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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附音频:读李后主的浪淘沙,亡国血泪,真是国家不幸词家幸

 披衣闲坐养幽情 2018-03-11

内附音频:读李后主的浪淘沙,亡国血泪,真是国家不幸词家幸

“浪淘沙令”是唐代教坊曲,又名“过龙门”“炼丹砂”“”卖花声”等,变体较多。此词牌属歇指调,为诗与长短句并行。

在宋词史上,有这样一位虽贵为九五之尊却因诗词歌赋而闻名于后世的别样词人。作为皇帝,他也许是个讥讽的笑话;但作为诗人,他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神话。他叫李煜,一名软弱的君王、勇敢的诗人。

这首词是词人去世前不久所写,是一支宛转凄苦、噙满血泪的哀歌。胡仔《苕溪渔隐丛话》前集卷二十九《西清诗话》有云:“南唐李后主归朝后,每怀江国,且念嫔妾散落,郁郁不自聊,尝作长短句云‘帘外雨潺潺……’含思凄惋,未几下世。”

上片用倒叙,先写梦醒再写梦中,耐人寻味。起首即言帘外光景:那是潺潺不断的春雨,是寂寞零落的残春。一个人在看风景时,总会自觉或不自觉地将个人情愫溶于其中,李后主笔下的剩水残山,兴许到了陆游眼中,便成了“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的闲适安逸。心中装着哀鸿遍野,哪怕是春光和煦也都化作了凄风苦雨。

“罗衾不耐五更寒。”五更梦回,薄薄的罗衾挡不住春寒的侵袭。“五更”约是凌晨三点到五点,正是一日之中最为寒冷的时刻。哪怕是绸缎织就的被子也无法抵御初春的寒气。回过来追忆梦中情事,睡梦里好象忘记了自己身陷囹圄,似乎还在江南故国华美的宫殿里,贪恋着片刻的纸醉金迷。

可是梦醒以后,“想得玉楼瑶殿影,空照秦淮”,却倍加感到痛苦。故国,终究只是彩色的泡沫,快要触碰到了,却又烟消云散、无迹可寻。“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树木长得再好,也只是为他人做嫁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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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片头三句自为呼应。说“独自莫凭栏”,是因为“凭栏”而不见“无限江山”,又将引起“无限伤感”。《颜氏家训·风操》有“别易会难”之句,曹丕《燕歌行》中也说“别日何易会日难”。然而词人所说的“别”,并不仅仅指亲友之间的悲欢离合,而是与故国“无限江山”的生死之别。在李后主另一首《虞美人》词中有“凭栏半日独无言,依旧竹声新月似当年。”一句,眼前绿竹眉月,还一似当年,但故人与故土,终生不可复见。

词尾“流水”两句,叹息春归何处。张泌《浣溪沙》有“天上人间何处去,旧欢新梦觉来时”之句,“天上人间”,是说相隔遥远,不知其处。这是指春,更是指人。

李煜和他老爸李璟一样,本无意于皇位,醉心经籍、不问政事,自号“钟峰隐者”“莲峰居士”,以表明自己志在山水。可造化弄人,原本不想当国君,按理说也无缘国君,排行老六的李煜,阴差阳错,在兄长、叔父相继死去后,二十五岁,坐上了太子交椅,并在是年,荣登大宝。

建隆二年(961年),李璟病逝,李煜在金陵登基。开宝八年(975年),宋军破南唐都城,李煜降宋,被俘至汴京。昔日的春花秋月,自打他踏上北去之路的时候,就注定成了他心头上的一块烙印,不时刺痛着他脆弱的神经。杀戮的刀剑、抢掠的烽烟和四散的逃兵便是他对故土最后的记忆。

诗穷而后工,国家的不幸却是诗文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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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家国沦陷的屈辱,身陷囹圄、强颜欢笑的耻辱和太宗皇帝夺妻的侮辱几乎逼疯了这个从未体味生活的残酷的孩子,迫使着他去重新寻找可以安放自己残破不堪的灵魂的精神家园。绝望中,真正属于他的老朋友悄悄回来了,在每个风雨凄凄的夜晚抚慰着他残破的灵魂,那就是过去被他轻薄对待的“词”。正是她,此刻如同一个爱人,悄悄地给他送来了温暖,使他摆脱了身份的困境。

“相得玉楼瑶殿影,空照秦淮”写尽了一个从天堂堕落地狱之人的撕裂体验;“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把乡愁上升到家国情怀;“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用满江的春水来比喻满腹的愁恨,显示了愁恨的汹涌翻腾,也正是因为这首词,李后主被宋太宗毒死,结束了恍然如梦的一生。作为皇帝,他一败涂地;作为词人,他功成名就。

静安先生在《人间词话》中写到:“尼采谓一切文字,余爱以血书者,后主之词,真所谓以血书者也。宋道君皇帝《燕山亭》词,亦略似之。然道君不过自道身世之感,后主则俨有释迦、基督担荷人类罪恶之意,其大小固不同矣。 ”同为亡国之君向隅而泣的血泪肺腑之言,宋徽宗的《燕山亭》的境界比起后主就要差的许多。若是宋太宗知道自己的子孙后辈竟也走上了和李后主一样的穷途末路,不知又会作何感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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