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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低估的山水大师蓝瑛

 llssmm44 2018-04-03
蓝瑛,钱塘(即杭州)人,生活在明末清初,是个职业画家。

武林盟主:被低估的山水大师

所谓职业画家,就是以卖画为生——但在当时,文人是不屑卖字卖画的,职业画家的地位远逊于文人画家。所以,蓝瑛在画史上倍受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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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故事很能说明当时的情况。1644年,张岱和王铎南下杭州,张岱随身带了一把蓝瑛画的扇——这一年蓝瑛六十岁,已经很有名。但王铎不喜欢,他裁去了画扇的上截,接上了自己画的淡远山。不过,张岱显然很欣赏蓝瑛的画,多次在蓝瑛的画上题跋,还曾将蓝瑛与黄公望、米友仁这样的名家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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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岱和王铎的两种态度,代表了画史上对蓝瑛的两种评价。今天,我们如何看待蓝瑛,以及他所创立的“武林画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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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蓝瑛

这位老乡不仅画多,而且长寿

因为画史上留下的生平资料太少,所以我们对这位同乡蓝瑛,所知并不多。好在蓝瑛非常长寿,留下了大量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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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于1585年,何时去世,说法很多,只知道1664年他还在世,当时已经八十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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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活的年代前后,出现了许多以地域命名的绘画流派——钱塘戴进创立的“浙派”,吴门沈周开创的“吴门画派”,还有以董其昌为首的“松江画派”,其中,后者对蓝瑛影响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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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岁时,蓝瑛就去了松江游学,跟随孙克弘、董其昌、陈继儒等学习理论与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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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后,他兼取宋元诸家之长,以落笔纵横恣肆、浑厚练达著称。晚年更是进入炉火纯青的化境,终成自己的独特风格。当时,杭州、嘉兴、南京、扬州、绍兴一带都是蓝瑛活跃的地方,他不仅卖画还授徒,追随门徒众多,形成了以杭州为中心的“武林画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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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开蓝瑛的简历,感觉非常闪耀。他的老师是董其昌,他画的山水有个专有名词叫“蓝家样”,他教出一个徒弟叫陈洪绶,他还开创了一个清初江浙画坛上著名的画派——“武林画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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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是杭州的旧称,如今的杭州城中心,还有一个武林广场。陈洪绶来在人物画方面有所成就,自立门庭。

蓝瑛在明末清初的江南画坛犹如奇峰,影响久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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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瑛一生创作了大量的山水画作品,多以浅绛、设色为主,但重彩青绿山水是其山水画构建中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本次展览中,算上董其昌《昼锦堂图并书记》卷,总共有5件青绿山水画精品,难怪有人会说,此展某种程度上和故宫展互有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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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瑛的山水,学习古人而又有创新,可分为三个发展阶段:即早期(二十岁左右至四十九岁)、中期(五十岁至六十五岁左右)、晚期(六十五岁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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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画风以冲和清简、笔法秀润见长,面貌与董其昌为代表的松江画派很接近;中期算是由早期中锋秀润转向晚期侧锋粗笔的过渡阶段,呈现出一种综合的面貌,其画法糅合了江浙两地不同风气;晚期是蓝瑛一生中最为精彩的时期,山水画已臻化境,到达艺术巅峰。就连较难表现的水口流泉,蓝瑛仅用寥寥数笔,即能绘出九曲叠瀑,声回空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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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看山水,画中的“人”也是值得一看的。蓝瑛成名较早,又广泛结交名流,在他作品的合作、题跋中,可以看到与名家孙克弘、董其昌、陈继儒、杨文骢等人的交往。同时,蓝瑛当时在江浙一带声望极高,有雇主请画家画好人像后,会再请蓝瑛补景。所以,他和当时的写像高手谢彬、徐泰也有很多合作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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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蓝瑛晚年曾出家。

清代丁丙编撰的《武林坊巷志》中,确有蓝瑛“削发皈依”的记载。《杭郡诗辑》:蓝瑛,字玉华,钱塘人,本姓徐,名滕,字而上,诸生,少以制艺名家。与钱塘令顾箴建交,及顾殉国难,即以土桥(莲居庵)(皈)依瞿昙削发以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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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坊巷志》又载:莲居庵为明莲池大师十大弟子中之一人——绍觉主持,故名气甚大;明末清初该庵曾为“儒门之子藏节也”;同时设有“居士堂”,还可使“空门带发学人”到庵里来;该庵还请高士讲经说法:“……权也者,即一日为迁移;经(学)也者,达万世而不变”;要“智过于师,儿胜于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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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看来,蓝瑛看破红尘出家不只是不满“削发令”,更重要的是清军陷杭后,他亲眼看到建有深交的挚友、县令顾箴以身殉国,刺痛了他的心。悲愤之下,他选中离家较近、有一定学风且被誉为“城东精舍惟莲居为胜”的莲居庵,按照戒律接受了瞿昙法师的削发剃度,皈依佛门,号石头陀,此时蓝瑛已年过花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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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瑛在莲居庵的青灯黄绢下苦度时日,但他有时还是要捉笔来抒发心中之情,所作的画名大凡要冠个“秋”字:《华岳高秋图》、《听秋图》、《秋林茅屋图》、《秋阜清话图》、《秋壑高隐图》……“秋”,在亡国之人的心中是落寞、无奈的!在孔尚任《桃花扇》的题辞篇上,钱塘人吴陈玉题写了“遥忆吾乡老画师(蓝瑛),词借居香阁墨淋漓;残山剩水何堪写,枉写桃源避世时。”的诗句,也可以看出蓝瑛对“残山剩山”哪有好的心情去写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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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瑛自1645年到莲居庵出家至1664年80岁辞世,生命的最后20年,他仍然指点着儿子蓝孟和孙子蓝深的画艺,其子孙水准不亚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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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莲居庵虽然早已消失,可莲居庵的千年古银杏树,在和煦的春风里依然呈现出一派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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