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千年演变中,象牙雕刻不断融入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成为我国文明中不可磨灭的灿烂的一笔。然而,就是这么重要的一项非物质文化遗产,如今却面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困境。面对“禁牙令”,牙雕大师郑士儒认为,当文化传承遭遇客观环境的“冲击”,能被理解认知、被正确看待,是所有象牙雕刻大师目前最为期盼的事。 始于好奇 18岁那年,郑士儒带着对象牙雕刻的好奇与喜爱,进入北京市象牙雕刻厂。从事象牙技艺30余载,历经象牙雕刻的起起伏伏,依旧坚守在这里,只为传承象牙雕刻技艺。 “当时我们一起进厂的大概有70多个学徒,开始的几年从素描、线描等绘画基础学起,两个师傅带着,一个是老头班(罗汉),一个是仕女班,我当时选的仕女,师从柴慈继老师,师傅带着先做木头的,几年后才正式接触到象牙雕刻。”郑士儒说,象牙雕刻淘汰率非常高,那个年代做活的案子,一个案子7、8个人,一同发料一同做,如果别人都做的差不多了,你还没刻出个模样,慢慢做不动也就淘汰了。当初一同进厂的70多人,如今还在做象牙雕刻的也就2、3个人。 1989年,象牙全面禁运,象牙雕刻厂的牙雕业务全面停产。2006年,北京象牙雕刻首批入选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象牙雕刻厂也逐渐恢复牙雕生产。当时42岁的郑士儒毅然决然地辞去副厂长职务,师从宫廷造办处传人陈吉品老师开始学习牙雕平刻技艺。拜师以后,郑士儒一个星期亲自把80岁的师傅接到厂子里两次传授技艺。 郑士儒介绍,雕刻和平刻是两个概念,一个是立体的一个是平面的,一个跟雕塑有关一个跟画画有关。这么多年来,雕刻与平刻同时在做,“技艺不能说学完就可以了,自己要不断的去做,在继承的基础上提升,而且作为手艺人,时间长不做活手生。” 忠于责任 对于象牙雕刻的传承,郑士儒深有体会。他在做学徒的时候,师傅教给他的,不仅仅是雕刻的技艺,更是从事牙雕这一行必须具备的“坐得住”的敬业精神,以及“扛得住”的责任心。 牙雕技艺的传承具有特殊性,没有一本全面的教材教人如何雕刻象牙,凭的是老手艺人保存下来的技艺与一些历史资料中的记载。可以说,这是一项完全靠师傅带徒弟传承的技艺。“象牙雕刻的传承是一个言传身教的过程,先是徒弟看着师傅做,然后师傅做点,徒弟来两下,师傅再上手改改,一本书学象牙雕刻,甭想的事儿。” “禁牙令”的颁布,让正在申报中国工艺美术大师的郑士儒有些落寞,“尽管禁贸没对评选有任何影响,不会有人说因为这个就给你往后排排,但是心理总是有点儿迷茫吧,如果以后象牙真的不能再摸了,那评上了这个大师,相当于是个空的头衔,但从另一个角度想,评上之后是不是就会有更多的机会去争取牙雕技艺的传承。” 如今,年过半百的郑士儒还没收徒弟,他认为,收徒弟是一个长期定向的培养,再加上对手艺人的综合素质要求较高等原因,徒弟的挑选并不容易。“肯定会收徒弟,不能到我这不传了,雕刻现在还是有人在传的,可是平刻我相当于最后的继承人了,我师傅现在90多岁了,眼神体力都跟不上了。”他表示,现在对于传承的探索仍在继续;另一方面,希望未来针对牙雕技艺有专门的政策和解读。 困于无奈 在郑士儒看来,一旦牙雕技艺消失,再想将其文化脉络续上,是几乎不可能的,牙雕技艺的巧夺天工,何尝不是对自然死亡大象生命的延续。真正依赖象牙去传承技艺的人,往往是最不希望大象灭绝的人,反而是那些只为一时利益、利用象牙粗制滥造的人,才会给大象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郑士儒认为,这次的困境是双刃剑,试想抛去商业性标签,抛开大规模生产之后,仅仅作为文化艺术存在的牙雕,会淘汰一大批文化底蕴跟不上的从业人员,可能以后出的活都是精品。“附带商业价值的作品受社会风气影响失去了文化内涵,商业过程做过去了,走进文化艺术领域将会更难,中国传统文化艺术本身不是写实的,而是写意,现代人如果本身文化底蕴不高,是无法理解古人传统的一些东西。” 经验的积累、文化的积淀是创新与发展的基础。郑士儒说,未来牙雕的传承和创新他将会一直坚持下去,创新并不是为了表现,而是一个新面貌的展现。牙雕大师的存在,不仅是将这些几乎失传的牙雕技艺保留下来,而且要发挥更大的社会作用,让后代了解中华民族文化的博大精深。“在牙雕技艺传承方面,我们希望得到社会更多的理解。” 编辑:魏 瑶 校对:魏 瑶 美编:沙勇强 供图:郑士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