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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鸣的中医治疗特色与展望

 剑胆琴心kx0376 2018-05-02

耳鸣是临床各科中常见病症之一,是指在无任何外界相应的声源或电刺激时,耳内或头部所产生的声音的感觉,即患者自觉耳内或颅内有声响。它是疾病累及听觉系统的一个症状及不同病理变化的结果,病因复杂,机制不清。美国听力学会将耳鸣定义为“非外部声音产生的听觉感知,常被形容为嘶嘶声,嗡嗡声或尖叫铃声”[1]。

耳鸣的发病率较高,有人统计成年人中约为2%~7%,年龄大于55岁的人群中高达2O%~30 %[2],据王洪田[3]估计,中国有1O%的人体验过耳呜,5 %的耳鸣患者寻求医治,2 %的患者的耳鸣严重影响睡眠、工作和社交活动。随着近来心血管系统疾病发病率的增加、人口老龄化以及工业环境噪声的影响,耳鸣的发病率逐年升高,已成为临床迫切需要解决的难题。

中医认为“肾气通于耳,肾和则耳能闻五音矣”,耳为肾之外窍,耳的生理功能由肾主持;又《素问·玉机真藏论》记载:“脾为孤脏⋯⋯其不及则令九窍不通。”凡中气不足、清阳不举、浊阴上潜、蒙蔽清窍等,均可导致耳鸣;《四圣心源·七窍解》也载有:“诸阳上达则七窍空明,浊阴上逆则五官晦涩”等,形成了早期中医对耳鸣的认识。中医治疗耳鸣秉承整体观和辨证施治,分为药物治疗和非药物治疗2大类。药物治疗包括中药内服、中药注射、中药外用等;非药物治疗包括各种针灸治疗、按摩导引、气功疗法、食疗以及具有中医特色的声音治疗等[4]。针对耳科三大难题(耳聋、耳鸣、眩晕)之一的病症,充分发掘中医治疗的优势,能为耳鸣治疗的研究带来突破。

1中医有关耳鸣的记载

“耳鸣”一词在中医医学典籍中最早记载于《内经》,如《素问·脉解篇》:“所谓耳鸣者,阳气万物盛上而跃,故耳鸣也。”《灵枢·口问篇》:“黄帝曰:人之耳中鸣者,何气使然?岐伯曰:耳者,宗脉之所聚也,故胃中空则宗脉虚,虚则下溜,脉有所竭者,故耳鸣”。在中医古籍中耳鸣还有蝉鸣、苦鸣、耳数鸣、耳虚鸣、聊啾、暴呜、渐鸣等不同名称。

2中医对耳鸣病因病机的认识

从《内经》开始,就对耳鸣的病因病机从脏腑经络、气血津液的虚实盛衰及五运六气等方面进行阐述,其后的历代医家依据《内经》的观点,进一步对耳鸣的病因病机进行探讨,在此基础上形成了耳鸣比较完整的诊疗体系。

2.1肾虚所致耳鸣

耳鸣与肾虚的关系是最初被医家认识的耳鸣病因病机,如《灵枢·脉度》云:“肾气通于耳,肾和则耳能闻五音矣”;《灵枢·海论》:“髓海不足,则脑转耳鸣”。《太平圣惠方·卷三十》“夫肾脏者,元气之根,神精所舍……耳无所闻……则是肾气不足之侯也”。提出了肾精不足,髓海空虚与耳鸣的关系。《景岳全书·卷二十七·耳证》则进一步从肾阴虚和肾阳虚两个侧面对耳鸣的产生机制作了阐述,曰:“肾气充足,则耳目聪明,若劳伤血气,精脱肾惫,必至聋睛。故人于中年之后,每多耳鸣,如风雨,如蝉鸣,如潮声者,是皆阴衰肾亏而然”;针对老年人耳鸣指出“人年四十而阴气自半。半,即衰之谓也。又以《易》义参之,其象尤切。《易》曰:坎为耳。盖坎之阳居中,耳之聪在内,此其所以相应也。今老人之耳,多见聪不内居,而声闻于外,此正肾元不固,阳气渐涣之征耳,欲求来复,其势诚难,但得稍缓,即已幸矣,其惟调养得宜,而日培根本乎。”不仅认识到肾虚导致耳鸣有阴虚阳虚之别,而且还提出了老人患耳鸣不易治愈和调养治疗的观点。《辨证录·卷三·耳痛门》“人有平居无事,忽然耳闻风雨之声,或如鼓角之响,人以为肾火之盛也,谁知是心火之亢极乎。凡人心肾两交,始能上下清宁,以司视听。肾不交心,与心不交肾,皆能使听闻之乱。然而肾欲上交于心,与心欲下交于肾,必彼此能受,始庆相安。倘肾火大旺,则心畏肾炎,而不敢下交;心火过盛,则肾畏心焰,而不敢上交矣。二者均能使两耳之鸣,但心不交肾耳鸣轻,肾不交心耳鸣重。今如闻风雨鼓角者,鸣之重也。治法欲肾气复归于心,必须使心气仍归于肾。”则从肾阴不足,心火亢盛,心肾不交而致耳鸣进行了论述。

2.2脾胃虚所致耳鸣

《素问·通评虚实论》中记述:“头痛耳鸣,九窍不利,肠胃之所生也。” 《灵枢·口问》:“耳者,宗脉之所聚也,故胃中空则宗脉虚,虚则下溜,脉有所竭者,故耳鸣”。脾主运化,化生水谷精微,能够充养耳窍,脾的功能正常,则耳得濡养而听觉功能能正常发挥,若脾虚不运,清阳不升,浊阴不降,则可导致耳鸣。如《灵枢·决气》所言:“上气不足,脑为之不满,耳为之苦鸣”。《医学摘粹·杂证要法·七窍病类·耳病》也说:“耳病者,浊阴之不降也,耳为冲虚之官,必阴降而浊沉,其耳乃声入而能通”。故脾主升清,耳窍得以充养,胃主降浊,邪不能壅塞清窍,所以耳能够听声音。倘若脾胃虚弱,清阳不升,浊阴不降,气机逆乱,浊阴充于耳窍,耳窍失司,则可发为耳鸣。脾胃健运,气血充足,则耳窍充盈,耳窍受阴血濡养,阳气激发,则能听五音。

