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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勃|我当兵的那些年

 河南文苑 2022-11-20 发布于河南

我当兵的那些年

     十八岁,刘二应征入伍,确切说应该年龄上还不满十八岁,刘二的父亲通过熟人把刘二的名字改了,把生日提前到七月一日,很好记的一个生日。

     十八岁的刘二通过二姨夫的堂兄走后门才当上的兵,二姨夫的堂兄是城关镇的武装部部长,当年三十个在商丘县当兵的名额应该都会在他的手里,送一个人当兵应该是很简单。于是后来的一系列的带兵干部家访等等的事宜,被一并略过。

     当时那一年兵有两个去处,一个是去广西桂林,一个去安徽宿县。刘二想天高皇帝远的去广西应该是非常好的选择,但被几个大人轻轻否决,最后刘二去安徽宿州当工程兵,但刘二在地图上查过,从老家所在的城市到当兵所在的城市只有悲催的两百公里距离,刘二对不能天高任鸟飞的远略显得有些无奈,其余的时间里应该是很兴奋,又有些很期待。

一九九一年的十一月,北方已经很冷,天气预报上说,几天后北方普遍有大雪。新兵去部队的当天下午,带队干部要求所有新兵必须下午三点前在火车站南广场集合。其实火车却是在晚上八点才到来,在苦苦等待的四五个小时里,新兵和送行的家长们应该都冻坏了,在市里居住的,距离火车站不远的还好,但大多数新兵都没有这样幸运,只能在寒风里干靠着。

送刘二上车的是刘二的大姐和姐夫,刘二让她们回,她们又不肯,直到火车开动她们才离开。

那时候还是绿皮车,又不是运兵的专列,八十个新兵加上带队的部队干部,占据两个车厢。车逢站必停,虞城,夏邑,永城,淮北,拐徐州,之后到宿县,下车已经是夜半。干部点名,出站登上部队派来的卡车,在黑灯瞎火的县道上颠簸了很久,然后开到一处灯火明亮的营房,大半夜的,居然还有欢迎的敲鼓声。

军车停止在一个灯火通明的操场上,新兵陆续下车,点名后被分到一个个班长的身边,带队吃饭,这顿饭是面条,大锅沸腾,一人一大碗。

刘二第二天醒来上厕所时就知道坏了,晚上没灯光,没看出什么模样,但在清晨的薄雾里刘二举目远眺,除了身后刚跑出来的类似于仓库的房子,四下里什么也没有,一眼开阔,都是大片闲置的土地。

刘二当兵的部队在距离宿县十几里外的乡下,不对,应该比乡下还要偏,在一座岛上,名字叫紫芦湖,湖水早在许多年以前干涸,四面被河水围着,只有北门和西门才可以进出部队,尽管没有院墙围着,除非游泳出去,进出大门却需要营以上干部签署的放行条才可以自由的出入军营,湖中驻扎着南京军区十二军直属工兵团,几十栋排列整齐的营房。但紫芦湖太大了,几千亩地总归有,而营房也只是占地几百亩,大半的土地用做农场建设。刘二所在的新兵营就是临时改动的农场仓库,一个排一个大房间,大约三十几个人。(待续)

我当兵的那些年

壹:新兵连

刘二知道要坏了的时候,一起同来的其他新兵也是一脸茫然的生无可恋,早晨就是在这样一片压抑的窃窃私语的气氛中度过,这第一天没有训练任务,新兵队队长做训前总动员的政治思想工作,然后是各连各排做安抚,再然后是新兵班班长亲身经历讲述,用以安抚新兵的恐慌,或是想家的思想情绪。当时部队有规定,如果新兵期间有逃兵,不光是要追究新兵个人的责任,还有带队干部和老兵,还有当地的武装部,当天的晚上,各班的班长给每个新兵拿来信封和信纸,鼓励每个人给家里写信报平安,这样一天的种种安抚手段才让所有的新兵情绪安稳下来。

