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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敏江 粽香飘溢时节，那绿绿的捆扎粽子的棕榈叶条，便跃入眼帘。 乡村的房前屋后或是山地边上，随处都能寻到棕榈树。在老家，每年端午节前，父亲总会提上柴刀，爬到村头的棕榈树上，“嚓嚓嚓”，几簇棕榈叶随之飘落。我和父亲一人抓住四五根叶柄，将呈巨大扇形的棕榈叶子扛在肩上背回家。 母亲用剪刀沿着叶柄和叶子交接处，剪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叶子和叶柄便乖乖地分开了。接着全家一起动手，将叶子分离成一根根条状，和箬叶一起放入锅中烧煮。随后，母亲手指灵动，两三张箬叶交叠出一个漏斗形状，浸好的糯米便可填入其中，当然往糯米中嵌入一块腌肉或一团豆沙也是必不可少的。再经过一番眼花缭乱地折叠，糯米便被箬叶严严实实地包裹。这时轮到棕榈叶粉墨登场，三绕五绕后，打上个活结，三角形、四角形，甚至五角形的粽子便完美成型了。 有时为了分清肉粽和豆沙粽，母亲会用棕榈叶子，将它们分别串在一起。这样起锅后，我们可以轻易寻找到自己的最爱。轻轻解开叶绳，缓缓掀开箬叶，糯米、箬叶、棕榈叶以及腌肉或豆沙杂糅在一起的香味，直扑鼻翼，绿、白、红等完美搭配，形成了一道味觉和视觉上的盛宴，汇聚成了儿时对端午的最美回忆。 奶奶还会将巨大的棕榈叶，用剪刀按扇子大小剪去一部分，放置在门口的矮墙上晾晒。等到晒干之后，奶奶找来一长溜破布条，捧出针线箩，穿针引线，小心翼翼地将破布条缝在边沿，一把轻巧的棕榈扇便应运而生了。 整个盛夏，奶奶扇不离手，扇子成了她驱赶蚊蝇和纳凉的最佳帮手。当我从外面满头大汗地跑进家门时，奶奶总会用这把扇子为我扇风。随着奶奶的摇动，扇子就像风婆婆的口袋，往外送出阵阵清凉，风中仿佛还带着棕榈叶的特有气息。 父亲会教我用棕榈叶编织苍蝇拍。他先将棕榈叶子一根根分开，成为绵软的条状。随后，叶条如同蝴蝶在父亲手中上下翻飞，又如鱼儿左右穿梭，在来回折叠中不断契合。不一会儿，带着长长叶柄的菱形苍蝇拍便出炉了。没有用到一针一线，也没有互相扎结，叶条却能完美地叠合在一起，严丝合缝，没有一根突兀地伸出菱形之外。 等到棕榈树上结满鱼子似的果实后，就可以开采棕榈皮了。棕榈皮如同马鬃，父亲将它从树上一圈圈割下来带回家，然后用一个铁钩拉成丝丝缕缕的模样。接下来，他将两撂棕榈丝分别固定在柱子上，用两个特制的竹器具夹住棕榈丝，左右开工同时旋转。原先一丝一缕的棕榈丝，在竹器具的引导下，慢慢地聚成一簇，合拢成一股，最后绞合成一根棕绳。 棕绳质地硬实，韧性十足，是干农活时日常捆扎常备之物。将棕绳穿到竹箩筐上，扁担就能轻松地挑起箩筐行走了。 母亲有时会吩咐父亲锯下一段细竹竿，然后将棕榈丝绑在竹竿底部，一把棕榈扫帚就诞生了。这样的扫帚，是家庭主妇的最爱，扫起地来不会发出一丝声音，所到之处，细小的灰尘也随之一扫而尽。 积累下一定数量的棕榈皮，就可以请棕绷师傅到家里打棕绷了。棕绷床冬天透气保暖，夏天舒适凉爽，而且棕绳的伸缩功能使它弹性十足，即使日久也不会松垮。 如今，棕榈还因为其独特的造型，进入园林，进入小区，进入了庭院。不管其作用如何演变，对我来说，那一股悠悠的棕榈情都将不会消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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