2.3肝胆火盛所致耳鸣

《素问·六元正纪大论》曰:“木郁之发,太虚埃昏,云物以扰,大风乃至,屋发折木,木有变。……甚则耳鸣眩转。”提出了肝气郁结,郁而化火,上扰耳窍,从而发为耳鸣。《景岳全书·卷二十七·耳证》曰:“火盛而耳鸣耳闭者,当察火之微甚,及体质之强弱而清之降之。火之甚者,宜抽薪饮,大分清饮,当归龙荟丸之类主之。火之微者,宜徒薪饮主之。兼阴虚者,宜加减一阴煎,清化饮之类主之。兼痰者,宜清隔饮主之。”将肝胆火热分为火盛、火微、兼阴虚、兼痰分别进行了论述。陈士铎在《辨证录·卷三·耳痛门})中认为肝火上扰可导致耳鸣,曰:“人有双耳……其内如沸汤之响,或如蝉鸣,此少阳胆气不舒,而风邪乘之,火不得散,故生此病。……盖胆受风火之邪,烁干胆汁,……则胆汁愈干,胆火益炽,火借风威,愈肆焚烧,而其病转甚矣。”

2.4心虚血瘀所致耳鸣

《灵枢·邪气脏腑病形篇》中首次提到:“心脉急甚者为瘈疭;……微涩为血溢,维厥,耳鸣,颠疾。”此处提到的微涩包括了心血不足及血脉瘀涩两个方面”。《古今医统大全·耳病门》亦云:“忧愁思虑则伤心,心虚血耗必致耳鸣耳聋”。心虚血耗,则心神失养,神不内守,故可发生耳鸣耳聋。不但心血亏虚可引发耳鸣,大凡心血、心气、心阴、心阳、心脉等的虚实变化,均可以影响耳窍而导致耳鸣的产生。正如《严氏济生方·耳门》中所曰:“风寒暑湿燥热得之于外,应乎肾;忧愁思虑得之于内,系乎心;心气不平,上逆于耳,亦致聋聩、耳鸣”。。《古今医统大全·耳病门》亦日:“忧愁思虑则伤心,心虚血耗必致耳鸣耳聋”;都是对心功能失常导致耳鸣的概括。

2.5风邪外袭所致耳鸣

《太平圣惠方》云:“此为风邪所乘,人于耳脉,则正气痞塞,不能宣通,邪正相击故令耳鸣也。”巢元方在《诸病源候论·卷二十九·耳病诸候》中“耳鸣候”有:“肾气通于耳,足少阴,肾之经,宗脉之所聚。劳动经血,而血气不足,宗脉虚,风邪乘虚随脉入耳,与气相击,故为耳鸣。”认为肾气虚,宗脉虚,风邪乘虚入耳可发为耳鸣。《丹溪心法·卷四.耳聋》中称耳鸣为“虚聋”,其发生机制为:“耳者,宗脉之所附。脉虚而风邪乘之,风入于耳之脉,使经气痞而不宣……又有耳触风邪,与气相搏,其声嘈嘈,眼见光,为之虚聋”,同时还列出芍芷散为治风入耳虚鸣的专方。有因感风热之邪,郁遏不泄,循经上扰,壅蔽清道,引起耳鸣,治疗以疏风清热为主。

2.6痰火壅结所致的耳鸣

饮食不节,过食肥甘厚腻,使脾胃受伤,或思虑过度,伤及脾胃,都能导致水湿不运,聚而生痰,久则痰郁化火,痰火郁于耳中,壅闭清窍,可致耳呜,《证治准绳》谓“此是痰火上升,郁于耳中而为鸣。”《名医杂著.卷三》中明确指出:“耳鸣证或鸣甚如蝉,或左或右,时时闭塞。世人多作肾虚治不效,殊不知此是痰火上升,郁于耳中而为鸣,郁甚则奎闭矣。”同时又指出了痰火同肝胆之火的关系:“大抵此证多先有痰火在上,又感恼怒而得。怒则气上,少阳之火客于耳也”。痰火又可以是痰热胃火,《医学入门.卷五》曰:“痰火,因膏粱胃热上升,两耳蝉鸣热郁,甚则气闭渐聋,眼中流火。”故痰火壅结亦可致耳鸣。

2.7“五运六气”在耳鸣病因病机中的运用

《内经》中有多处提到运气与耳鸣的关系,如《素问·五常政大论》曰:“厥阴司天,风气下临脾气上从,而土且隆,黄起水乃音,土用革,体重肌肉萎,食减口爽,风行太虚,云物摇动,目转耳鸣。”。《素问·至真要大论》亦曰:“厥阴司天,客胜则耳鸣掉眩,甚则咳。主胜则胸胁痛,舌难以言。”“厥阴之胜,耳鸣头眩”。其后从五运六气来讨论耳鸣病因病机的著作不多,医家在探讨耳鸣与气候变化的关系时多重视外邪侵犯人体,邪正相搏这一机制,而少在运气学说上讨论。

五运六气学说是中医学天人合一理论的高度概括和总结,是研究自然界气候变化对人体生理活动,病理变化的影响及与发病关系的理论,并运用阴阳五行理论推测每年气象特点及气候变化的周期性,论述自然界气候变化规律,以及气候变化与人体生理、病理、诊断、治疗用药等的关系,从而反映出病候受五运六气周期气候变化的节律性影响。针对耳鸣这种发病机制复杂,与各种因素关联比较多,又缺乏有效治疗手段的病症,也许五运六气学说会有一点启发。

综上所述,历代医家对耳鸣病因病机的认识,主要有虚实两端。其虚者以肾虚,脾虚为主。实者以风邪外袭,肝胆火热,痰火奎结为主。此外对于“心肾不交”、“气虚血瘀”、“五运六气”等方面也有所认识。正是有了古人的这些理论为指导,后人才能更好对耳鸣进行进一步的归纳总结。

3古医籍中对耳鸣的辨证施治的记载

在中医古医籍中记载着很多耳鸣治疗的方药,能够体现治疗特色并被后世医家所推崇的有:治疗肾虚所致耳鸣的有《太平圣惠方》的干地黄散,《圣济总录》的磁石散、鹿茸丸,《丹溪心法》的大补阴丸,《医学正传》的滋肾丸;治疗心肾不交所致耳鸣的有《辨证录》的两归汤来;治疗脾胃虚所致耳鸣的有《脾胃论》的调中益气汤、补中益气汤、益气聪明汤,《景岳全书》的归脾汤;治疗肝胆火热所致耳鸣的有《丹溪心法》的龙荟丸,《石室秘录》的止喧丸,《辨证录》的润胆汤、止鸣丹;治疗心虚血癖所致耳鸣的有《济生方》的妙香散,《医贯》的四物汤加白术、获荃、柴胡,聪耳汤;治疗风邪外袭所致耳鸣的有《圣济总录》的牛膝煎丸,《仁斋直指方》的芍芷散,《奇效良方》的蔓荆子散,《杂病源流犀烛》的五荃散加积、橘、姜、苏;治疗痰火壅结所致耳鸣的有《丹溪心法》的大剂通圣散,《医学入门》的当归龙荟丸等。

