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农夫”—越南战争中的沈阳歼六

金色年华554 2022-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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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年投产的歼六战斗机是中国沈阳飞机制造公司根据苏联米格-19仿制和发展的第一种国产单座双发超音速战斗机，曾是解放军空军和海军航空兵装备数量最多、服役时间最长、战果最辉煌的喷气式战斗机。不过，中国空军装备的歼六主要执行国土防空任务，很少进行过大规模的空战。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越南战争中，北越人民军空军接收了一定数量的歼六，并且多次与美国空军进行过激烈交手，往往以少打多，而歼六在实战中的表现可圈可点，从而印证了歼六优良的技术战术性能，某种程度上解释了为何歼六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为中国空军的主力作战机种。

1969年2月，美国空军暂时停止了对北越的空袭，为期4个月。为加强越南人民军空军的实力，北越国防部下令组建第925歼击机团，装备米格-17Fs和沈阳产J-6s（中国制造的米格-19s），指挥官为阮光中，基地在安沛市，该基地仅有一条跑道，用自备发电机发电，而且油料供应比较紧缺，因为天气比较潮湿，零件多损坏，维护和后勤供应都严重不足。925歼击机团的飞行员主要来自河内嘉林，已通过苏联的米格-21飞行科目培训。到1969年，已有9名飞行员完成了全部的培训课程。

1965年4月4日921团1036号和2614号沈阳歼五

刚刚组建的装备新型歼六的第925歼击机团

1972年春，米格-19的飞行员们与防空系统的配合已臻娴熟，恰在此时，尼克松政府开始实施更大规模作战行动。1972年4月6日这一天，仅在广平省美国空军就实施了不少于106次的空袭，4天后B-52轰炸了荣市。4月13日，美国空军的攻击目标又转为清化，3天后B-52和海军战斗机又攻击了海防。越南人民军空军决定将其力量部署在北纬20度线一带，925歼击机团负责防御北越的西部和西北部空域。5月初美国发起“零花钱”行动，尼克松宣布要在北越最重要的港口海防布雷。5月8日，“后卫”行动开始，925团的任务是为安沛空军基地提供稳固的保护伞，以保证婆湿水电站的安全，第921歼击机团负责分散美军的注意力。计划是925团在安沛相对方向上部署两个分队，第1分队在北，有4架米格-19，飞行员为阮玉堤、阮杜添、范洪孙、阮洪孙。第2分队在南，也有4架米格机，飞行员是阮玉潭、阮清龙、冯范广、阮孟德。

8日晨，雷达发现木州西南35公里处4个目标正向安沛进近，高度5000米。921团的2架米格-21于8：40起飞向宣光飞去，7分钟后925团第1分队起飞。

米格中队在1000-1200米高度穿云而过并左转，8时52分到达4000米高度，范洪孙在其右侧40度方位发现了美国飞机，距离约6公里，高度4000米，他发出了警报。

阮玉堤也通过无线电发出警报，报告发现4架“鬼怪”。美国人也发现了他们，发射了空对空导弹，然而全部失的。阮玉堤下令发起进攻，“鬼怪”以双机单位散开，阮玉堤和阮杜添向左转弯，范洪孙和阮红孙向右转弯。

阮玉堤开始尾追“鬼怪”，他发现另一架“鬼怪“朝自己发射了导弹，不过他没有放弃，先加速俯冲到1500米高度左转脱离，然后继续咬住“鬼怪”并开火，直到那架”鬼怪“钻入云层。

阮玉堤右转，发现2000米外有两架“鬼怪“，一架正试图钻入云层，因一架米格机正朝他开火，越南飞行员报告说多发炮弹击中了美国飞机，阮玉堤也看见美国飞机被击落了，但美军当天记录中并没有相关记载。

另一架“鬼怪“则被范洪孙和阮红孙紧追不舍，他先是骤降到1500米高度，范开火，然而未能打中，”鬼怪“又爬升到2000米，阮依然紧随其后，然后”鬼怪“钻入云中逃走了。

在双方混战时，阮红孙试图抛掉副油箱，但推错了杆，打开了阻力板，这时阮玉堤看见美国飞行员跳伞了。

阮红孙一直在努力抛掉副油箱，此时一枚导弹咬住了他，他以突然俯冲的战术动作摆脱了这枚导弹。

美国人依然跟着他，但因速度太快冲到了前面，阮红孙现在处于尾后，“鬼怪“飞入云中，但阮红孙没有放弃继续紧咬，当距离缩短到500米时阮开火了，”鬼怪“后机身起火，此时一道山脊出现在前方，他不得不退出攻击。

阮玉堤油箱里还有1100升油，他坚持到另外两架米格-19到来，9时16分四架“农夫“均安全落地。

北越方面根据自己参战飞行员提供的信息和抓获的美军飞行员所交代的内容对美军战术进行了详尽分析，他们很快就发现，美军战斗机尽量避免跟随米格-17和米格-19转弯，而是在短时间内急剧爬升获降低高度来最大限度发挥“鬼怪“战机的垂直机动性能，进入战斗时美军长机和僚机之间保持着一定距离，这种方式使得飞行员不必花太多精力保持队形，他们可以更仔细地搜索周围空域，提早发现那些来袭的米格机。在面对落单的米格机时，美国飞行员协同作战确保一剑封喉，面对双机编队时，他们一成不变地紧盯僚机。如果遇见更大队形的米格机，他们会散开然后与米格机一对一缠斗。

