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得这些野菜么 蒲公英 老鸹筋 马齿苋 苋菜 红苋菜 长大才知道,凡是猪能吃的野菜,其实人都能吃(猪可以吃,且吃下去没有病、没有死,就足以证明那些植物没毒。),有些还确实是大自然赐给我们的美味,更重要的是每一种野菜都具有营养价值和药用价值。只是那个时候很多属于“猪草”范畴,我妈妈没给我们做过吃过,小时候想当然就以为那些就是猪草,人不能吃。 但是有一些我也在野外尝过,比如猪妈妈叶(地黄)的小花儿,拔下来小酒盅一样用嘴一撮,很甜,蜜一样甜;比如我们叫热草的马唐草,也是青青的一丝甜;比如小鸡秧开过紫花后,结出的一兜小米粒样的籽实,吃在嘴里没什么味道但是给人嚼小米似的快乐。 地黄 紫花地丁 上传中,请稍候... 小时候曾经打回家一背筐又一背筐,倒进猪圈后供猪大口朵颐的荠菜(老家叫白花菜),如今成了野菜界的翘楚,首当其冲,成了人人都愿意放下身段去挖去吃的香饽饽。一到春天,城里人甚至不计成本,开车几十公里也要去野外寻找这春之美物。荠菜棵很小,挖回来一棵棵摘干净也是个功夫,洗干净水焯后的荠菜碧绿,凉拌、做汤、吃馅儿,怎么做都有人爱吃。不认识,挖错的也大有人在。但是殊不知,可能被你懊恼扔掉的那些劳动果实,多半也是能吃的野菜,并不是只有荠菜才可以吃。 荠菜 春天吃野菜,俗称“吃鲜儿”。我就不再一样样说具体吃法了。民间对于野菜的吃法总不外乎生吃、凉拌、炝拌、做汤、吃馅儿。可荤可素。当然了,我个人认为野菜毕竟属于粗野之味,调料最好就要精妙一些,香油、辣椒油、醋、蒜,都是必不可少的。若论野菜做馅,我觉得最好加肉,荤素搭配,营养味美。 说完田边地埂上的野菜,再说说树上的野味。 榆钱,北方人一般都喜食,几十年前父母辈过苦日子时,榆钱是天赐美物,就着玉米面做成菜坨子、窝头或饼子、苦累、粥、蒸食,都是美食。榆树叶也是和榆钱一样的美味,吃法也基本相同。榆树真是浑身是宝,甚至榆树皮(尤其根部的皮)晒干磨成面,是做红薯或者荞麦饸饹面增加韧劲的好帮手。 上传中,请稍候... 香椿芽儿,摊鸡蛋,炸香椿鱼,拌香椿豆,香椿汤拌面,爱吃香椿的人超喜欢它的香气,怎么吃也不厌烦。但也有人不爱吃,说它有臭大姐的味道(我家就有说出这话的奇葩孩子)。这可以理解。本来香和臭就是在一条线上的两端,而喜好和厌恶也是一条线的两个对立点。人的味觉和嗅觉神经,分辨食物好坏、香臭、喜恶,全凭个人喜好,不存在绝对的公允。类似榴莲、臭豆腐、臭芝士等等也是如此——有人大爱,觉得香到了极致欲罢不能,而有人则正好相反,觉得臭不可闻躲之不及。人不光对食物存在这样的认别差异,其实人对一切事物的判断,都是如此——你之蜜糖或许就是他之砒霜。 香椿芽 槐花,洋槐树的白花儿,香腻腻甜融融,味道芬芳。生吃似蜜,槐花做成摊坨子,也是不错的菜肴。我小时候还只有白色的槐花,近年多了一种粉色的槐花,开的又浓又艳,花朵也大,不知道能不能吃。不过那么美丽,我们用来观赏吧,白色的很多、很普遍,可以随意吃吃。 槐花 柳芽,泡茶,吃馅,凉拌,做蒸食均可,柳芽经过汆烫、用水拔去苦味即可。我听说在苏北、安徽一带有一个柳芽的吃法,是把柳芽晒干到了夏天炸着吃,不知道具体怎么操作,想来应该是蘸上面糊炸吧,否则晒干的柳芽像茶叶一样,怎么直接炸呢,太碎了。 柳芽 小时候家乡的树种我差不多都尝过它们的花朵、叶子(没被毒死也没被毒傻),最爱的树叶是榆树叶,最难吃的是樗树叶,杨树、柳树、槐树、杏树、桃树、枣树等等这些树的叶子,一般都微苦,还能接受。至于野菜(草),前边说过,一般打回家喂猪,所以大多没有尝过,因为内心有种做人的骄傲阻隔着自己,禁止自己偷偷下嘴——我怎么能和猪吃一样的东西呢! 陆上的说完,还有一样河里的野菜——虾藻,学名叫菹(zu)草,做菜坨子吃是一等一的美味。那时候的小河没有污染,小鱼小虾和虾藻,都是天赐美味。如今,家乡的小河早干涸了许多年。 虾藻 那些美味、美景,一切都写在记忆的小本本里,成了我自己可以翻阅的历史。在野外奔跑的、那人生最初的岁月啊,是人生最奔放不羁的日子。肚子常常饿着,却从来无忧无虑。无论何时,哪怕健忘到忘了晚饭吃的是什么,也不会忘失内心里那个光脚奔跑的孩子模样,和她吃过的那些野菜。 春天又来了,春风一路带着许多美物洒向大地。它们默默地发芽,生长,供我们欣赏,也供我们食飨。荠菜、苦荬菜、蒲公英、柳芽、榆钱、车前草,总要去野外找寻一两种拿回来尝尝鲜呀,要不然我们怎么对得起春之赏赐呢! 写于2018/4/5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