4后世医家在耳鸣诊治方面的探索

前已述及,在中医古籍中很早就有耳鸣的记载。奠定了中医理论基础的《黄帝内经》中多处论及耳鸣,认为耳鸣多属肝、脾、肾、心等脏腑的功能失调所致,为后世医家认识耳鸣奠定了基础。自《内经》以后,历代医家对耳鸣的病因病机进行了进一步的探索和阐述,在认同《内经》对耳鸣病因病机的认识的基础上,又有了新的发挥。《景岳全书》提出:“耳鸣当辨虚实。凡暴鸣而声大者多实,渐鸣而声细者多虚;少壮热盛者多实,中衰无火者多虚;饮酒厚味素多痰火者多实,质清脉细素多劳倦者多虚。”耳呜实证主要有风热侵袭、肝火上扰、痰火郁结、气滞血瘀等证型;虚证主要有肾精亏损、脾胃虚弱、气血亏虚等证型。相应的治疗方剂常用银翘散、龙胆泻肝汤、清气化痰丸、通窍活血汤、耳聋左磁丸、益气聪明汤等进行化裁。

综合历代医家论述,中医治疗耳鸣的特点在于既能整体调节机体的阴阳平衡,又能在治疗时运用辨证论治理论,即非常重视因人而异的个体化治疗,因此对该病的防治有独特的疗效。而临床上因耳鸣往往虚实夹杂,病情错综复杂,近代医家也对此进行了研究。

4.1中药治疗的探索

中药治疗耳鸣目前大抵有以下两种方法:一是辨证选方,耳鸣是一种症状,根据望、闻、问、切四诊所收集到的不同信息将其分为若干个“证型”,据此进行选方治疗,这是中药治疗耳鸣的主要方法。二是经验方依据临床经验拟定一种方剂,在此基础上再根据临床表现不同进行适当加减,这是目前报道较多的中药治疗耳鸣的一种方法。两种方法主要体现在以下四个方面:

4.1.1在治疗方法上

王培东[5]从注重整体调节入手,依据临床表现,按照中医辨证分为以下四个类型:风热上扰型,治宜疏风散热,宣肺通窍;肝胆火盛型,治宜清胆泻热,利湿通窍;肝肾不足型,治宜滋补肝肾,滋肾通窍;脾虚失运型,治以补脾益胃,益气通窍。通过辨证分型、辨证施治在耳鸣的治疗上取得了一定效果。宋莹[6]探讨耳鸣与三焦各脏腑的辨证关系,认为实证多责之于上焦感受外邪,或中焦湿浊内生;虚证多责之于下焦肝肾亏虚、中焦脾胃气虚、上焦心阴不足,分三焦论治对耳鸣中医治疗有着积极的指导意义。王永钦[7]以《类经·五癃津液别》中所云:“心总五藏六府,为精神之主,故耳、目、肺、肝、脾、肾皆听命于心,是以耳之听,目之视,无不由乎心也”为指导,认为耳鸣发生多数与精神、情志失调或思虑劳神过度等因素有关,其病机往往是先伤心神,致心神失守,再病及耳神,使耳失静谧而发生耳鸣,故耳鸣发生与心神失守有关,是“神不内守”在耳窍的表现。在临床实践这体会到,耳鸣治心是有效的治疗方法,结合辨证论治通过清心安神、养血安神、滋阴安神、交通心肾、清心疏肝、补益心脾、活血通脉、重镇安神、清心化痰、益气养心等治疗方法,取得很好的临床疗效。

4.1.2在临床用药方面

柴红梅[8]认为耳鸣因肝胆枢机不利所致的实多虚少,故采用清肝泻火之法治之,可取得较好的临床效果。王俊霞等[9]在耳鸣辨证论治中,认为耳科实证中肝胆功能失调是最常见、最重要的致病因素之一,有“耳病实则肝胆”、“肝胆为实证耳病之源”之说。治疗中龙胆草苦寒,功能清热燥湿,泻肝胆实火以聪耳,为治肝火上扰之耳鸣耳聋之要药;黄芩,栀子清肝胆实热;柴胡疏肝解郁,通窍聪耳,引诸药人肝胆经;泽泻泻热利水,使邪有出路;葛根活血通络;菖蒲开窍聪耳,宁神熄鸣;当归、川芎活血行气;生地、丹参清热活血凉血;枣仁、远志养心安神,熄鸣聪耳。诸药合用,共奏清肝泻火,安神解郁,活血通窍之功,标本兼顾,使肝火平熄,耳脉通利,耳窍复其清空之态,取得较好的临床疗效。高建忠等[10]认为治疗耳鸣,如适时使用调气和血法:或先予降浊,继以益气升清;或先予升清,继以补肾聪耳法三大治则治疗难治性耳鸣,另需根据症状辨证加减用药,治疗方法值得推广应用。龚慧涵等[11]根据历代医家临床经验,总结了风药在各种分型耳鸣治疗中的作用,认为风药升浮,其性清扬,可达高巅,能通能行,内达孔窍,外通腠理。合理运用在治疗耳鸣之类玄府病变中,达到增强疗效的目的。拓宽了耳鸣治疗思路,扩大用药范围。