5月，除了在海防港外布雷，荣市、寿春、和乐、安沛、那产的机场也成了美国人打击的目标。9日，200架战机起飞分头扑向上述目标，河内和海防周围的道路系统也是打击目标。

5月10日美空军首先攻击了海防、北宁、普利、顺东、陆岸，还对河内北部进行了攻击，其余战机对内排、和乐、白马等地的基地保持密切监视。驻防内排的921团起飞了2架米格-21前往宣光，试图分散美空军对925团第1分队米格-19战机的注意力。

继921团战机起飞几分钟后，阮玉堤和阮杜添起飞，与美空军战机展开空战，但似乎没有造成什么影响。15分钟后，范洪孙取得了战果。他朝前方2000米处的一架F-4E开火，这架“鬼怪“当即被击中，范向基地报告了战果，在距离缩短到200米时，他再次发起攻击，这架隶属于第58战斗机中队编号67-0386的F-4E战斗机被打成两截，飞行员J L 哈里斯上校和 D E威尔金森上校阵亡。几分钟后，范的僚机阮红孙被一枚导弹击中（可能是一枚萨姆导弹），范成功跳伞，但不久后伤势过重牺牲。

美国方面当天没有与米格-19交手的记录，换句话说，当天没有米格-19被美军飞机击落。

5月10日的遭遇持续了不到20分钟，但米格飞机的油所剩无几，第2分队正好赶到，为第1分队的着陆提供掩护。阮杜添的米格-19油箱几乎完全空了，从1600米的高度进近着陆时由于速度太快，座机损坏严重，不过他本人安然无恙。

阮玉堤和范洪孙也准备降落，起落架已经放下，这时大批“鬼怪“赶到，范洪孙收起起落架，掩护他的长机着陆。

第2分队发现情况紧急，阮孟德瞄准555中队65-0784号“鬼怪“战机接连两次开火。驾驶这架战机的飞行员罗伯特劳齐少校和罗杰罗彻尔上校几分钟前刚刚宣报告落一架米格-21，这是他们2月份以来第三次取得战果。然而这次他们的好运到头了，“鬼怪”四分五裂，武器军官罗杰罗彻尔上校活了下来，被搜索直升机救回。

冯范广也对一架“鬼怪”发起攻击，开火三次，但毫无所获。第2分队的接战时间持续18分钟，此时美军大多数战机还徘徊在临近空域，而米格机的飞行员却由于糟糕的油料储备状况而不得不着陆。

阮玉潭安全卢落地，但冯范广的战机损毁，幸好人没受伤，阮孟德则与阮杜添类似，由于着陆时燃油已耗光，所以从1400米高度急速下降，着陆时冲出跑道，战机爆炸，阮孟德牺牲。

此时只有阮清龙仍在空中，正当他准备着陆时，无线电中传来警告，一架F-4在他尾后，他转弯摆脱，而他后方的那架F-4也转弯然后返航了。

10时47分空战结束，8架北越空军战机9时25分首次开火，共打出30毫米炮弹1050发，报告击落2架“鬼怪“，己方有1架米格-19被击落，不过实际损失了2架战斗机，2名飞行员牺牲。

航空画中的阮红孙6032号米格-19战机

1972年5月下旬，北越空军与美国空军之间爆发了更多更激烈的战斗，美国空军对安沛的攻击越发具有规律性，925歼击机团移防河内嘉林。

这期间该团的战斗日志中战果一直在增加，但也遭受了一些损失。5月12日4架米格-19与555中队的“鬼怪“发生了空战，一架落单的米格-19被击落。

在这期间所发生的战斗中，双方互有胜负，在数量稍多的前提下往往是北越空军获胜，5月18日发生的空战就是这种情况的典型代表，当天早上，在内排空域4架米格-19击落了美空军421中队66-7612号F-4D，但是中午，2架米格机攻击了一支12架F-4BS的美军编队，这两架米格机很快被击落，飞行员均牺牲。5月23日，第1小队的4架米格-19在安沛上空遭遇了美空军35中队的16架F-4ES，范洪孙和阮红孙各报告击落击落美机1架（但美军没有相关记录），但阮杜添疑似被萨姆导弹击落，飞行员跳伞。而美空军35中队则报告称击落1架米格-19。

6月2日，萨姆导弹再次击落一架米格-19，这回飞行员没那么幸运，当天，白马上空发现美空军F-4战机，4架米格起飞拦截，接敌过程中飞越北江上空，领头的米格-19被击中，飞行员牺牲，普遍认为该机是被越方的萨姆导弹击落，可是美国人声称是58中队的“鬼怪“用机炮击落了这架米格-19.

误伤的发生是由于越方空军飞行员与防空部队之间联络不畅造成的，越方地面防空部队使用中国制造的老式防空雷达，该雷达使用“Kremnij”敌我识别系统，而米格-19和萨姆导弹部队依靠的是更现代化的苏制系统，采用“Kremnij2”敌我识别系统，两种系统的互联不畅，不适应激烈的空战，导致损失了2架米格-19以及宝贵的飞行员。

7月和8月间，925团没有取得任何战果，相应的也没有飞行员牺牲。9月10月间，经过三次遭遇战，该团报告击落了2架美军飞机，但似乎没有详细的细节描述。北越空军承认损失了3架米格-19。美国空军则确认9月2日、9月9日（2架）和10月6日击落4架越方战机，战果均由F-4D/E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