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越南战争中，中国援助的歼-6战斗机虽然空战机会不多，但战绩十分出色。尤其在1972年“510大空战”中，歼-6的表现相当抢眼。 这一天，美军出动几百架战机发动“后卫”战役，越军大批米格机进行拦截。越军在空战中仅击落了两架“鬼怪”，竟都是数量最少的歼-6干的！  “后卫”第一天：越战最大规模空战1972年5月10日，美国对越南北方发动代号“后卫”（又称后卫-1）的战略大空袭。为此目的，美军在泰国集结了数百架F-4“鬼怪”和F-105“雷公”（主要以F-105G“野鼬鼠”为主），在关岛集结了209架B-52轰炸机，同时海军还动用了“小鹰”号、“星座”号、“中途岛”号和“萨拉托加”号四艘航空母舰（包括300多架F-4、A-6、A-7等舰载机）。 行动第一天，美军对河内和海防地区先后发动了四轮大规模空袭，出动了414架次作战飞机，其中空军120架次，海军舰载机294架次。在这些飞机里，F-4“鬼怪”占了大半数。美军轰炸重点是越南北方的铁路交通线，包括铁路转运站和13座铁路桥梁。  作为回应，越南人民军调集了四个主力战斗机团，起飞了64架次迎战美军飞机。值得注意的是，四个团的战机型号都是各自不同的，四个团分别是第921歼击机团（米格-21MF）、第923歼击机团（米格-17F和歼-5）、第925歼击机团（歼-6）和第927歼击机团（米格-21PFM）。 从性能上看，米格-17和歼-5最为落后，米格-21MF最为先进。米格-21MF是1970年刚刚问世的米格-21后期型号，米格-21PFM则是1964年问世的中期型号，都比作为歼-7原型的米格-21F-13（最早量产型）先进得多。     至于歼-6战斗机，肯定不如配有雷达和大推力发动机的米格-21MF，而且也没有导弹，飞行距离也太短。但是，歼-6的双发动机推重比大，加速快，低空机动性强。美军也指出，歼-6拥有三门30毫米机炮，机炮杀伤力比米格-17、米格-21、F-4都凶猛。 越南战争证明了一个事实，两倍音速性能在实战用处不大，大多数空战都是亚音速状态。因此，歼-6虽然比米格-21落后一代，却因为机动性更强，在某些场合反而比米格-21表现得更好。 歼-6在越南人民军的服役时间比米格-21还要晚，直到1969年才开始正式装备部队。因此，歼-6错过了越战初期的空战高潮，直到1972年美军恢复对越南北方的空袭，歼-6才真正等到了表现机会。 1972年5月10日，“后卫”战役第一天，爆发了整个越南战争最激烈的一场大空战。  第一轮空袭，美军首开纪录5月10日早上8点，美海军四艘航母先后出动上百架舰载机，分批对海防地区的铁路、火车站、油库和桥梁进行空袭。这是当天美军的第一轮空袭。 8点43分，越军的四架米格-17从海防吉碑机场首先起飞，但没有与美机遭遇。8点52分，第921团的两架米格-21MF在吉碑机场起飞，几分钟后与美海军VF-92中队的两架F-4J遭遇。  “鬼怪”在1.1马赫的超音速状态下，发射了多枚新型AIM-9G“响尾蛇”导弹，当场击落一架米格-21MF，越南飞行员身亡。 另一架米格-21则以高超的飞行技术，先后躲过了四枚“响尾蛇”，随后发射R-3S“环礁”导弹反击，但未能击中目标。随后，这架米格-21返回了机场。 整场空战中，越军的米格-17都作为机场保卫者，掩护米格-21的起飞和降落，并不直接与美机交战。  歼-6三炮干掉“鬼怪”王牌9点14分，美国空军大约120架飞机（包括轰炸分队32架F-4，护航分队28架F-4、15架F-105G反雷达战机以及电子战机、加油机）开始空袭河内的铁路线。这是当天的第二轮空袭。 9点36分开始，越军第923歼击机团起飞一组4架米格-17，随后第921团又起飞两组共4架米格-21。