4.1.3在个人治疗经验方面

翟所强等[12]运用骨参舒耳片,补肾健脾,渗湿,逐淤,活血通络,对属脾肾两虚的感音神经性听力减退,耳鸣有一定的疗效。认为在无特效用药治疗耳聋耳鸣的现状下,应用骨参舒耳片治疗耳聋和耳鸣具有较高的临床应用价值,且对耳堵闷感,头晕,腰漆酸软,五心烦热,失眠,倦怠乏力等临床症状有明显改善作用,用药后对血,尿,便,心,肝,肾功能亦无影响。辛雪香等[13]针对颈椎病、梅尼埃综合征、高血压病、脑外伤后综合征及脑动脉硬化症等,病因复杂,发病机理尚未清楚,血管硬化、痉挛、循环障碍、代谢紊乱致脑部及耳蜗神经血管缺血缺氧而出现眩晕耳鸣,依据《临证指南医案·眩晕门》云:“诸风掉眩,皆属于肝。所患眩晕者,非外来之邪,乃肝胆之风阳上冒耳,甚则有昏厥跌仆之虞。”《灵枢·海论》亦云“脑为髓海,髓海不足则脑转耳鸣”。认为无虚不作眩,久患眩晕耳鸣者多以虚为主,虚则生风,气滞血瘀,致髓海空虚,清窍失养,脑络瘀阻而发为本病,认为肝肾气阴虚血瘀为本病根本病机,临床可兼夹痰湿瘀阻或肝阳偏亢者。自拟柔肝定眩止鸣汤治疗,有显著疗效,且对于原发病其他伴随症状如头痛、耳聋、恶心呕吐、心烦失眠、颈腰酸痛及血压等的缓解改善情况亦较对照组明显,且治疗过程中未发现任何毒副作用。熊霖等[14]根据临床观察发现肝气郁结、风痰上扰型耳鸣居多,肝胆互为表里,胆经循耳,肝脉藉胆脉通于耳。肝为将军之官,主升发疏泄,若肝失条达,郁而化火,上扰清窍,则致耳鸣。《素问·六元正纪大论》云:“木郁之发,甚则耳鸣旋转。”故用疏肝通窍、息风化痰之法治疗肝气郁结、风痰上扰型耳鸣。此外,根据临床观察,耳鸣发生后病程越短效果越好,通常服药6~14剂后即可治愈。王辉[15]对辨证为肝郁脾虚、气滞的耳鸣患者,使用逍遥散加入石菖蒲、牛膝疏肝解郁,调和脾胃、气血,清除或减轻耳鸣症状,治疗耳鸣患者疗效显著。戚莎莉[16]针对感冒伴有耳鸣的患者,按“热则寒之~ 客者除之”的治疗原则,以银翘散加减治疗,祛风散热,清热解毒,扶正祛邪,解表通络,收到良好的效果。

4.1.4临床中的经验方

如苗相波[17]针对不少无证可辨的耳鸣患者,依据《素问·金医真言论》日:“南方赤色,人通于心,开窍于耳,藏精于心。”的“心开窍于耳”理论,从心论治,多能取得疗效。研究中对照组给予维生素B1、西比灵、甲钴胺治疗;治疗组口服益心胶囊,结论益心胶囊益心气滋心阴,镇静安神,熄鸣通窍的功能治疗神经性耳鸣安全有效。陈平[18]研究认为混合型颈椎病肝肾不足证的耳鸣产生与肾、肝、脾三脏密切相关,设立平衡消呜汤补养肝肾、益气健脾、舒筋通络治疗,取得较好的近期疗效。丁晓勇等[19]运用益气聪明丸治疗各种原因引起的耳鸣,根据中医辩证施治原则,方中取党参、黄芪补脾益肾、益气聪耳;葛根、升麻益气升阳;黄柏(炒)、白芍清热滋阴、平肝潜阳;蔓荆子清利头目;甘草(炙)调和诸药。共奏益气升阳、濡养耳窍、聪耳明目之功效,对脾肾气虚、阳气不升等引起的耳鸣切中病机。现代药理学研究证实方中:党参、黄芪、白芍能够扩张外周、冠状、脑等血管,改善微循环;葛根具有改善脑循环的作用;升麻、黄柏(炒)具有降压作用;蔓荆子具有增进外周和内脏微循环的作用;白芍、甘草(炙)具有镇静、镇痛及解痉作用,为中医药物预防和治疗耳鸣提供新的思路。

4.2针灸治疗的探索

针灸也是中医治疗耳鸣最常用的方法之一,与中药治疗一样进行辨证施治。针灸疗法包括体针、耳针等。体针采用局部取穴与远端辨证取穴相结合,局部可取耳门、听宫、听会、翳风为主。辩证取穴中,风热侵袭者可加外关、合谷、曲池、大椎;肝火上扰可加太冲、丘墟、中渚;痰火郁结可加丰隆、大椎;气滞血瘀可加膈俞、血海;肾精亏损加肾俞、关元;脾胃虚弱、气血亏虚加足三里、气海、脾俞。整体调节和辨证论治是中医治疗慢性病的优势,临床实践证明合理应用中药、针灸,并配合按摩导引,用于耳鸣可取得较好的疗效。

4.2.1在体现针灸疗效方面

张舒雁[20]采用腹针治疗神经性耳鸣,具有无痛(或微痛)、操作简便、安全、效好、适应症广等特点,更易被患者接受。还能较好地改善耳鸣患者的多种兼症,如:听力下降、耳内堵塞感、便溏、乏力、神疲、腰疫等等,取得满意的疗效。王卉[21]针刺手、足少阳经穴侠溪、中渚、翳风、听会可疏导少阳经气以清窍止鸣.另以艾火温热之力温通经脉,引导气血运行,扶正祛邪,治疗中耳炎所致耳鸣,起事半功倍之效。李智[22]对近年来针灸治疗耳聋、耳鸣研究进行了评述,提出针灸治疗效果显著,其方法有针刺、电针、穴位注射、灸法、耳针等,取穴以辨证为主,有远端取穴、局部取穴、特殊取穴及耳穴等的不同。提出在今后的研究中应以病因病机、疗效对比、辨证取穴、机制研究等方向为主,进一步探讨其治疗的作用机制。程燕[23]对近年来耳鸣治疗中有关体针治疗、灸法治疗、电针治疗、穴位注射、耳穴治疗、头针治疗、针药并用等方面的情况进行了总结,认为针灸治疗的副作用小、标本兼治、方便易行、价格经济等优点在神经性耳鸣治疗中尤为显著。

4.2.2在继承和发扬传统针灸疗法方面

干祖望提出“主治清窍闭塞者用升清通窍法”[24],冯荣昌[25]继承这种治疗方法,依据《素问·邪气脏腑病形篇》:“心脉⋯⋯微涩为血缢,维厥,耳鸣,颠疾。” 用吴茱萸穴位贴敷配合升清通窍中药治疗神经性耳呜33例,取得了很好的疗效 。涌泉为足少阴肾经井穴,有开窍醒神、交济心肾之功,吴茱萸辛散苦降,性热燥烈,内服可温补脾肾,并有燥湿降逆之效,外敷于涌泉能引火下行,疏通经气,将穴位治疗与中药有机的结合在一起。

4.2.3耳穴治疗上

唐娅琴等[26]治疗耳聋、耳呜,取患侧耳穴:肝、肾、内耳、神门、皮质下、外耳等穴。取患侧耳廓,探棒由上而下寻找压痛点,压痛最明显处即为耳穴治疗点。常规消毒后,磁珠贴于耳穴上,以贴压处感到胀而略感沉重刺痛为度,采用点压法,即用指尖一压一松,间断地按压,结果总有效率94%。徐任权[27]治疗耳聋、耳鸣,取内耳、外耳、三焦颞、耳尖、患听点(肘)肾、胆、交感等耳穴,常规消毒,耳尖用消毒三棱针刺破放血,其余穴位用.5寸毫针直刺,提插捻转至穴位处酸胀、酸痒,针感越强疗效越佳。体针取翳风、听会、中渚、侠溪等穴,结果总有效率98.39% 。

