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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铁生:南通市地名特殊读音 附:再说苴镇的”苴”

 昵称37581541 2018-03-10


南通地区地名特殊读音徐铁生方言与普通话的读音有一定的差异,地名读音亦然。方言读音与普通话读音有一定的对应规律,倘方言地名读音可以折合为普通话读音的,这些地名就应该按普通话读音来读。例如启东的圩角镇、海安的角斜,其中“角”字在海启方言或海安方言与普通话的读音大相径庭,但却是符合二者的对应规律的,就应该按普通话读音来读。有的地名读音就比较特殊,例如如东有一个叫浒澪的地方,“浒”字跟《水浒》的“浒”读音不同,而跟苏州浒墅、常熟浒浦的“浒”一样读作“许”,这就是一个特殊读音的地名。如东还有一个叫栟茶的地方,据《如东县地名录》说因在唐末时当地生长栟榈(即棕榈)和茶树而得名。栟茶的“栟”已作为一个特殊读音地名字收入《新华字典》等字书,读作bēn。不过,栟榈的“栟”读作bīng,所以栟茶的“栟”似应读作bēng为是。南通地区还有几个地名字常常读错。首先说“苴”字。南通地区有4个地名用这个字:如东县的苴镇、启东市天汾镇的大苴村、海门市革命斗争史上著名的汤家苴(今王浩镇冯梁村)和通州市三余镇的五甲苴(原忠义乡)。据《如东县地名录》称:“苴镇原是沙滩草荡,因长苴草,曾名苴沙、古苴。相传宋代某年间,唐姓始于此划田,以插标为界,名唐家苴。后人们聚居,形成小集,遂为苴草集散地,故名苴镇。”《中华人民共和国地名大词典》则改谓:“古为沙滩地,盛产苴草,名苴沙、古苴、唐家苴,1912年后改苴镇。” 苴草是怎样的植物,如东人说不知道。大苴、汤家苴、五甲苴都在通东地区,通东人也不知道苴草是何种植物。而从古苴、唐家苴、大苴、汤家苴、五甲苴这些地名来看,“苴”分明是一个地理通名,而非植物名。“苴”字通常读作jū,《如东县地名录》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地名大词典》苴镇的“苴” 字就读作jū。南通的电台播音员和电视台节目主持人一度也这样读。而苴镇当地人“苴”读作“坚”,1965年就曾将苴镇改名坚镇,直到1981年才恢复原名。由于“jū”和“坚”读音大相径庭,现在南通电视台节目主持人根据当地群众意见改读“坚”了。不过,“苴”分明是一个形声字,以“且”表声的字,如“姐咀沮趄狙龃疽雎蛆组菹诅阻租祖俎粗”等等,韵母没有一个与“坚”字相同的;而大苴、汤家苴、五甲苴这些地方的人,都将“苴”字读成jiā,与“姐”字声、韵母相同,只是声调不同而已;如果折合成普通话,就是jiē。如东话“坚”其实与普通话的读音并不同。普通话读jiān,其韵母带鼻音韵尾n;而如东话“坚”的韵母,实际上是ie的鼻化,是语音学上所说的一种音变。用普通话读地名时就应该正确地读作jiē,与“嗟”字音同。 其实,“苴”字古有jiē的读音。《集韵·麻韵》:“咨邪切,菜壤也。”又曰:“猎场也。”但南通的几个地名似乎与菜壤或猎场无关,我以为当是“菹”字之假。《集韵》:“菹,子邪切,音嗟。泽生草曰菹。”《孟子·滕文公下》所谓“驱蛇龙而放之菹”是也。用现代的话说,就是草荡。苴镇古为草荡,唐姓人最早在那儿开垦,故名唐家苴。而大苴、汤家苴、五甲苴,大概最初也是草荡。 “圩”是南通地区常用的地理通名。用“圩”作地名的有市区的九圩港、通州市的三圩头(现名先锋镇),启东市的圩角镇,等等。海门市也有许多带“圩”字的地名。“圩”字本为低洼地区防水护田的堤岸。唐史学家司马贞《史记索隐》谓:“窊也。江淮间,水高于田筑堤而扞水曰圩。”[明]梅膺祚《字汇》谓:“圩,雲俱切。”也就是说读若“于”;而[明]刘攽《正字通》则谓:“俗读若‘维’。”今字书注音读wéi,根据的是《正字通》的俗读,可能是方言的读音;而《辞海》、《汉语大字典》“又读yú”,根据的是《字汇》的读音。南通地名的“圩”,一般读作“于”,既有《字汇》和《康熙字典》等的古音为依据,又有《辞海》、《汉语大字典》等的读音为证,实际上并非特殊的读音。因此,不必像张家港的十一圩、靖江的八圩那样读作wéi。通州市有一个二窎镇。“窎”字本读“吊”,其音不雅,所以当地人改读“要”,折合普通话就是“yào”。名从主人,这是确定地名读音的重要原则。因此,建议二窎的“窎”字读作“yào”。市区有一条莘园路,其中“莘”字大概最初是读作“申”的,秀才识字读半边,错读成“辛”,久之相沿成习大家都这么读了。先前莘园路的路牌上拼音读Shenyuan Lu,现在则改成Xinyuan Lu了。这样一来,外地人可能认为南通人读别字,显得没文化,所以不宜提倡。“莘”字还是读shēn为好。 南通地区的一些地名读音,目前比较混乱,有的明显有误。所以,重新确定其读音是完全必要的。希望市民政部门和语委联合召开一次专题讨论会,邀请一些地名专家、语言学家、民俗学家和熟悉当地语言和风土人情的人士,一起讨论这个问题,最后确定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地名读音方案,报请国家语委批准,再报上级民政部门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政部备案。 