同时，越军第925团起飞了一组4架歼-6（飞行员范玉谭、范洪顺、阮文福、黎德安，均为音译）。  很快，位于海上的“芝加哥”号巡洋舰的雷达发现了四个编队的“米格机”，并向美国空军战机做出通报。随后，美空军第555战斗机中队的4架F-4D“鬼怪”，在机载雷达屏幕上也发现了接近的越军两架米格-21战斗机，对方高度为6000米。 9点43分，这只“鬼怪”小队凭借雷达优势，在大约15公里距离上，抢先发射了多枚AIM-7E“麻雀”半主动雷达导弹。两架米格-21虽然做出了规避动作，但仍有一架被迎头击中（导弹由罗伯特·洛奇少校和罗杰·C·洛彻上尉的座机发射），飞行员高松浩弹射失败，当场阵亡。另一架米格-21发射了导弹，但未能击中美机。 此时，越军的四架歼-6也冲了上来，当时美军飞行员误以为是米格-21。罗伯特·洛奇少校的F-4D再次发射了两枚“麻雀”导弹，其中一枚在一架歼-6附近爆炸，导致越军飞行员黎德安当场阵亡。 但是，连续击落两架越机的罗伯特·洛奇少校好运到头了。越军飞行员阮文福驾驶歼-6从后方咬了上来，美军僚机对洛奇少校做出了通告，但后者却无视警告，试图继续追击另一架歼-6。 阮文福的歼-6果断射击，三门30毫米机炮喷出猛烈的火舌。美军僚机惊呼“他在朝你开火！”，但为时已晚，洛奇少校的F-4D右引擎发生爆炸。F-4D的后座观察员罗杰·洛彻上尉成功弹射跳伞，洛奇少校却带着两个新战果当场死亡（美空军第432联队战绩最高的飞行员之一，总战绩三架）。 值得一提的是，跳伞的罗杰·洛彻上尉在越南北方丛林隐藏了23天，在6月2日才被美军直升机救走，创下了越南战争的一个纪录。 在随后的空战里，美军F-4D和米格-21互射“麻雀”和“环礁”导弹，战场乱作一团，但双方都没能再击中对方。 这时，歼-6续航力差的弱点暴露出来，仅仅战斗20分钟后就已经耗尽了燃料，这还是战场临近机场的前提下。因此，剩余的三架歼-6被迫返航。 在返航途中，范洪顺驾驶的歼-6在1600米高度发动机突然停车。地面指挥员要求他弹射逃生，但范洪顺为了保住战机，坚持驾驶歼-6在跑道上高速迫降。降落过程中，他的座机冲出跑道受到一定损伤，但飞行员本人安然无恙。 歼-6再拿一分，飞行员为保战机不幸牺牲10点02分，越军第925团再次起飞了第二个出击编队共四架歼-6，飞行员分别是黄高邦、范高河、阮文昌和黎文通（均为音译）。 当他们起飞后，一队“鬼怪”战斗机（第336中队的4架F-4E）刚好滑过了歼-6编队的航线，双方航向处于垂直的状态。这时，排在歼-6编队最后一位的黎文通，位置最为有利。他果断进行一个急转弯，咬住了“鬼怪”编队的末尾！ 这支“鬼怪”编队的领队约翰·O·罗林斯中校，惊讶地看到这架歼-6的大胆举动。他试图向队友呼叫，但为时已晚。黎文通驾驶的歼-6猛烈开火，击破了一架“鬼怪”的左机翼，这架编号为67-0386的F-4E迅速坠向地面。两名美军飞行员杰弗里·L·哈里斯上尉和丹尼斯·E·威尔金森上尉均没有跳伞，当场丧生。 气急败坏的罗林斯中校，冲了上去发射了一枚“响尾蛇”导弹，但是根本没有命中。他又发射了两枚“麻雀”，其中一枚在黎文通的歼-6附近爆炸。这架歼-6随后进入了螺旋，但高度降到了低空时，却成功改出，撤出了战场。 但是，歼-6“腿短”的毛病再次爆发。仅仅战斗了18分钟，四架歼-6都不得不返回机场。飞行员阮文昌的座机耗尽了最后一滴汽油，冲出跑道50米，但战机和飞行员都没有受伤。 刚刚立下战功的黎文通，在高度1400米时也出现了发动机停车。黎文通同样拒绝了“弹射逃生”的命令，驾机在无动力状态下高速迫降。但是这一次，黎文通没有成功，歼-6在即将着陆时没能够对准跑道，在触地一瞬间翻转爆炸。黎文通当场牺牲。 