4.2.4灸法治疗上

灸法可使艾火热力沿耳道直达鼓膜及鼓室,对中耳炎引起的耳部疼痛及堵塞感等症状亦有明显改善作用。马胜等[28]将石菖蒲、郁金、半夏、冰片合生姜汁制成的药饼,分别放于听宫、听会、完骨、天柱,其上放置艾炷,每穴各灸6壮,治疗耳鸣,结果总有效率98.2%。蔡润喜等[29]副用隔苇管器灸治疗耳鸣耳聋90例,每次灸5~9壮,泻法用嘴轻吹其火,补法则让艾炷自然燃尽,结果总有效率为89.8%。孟仕贵[30]采用吹灸结合体针治疗中耳炎所致耳鸣50例,针刺侠溪、中渚、翳风、听会,得气后留针30min,其间施行吹灸法(清艾条一端对准外耳道距耳廓3.3cm处进行熏灸,同时顺着艾条燃烧端向耳道内轻吹气,力度以患者耳深部有温热感为宜),总有效率82%,并与单纯体针对照组对比P

4.2.5在针灸与中药结合方面

谭开强等[31]用针颈夹脊穴(以上颈段为主)、风池、内关、脑户(枕中线),配合补中益气汤,与西药地巴唑20 mg每日3次口服和低分子右旋糖苷250 mL静脉滴注进行对比研究,研究结果表明,针刺颈夹脊穴不仅可以改善颈部肌肉痉挛、血管挤压,从而改善血液循环,还可以直接刺激神经,促进神经功能的恢复,减轻听神经冲动的泛化现象。吴凯等[32]采用针刺结合中药治疗主观性耳呜,将耳呜分为实证和虚证两大类型既避免了不辨虚实疗效不佳,又避免了辨证过于繁杂而效力不专。认为治疗耳呜取效关键在于辨证准确,同时应进行心理疏导,以减轻患者心理负担,鼓励患哲坚持治疗是取得较好疗效的关键。李海涛[33]在治疗上采用针药联合应用效果较好,针灸取耳门、听宫、听会、颅息、角孙、翳风、风池、外关、太溪、肾俞,中药以王清任的通气散(柴胡、香附、川芎)加蝉蜕、申姜、石菖蒲为主,偏阳虚者加金匮肾气组方,偏阴虚者加六味地黄组方,认为针药并用,相辅相成,具有疗程短、疗效快、愈后不复发的优点。李阳等[34]对运用中药与体针结合治疗神经性耳聋耳呜进行临床观察,运用中药与辨证的应用体针治疗,认为辨证运用中药与辨证运用体针治疗神经性耳聋耳鸣,能明显提高临床疗效,缩短疗程。

研究表明,选穴是否恰当、取穴是否准确及针刺手法、得气与否等均对疗效有一定的影响。针灸治疗耳鸣一般取穴以局部取穴为主,并辨证取穴施针,视病情配电针、耳针、头针、水针等辅助治疗'加强刺激,巩固疗效。其作用机制目前一般被认为有如下几个方面[35]:一是阻止毛细胞坏死,二是提高耳蜗功能,三是改善局部血液循环,四是提高听中枢皮层诱发电位波幅,从而达到良好的治疗效果。

4.3其他治疗方法的探索

以“天人合一”、“整体调理”,“阴阳平衡”、“辨证施治”等传统中医的治疗理论为出发点,历代医家对耳鸣的治疗也总结出很多方法,除针灸外主要包括:中药外用、按摩、心理、食疗等。

4.3.1中药外用方面

刘桂然[36]用中药磁石、朱砂、吴茱英研末,以食醋调成膏状敷于双侧脚底涌泉穴,治疗耳鸣;邢建云等[37]将中药生草乌浸泡于75%酒精中,1周后用此酒精滴患耳以治疗耳鸣。

4.3.2按摩(或推拿)方面

按摩(或推拿)亦为中医治病保健的手段之一,于力将《内功图说。十二段锦总诀》“左右鸣天鼓,二十四度闻……计算鼻息出入各九次,毕,即放所叉之手,移两手掌擦耳。以第二指叠在中指上,作力放下第二指,重弹脑后,要如击鼓之声,左右各二十四度,两手共弹四十八声,仍放手握固”的鸣天鼓和鼓膜按摩配合针刺治疗神经性耳鸣,取得较好疗效[38]。贾氏[39]采用针刺配合按摩治疗神经性耳鸣患者36例,显效9例,有效21例,无效6例。马占魁[40]治疗耳聋、耳鸣,以夹脊穴为主,实证加翳风、听会、侠溪、中渚、太冲、丘墟等穴,针刺手法采用虚补实泻。操作:患者取坐位,先对颈部按揉约10 min后,根据不同的病情进行复位。对于棘突偏移者,多采用两点一面手法;对于颈椎前后、左右、仰俯成角移位时,可用悬吊牵引法复位。术者立于患者背后或一侧,以双手拇指抵住后突的棘突或颈椎侧突部,往复运动,当患者呈肌放松状态时,以适当的力瞬时向前加力推去,可听到一种轻移的骨移动音;侧凸、移位患者,医者立于患侧,双手拇指顶住侧凸或侧旋移位椎的横突,先小幅度推拉运动,然后给予瞬时推力,使其复位。结果:本组168例,总有效率86.3% 。

4.3.3饮食调养

中医认为医食同源,通过饮食调养亦是治疗耳鸣的一个重要途径。如刘钢等[41]将猪肾1只切片,骨碎补20克研末,二者一起拌匀后,垠熟食之,可治疗肾虚耳鸣;王万袒[42]将猪瘦肉250克切成条,用纱布包响铃草100克,共放入砂锅内炖1小时,放少许食盐调味,吃肉喝汤,可治疗中老年肝肾不足所致的耳鸣。武深秋[43]根据中医理论针对不同情况,酌选药膳调理,列举了女贞鸡、胡萝卜炖田螺、全麦馅饼、姜葱萝卜丝等药膳配合耳鸣的治疗。

陈发胜等[44]从中医理论出发,将耳鸣在日常生活中的护理及预防归纳为:一是加强体育锻炼,增强体质,谨防虚邪贼风侵袭,可预防风热外袭所致的耳鸣耳聋;二是保持心情舒畅,避免过度忧郁与发怒,可预防肝火上扰所致的耳鸣耳聋;三是注意饮食调理,以防积滞成痰,避免辛辣食物,可预防痰火壅结所指的耳鸣耳聋;四是肾精亏损所致的耳鸣耳聋的患者,应注意养息、尤忌房劳过度,使中医治疗的整体观得到体现。

