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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系西藏之故事篇

 lyq0828 2018-06-21







  一九六六年,刚刚迈入十六岁的我激情滿怀地报名参加保卫祖国建设边疆的队伍,成为西藏军区404部队察隅六团的一员。长期建藏,边疆为家,以苦为荣,以农为乐,风雪高原十几年。把青春献给了西藏,难忘的岁月留在心中!

特殊任务篇: 


      到察隅的次年春天,我和刘定宇、孙天顺、申小平调到基建连木工班。班长许国才,雷运良还有李祖明等几个老兵,他们都是参加过平叛和自卫反击战身经百战的老同志。我总感觉他们身上有种种神密,反正以后就要共同工作生活在一起了。


        有一天连里下达了一个特殊任务,让我们班去野外烧石灰为连里盖房用。第二天一早,全班一行几个人,带上枪支,炸药以及生活用品,每人背的有几十斤。一路上,兰天白云,奔腾的察隅河水,大家都无心观赏,只是匆匆疾行。很快就汗流浃背,口干的直冒火,刚想坐下喝口水,就听到“跟上,不许掉队”!我紧跑了几步跟上了队伍。道路的漫长,无人知晓的目的地,一切都那样的神密……。


        中午时分,我们来到一个小山沟,总算到达新的营地,班长和老兵做饭去了,咱们几个蛋蛋灌了一肚子水躺在地上休息。环顾四周两山夾一沟,溪水清彻见底,顺沟流下汇入察隅河中。两边是高大的落叶松、青杠树和稀稀拉拉的灌木丛。依山傍水的一小快平地,孤零零的一座像古城堡似的破旧石灰窑…。开饭了!起身一看,清水青菜白米饭,虽然简单,但吃的挺香。可能太累了,十几岁的娃娃哪吃过这苦呀!这时候班长过来给我讲,行军路上再苦再累不能掉队,要咬着牙挺下去,落单是很危险的;另外也不要喝水,否则越喝越渴就坚持不到最后……班长的话让我明白了许多。


        傍晚我们就住在一个象吊脚屋似的棚子里。夜空很静,山风徐徐吹来,大家躺在枯草上倒头就睡,干了一整天太累了。‘’格老子!哪个扯咧!土匪来了脑壳掉了都不晓的朗格回事‘’。我也记不清是哪个老兵吼道。原来昨天晚上,我和小平俺俩害怕,就悄悄用绳子把草棚出入处拦了一下,被老兵一早发现了。小平与我面面相嘘赶紧把绳子收了。试想如果晚上遇到紧急情况需要快速撤离,被绳子绊翻就会要命的。没成想,不愉快的小插曲竞成为我们军事常识的第一课。


        白天的任务是炸石取料,我们选了一块巨石,足有一人多高,园园的像个大馒头,在顶部找到一个石窝窝,把炸药放在里边,然后取出雷管,插上导火索把它埋在炸药里,最后和上泥巴把炸药封好这叫‘巴炮‘。一切都那样的新鲜,一切都那样的紧张。准备就绪后,班长说今天第一天,你们几个去远处警戒,我们跑到几十米开外,只见雷运良点燃香烟,深吸一口,迅速点燃导火索,他麻利的猫腰一跳飞奔而来。轰的一声巨响,尘土飞扬,碎石纷纷落下,硝烟过后,巨石被炸的四分五裂。我们用钢矸撬,用锤砸,大锤有八磅和十磅的,锤把子颤乎乎的,一锤下去震的虎口直发麻。当然这也是有技巧的,要抡圆双膀用力砸,反复砸一个部位,不能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只有长时间的磨练才能做到。一天下来我们的手磨破了,衣服扣子掉了,汗水沁透了衣衫。可是我和小平定宇他们都很兴奋,都不觉的苦。有了良好的开端,在以后的日子里,放炮炸石伐树劈柴运输就成了主要任务。到后来我们也敢于独立放炮.独自去连队背给养了。 岁月的磨炼,使我们几个娃娃人晒黑了,腰扳硬朗了,腿脚走路更坚定有力了。


