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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婆井》故事收集者江盈科

 文山书院 2018-03-30

    ■胡巧琳

    江盈科,明嘉靖、万历年间常德桃源人。他属于大器晚成的那种人,40岁才成进士。著名学者陈蒲清先生对他评价很高,说:“他治理长洲,恤刑黔滇,提学四川,皆能体察下情,是一位难得的好官;他跟袁宏道一起创立公安派,影响及于全国和后世,更是一位杰出的文学家。”江盈科被袁宏道兄弟称为诗文大家,留有现代人辑校的《江盈科集》。他收集民间故事和笑话,有《谐史》一卷。至今流传的《崔婆井》的故事就是他收集流传下来的。

    当县官,    地方大治百姓受益

    江盈科当官,在张居正变法失败不久,当时的明朝政治陷于内外忧患的深重危机之中。他任职的长洲,税重难治,号称“东南最严邑”。所以他是仕非其时,选非其地,自己感慨说:“宦套笼人类缚鸡,风流两字再休提。”一任县官3年,他当了6年,因为不愿加重百姓负担,被问责。后被调任,先报吏部,即组织人事部门,在当时可是肥缺,但还来不及赴任,便被排挤改任刑部。江盈科为官的特点,老朋友袁宏道最清楚,“痛民心似病,感事泪成诗”。

    江盈科任长洲县令6年虽被问责,但地方大治,百姓受益,贤令声名远播。当时毗邻的无锡县令邹迪光称赞道:

    时闻有贤府君者,朗如鉴,平如衡,清如玉壶,泽如春台,信如四序,剖解如郢斤,乳翼群萌如父若母,遂良孱安堵,鸱张匿迹,悬蒲成谣,鸣琴作诵。中丞而下,大府以上,荐札纷驰,交满公车,从数十年来所未有。

    邹迪光赞扬江盈科为官像镜子一样明朗,像衡器一样公平,像玉壶一样清纯,像春台一样光泽,像四季更替一样守信,剖析事理像身怀绝技一样才干不凡,像父母一样心系子民,安良惩恶,有口皆碑。

    论爱民,治国之道要体恤百姓

    江盈科在《治世莫若爱民论》文中说“善治世者,归本于爱民;善爱民者,必切于自爱。则知一日不爱吾民即非,所以博爱于天下。”他主张“推爱”,当官的要经常从吃、住、行等7个方面把官民处境作比较,扪心自问,我应该怎么做。他还写了一篇《王者所天在民论》。一般地说,民众依赖王者为天。但深入分析,民众才是真正的天,因为“王者之权能荣辱天下,而民之权能荣辱王者”。两者有不同特点,“王者之予夺天下以迹,而民之予夺王者以心”。王权表露形迹,民众可以设法逃避;而民权表现的是心,无迹可寻,民心相背,关系社稷存亡。因此,“不敢忽民,不忍残民,不能一瞬息忘民!”统治者的治国之道,是要体恤百姓,不能竭泽而渔。《蜂丈人》是江盈科写的讽喻时政的佳品。明太祖微服私访,一养蜂老翁与他同年同月同日生,此为一奇;还有一奇,村翁养15桶蜂,与明太祖治理两京13省的数字也一样。朱元璋从村翁养蜂的经验悟出治国不能竭泽而渔的道理。村翁的经验是春夏花多,蜂采蜜容易,结蜜不难,他就逐日割蜜出售,得资糊口。入秋以后花渐少,仅割蜜三成,留七成,让蜂自食卒岁。而其他养蜂人却不分春秋,不留余蜜,很多蜜蜂冻馁而死。太祖感叹:民犹蜂也,君人者不务休养,竭泽取之,民安得不贫以死?民死,而国无其民,税安从出?是亦不留余蜜类也!蜂丈人言,可以传矣,可为养民者法矣!

    写小品,深刻揭露贪官庸吏

    《催科》讽刺只顾完成上级任务、不顾老百姓死活的官吏。江盈科把这种人比喻成治驼背的医生:昔有医人,自谋能治背驼,曰:“如弓者,如虾者,如曲环者,延吾治,可朝治而夕如矢。”一人信焉,而使治驼。乃索板二片,以一置地下,卧驼者其上;又以一压焉,而脚躧焉。驼者随直,亦复随死。其子欲鸣诸官,医人曰:“我业治驼,但管人直,哪管人死?”

    江盈科不仅呼吁“世之为令者”不能做医人致死的驼医,而且要求朝廷“躬节损之政,下宽恤之诏”,这样才有理由要求下面的官吏不做驼医。

    江盈科为政清廉,他写有一则讽刺贪官的小品,对其虚伪性揭露深刻:有官人性贪,而示人以廉。初任,向神发誓曰:“左手要钱,烂了左手;右手要钱,烂了右手。”久之,有以百金行贿者,欲受之,而疑前誓。左右为解,曰:“请以此金纳官人袖中,便烂也,只烂了袖子。”官人然其言,辄纳之。

    他的这则小品,在现今的现实生活中,在反腐方面依然有其警示意义:有的贪官不就是在台上做着反腐倡廉的报告,在台下“左右为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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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盈科,字进之,号绿萝山人,常德桃源人,明万历二十年进士,先后历任长洲县令、大理寺正、户部员外郎,卒于四川提学副使任上。他是明朝晚期文坛公安派的重要成员之一,诗文理论主张为文应抒发当时代个人的真性情,反对“文必秦汉、诗必盛唐”的说法,极力赞成灵性说。著有作品《雪涛阁集》《雪涛诗评》《谐史》等。

    公安派是明神宗万历(1573—1620)年间以袁宏道及其兄袁宗道、弟袁中道为代表的文学流派,因三人是湖北公安人而得名。这一派作者还有江盈科、陶望龄、黄辉等。公安派反对前七子和后七子的拟古风气,主张“独抒性灵,不拘格套”,发前人之所未发。其创作成就主要在散文方面,文风清新活泼,自然率真,但多局限于抒写闲情逸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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