5运用现代医学研究成果发挥中医治疗特长

随着现代医学的飞速发展,特别是各种先进的检测手段在临床中的广泛运用,在有关耳鸣的研究方面,也取得了一定的进展。

在病因方面已经认识到诸多疾病都会产生耳鸣症状,如全身性疾病包括肾病、肝胆疾病、糖尿病、结核病、慢性支气管炎等;颈部疾患包括颈部肿瘤或其他颈部疾病压迫颈动脉等;耳部疾患包括外耳有耵聍、异物、炎症肿胀发生阻塞、耳膜充血、内陷、穿孔、中耳积液或感染、耳硬化症等;以及药物中毒损伤内耳神经,如大剂量奎宁、奎尼丁、氯喹、庆大霉素、链霉素、卡那霉素等药物,均可引起耳鸣。

在发病机制方面,可从传导性耳呜、周围神经性耳鸣、耳蜗性耳鸣、中枢神经性耳鸣、精神心理因素的作用以及全身疾病导致耳呜等六个方面[45]对耳鸣的发病机制进行研究探讨。在此认识的基础上,也从多个角度对耳鸣分类,为进一步开展耳鸣治疗的研究做了铺垫。梁亚楠[46]按耳呜性质分为主观性耳呜和客观性耳呜;按可能发病部位分为耳源性耳呜和非耳源性耳鸣;按患者主诉分类分为耳鸣或颅呜、单一耳鸣与复合耳鸣、搏动性和非搏动性耳鸣;按病程分类分为急性耳呜和慢性耳呜;按病因分类分为生理性耳呜和病理性耳鸣。

目前临床主要是根据耳鸣的病因、性质及病程采取不同的治疗方案,主要采用病因治疗和对症治疗相结合的方法,病因治疗分内科药物治疗和外科手术治疗,对症治疗采取掩蔽疗法、生物反馈疗法、习服疗法等。对传统的中草药治疗、针灸治疗、微波及电磁波治疗、激光局部治疗、高压氧治疗和催眠治疗等也给予了肯定[47]。

迄今为止国内外对耳鸣尚缺乏统一的、切合临床的评价方法。很多病患,甚至是医生对耳鸣都没有正确的认识,面对耳鸣多表现出束手无策的局面,临床上对耳鸣的处理多是趋于使患者对耳鸣耐受,减轻耳鸣对其所产生的各种负面影响,从某种意义来说这实际是种无奈的选择。当人们对耳鸣的治疗一筹莫展之际,不少学者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具中医。刘蓬[48]认为中医的理、法、方、药博大精深,疗法涵盖药、灸、针、气功、按摩、导引等,有着简、便、廉、优的特点。正如刘蓬所言:“中医中药治疗耳鸣的优势在于既能认识耳呜的整体观念,又能在治疗时运用辨证论证思考,即非常重视个体化治疗。其方法分为药物治疗和非药物治疗2大类,药物治疗包括中药内服、中药注射、中药外用等;非药物治疗包括各种针灸治疗、按摩导引、气功疗法、食疗以及具有中医特色的声音治疗等 ”。

梁辉等[49]博取各家之长,通过临床实践,针对感音神经性耳聋耳鸣在“治疗耳呜首辨虚实”的理论指导下,将耳鸣耳聋分为肝肾不足、气血虚弱、心火上炎、肝火上炎、痰瘀阻滞等五型,依此辨证处方,充分重视患者伴随的心理问题,在治疗中引入西医疗法,如耳鸣习服疗法、掩蔽疗法等,中西医结合路线治疗耳鸣两者相得益彰,获得满意临床疗效。并总结出,临床上除耳鸣外并无其他明显的全身症状的病人,多从以下几方面考虑:一是根据年龄辨证,如中老年人耳鸣无伴其他不适者,多归于肝肾不足型。二是根据舌的情况辨证,舌质胖,边有齿痕,舌苔厚,多从痰湿论治;舌质瘦薄,舌尖红,多从心火论治。三是根据形体情况辨证,形体丰腴者多从痰从湿论治;形体消瘦者多从阴虚从火论治。提出中医辨证的同时,也要充分利用西医相关检查,虽然目前“实证耳鸣频率低,响度高;虚证耳鸣频率较高,响度较低。”没有充分证据证明其准确 但对于临床医生不应该忽略其意义。耳鸣患者所伴随的心理问题尤为重要,恰当心理咨询等手段是取得满意临床疗效的关键,这一点往往被大部分临床工作者忽略。

5.1现代检测技术与中医治疗相结合

余力生[50]总结诊治耳鸣需要的检查有:耳部专科检查,如外耳道有无耵聍拴塞、鼓膜前有无耵聍片、鼓膜有无穿孔、有无各种类型的中耳炎;听力检查,如电测听明确听力情况和耳呜的频率匹配及响度测试、声导抗了解中耳情况、听性脑干诱发电位除外蜗后病变、耳声发射了解耳蜗外毛细胞的功能等;必要的CT及MRI检查,以除外颅内特别是小脑桥角的占位性病变;实验室检查主要包括血糖、血脂、甲状腺功能、肾上腺功能、垂体功能等;必要时进行心理测评,如焦虑量表、抑郁量表、症状自评量表、耳鸣残疾量表等。

随着医学影像学的发展,尤其是CT和MRI等现代影像技术的临床运用可直接显示病变的部位、大小和性质外,还可利用代谢、示踪等功能性方法间接提示神经系统的病变,为耳鸣的诊断提供了新的手段和方法,弥补了耳鸣诊断上的局限性,成为耳鸣不可或缺的检查项目之一。梁勇[51]总结耳鸣患者的影像学检查,认为大多数肿瘤和血管畸形可经CT查出。颈动脉夹层分离、颈内动脉一后交通动脉动脉瘤、动脉粥样硬化、纤维肌性发育不良、耳硬化症、Paget病、多发性硬化和Chiari I畸形等疾病引起的耳鸣都可进行CT、MRI和血管造影等影像学检查。听觉传导通路的任何病变都会引起耳鸣,根据患者的病史、症状、体征、听力学测试结果及客观影像学检查等综合分析。

这些技术的运用,都为耳鸣治疗以及疗效的评价提供了很好的途径,也为中医治疗的规范化提供了施展空间。刘蓬等[52]以主观性耳鸣为主要症状且除耳鸣的主症外别无兼症可辨致使中医辨证分型困难的患者为研究对象,以多项听力学指标为基础的多元判别函数进行客观辨证,以此指导用药,探讨听力学指标进行耳鸣客观辨证的临床应用价值,认为依据多项听力学指标建立的判别函数,对无典型中医证候的耳鸣进行客观辨证具有一定的应用前景。

