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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上任的校长,为什么别人不服你

 绿树sys 2018-03-17


编者按


每一位新上任的校长,都想在新的舞台上施展自己的才华,做出一番事业。但是,在新的工作环境当中,光靠满腔热情是不够的,很多事情往往会事与愿违。


对于新任校长来说,另起炉灶,需要耗费巨大的精力,需要面对诸多的困难。如确立新制度、搭建新团队、建立新关系、面对新学生等等,都充满难度和挑战。


在新环境的磨合过程中,期间也许会有不同的声音、会有质疑、会有抱怨,这就需要新校长有足够的胆识和耐心去处理和应对。


以下是小编从郑杰校长《学校的秘密》中摘编的一则故事,这则故事虽然不是近年发生的,但是对新上任的校长还是具有一定的启发意义。

 

一个校长是如何

履新的?


在任命制的条件下,出任还是不出任校长,老蒋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的。

 

这次被任命为新校的一把手校长,去开办一所新学校,对于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干部来说是个天赐的大机会,那老蒋为什么会说自己“觉得很没办法”,似乎很不情愿地服从呢?

 

这一方面是因为老蒋在普通小学找到了当副校长的感觉,与汤雁校长建立了良好的工作和私人关系,心中难免有些留恋;另外一方面是因为她对未来抱有一些恐惧,人们对不确定的未来总是心存疑虑。面对一所新学校,一切都是从无到有,这既让老蒋跃跃欲试,却又叫她忐忑不安。不舍得离开普通小学的另外一个不太方便的理由就是普通小学的地位,那是赫赫有名的大校和名校,提起普通小学当地人都会涌出特别的感受。而从嘉定区最好的学校一下子调入一所目前什么都不是的学校,老蒋心里满心的不愿意。可是,她不对上级领导说出去这一理由的,她没有这个资格。

 

其实,老蒋的疑虑重重还是有感情之外的因素,那就是新成立的新小并不是真正意义上从无到有的新学校,教育局决定撤销一所农村小学,让这所学校的人马成为新小的班底,连同这所学校的原任校长一起,都将由老蒋“收编”。这所学校的名字叫做“墅沟小学”。

 

当初,教育局取消这所村小是有“预谋”的,早在五年前,这所学校的人事关系已被冻结,所谓冻结是说学校人事关系上执行只出不进的政策,于是这是一所五年未进过一个新人的学校。教育局做出这样的决策是有道理的,而且很有道理。嘉定区作为上海的一个卫星城区,城市化进程非常快,与其花钱改造一所村小不如兴建一所新学校。可是,这些道理到了老蒋那里却很没有道理:凭什么新办的一所学校要接收一所村小的人马?

 


老蒋开始变得心事重重了,她的心事是,接受来的24个村小教师从学历上看不合格。她说:“按照当初对老师的学历规定的话,那些老教师大多应该退的”,于是一下子退了五个,待退了五个。从老将当时的本意上看,还不如全由自己招一批新人,可这由不得老蒋。

 

师资问题暂且不说,那新校舍是个空壳,“什么都没有,全都是空白的!”

 

好在她以前工作过的两所学校的校长宽容大度,鼎力相助,各允许老将带走一个能人,一个是顾老师,一个是王老师;顾老师任总务主任,王老师任教导主任。日后证明,这两个人确实了得。可以不夸张地说,如果少了他们,新小靠老蒋单枪匹马是万万撑不下去的。

 

问起老蒋对开办时的哪些事印象最深刻,她回忆了一件“伤心事”。


当时,暑假准备工作特别忙,我们组织老师整理操场,操场上全是野草,总得让操场像操场,教室像教室。他们在搞卫生的时候,作为校长,我有一大堆公务要处理,当然不可能总陪着他们。


有一次,没有和老师们一起劳动,不久就听到他们在嘀咕了,说总务顾老师和我,他们两人在做些什么事?我听了很难过。第二天早上一早,老蒋连忙和他们打招呼,连声道歉,向他们说明情况,好不容易取得老师的谅解。

 

对老蒋这件事,我有两个疑点。

 

教师们是不是要亲自去除草?从社会分工上看,似乎真不该由专业教书的人去干除草这件专业之外的事。政府办学校,雇专门的人做清洁做保安和开校车,却让教师管学生吃午餐,迎候和护送他们进出学校,每天在教室里拖地擦窗户,甚至还要冒着酷暑除草。我的疑问是:教师们干了不少体力方面的杂务,为什么极少有人提出意见说这活不该由教师干?

 

即使在非常时期,类似除草之类的体力活理应由教师来干,校长要不要亲自陪同?从学校内部分工来说,校长的主要职责是决策,由她决定要不要除草,什么时间除草,由那些人除草,除草到什么程度以及谁来监督除草的过程和结果。校长做出上述决策后,学校中层干部特备是总务处主任则根据校长的决策指令,具体安排除草的组织工作。作为操作层,员工们则安要求认真除草。我的疑问是:老蒋作为决策者,在教室里办公务,几个教师在背后开始嘀咕她,她心理很不悦,却第二天一早赶向大家道歉,她为什么会向教师暗示道歉呢?如果有错的话,她错在哪里了呢?

 

其实,在学校里,“应该”和“实际上”是如此的不同!那些“应该”并不都是对的,而真正对的确是“实际上是”的。

 

从社会分工角度看,教师的社会分工“应该”是决策,参与除草也可以,但其目的“应该”是下基层了解除草工作的进展情况以便于决策、调整而不是必须。可是,“实际上”普通的观点都认为教职工的事就是校长的事,教职工上课你要带头,教职工看护孩子你要到场,教职工除草你也要和他们在一起,教职工没弄过的事无论吃喝拉撒,哪怕夫妻关系、婆媳关系、子女入学上的事,你要事事关心。

 

那些“应该”去做的都是理性的,而那些“实际上”做的往往带有非理性的的成分,正在除草的教师和听到嘀咕声的老蒋并不是不知道他们的的“应该”。教师心里知道他们应该备课、授课而不应该在野草地里挥汗如雨,可他们被“实际上”的事困住了,心中很是不乐意,却绝不可以对外宣示“我不愿意”!于是,他们心里的怨气便没处可去,只有嘀咕起他们的领导,但绝不是真的对领导有意见,禁食抒发怨气而已。

 

老蒋心里也知道自己应该集中时间和精力研究公务决策,而不应该此时与教师一起耗尽体力,可她也被“实际上”困住了,心中很不乐意,却绝不可以对外宣示“我偏不下去”!与教师不同的是,她是不能随便嘀咕的,她知道学校尚未开办,收拢教师的人心是何等重要,毕竟即使是眼前,出校的活还是得要他们干。于是,她的唯一选择就是与教师们妥协,她郑重地去向教师们道歉就是放低了的姿态,获取教师谅解并恳求他们继续除草的姿态。从表面上,老蒋是在向教师妥协,本质上看,老蒋是在向“实际”妥协。

 

从“实际上”的角度看,都会期待教师万能和期望校长万能,但是“实际上”那些意见并非是理性的。也唯有理性的意见才会要求教师和校长成为万能型的人,也唯有非理性的意见才会要求学校成为万能型的机构,政府成为万能型的机构。而从理性的角度上看,无论教师、校长、学校、教育局还是嘉定区政府,为提升工作质量和效能,“应该是”专业的和有限的。

 

从来没有人是真正万能的,也不会有任何机构是真正万能的。试图扮演全知全能是狂妄的,可能是教育界一切痛苦之源;试图扮演全知全能是危险的,可能是人类一切灾难的祸根。


 编辑:校长会。


本文节选自郑杰《学校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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