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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理发，近三年都是在小区门外的马路边，一位大爷有个路边理发点，大爷的顾客都是常客，一年四季，大树下，自行车一立，凳子一放，可以理发了，费用不贵，过去是三块钱，2008年经济危机后，涨了一元。老爷子的手艺好，有人开小轿车找老爷子理发，把车停在路边，理完发再开走。我喜欢老爷子的手法，他每次给我理完发，我回到家，妻总会说：“这个年轻帅小伙是谁呀，哇，是我老公。老公，太帅了。” 北京这位老爷子人很友善，话不多。 我不喜欢到理发店里去理发，主要是理发师、洗头的师傅老是对你说：“看你，有白发了，焗焗油吧。”我解释了我不喜欢焗油，白就白吧。他们还是要说服你焗油。说得人受不了。还有个原因，有一次我看报纸，报道，有位干部，检查身体时查处了艾滋病，组织上怀疑他作风有问题，妻子也怀疑他，他痛苦极了，他为人正派，后来他想起来，有一次去理发店理发，洗头的女孩把他的头皮挠破了。他怀疑因此染病。他和医生来到理发店，女孩承认她挠破客人头皮的事，也承认自己染有艾滋病。中国的许多理发店一度成了卖淫的地方。想到自己的头也被挠来挠去，有点害怕。算了，还是让路边大爷理发吧，他从来不劝你焗油，也不挠你的头，很专业地理好发，走人。 我曾经在一家理发馆常年理发，那里的师父待人极好，那时，化40元，他们可以用两个小时精心给你理发，直到你满意。如果你愿意焗油，免费焗油，全包在40元之内。那种耐心和精细，让人感动。后来，这家店搬走了。我在附近的理发店也理过发，一次，理得差劲不说，收费极贵，进去时说十元，理完发，说十元仅是洗头费，理发费是三十元。服务态度不好。另外一家，师傅给你按摩头部，猛搬你的脑袋往乳峰上撞，让人很不自在。只去过一次就不去了。 在西安时，也去过理发店，我穿着陈旧的大衣，冬天，我穿着别人送我的老式大头暖皮鞋，一个底层打工农民的形象，结果，理发时，理发小姐给我左边鬓角上吹出了一朵花的造型，还用发胶固定了。天哪，这不是莫大的讽刺么？一个像乞丐一样的人来理发，左鬓角还有朵花，就像一个八十岁的老太太头上插着一朵牡丹花还“嫣然一笑”一样别扭。理发时，我总是闭目养神，等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像个怪物。只好水洗。理发小姐感叹白费功夫。 在路边理发，没有这些杂碎，老人的手艺娴熟，每天。老人要理五十个头以上。有时，得等一等，我会坐着听老爷子和喜欢聊天的客人聊天，街谈巷议，家国大事，什么都说，听来有趣。我还可以坐在路边观察人，或者拿本书看，最好是一本字帖，读帖是学习书法的必修课，这时在路边的大树下，在藤椅上，读读碑帖，领悟古人的神髓，真是爽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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