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才》书法家张森的故事

原创 2017-09-01 苏鸿彪 文海诗轩传媒

情笛周子雷 - 来自泥土的呼唤

蜗

居

那年的蜗居

一席茶事  半墙碧山

《惜才》书法家张森的故事

 

文/苏鸿彪

盛夏，炎热的午后烈日当空，路边梧桐树的叶子纹丝不动，空气象是凝固了似的，只有当汽车驶过才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令人窒息；往日热闹的街道现在也人影寥寥，只有树上的“知了”“沸------”幸灾乐祸地叫着，“野乌子”也凑热闹“热死它------热死它------”掺和着拼命地嚷个不停......

然而，不多时，树枝摇动了，路边的尘屑也打着旋一个接一个紧走了起来。太阳被蒙上了一层薄纱黯淡下来，很快，乌云把它遮蔽了，远处隆隆的雷声朝这边滚来；“知了”、“野乌子”都知趣地闭了嘴，路人个个行色匆匆.....夏日的雷阵雨说来就来，倾盆大雨随着闪电及隆隆的雷声接踵而至，倾刻，豆点大的雨水把路人扫了个干干净净，除了零星车辆偶尔驶过，马路上几乎空无一人......

                         

在一家门面不大的店铺屋檐下，倦缩着四、五个躲雨者，雨势太大几个人越挤越紧，正嫌挡雨屋檐太小，又冲进一个人，嘴里不断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边说边往这四、五个人里鉆，正当大家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都请进来吧”一声响亮招呼声，把挤在门口的几个躲雨的人都让了进来；后进来的那个人，一边甩着雨水一边仍不断地“对不起！对不起，谢谢噢”地叨念着……

忽然，他的眼睛停留在墙上的一幅水墨画上，眼睛如射出光芒一样，仔细地端祥着那幅画；赤裸裸的就一张宣纸，没有任何装饰只用鞋钉钉在墙上，屋角里，一块不大的木板上堆放着笔墨和纸，许久，他再打量下这个商铺，明明是修鞋和卖自制皮鞋的店么，怎么会有那么好的一幅画挂在这里？忍不住指着墙上的那幅画问：“老板，这画是你画的吗？”刚才叫大家进来避雨的那个年轻人，腼腆地笑笑，解下身上的围裙一边折叠着一边漫不经心的说“是的，是的。乱画的”“不是乱画的哦！蛮有功力的勒！这画......是临摹的还是......”“不是临摩的，自己乱画画的，先生也懂画？”“懂一点点，小师傅学画的老师是谁？”

可能是“第一次”受人关注的缘故吧，年轻人感受到了一股没有过的温暖和亲切感；“没有啊，我没有老师教的，就是自己喜欢......”

他非常信任这个关注自己的长者，简单地介绍了自己。原来，他叫金龙，老家在浙江绍兴，这里是父亲开的店，仗着祖辈相传的制鞋手艺，在他出生那年来上海开了这家店，有二十多年了；前两年父亲去世，他不得不中途辍学，来上海接替父亲的生意...... 噢，是这样啊，我们认识一下，我叫张森，你给我一张纸，我写几个字给你”，小师傅以为要写个电话号码什么的，随手撕了巴掌大的纸角，漫不经心地递了过去，显然，他不知道张森的名字，“不、不、写毛笔字，大点的纸”“噢，是吗？好啊好啊！”小师傅兴奋了起来，即刻忙碌著把笔、墨、纸拿了出来；“大学没读完可惜哦，你读的是美术专业吗？”张森手握毛笔写之前问了一句，“不是啊！不是美术专业，我是学物理专业的，与画画没有关系，自己从小喜欢，镇上有家画室，卖画的，由于喜欢，我常常去看”不经意的一句话，使张森更加喜欢这个小师傅了……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可是，躲雨的几个人一个也没有离开，都被他俩的对话吸引住了，特别是听到要写毛笔字给小老板 ，好奇的、有兴趣的、看热闹的都有，团团围住了一块木板铺就的“书桌”。

张森执笔蘸了蘸墨，即刻又将笔尖点进清水里，然后，在砚台上慢慢地舔舐着，眼睛一直看着自己的鼻尖，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又好像在运气。突然，他的眼睛里射出一抹坚定的目光，十分有力地在宣纸的右上方，逆锋起笔，开始了他的书写。平常一直人声喧嚣的皮鞋店，顿时，鸦雀无声，人们都摒息凝望着书写人的激昂，笔锋在宣纸上自如地游走，如同一位武林高手在打太极推手，每一笔都虎虎生风，每一个动作都掷地有声，时儿顿挫、时儿抑扬；随即，隽永、秀逸的隶书犹如京剧舞台上武生登场亮相一般，一个个跃然纸上，“天道酬勤”每个字都浓浓地渗透着张迁碑文的味道，甚至每一笔都显示出一种承禅承意的灵动，力透纸背！可见书法家张森书写时的认真、用心及其运用的深厚功力，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皮匠写几个字都那么赋予诚意，让我们看到了书法家的为人之道。

                                

有位哲人说过：人品，是搭建艺术家才华的框架。

书法家张森的那种“惜才”之举，不正是我们现代社会的“正能量”吗！

张森写完落款，没有立即起身仍双手左右撑开，凝视著刚刚写完的字，为自己的神情脱离纸笔而作个缓冲；当他写上“金龙雅正”抬起头微笑地放下笔，小老板情不自禁地鼓起掌。张森临离开鞋店前对小老板说：“好好努力，下星期一来我工作室，我介绍你去文化馆绘画社，让老师专门指导指导你，你的基础常好”说著拿出一张名片给他。“噢，别忘了这幅字也带来，今天我没带印章，敲了章，才算完呢！”没想到，小老板竟然说：“谢谢张老师！我不想“完”呢！这图章欠着，以后再敲”。“哈哈哈……！”一句话逗乐了张森，张森唯一一幅没有印章的正式作品就这样流落在民间了。

               

  

小皮匠完全被书法家的亲和力所折服，虽然，他不是搞书法的，但是，书画本是一家，有很多地方都是相通的，他不认识张森，看书法家写字时的神情如此专注，这和他作画是一脉相承的。还不知道以后知道了张森是个大书法家时，小皮匠会作何感想。

愿小老板如同一颗优良种子，在张森及有张森一样惜才、爱才的艺术氛围的土壤中，茁壮成长，让书画艺术的花朵绽放得更加绚烂、更加夺目！

【作者风采】

苏鸿彪，上海人、喜爱文学，中学时已在"中国青年报"发表文章，作品被国内外许多报刊刊登发表，其不同体裁的作品深得读者好评和喜爱，其中《古镇·木渎》、《沉思》及《比试》最近被香港“文汇报”特别选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