写信是每个新兵的最爱,当然老兵也是,但老兵的通讯对象早已趋于稳定,没有想当然里的大喜大悲,新兵不同,他们会给每一个知道地址的熟识的同学朋友们写信。

刘二也写,家里人和姐姐写信,男同学和几个写,一个叫朱慈升的,一个叫彭浩的,女同学有很多,写到这一章节的时候我问刘二,要不要把你通信的女同学的名字也顺便写出来。刘二朝我直呲牙说,这时候写出来多半会被人打黑拳,还是算了吧,留在心里做个念想想想也挺好。,我同意刘二先生的意见,不把名字写出来,让刘二这个家伙留着做春秋大梦吧。

其实新兵生活很枯燥,除了训练还是训练,那年的雪很大,在刘二到新兵营的一个星期后,下了整整两天大雪,雪很厚,整个新兵训练期间都不曾融化,关键是气温太低,新兵营又在荒郊野地里,大雪融化了才是怪事。

新兵的主要训练科目相对刘二来说却是很简单,除了队列一些新科目,刘二后来对我说他要感谢初中时候的两个同学,后来他们都是光荣的人民教师,还都是领导干部,一个叫朱慈升,一个叫张自恒,在中学的三年时间里他们三个人几乎每天都跑步,从学校一直跑到八米路,感谢一直坚持的朋友们。

刘二第一次新兵测试,单杠一练习:引体向上,可以一口气做二十个,就连一些骄傲的老兵们也做不到,刘二下连队前可以做单杠七练习,好多新兵即使是一练习也很难过关,新兵下连队考核,刘二一口气帮五六个新兵过关,要不是考官的面子上不好看,刘二还可以在去多帮几个人。

刘二的新兵班长是浙江绍兴人,很瘦,老兵们都叫他猴子,是工兵团四百米越野障碍跑的记录保持者,一开始和刘二不对眼,但那时候部队已经有明确的规定,不准体罚打骂新兵,后来有一次两个人在四下无人处简单的过了一次手,打平。那一天班长开始训练新兵卧倒,起立的规定动作,就是在厚厚的雪窝里,练习了整整一个上午,刘二也不恼,不知道怎么地,刘二后来却和班长成了好朋友,新兵下连队后经常找刘二玩,给刘二带成条的家乡烟,后来刘二回忆说应该是红双喜,浙江兵和江苏兵都爱抽这个牌子的烟。刘二当时很穷,刘二抽一块钱一盒的莲花女,这种烟,连长不抽,副连长也不抽,排长也不抽,浙江江苏的也不抽,也只是几个老乡战友间抽,不多,一个星期一包,刘二也只是抽着玩,不当真。老班长退伍的时候,刘二哭的最凶,眼泪止都止不住。

刘二第一年的津贴费是二十一元,两个月一盒牙膏每月大概需要两元钱,香烟四元,大概消费每月六元,其它的十五元刘二多用来买书使用,刘二抽屉里有'飘’,'红与黑’'十日谈’'悲惨的世界’'静静的顿河’'穆斯林的葬礼’刘二对每一次的阅读都是很欢喜。

新兵是赶在新年前下连队,刘二被分到了舟桥三营九连,连长姓周,山东大汉,一米八五的个子,操一口掉渣的胶东口音,嗓门很大,指导员是浙江宁波人,一个很胖的白面书生。他的未婚妻很漂亮,有着江南女子婉约的美。(续)

我当兵的那些年

贰:淮河拉练

   写这一章之前,刘二要求搞一个类似的大纲,方便随时补漏,我举双手同意。

刘二说,新兵生活写完后,写拉练,再写弹药库站哨,再写教导队骨干集训,写特务连纠察班,写代理排长,写入党风波,写徐州泉山留守,然后退伍。我举双手同意,并口头表扬刘二先生一次。