5.2中西医结合研究

近年来耳鸣发生率有增加趋势,促使着耳鸣研究需要不断深入。然而耳鸣发生机制的复杂性,诊断与治疗方法的主观性、有限性,治疗结局的不确定性等都给耳鸣研究增添了诸多困难。西医认为耳鸣与内耳微循环障碍、内耳缺血缺氧及神经传导通路病变有关,多给予血管扩张剂、神经营养剂,提高对氧利用率,改善微循环的药物,疗效不甚满意。采用中西医结合综合治疗方法,具有较好的疗效。

肖辉良等[53]研究认为,耳鸣声学特征和中医证型也有相关性,实证耳鸣多以低频为主,虚证耳鸣则以高频为主。因此,急性期耳鸣要积极寻找致病病因,尽早进行综合治疗,并建议采用大剂量糖皮质激素,扩张血管、改善微循环、营养神经、高压氧等。而对于那些不明病因或病因经治疗已治愈但耳鸣仍存在者,以习服治疗为主的中西医结合治疗就显得较有特色和优势。

在药物治疗上,许焱等[54]采用辨证论治分型治疗,从痰,从热,从虚等处着手,标本兼顾,达到了通窍开闭之目的,体现了中医的特色,发挥中医在慢性病方面的优势。加之应用西比灵,丹参片等口服,以丹参改善内耳的微循环和组织营养,降低了细胞的通透性,减少了炎症的渗出;西比灵增加耳蜗内辐射小动脉血流量,改善前庭器官微循环,对血管内皮细胞因缺氧引起的钙超载有防治作用。经临床实践表明,中医辨证论治与中药制剂治疗本病,整体调节与标本兼治相结合,可提高疗效。孙枚等[55]认为中医临床将耳呜分为虚实两大类,但是不论虚证或实证,最后终致耳部血脉瘀阻,经脉失养而致耳鸣,故在中药治疗上,以补肾、调补气血、活血化瘀为主旨。配合刺五加注射液,可促进侧支循环开放,重新恢复缺血组织的血液供应,且能够抑制血小板的凝集,降低血液黏稠度,以及类似安定的镇静及改善不良情绪的作用,在中西医结合治疗神经性耳鸣上取得了较为满意的效果。何颖[56]在神经性耳鸣时,中西药配合使用,以补中益气汤随证加减,配合vitB、VitB 2及能量合剂促进神经功能修复;药物丹参注射液扩张血管,增加血流量,稀释血液,改善疾患器官的血供的作用。诸药合用,扩张血管,改善微循环,促进神经功能恢复,提高了神经性耳鸣的疗效。赵理杰等[57]在临床研究中,将主观性耳鸣患者67例,随机分为两组,治疗组在常规西药的基础上,服中药耳聋左慈丸化裁,30d为一疗程。对照组常规使用西药胰激肽原酶、654—2、丹参、ATP和神经营养剂。结果治疗组和对照组总有效率分别为78.4%和40.%,两组比较有非常显著性差异(P

使用中药新剂型方面,邓甘霖[58]在研究中认为引起神经性耳鸣的病因不清,但耳部缺血和代谢障碍可能是致病的主要原因。经过5年对164例神经性耳鸣患者用血栓通为主,中西药综合治疗的观察,有效率达88.4 %。陈慧等[59]治疗中老年人主观性耳鸣的临床对照研究中,对照组采用改善内耳的血液循环及组织能量代谢的药物,如654 -Ⅱ、丹参、ATP和神经营养剂。治疗组:在对照组治疗方法的基础上,服耳聋左慈丸,根据中医辩证在本方的基础上,对女性气血不足的患者补血补气、偏湿者加二陈汤,以达到补肾纳气,潜阳降火,气血和平的目的。研究表明,采用中西医结合的方法,一方面使得精气调和、肾气充足、阴阳平衡;另一方面改善了内耳的血供和能量代谢,收到一定疗效。沈峰等[60]研究表明,舒血宁注射液可通过改善组织血液灌注,提高组织对氧和葡萄糖的利用率,达到保护神经细胞,减少继发性神经元损伤,改善内耳代谢紊乱的目的,可使受损坏的内耳末梢感受器恢复功能。联合掩蔽治疗是无刨伤性治疗方法,可重复使用,两者兼施可较好的治疗耳鸣。

荣敏等[61]在临床中得到启示,认为神经性耳鸣主要发生于中老年。人到中年机体生理功能开始下降,激素分泌逐渐不足,内环境失调,植物神经紊乱,血管痉挛.血液流经内耳的阻力加大,因此出现耳鸣症状。运用强力脑清素片(又名更年康)治疗中老年神经性耳鸣,得出肯定的疗效,印证耳鸣与中医肾虚之间的关系。

在中西结合配合仪器治疗方面,曲汝鹏等[62]认为气血失常、耳之脉络不通,气滞血瘀是耳鸣发生的中心环节,而且贯穿于疾病的始终。采用中西医结合方法进行治疗,以通气散行气活血,疏通经络,配合针灸疏通经络、运行气血,以改善内耳微循环和组织细胞缺氧状态,促进新陈代谢,提高神经兴奋性,从而从根本上解决神经性耳呜。治疗中使用声频共振集声、频、热、电、磁、微细按摩、药物导入一体作用于耳部,激发和激活耳蜗毛细胞,改善耳蜗及周围组织血液循环,静脉滴注银杏叶提取物注射液增加缺血组织的血流量,防止缺血时自由基及血小板活化因子对组织细胞的破坏,以维持组织细胞功能正常,提高缺血组织对氧气及葡萄糖的利用率,增强组织细胞生存力,观察显示疗效显著,值得推广应用。张彦哲等[63]应用声频共振耳聋治疗仪及天麻醒脑胶囊联合治疗神经性耳鸣,取得了良好疗效。李丽琴[64]等运用耳鸣康复仪配合中医辨证从肾虚论治、从痰论治、从瘀论治、从肝论治、从风论治等多种治疗方法,治疗神经性耳鸣疗效显著,为耳鸣患者治疗创出一条新路。吴志学等[65]以耳为肾之病,肾气不足则耳呜。选耳聋左慈丸加减滋肾降火,收摄精气,配合声信息局部作用于听觉系统,内外合治,疗效稳固,值得推广。汪轶婷等[66]对微波辅以静脉滴注丹参的方法来干预耳鸣进行研究,采用VAS法(线性模拟标尺,visual analogue scale)评定耳鸣的严重程度及改善情况。应用SPSS统计软件,通过多变量分析方法研究患者年龄、耳鸣病程、患者主观耳鸣频率,患者高频听力水平与患者耳鸣改善程度之间的关系并拟合多元回归方程。以P

