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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中国的佛像都长得像混血儿?

 湖心书馆 2018-05-26

众所周知佛教起源于印度,

那么问题来了,中国的佛教艺术源于何处?

要回答这个问题肯定绕不开犍陀罗艺术。

今天小艺就和大家聊聊犍陀罗艺术的起源,

及它是何时传入中土的?

犍陀罗艺术

犍陀罗(国名,古印度十六国之一 )亦译健驮逻、乾陀罗、乾陀卫、乾陀。梵文为Gandhālaya。

由于其地理位置极为重要,是东亚连接中亚、西亚和地中海世界的桥梁,历来便是各个民族的兵家必争之地。

犍陀罗佛陀造像 日本美秀美术馆藏

正因此,不同政权、民族、文化、信仰的轮流占领之下,犍陀罗地区堪称是大熔炉一般吸收了东西方不同国家的美学、艺术与技法。

佛陀立像局部 1-3世纪 犍陀罗地区 台湾私人收藏

亚历山大大帝东征,抵达犍陀罗时,以此地为其东方领地的行政中心。

犍陀罗佛陀造像 日本美秀美术馆藏

那些随着亚历山大东征的工匠们开始在东方建立了诸多的希腊式城池——圆形的亚历山大城,在城市的标志性建筑上,雕刻出希腊的神像。

犍陀罗佛陀造像 日本美秀美术馆藏

带来了希腊文化,以及它“高贵的单纯,静穆的伟大”的希腊雕塑。

交脚菩萨像及局部 2世纪 巴基斯坦 犍陀罗 东京国立博物馆藏

当亚历山大盛年猝死后,他无意留在亚洲的希腊文明之种,却开花结果。

金迪亚尔神庙的格局与希腊的古典神庙惊人地一致。

一位叫月护的年轻人利用亚历山大死后犍陀罗政局的不稳定,在老师底利耶的帮助下起义成功。

佛陀坐像及法印局部 犍陀罗风格 2-3世纪 巴基斯坦 东京国立博物馆藏

并以犍陀罗为基地,攻占了整个北印度,建立起印度历史上第一个大一统帝国:孔雀王朝。

菩萨立像 2世纪 巴基斯坦 犍陀罗 东京国立博物馆藏

到了孔雀王朝第三代,在阿育王的统治下开始大力推崇佛教,可以说是印度佛教的黄金时期。

德米特里一世的青铜币一面是头戴大象冠的国王头像

反面则是手持武器的希腊战神赫拉克勒斯像

此外他还派僧人外出传教。犍陀罗地区的佛教便是在这一时期兴盛起来。

迦腻色伽“佛陀”字样金币

头光和身光环绕中的立像被认为是最早出现在钱币上的佛陀形象

到了贵霜帝国时期,尤其是在迦腻色伽一世(127年 - 147年)的鼎力护持下,大乘佛教得到了空前的发展。

佛陀足印 青金石 2.5cm 约4世纪 美国大都会博物馆藏

在原始佛教的创立之初,有着强烈的无神论色彩。佛像并不存在,也并不需要。

佛陀说法图 犍陀罗风格 2-3世纪 巴基斯坦 东京国立博物馆藏

那时的佛教艺术只是简单地用足印代表佛的修行之路、以菩提树表达觉悟、用莲花座代表世尊本体、用法轮象征佛传授的理论等。

佛陀说法图(局部) 犍陀罗风格 2-3世纪 巴基斯坦 东京国立博物馆藏

修行者必须遵照佛陀以及声闻的弟子们的言行过修行生活,来追求自我完善与解脱。

交脚菩萨像 犍陀罗风格 2-3世纪 巴基斯坦 东京国立博物馆藏

但在六百年后,随着大乘佛教的兴起,他们把世尊看做一个法力无边、全知全能的佛,认为除释迦摩尼佛之外,在三世、十方有无数的佛。

如来立像及局部 犍陀罗风格 2-3世纪 巴基斯坦 东京国立博物馆藏

同时,大乘佛教徒把释迦摩尼成佛前的修持阶段,即“菩萨行”作为自己修行的榜样,故“菩萨”这个概念成为大乘佛教的一大特色。

如来头像 犍陀罗风格 3-5世纪 阿富汗 东京国立博物馆藏

与小乘佛教相比,大乘佛教以“普度众生”为修行宗旨,不仅自度还需要度他人。

灰泥菩萨头像 5世纪 高50.2cm 美国大都会博物馆藏

在这种需求下,与有着古希腊神灵雕刻传统的犍陀罗相遇时,佛教徒们找到了最适合将佛法显现在信徒面前的方式。

释迦摩尼像 约3-4世纪 片岩 高46.4 cm 美国大都会博物馆藏

以古典而精湛的希腊造像手法与佛教相结合, 这便是佛像的起源。

佛陀在鹿野苑第一次布道 公元2世纪 灰色片岩 28.6X32.4cm 美国大都会博物馆藏

现存最早的犍陀罗艺术的佛像约作于1世纪中叶,其中佛和商人,信徒的形像皆用当地流行的希腊风格表现,仅佛头部雕有光轮以显示其神圣。

弥勒菩萨头像 1-3世纪 犍陀罗地区 台湾私人收藏

随后表现佛陀诞生、布道说法形象的浮雕逐渐增多。那一时期的佛像在脸型、衣着上依旧是希腊化的,但神态庄严,颇具佛教精神。

菩萨头 3-4世纪(古代犍陀罗地区)片岩 高27.2厘米 美国大都会博物馆藏

其特色是面容呈椭圆形,眉目端庄,鼻梁如剑一般高尔长,头发呈波浪形而有顶髻。

佛陀传记《诞生》 巴基斯坦 犍陀罗 3世纪 东京国立博物馆藏

身着希腊式服装,衣褶多由左肩下垂,袒露右肩,佛及菩萨像有时带胡须等。

佛陀传记《涅槃》 巴基斯坦 犍陀罗 2-3世纪 东京国立博物馆藏

在犍陀罗文化全胜时,彼时的中国已经进入汉朝,佛像随着佛教文化一同,沿着陆上丝绸之路 一路向东进入中国。

佛背光残件 阗王国时期 彩色灰泥 6-7世纪 8.9×12.1厘米 中国 新疆自治区 美国大都会博物馆藏

在汉朝传入中国后,便长盛不衰,与本土文化相融合,最终成为中国艺术源流儒、道之外,最为重要表现形式。

云冈石窟造像

云冈石窟是典型的犍陀罗式艺术风格,其手法完全是印度式的,但并没有像犍陀罗佛像那么写实,具象。

云冈石窟造像

衣饰的旋状纹和巴米扬佛像一致,随着巴米扬大佛被恐怖分子摧毁,现在的云冈石窟已经是犍陀罗艺术东传最早、最大、最完整的珍品了。

佛立像 南朝(梁) 四川博物院藏

也正是这一时期,犍陀罗文化被白匈奴人彻底灭亡。百年后,随着伊斯兰文化的崛起。这一地区逐渐成为了穆斯林居住的地区。

龙门石窟卢舍那大佛

唯有那一栋栋散落世界各地的犍陀罗佛像,见证着东西方文化相融合后的辉煌。

如来坐佛 阿富汗 哈达 4-5世纪 东京国立博物馆藏

佛陀立像局部 1-3世纪 犍陀罗地区 台湾私人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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