刘二那一年的新兵主要来源地有河南商丘,山东单县,福建莆田,湖南滨州,江苏常熟。

刘二上面的老兵有一批是河南开封人,刘二班里的副班长,姓赵,就是开封人,吉他弹得特棒,个子不高,却很傲,据老兵说,团里这一批开封兵都来自龙亭区,他家就住在潘杨湖的旁边,后来他又说,往上捯饬到宋朝,他们这批人的祖上,不是皇亲贵胄,就是商贾巨富。刘二当时应该是信了他所说的这一说法,这批人很优秀,在后来的若干年里,有的当了画家,有的组了乐队,有的当了领导干部,最不济的也是在龙庭旁当一个买卖古董的四九虫。挣钱或许不多,但自在。

刘二在当新兵的时候收到的信件应该是最多,刘二在一群年龄十五六,小学中学没毕业的男生里面学问还可以,当然了,刘二也是属于瘸子里面拔将军。在当兵的最后一年里,帮一个福建战友写情书,一天一封的写。前一段时间里和福建的战友联系上,两个人进行视频通话,画面里战友介绍他的老婆跟刘二先生通话,刘二后来问,这是不是我帮你写情书的邻家小妹,这个叫赵东周的战友说,你怎么知道我初恋,想来应该不是视频里的那个女子,看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终究没有成功,但愿她还好,毕竟刘二和她算是通过信。

刘二的一个老乡战友,后来成了刘二连队的炊事兵,起先是很瘦,退伍的时候已经是体重一百八十斤的大胖子,他当兵的时候应该不超过十四岁,刘二见过他写信,写给一个上高一的小女孩。

刘二先生那时候就会写酸诗,刘二初中的时候,琼瑶阿姨的小说开始火,刘二经常读,会偶尔拽几句书中的诗文,刘二还读金庸的小说,古龙的小说,梁羽生的小说,一肚子想当然的侠肠义胆,倾述在笔下想来可以哄到一些女孩子的喜欢,每一次刘二在许多人面前收到很多回信时身体和心里都会有飘飘然的得意。在部队里,这也是一种可以骄傲的资本。在刘二当兵的第三个年头,刘二认识了一个搞写作的老兵,是在农场看仓库的五年兵,志愿兵想来是不再有希望,连队领导也只得照顾他,让他悠然的度过当兵五年里的最后时光,他和刘二成了文友,也许也只是两个同病相怜的沦落人,一个要退伍,一个也要退伍。一个在广西,等待他转志愿兵的未婚妻。一个在河南,因入党问题和指导员操蛋的问题兵。同是天涯沦落人,聊起往事泪沾襟!

刘二他们悠闲的度过正月,年过的不好不坏,刘二那时候还不太会喝酒,三两就醉。离家的第一个年头,刘二有些想家,想常给他回信的哪些女孩。

赵忠祥老师常说,三月,冰雪消融,万物复苏,春天来了,又到了动物们交配的季节。但这个三月,刘二所在的舟桥营,开拔到蚌埠的淮河北岸,准备配合南京军区舟桥旅搞一次合练演习,演习的内容是:蚌埠淮河大桥被敌军炸毁,两兵种配合迅速在炸毁的淮河水面上铺设浮桥,以便我方将士和装备迅速过河,达成战前的战略意图。

工兵团舟桥营有四个连,刘二所在的连叫九连,也叫舟桥营三连,连里有单独的汽车排,汽车排管理着连里的二十几辆工兵车。全营出动,再加上指挥车,油罐车,炊事车,医务车,保障车,浩浩荡荡一百多辆,排了好几里地。

刘二他们连驻扎在淮河北岸的淮河大堤上,一个三间的巡逻房住了连里的七十多号人,另外一个距离不远的房舍做连部,住着连长,指导员,司务长,文书和通讯员。副连长在家里留守,和留守的几个老兵管理连队的三亩菜地。