        晚饭后,我们新老结合站岗烧窑。炉火映着脸庞,围坐在窑门前听老战友摆‘龙门阵‘。讲他们的戎马生涯,讲讲自卫反击战中绘声绘色的‘419’,(反击战前指所属部队代号)记的有一次战斗中我侦察参谋深入敌前沿潜伏,总攻开始后未能及时脱下印军服伪装被炮击中壮烈牺牲的场景,战斗结束后团长失声痛哭道:瓜娃!你朗格不扯脱吗!……。后来连里又给发了军区政治部编写的<扬威集>,众多英雄群体的感人事迹催人泪下,让我们对军人的崇敬之情油然而生,他们真无愧是最可爱的人。


        艰苦的工作环境也常常伴随着欢乐,雨后初晴大伙会钻进林子里,拨开草丛在腐树上摘新鲜的木耳,还有一种叫“扫把菌”的蘑菇。为了‘打牙祭’,战友们在一个空军用罐头盒里塞滿炸药,今天的活儿——炸鱼!哥们几个带上自制的捞网,在察隅河上找到一个深水潭,下游不远处有一个回水旋渦。班长再三提醒注意安全,随后点燃自制的真家伙扔到潭里。一声巨响河面掀起数米高的水柱,立刻就有许多鱼儿漂起来,我大声喊:天顺这儿!这儿!小平前面有一条大的快点!……我们使劲的捞,一会儿就有半桶的收获。部份冲走的鱼儿经旋渦后又漂了回来,我们继续打扫战场,慢慢的被震昏的鱼又苏醒过来,摇头摆尾冉冉而去。太兴奋了,滿滿的两大桶够我们吃几顿了! 回到营地战友们把鲜鱼和鲜蘑菇加上当地的红盐巴燉了一大锅三鲜鱼汤,味道真是美极了,地道的山珍野味。那天中午,大米饭几乎没人吃,全是鱼汤灌饱。


        突然有一天,上级接到部队匪情通报,有一小股残匪窜到我们这一带活动,团里命令紧急撤回连队。事后据匪首交待,他们准备袭击我们班,夺取武器装备,老兵战友的糟话差点变成现实。 多年来这段尘封己久的不平凡往事,还时不时的泛上心头……。



  异域风情糗事多。


       素有西藏小江南之称的察隅山清水秀如诗如画,到处都是原始森林。这里四季如春土地肥沃盛产稻谷小麦以及各种瓜果蔬菜。咱从家乡带去的辣椒西红柿等更是长势喜人,果实累累,来年继续开花结果,真是不可思议。另外察隅还生长着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树,记的有一次为做锨把我找了半天也没发现合适的,猛然间发现营房对面的山坡有一棵笔直的小树也没多想掂了把斧子砍了回来。到了晚上全身奇痒根本无法入睡,第二天早上全身都肿了起来,我赶快到团卫生队,医生给我又打针又吃药,仍然效果不大,卫生队宋队长告诉我,这种树叫漆树。我患的是漆树过敏症,也没太好的办法。接下来病情越来越重眼睛都肿成一条缝,且高烧不退痒的钻心,连里天天做病号饭,做北方人爱吃的面块,我根本吃不下去,心乱如麻甚至轻生的念头都有。连首长和战友非常关心,鼓励我增强信心战胜病魔,也不知熬了多少日日夜夜,浑身上下都褪了一层皮,总算逃过一劫,以后听到漆树两字仿佛身上都痒痒的让人不寒而栗。


        有一天部队老乡弄来几条鱼,我们就仿照老战友的做法开起了小灶。看见黄登登的鱼籽,我就油煎了一下和饭吃了下去,香的很!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午后没多久就开始闹肚子,拉的提不起裤子。匆忙之中又被当地一种叫霍麻的小草给蜇了,整个屁股火辣辣的难受,腿软无力满头是汗。最后在战友的挽扶下跌跌撞撞沿着山间小路去团卫生队,又是一阵忙活。最后女医生拿出军区卫生部的战地手册告诉我,高原产卵前期的鱼籽不能吃有毒!我想内陆的美味在高原竟是如此不同的后果太不可思议了。


