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猫野给你介绍的第125种味道:丝娃娃 自从离开贵阳, 往后的夏天, 都缺了点什么。 炎热难熬的天气, 像有许多火球挂在高空, 随时向地面发射, 激起一阵阵滚滚热浪, 把大城市的人们逼去别处避暑。 纵使从清晨始就躲进空调房, 左手捧半只西瓜, 右手举一支雪糕, 仍觉得缺少了什么。 是缺那爽脆可口的丝娃娃, 缺那酸酸辣辣的汤汁, 是缺了一口就可以把夏天赶走的感觉呀。 小时候,没有空调, 不吹电风扇。 到小巷里吃一份丝娃娃, 就能快速解暑。 路边两张简单的小桌, 十几只花花绿绿的大碗, 装满了不同的素菜: 海带丝、折耳根、脆哨、炸黄豆, 莴笋丝、黄瓜丝、粉丝、凉面, 生的、腌的、灼的、炸的, 用薄面皮包住喜欢的素菜, 再倒入调好的酱汁, 一口吞掉, 清香扑鼻,酸辣动人。 朴素好吃的丝娃娃, 还藏着不少乐趣。 大伙儿都爱比谁包的丝娃娃好。 何为好? 装得多,不漏汁,不掉陷, 就是包丝娃娃的最好技术。 我贪心地往面皮里放六七种素菜, 你帮我上折面皮, 她负责往中间对折面皮的两边, 还顺带在上部捏出一个小被角, 我们包出来的丝娃娃, 一个个都像极了睡袋里白胖胖的娃娃。 大人笑开了花, 替我们倒入一勺勺酸酸辣辣的酱汁, 一口接一口的爽脆, 凉爽了一个又一个夏天。 热浪中醒来, 决定收拾行李, 踏上五个钟的高铁之旅, 回贵阳寻找记忆里的店铺。 如今贵阳任何一条大街小巷, 随便一个犄角旮旯, 甚至所有的大商场, 都开满了丝娃娃的店铺。 不禁害怕, 小时候吃的老店已经被拆迁了。 下了高铁, 兜兜转转一小时, 才到黔灵山公园门口。 假装平静地环视周围的店铺, 其实心脏就要蹦出来。 幸好,三秒就看见熟悉的招牌, 这一趟,值了。 开业二十多年的小店, 当年经营店铺的小两口, 如今脸上都爬满了皱纹, 还拥有了已成人的儿女。 然而, 店面还是一如既往的简陋: 几张小矮桌,两排塑料凳, 两台摇头电扇,就是小店的全部。 菜品从未更改, 无非就是冰粉、炒饭、牙签肉, 还有最正宗的丝娃娃。 丝娃娃的分量恐怕是贵州最足, 老板娘似乎怕大家吃不饱, 每只大碗里的丝娃娃都堆叠得老高, 一顿,可以顶一日三餐。 “老板娘,来一份丝娃娃。” “好,马上。” 话音刚落, 老板娘就转身进厨房忙活起来。 店里所有的生素菜都是现做现吃, 其他的也是当天腌制油炸, 这种对新鲜度严苛的要求, 让人觉得很放心。 坐在店铺里, 能看到老板娘迅速刀起刀落, 一整根萝卜5秒就化作碎丝。 只见她切菜的时候阴阳协调, 刚柔并济, 轻重缓急把握到位, 仿佛人刀合一。 人在厨房漂,哪能不操刀。 老板娘虽不能以一刀统领江湖, 却让一家人过上了好日子, 儿女的升学,假期的旅行, 全部都依赖这把菜刀。 而丝娃娃的精髓, 全部凝聚在多年的刀功里。 五分钟后, 老板娘端上切得整整齐齐的丝娃娃, 顿生幸福感。 来不及洗手就徒手抓起一片面皮, 包了六种蔬菜, 倒入店铺秘制的酱汁, 狼吞虎咽, 素菜脆嫩,炸食酥脆,酸汤爽口, 在入口的瞬间一股清凉沁入心脾, 一下子回到十几年前: 小伙伴的欢笑声犹在耳边, 大人的聊天越来越火热...... 真好, 儿时的味道从未变过。 想吃那一口情怀时, 尚有店可去。 纵使身边已不是那群小伙伴, 店里和从前一样的味道, 小孩大人嬉戏打闹的氛围, 已经让人很满足。 不管外界多少变迁, 丝娃娃已从路边摊走进大商场, 甚至摆上了酒席, 这家老店仍然不紧不慢, 做好烂透于心的味道, 让离乡的孩子, 有家可归。 关于丝娃娃的传说, 有太多版本。 我只想相信这一个: 相传民国时期, 一农妇在路边捡到了一名弃婴, 村民们都叫她私娃娃, 还自发凑了些食物送给两人。 农妇将食材切丝,裹上面皮, 灌以调料,让女孩吃下。 由于形状好像襁褓中的婴儿, 所以就称为丝娃娃。
十几年后,女孩长大了, 皮肤水灵动人, 别人打探原因, 女孩说是因经常食用丝娃娃。 于是健康养颜的丝娃娃, 就这样流传开来了。
也幸好,如今丝娃娃变得风靡, 万一将来城市发展, 街道整治、旧房拆迁, 不至于穿越大街小巷, 都寻不到熟悉的味道, 吃不到的, 只是小时候那种情怀。 在贵州这座被各式美食包裹的城市, 传承已久的味道铺满大街小巷, 与贵州用着同频率呼吸, 充满人情味的诱惑香。 倘若这种人情味能飘进更多的城市, 老味不需要再化作记忆, 而是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那该多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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