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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是这么同日军拼命的:九死一生的抗战飞行员自述

 昵称55314053 2018-05-23

本文作者为烦恼的爱,主编为萨沙,如果转载请务必注明

【萨沙讲史堂第五百八十五期】历史系列第249讲)

很多读者都对抗战时期我国飞行员,在空中与日机作战的细节很感兴趣。笔者此次摘选,时任空军第三大队第八队队长陆光球先生的一篇回忆文章。

这篇文章记录详实,用词生动,语气幽默,是一篇难得佳作。

《广西空军抗日空战记—南昌空战》(有删减):翌日清晨,(编者注:1938年7月18日)我率领第七、八中队(飞机6架)于5时30分准时起飞,只10分钟便到达南昌市…四周起飞线上已停放战斗机、俯冲轰炸机、水平轰炸机一队又一队,真乃“各路英雄大会师“的气概”…突然,机场上人员、车辆四处奔跑,所有的飞机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动起来,讯号员匆忙把大“T”字改为大“十”字,这是紧急空袭警报。

我想:“东边是南京、安庆一带,是敌机来袭的方向,不可疏忽。但搜索困难,还是先向西方向爬高,待取得高度再进入南昌市上空吧!”于是一面大坡度摇摆机翼,一面向西爬高。摇摆机翼的目的是使已经解散了的僚机容易发现,前来归队。但结果只有二号僚机莫大彦一架看见,渐渐靠近左边,组成双机编队。其余4架混杂在志愿队里,跟随志愿队行动。(编者注:此为苏联援华航空志愿队。)

我领双机编队在上升中特别注意后方(东方)的警戒,脖子 几乎都要扭歪了,忽然发现后面远处有一架敌机正对着我方一架“伊—15”式俯冲攻击。我见状非常着急,未及思索,那架敌机因速度过大,一时拉不起机头,竟然撞到我方“伊—15”机上。两机碰撞的碎片四处飞散,机体旋即下坠。

顷刻,看见一人跳伞(后来知道是志愿队飞行员)。我忐忑不安,把视线移向前上方搜索,发现敌双座战斗机9架绕道从西边进入南昌机场,正好出现在我双机的前上方,高度约3000多米,比我机高出1000米以上。

敌机3架从我机直上方攻击下来,一架对准我,一架对准莫,另一架掩护。我向左急转弯,莫向右急转弯,来一个“交叉打结”战术,使那两架俯冲下来的敌机越来越绞结在一起,差点互相相撞。敌机无法瞄准,第一轮射击落空了。敌机利用俯冲速度进入急上升,当然又在我机的上方,但是高度差已经没有原来那样悬殊。

因为敌机上升时我机也上升,我机爬升性能比敌机优越。于是敌机攻击一次,我机就回避一次,敌机爬高,我机也爬高。就这样,逐次减少高度差,敌机渐渐失去高度优势,被迫转入缠斗方式。虽然敌机仍然分别尾随我和莫二机,但论缠斗,敌双座战斗机性能不是我单座战斗机的对手,所以我们情绪非常稳定,头脑也很清醒。我两人一面注意回避敌机的有效射击,一面盘算着反击的方案。

我突然来一个反向急转弯,敌驾驶员没有思想准备,动作落后了一步,而且敌机性能比我差,立刻被甩在这个转弯的一旁。我迅速脱离敌机,向另一方向爬高,并取得制高权。我心中暗想:“脚下'肥鸡'三只,先宰哪一只?”当看到尾随莫大彦的那架敌机时,便急忙向该敌机俯冲。

一轮“全射”过后,又利用俯冲速度作大坡度急上升。因为压力太大,两眼冒火星,继而两眼全黑。但神志清醒,知是上升过激所致,乃轻推驾驶杆,减缓动作,两眼随即恢复正常。改为平飞以后,向四周搜索,发现自己仍处于最高位(大坡度急上升是伊—15式战斗机优越性能之一)。原先尾随莫大彦的那架敌机被我一轮“全射”击中,已经下坠到江西岸。

我发现两架敌机仍在下面与莫大彦周旋,其中一架跟在莫机尾部,对莫进行尾随攻击。我于是又一次对着莫大彦尾部的敌机俯冲攻击。这一轮“全射”,效果更佳,该敌机当即爆炸起火,一团熊熊大火宣告它的灭亡。我随即拉起机头,进入急上升。剩下的那架敌机见势不妙,向东偏北方向逃窜。

莫大彦追到射击距离,敌先向左回避,莫立刻开枪,敌突然向右回避,莫没有击中。我赶到,占好位置,迅速向该敌机俯冲攻击。这架敌机不像刚才两架“老实”,未等瞄准,它已突然回避,我只好目测射击,也没有打中。

形势越有利,越容易急躁;越急躁,越不容易打中,大概这也是一条规律吧?我在急躁情绪支配下,屡次射击都无效果,很快把子弹打光(四挺机枪,上两枝每挺1000发,下两枝每挺500发)。

莫大彦正在尾随敌机,而且距离非常近,我又惊又喜。惊者,怕莫大彦受敌机后座机枪暗算,处境太危险;喜者,莫大彦跟在敌机后面这样近,只要一次开枪机会,准能成功,眼看全歼敌机一个分队将大功告成。

于是我频频从后上方对敌机实行佯攻,借以干扰敌后座机枪的射击,减轻莫大彦的危险。我佯攻了多次,满以为莫大彦一定能把敌机打下。哪知道,莫大彦仍然跟在敌机尾部,毫无建树。

我们追击敌机,不知不觉到了长江之上。见江面敌舰数艘,敌机向江面敌舰俯冲逃窜。显然,这是敌机引诱我机低飞,以便敌舰射击。我们不得不放走了那架敌机,飞回樟树机场着陆。我们下来检查,除油量所剩无几外,我的飞机气缸散热片被打伤两处,莫机机翼被打穿几个弹孔,但均无妨碍。

我问莫“你跟在敌机屁股后这样近,放屁都闻到了,为什么还不把它打下来呀?”莫却说:“我打不下,可是已经咬住了敌机,让你安安稳稳从后上方攻击,为什么你也打不下呀?”原来,我们两机的子弹都打光了,算那架敌机命大就是了。(编者注:抗战初期的我空军战机都未装备有无线电通讯设备。)

本文作者陆光球,1913年11月11日出生于广西田东县,毕业于广东航校6期,曾留学日本明野陆军飞行学校。历任空军第三大队八队队长、航空委员会训练处驱逐组组长、柳州防空司令部联络参谋、国防部第三厅第一处副处长职务,后起义投诚,1984年离休。

【萨沙讲史堂第五百八十五期】历史系列第249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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