再谈苴镇的“苴”

徐铁生

我写过一篇题为《苴字的读音》的文章,发表在7月20日本报《广玉兰》上。8月31《广玉兰》发表了何永华先生题为《也谈苴镇之“苴”》的文章,说到苴镇当地人将“苴”读作jiā,如东其他地方读作jiān,而如东电视台节目主持人则读作jū。何先生觉得一个地名有3种读音已经够麻烦的了,如果加上我建议的jiē,就更麻烦了。

谢谢何先生告诉我,原来苴镇人跟启东的大苴、海门的汤家苴、通州的五甲苴等地方的人一样都是将苴字读作jiā的。众所周知,任何方言(北京话亦然)都存在着“文白异读”的现象,即一个字在口语中和读文章时读音往往不一样。白话音一个读法,文读音(或称文言音)又一个读法。苴镇人将“苴”读作jiā就是白话音;其他地方的如东人觉得读jiā太“土”,而读文读音。按照如东方言的文白异读规律,“苴”的文读音应当是jiē,就像“姐”、“且”、“写”、“也”等字,口语中读jia、qia、xia、ya,而读书时读作jiě、qiě、xiě、yě一个样儿。任何一种语言或方言都可能存在着语音的流变。如东话的ian实际上是鼻化了的ie。ie鼻化为ian是很自然的事,许多方言都有这种现象。应该说,无论读jiā还是读jiān,从方言学的观点来看都没有错,而读jū就大错了。地名方言读音必须折合成普通话读音。将方言读音折合成普通话读音必须遵循方言与普通话读音对应规律。并不是每一个方言地名读音都能与原有的普通话读音相对应,这就是方言地名的特殊读音。“苴”无论读jiān或 jiā,与字典上的读音jū没有对应规律。我们找不到一个普通话读ju或者qu、xu、yu的字在如东方言中读作jia、qia、xia、ya或者jian、qian、xian、yan,因此“苴”读jiā或jiān是方言地名的特殊读音。我们必须按照方言与普通话的语音对应规律折合成普通话读音来确定它的正确读音。但是,现在方言有两种读音,以哪一种读音作为推定普通话读音的标准呢?原则上来说,应以当地读音为准。此外,我们还必须从文字学的角度加以考察。大家知道,“苴”是一个形声字。作为表声部分的“且”是一个单纯元音韵母(即不带韵尾的韵母)字。在普通话中,凡是以“且”表声的形声字,不外乎u(组阻祖租诅俎菹粗殂)、ü(咀狙沮雎龃苴疽蛆)、ie(且姐趄笡)3种韵母,决无读作鼻音韵母ian的。普通话的韵母ie,在苴镇方言、通东方言中分化为ia和ie两类韵母。前者为白话音,后者为文读音。苴镇的“苴”与“姐”字声韵完全相同,惟声调不同而已,折合成普通话就是jiē,与“嗟”字同音。启东大苴、海门汤家苴、通州五甲苴的“苴”也应该这样读。这本来是再明白不过的事,本应得到大家的认同,但拙作已经发表多日,遗憾的是似乎没有引起人们足够的重视。我曾经将发表拙作的那张报纸寄给南通电视台供他们参考,但他们依然故我,坚持读jiān而不改;而如东电视台照常读作jū。地名读音的确定是地名管理部门的职责。如东县地名办公室的不慎,铸成大错,以致《中华人民共和国地名大词典》都采用了他们的错误读音。而市地名办公室似乎也充耳不闻,任两地电视台各自为政、各读各的音,是应该好好解决这个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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