        六八年秋天的一天,一连的车把式老兵找到连部,让我们协助做一付马车架。做马车架关键是车杆,必需用硬杂木。午饭后我和许厚全付排长车把式老张头钻进了茂密的树林,大家每人手中拿一木棍,在没膝深的草丛中边走边拨草,就是打草惊蛇吧。察隅的蛇很多,颜色有的和树叶一样,卷曲在灌木丛中,有的像牛粪一样盘在小路上。我们小心翼翼的穿行在林中,突然张把式发现一株巨大的枯树下有几簇蘑菇,刚要弯腰无意中触到一大蜂窝,嗡的一声真是蜂涌而至,大姆指般黑乎乎的毒蜂没头没脸扑来乱叮。突入而来的袭击令我们接应不瑕落荒而逃,用抱头鼠窜形容一点都不过份。到了林子外,狼狈的我后背都被毒蜂蜇了,只是劳动布做的工作服油迹斑斑又太厚没有触及到皮肤,右手背却让毒蜂给叮了,马上就出现红肿。回到连队后卫生员做了简单的处置,就安排我去卫生队。医生先打了被毒蛇咬伤抗血清的针,然后用油剂盘尼西林针,给了退烧的药备用。在以后的日子里隔几天换一次药,麻烦的是伤口总不痊合一直化脓,伤口面愈来愈大越来越深,每次換药清创挖去烂肉都疼的直冒汗。如此反反复复大概经历了一个多月伤口渐渐的痊合了,但是右手背上却留下了终生的印记,看见伤疤都会想起这段刻骨铭心的经历……察隅的漆树、鱼籽、藿麻、毒蛇、大毒蜂。



  难忘父女深深情


        小孙女在我面前跑来跑去直喊爷爷!爷爷!坐在沙发上的我心里美激滋的,浮想联翩,朦胧中一个梳着朝天辫身装喇叭裤的幼小身影又渐渐的清晰起来。 记得那是1978年的春天,儿子来到人世间,他给我们全家带来了无比的欢乐。然而我的探亲假很快到期了,我得返回西藏工作,新的难题摆在面前:父母年迈多病,并且还要照顾妻儿。怎么办?左右为难实在想不出啥好法,最后我心一横做出个大胆的决定,独自带着女儿先期回西藏。当时女儿才两岁多,虽心中不忍,但也很无奈,于是我就托关系买了去成都的卧铺票,把所要带的衣物行李托运走。只身背个军用挎包,里边装上碗、奶瓶等。临行前家人再三叮嘱要带好孩 子,在火车缓缓驶动的瞬间父母站在站台上止不住的掉泪,我在车厢内强忍泪水挥手告别,心里空落落的,不知什么滋味!在车上妞妞觉得很新鲜,在车上看着倒影远去,比划着也不知说些什么..经过二 十多小时的行程到了成都。我抱着女儿,背着沉重的行李,缓缓走出站来,雇了辆人力三轮车把我俩送到洗面桥西藏驻川办三所。 初到成都的头天晚饭后,女儿哭喊着找妈妈,我怎么哄都不行,男子汉大丈夫无计可施没招儿了,只有佯装着找妈妈抱着她向大门外走去。墙外是通向武候祠的小土路,路边是油菜地,父女俩蹲在路边,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仿佛天要塌下来似的。我也忍不住伤心落泪并紧紧的抱住她,也不知过了多久,女儿困了抽泣者,我俩又回到宿舍,夜半醒来,我赶紧喂她奶粉。这一 夜我根本没敢合眼,和衣而眠,终于熬到天亮,车队的陈师傅说,老乡,我都替你发愁,孩子再闹几天咋办呀?两天以后女儿渐渐的适应了新的环境,天比一天乖巧, 早饭后我们去武候祠玩耍,园内绿树成荫环境优雅。女儿在前边跑,我在后边直喊慢点!别跌倒!不知不觉就玩到饭时。下午女儿也没睡意,我就用脸盆盛上水,放上肥皂盒让她独自在走廊上玩水,我们几个好友玩扑克牌争上游, 一盆水玩完了,我们也结束战斗了。妞妞看着满脸纸条的大人直拍手,伸手去撕纸条....在那个年代,晚饭后我 们三三两两的自带凳子到后院看电视,那是全所唯一的14寸彩电,整天播放中国的新闻简报、朝鲜的哭哭笑笑、阿尔巴尼亚的莫名其妙。尽管如此它还是聚集了多少人的欢乐。 以后的日子里,我们一早进城 去玩,盐市口、东风路、著名小吃“云抄手”、“赖汤元”、“豆花”等等,碰上就品尝,妞妞总是吃的满嘴油乎乎的,把手指放在嘴里一付憨态,还真有点乐不思蜀的感觉。有时带她去茶馆,堂倌的吆喝声夹杂着四川高腔说唱声道也入耳,女儿听的津津有味,偶尔小手比划两下也是有模有样。以后只要喊上街了,她也会用刚学会的四川话讲要得!以至于后来返厂途经天全县时,早上还闹着要吃糟蛋呢。 转眼间我们在蓉城待了二十多天,厂里拉货的车要返厂了, 我决定搭他的顺风车。司机是个藏族叫班多。他看我一个人带孩子挺不容易的,一路上没少照顾我俩,帮我们买饭,晚上号房打洗脸水,无微不至的关怀,民族兄弟的豪爽,班多师傅的深情,我至今都念念不忘。 路上妞妞很听话,从不哭闹,在二郎山上看着苍松翠柏云雾缭绕,水帘洞流水潺潺指指点点;下山时望着大渡河用鼻子贴着车窗看的目不转睛。随着汽车的西行,海拔越来越高,路也越来越难走,大雪山、折多山令人望而生畏的国道317川藏北线!女儿的精神也没以 前那么好了,我抱着她不时喂点水,让她安静会儿。过雀儿山、达玛拉山的时候,车外寒风呼啸,嘛尼堆边的经幡被狂风抽的哗哗的响。道路弯弯曲曲,路面坑坑洼洼,忽上忽下汽车颠的很厉害,女儿闭着 眼一声不吭有点高山反应,当时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啦,也只能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经过五天的翻山越岭,长途跋涉1200 多公里,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园一昌都水泥厂 ! 白天带着妞妞去木工房上班,师兄从四川带了只母鸡在工棚养着,女儿就天天和母鸡玩。记的有一一次忙于工作,忘了孩子解手,结果屙了一裤子,满手都是屎,我赶紧给孩子洗手,顺手用刨花锯末擦裤子,当时真的很狼狈! 晚上我们会去同事家玩,隔壁达吉阿松两口子都是藏胞,孩子们也都大了,他们特别喜欢孩子,看见妞妞都会拍着双手操着生硬的汉语喊“红红,红红”!抱着转几圈,女儿经常去他们家学着手抓糌粑,喝酥油茶....这样的生活足足有半年多时间,爱人他们回来了,结束了我这既当爹又当妈的日子,我们全家又团聚了,然而这段不平凡的经历却深深的印在脑海中。


