。相反，“狂风”能量视觉特征很多，其中最明显的就是机翼后掠角。在做4g以上过载的机动时，“狂风”的机身上容易拉出各种水汽尾迹，开启和关闭加力时由于供油管线清洗操作，导致尾喷管后出现尾迹。 正如预期，“狂风”编队在交汇前能获得更好的空中图像。而F-4机组在交汇前会积极机动，试图破坏对方的态势感知。 “鬼怪”可能是我目睹过的最大的“毛球”（大过载机动时机身被水汽笼罩）。虽然“鬼怪”机组对自己的座机非常有信心，但存在很多操纵限制，FGR.2飞行员必须大量使用方向舵才能让飞机转弯，同时在低速过载中小心翼翼地转弯和拉杆，避免飞机失控。 相比之下，“狂风”实现了真正无忧虑操纵，可以在低速中飞到极限。第一次交汇时，“狂风”和“鬼怪”的交换比能达到1:3。
第二次和最后一次交汇更令人难忘。“狂风”以扩展编队飞行，领先双机在距离“鬼怪”16公里时快速俯冲。“鬼怪”保持两个双机编队，开始攻击后面的“狂风”双机。 凭借F.3优秀的座舱显示器，“狂风”机组能在编队中有效沟通，领先双机确定了自己位于“鬼怪”南侧约8公里处后，就转弯从后方包抄，攻击了后方两架FGR.2。 但遗憾的是，“鬼怪”四机此时已经击落了“狂风”2号和4号机，所以态势现在变成了经典的二对二战斗机。 被击落飞机已退出战斗，“狂风”双机试图把“鬼怪”诱骗到低空，利用自己的转弯优势来击败对方。“鬼怪”在第一个360度转弯中表现良好，当“狂风”长机向3048米高度爬升以恢复能量时，“狂风”僚机与一架“鬼怪”展开一场中立战斗。于是编队分成了两个一对一空战，每个机组都试图在脑海中保持完整的空中图像，只有这样才能生存下来。“狂风”长机爬升到3048米时，其对手仍在1524米高度，但正加力全开以获得速度。 “狂风”长机滚转对准“鬼怪”俯冲，此时FGR.2也发现了F.3，开始做同样的事情。“狂风”飞行员能从平显中看见正在垂直爬升的“鬼怪”，试图进行一次迎头“响尾蛇”射击。 但由于距离过于接近，已经来不及武装导弹。双方飞行员都不肯退让，一个垂直俯冲，一个垂直爬升，两机在迅速接近中。 狂风”飞行员在即将相撞前拼命推杆，拖着加力尾焰的FGR.2呼啸着掠过“狂风”，其飞行员得意的呼叫“Fox 3”，也就是说已经用机炮击落了“狂风”，这简直是疯狂的举动！ 此时燃油已经耗尽，“狂风”长机呼叫“退出战斗”，返回了基地。在这次空战中，“狂风”长机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在尝试发射导弹上浪费太多时间，结果被“鬼怪”飞行员用机炮击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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