5.3针灸治疗方式的改进

《灵枢·口问》:“耳者,宗脉之所聚也,故胃中空则宗脉虚,虚则下溜,脉有所竭者,故耳鸣”。胆、三焦、小肠经,其经络循行均经过耳,本经的病变可导致耳鸣。针灸治疗耳鸣可取百会、人中、听宫、下关、翳风为主穴,共凑疏通经络,醒神通窍,健脑聪耳之目的。徐永豪等[67]研究认为,采用维生素、当归注射液、利多卡因的混合液进行穴位药物注射不仅能保持长时间的针感作用,还能发挥药液对穴位的刺激,调整经络气血运行,达到营养神经,改善局部血液循环的作用,从而取得了良好的疗效。许秋蓉[68]采用药液行颈上神经封闭。具有消除内耳毛细胞异常兴奋的恶性循环作用,它可使耳蜗外毛细胞的听毛扭曲并紊乱,使内耳的异常兴奋消除,对病史短者疗效显著。

在进一步的延伸研究方面,李娟红[69]依据星状神经节为交感神经及内脏神经二级中枢,广泛分布于头颈臂及胸部,此外还支配大脑、心脏等器官,采用药物:2%利多卡因2ml+0。75布比卡因2ml+川芎嗪针lml+VitB12 500~g行星状神经节阻滞,辅以口服强肾顺气复方八味地黄汤加味,临床治疗33例,疗效显著。黄增平等[70]探讨颈中交感神经节阻滞配合中药对神经性耳聋耳呜的治疗作用,选择神经性耳聋耳鸣患者95例(105侧耳),随机分成治疗组50侧耳,对照组55侧耳。所有患者均采用中药治疗,治疗组同时应用颈中交感神经节阻滞,每日1次,10次为1个疗程,2个疗程之间间隔l周。治疗组在接受治疗的45例患者50耳中,听力和或耳鸣治疗后总有效率88% ,明显高于对照组69%,P[71]依据耳鸣形成的可能机制,即源于耳蜗,在听觉通路上以异常时间构型的方式被辨认,经过皮层下中枢的加强,最后形成耳鸣的感觉(包括心理成分),和针刺可以引起机体组织产生电活动甚至大量放电,这种由针刺引起的电活动信号可以通过向中枢传递的实验研究理论结果,在耳门或听宫或听会、翳风、神庭、百会、聪耳1~3等穴位处行连续多点脉冲刺激,隔日1次,每周3次。结论:针刺与连续多点脉冲刺激治疗主观性耳鸣疗效较为显著。

6存在的问题和展望

当前耳鸣存在的问题有:一是耳鸣治疗方法较多,但无特异性方法,且疗程长;二是治疗很难使症状完全消失;三是缺乏客观的、行之有效的治疗评估手段,导致各种治疗方法的疗效难以进行比较。总之,还有很多的相应的临床问题需要考虑。

临床上有关中医治疗耳鸣的相关报道也有很多,但由于其重复性差等原因未得到普遍的公认。据王洪田[72]报道“用中医和中药治疗耳鸣的文献有数百篇之多,其中包括中药、针灸、推拿、按摩、拔罐、穴位注射等等, 占到全部中文耳鸣文献的1/2甚至2/3。大部分文献报告的治疗有效率非常高,最高达99.7% ”。文献大多以临床诊治经验与体会为主,缺乏组间均衡性检验。设立的“常规药物”治疗耳鸣,也缺乏统一性,没有使用真正的安慰剂作对照。 “仅有2篇文献采用双盲方法,其它均为非盲法的开放实验,无多中心的协作研究,仅17篇有不良反应记录,3篇文献涉及不良事件的干预措施,7篇文献说明了退出及失访情况,6篇有随访记录”。从上述情况可以看出,中医治疗耳鸣的文献绝大部分都没有严格按照随机、双盲、对照、多中心的原则进行实验设计,也没有统一的疗效标准,使得结果与结论不够客观、可靠,并且缺乏可比性。中医中药治疗耳鸣大多缺乏循证医学的证据,在临床上不能得到很好的推广和应用。可是这决不能就否定中医对耳鸣治疗的作用,相反,在众多疗法中,中医疗法应得到重视。

要发掘中医药对耳鸣的治疗优势,首先要对耳鸣有客观、全面的认识,能较好的掌握其临床特征,并在此基础上探索出一种较为科学的评估、评价方法,只有在对耳鸣有正确认识,有一套科学、合理的评价标准,探索耳鸣的治疗才有可能。中医治疗耳鸣的研究质量的提高,亟待解决的是重复性差的弊端,以及多年来相关中医文献发现存在的问题:多数研究缺乏严谨科研思路和方法,多属经验报道性质,自立标准,自立章法,可信度不高,可比性差,难以重复等,否则进行深入的研究将举步维艰。可以这样说目前尚未有较为科学、有说服力的中医治疗耳鸣的数据资料,暨科学设计下中医治疗耳鸣的状况尚不明朗。要解决这些问题,就要有严谨、科学的科研临床设计,发现耳鸣的有价值临床特征,并探索一种较为科学、合理、实用的耳鸣疗效评价方法,为今后进一步研究、探索中医药对耳鸣的治疗奠定坚实的基础。

值得庆幸的是,现在已经有人开始了有关西医、中医耳鸣发病机制的研究,童钟等[73]研究认为,中医肾与神经分泌免疫网络调节有密切联系。除影响中枢神经递质外,大量研究还证明,补肾中药,无论是单味还是复方,对神经系统的广泛作用还包括了抗氧化、减少细胞调亡等诸多方面,补肾中药的各种机制皆可直接或者间接地参与听觉和耳呜的形成以及改善。因此,在研究补肾中药治疗耳鸣的机制时,作用于神经递质的效应是功能改变的物质基础,分析中枢递质的变化也是研究补肾治法的重要切入点之一。

耳鸣的病因和影响因素复杂多样,发生机理至今仍不清楚,一直是临床诊治的难题。近年来,多数学者主张采用综合方法治疗耳鸣,习服疗法和掩蔽疗法在被不断重视的同时,中医对耳鸣的疗效也在被得到公认。随着对听觉系统的研究深入,现代影像学的发展,有望在不远的将来找到更好的客观评价耳呜的检测方法,耳呜的中医治疗特色得到更好的体现。

参考文献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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