在美军第二轮空袭中，越军的歼-6先后两次出击，共有7名飞行员开火，发射了1050发30毫米炮弹，成功击落了两架“鬼怪”战斗机。但是，歼-6也损失了两架，其中一架在空战中被击落，另一架在返航时因事故坠毁。 510空战的结果5月10日12点20分和16点30分，美军先后发起了第三轮和第四轮空袭，美国海军航母舰载机担当了这两轮空袭的主力。 在几个小时的战斗中，越南空军又先后出动了数十架次的战斗机进行拦截，基本以米格-17和米格-21为主，歼-6未能再次上阵。战斗中，多架米格-17和米格-21被击落，越军虽然宣称击落了多架“鬼怪”，但实际上未能获得任何战果。 当天的四轮空战中，美军宣称击落11架米格机，其中包括4架米格-21和7架米格-17。但事实上，越南在空战中损失了6架战斗机，包括2架米格-21、1架歼-6和3架米格-17，另有一架歼-6因事故损失，六名飞行员战死。 相比之下，越军宣称空战击落了7架美机，包括6架F-4和1架A-7，但实际上美军仅损失了2架F-4（F-4D和F-4E各一架），而且都是由歼-6击落的。另外，越军的防空导弹和高炮还击落了2架F-4J，另外击伤5架战机（3架F-4、1架A-5C、1架A-6）。美军飞行员共有四人死亡，一人被俘，多人跳伞后成功获救。 总体而言，越美空战成绩是“二比六”，刨除歼-6的战果，米格机却输成了“零比五”。 对歼-6和米格-21的检讨通过这一天的战绩，我们可以看出，米格-21的表现并不好，尤其越军装备的还是米格-21的中后期型。但是，510空战却被F-4后期型打成了零比二。“后卫”战役的随后几个月，米格-21在空战中也几乎输成一边倒。 1970年代初期，米格-21和F-4都完成了进一步的技术升级。越战早期，双方参战的是米格-21F-13和F-4B/C，1972年双方已经升级为米格-21PFM/MF和F-4D/E/J。 米格-21MF的改进重点是雷达和发动机，但由于气动外形改变，加上机体增重，机动性能反而进一步下降。在中远距离上，米格-21改进型相对于F-4的劣势并没有扭转，近战优势反而进一步削弱。此消彼长之下，美苏二代机的战斗力反而拉开了差距。 几乎同时，米格-21后期型在中东地区也遭到以色列F-4J的战力碾压，双方击落成绩极为悬殊，这不能以单纯的“训练水平差距”来解释。 相比之下，歼-6虽然技术落后，却在510空战中与F-4后期型打成了“二比一”。更重要的是，在5月10日这一天，歼-6的出动架次是最少的（64架次中的8架次），却包揽了全部击落战果。曾有人说“宁要歼-6不要歼-7”，从这次空战结果来看似乎是理由的。 但是，歼-6在这场空中也充分暴露了所有优缺点。 在两次击落“鬼怪”的过程中，歼-6强大的近战火力发挥了关键作用，三门30毫米机炮齐射几乎是“一击必杀”。但是，歼-6缺乏导弹也是致命缺点。好几次都出现歼-6尾追“鬼怪”的有利态势，但由于没有导弹，失去了宝贵战机。（巴基斯坦对歼-6也曾提出相同的改进要求） 最重要的是，歼-6“腿短”的毛病几乎是要命的。在没有副油箱的情况下，歼-6的航程只有600公里（带副油箱可以增加到2000公里）。战斗中一旦丢弃副油箱，歼-6的持续作战时间就会大幅缩短（打开加力燃烧器，进入超音速后会更严重）。 5月10日的两个批次出击中，歼-6分别只坚持了20分钟和18分钟的战斗，就出现了“燃料耗尽”的窘境，七架战斗机都不得不返回机场。先后有三架歼-6冒着生命危险进行高速迫降，其中还发生了一次机毁人亡的事故，导致刚刚涌现的英雄黎文通白白牺牲。由此看来，歼-6在实战中根本不能远离机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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