  


作者 杨清顺


                           


生活小贴士


蒸馒头等面食时,如果碱放多了,可加少许醋,起到酸碱中和的作用,减轻面食里的碱味。此外,醋有抑菌作用,做面食时加一点儿,不容易发霉。



藏缘会回音壁


昨日留言精选


阿里的山

謝謝作者还保存着八二年格運司新長征突击手标兵表彰大會的合影照片,我的照片早已丢失,謝謝,收藏了


有幸拜读了张兴泉先生的拉孜度口的十几个昼夜文,感触很深。作者以记述的形式,回顾了自己在领命、征战、救助慰问战友的路途中。面临突入其来的天气、地质环境变化复杂险情。临危不惧,敢于担当,义无反顾的冲锋在前克服了一个又一个艰难限阻圆满了完成了组织交给的任务。其中,泥石流救人,夜走道班,野菜充饥,挑战心脉极限等感人至深。虽然这只是这批格尔木西藏人工作生活的一个小场景。然而正是这一个个故事从一个侧面还原了历史的真实。正是这批忘我奉献,敢于拼慱的格尔木西藏人。为西藏发展壮大提供了坚实的后勤保障。她们是西藏运输动脉大功臣。巩固西南边陲,加强民族团结的历史记载中应该有她们浓浓一笔。共同价值取向,让我们有了同感。赞


寥廓山人

渡江繁忙心乐观  

江上吊索作用大,运人运物负重繁。 滔滔江水留佳照,重重难题视游玩。 干部勇猛冲在前,井井有条阵不乱。 顺利渡江心已宽,万金家书读更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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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播放闻玉兰同学演唱的«高天上流云»,这首歌好像是陕北民歌吗?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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