提起菜地,刘二先生对我说,连队的菜地也是需要军事化管理的,比如大大小小十五块小菜地,平日里分块到班,但种什么却需要统一安排,比如这一溜有三连一直到十连的,就需要这样,第一块种什么,每连的第一块都必须种什么,依此类推,方便评比。而且每一块地的大小,块与块之间的水沟都需要一样,评比时土地的平整度,坷拉的大小都会有讲究。刘二过年后的悠闲时光大都是在与平整土地有关系。刘二对于与土地打交道不陌生,从小在土地里打转的刘二对这种活计得心应手。受到了班长,排长,连长的一致好评。拉练前的全团大评比,刘二所在的九连高调的荣获第一。团里后勤部奖励:复合肥十袋。当时这些菜地都是使用农家肥的,农家肥是什么概念呐----到养猪场去拉猪大便,还得小心翼翼的求着养猪的饲养员,农家肥还包括(当时部队使用的还是旱厕)各个连队自己厕所里的粪便,想想难过吧,刘二经常最后会下到巨深的旱厕底部清理最后的粪便。要不然刘二先生第一年七月份就会去教导队骨干班急训,培训后那是要回连队当班长副班长的。

刘二他们训练很简单,连里有折叠式舟桥车,这些车在连长的统一指挥下在淮河边倒车,车的舟上两个兵,车上的折叠式的舟斜滑到水里的时候就会自动分开,舟上的两个手拿带钩的撑竿,链接拼接两个类似于浮桥桥段的箱板,完毕后只需要在水里固定即可,一天六次练习,以便完成质量和时间上的统一,训练很枯燥,但天气稍热的天气里就好了,训练间隙可以不小心掉进水里,即使水凉一些也不怕。

礼拜六和礼拜天是不需要训练的,半天学习,半天自由活动。自由活动也就是到不远的村子里帮老乡们担水,扫院子等等的活计。刘二的班长对刘二说,八九年抗洪救灾,连里一个上海兵,平日里在连队就是个稀稀拉拉的怂兵,好烟好酒的给几个领导供着,连干部平日里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怎么问他,就是这样一个怂兵,抗洪救灾的时候所有人都冲在了前面,他却到村野里游玩,后来不知怎么地救了两个小孩子。团里特批三等功一次。光荣退伍。当时上海的三等功是个什么概念呐,分住房一套,三个工作岗位任意挑选。刘二当兵的年代,城市兵还包分配,不然那里会有那么多人挤破头来当兵。当然南方兵不一样,比如这批福建莆田兵,当地政府三级分配,村里给钱,乡里给钱,县里也给钱,三年当兵可以挣好几万,不像北方当兵,什么都没有,也要挤破头。

刘二的班长想来也是存了这种心思,看看能不能撞大运,可惜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少了。

刘二这一段早上比一般人起得早,班长私下里教刘二,晚上把大扫把偷偷藏起来,早上早起一会到外面打扫卫生,要掐住时间,连长起床吹起床号的时候刚好看到你扫完,就这些。但这是多么大的一门学问,时间,地点,天气,连长的起床喜好等等的一系列的东西都必须精确到秒,还好,刘二掌握的很快,一门技术到手。刘二对我说过,这一生都要感谢老班长,是他领着刘二行走过一段路。

这次新兵拉练连里有一个新兵入党名额,但后来还是给了一个山东兵,理由是这个在炊事班做饭的山东兵在淮河里洗菜的时候,鼻子大出血,简单的止了止血,轻伤不下火线。不知道这个理由够不够,但刘二他们吃饭经常吃到小的石头子,或是菜里有些牙碜,没办法,淮河水很脏,他们却要吃淮河水。但他也来自胶东半岛,和连长是老乡,其实只需要这一点就都够了。刘二连长也没有亏待他,后来的七月份,刘二不是去教导队骨干集训了。

最后一次合练在巨大的胜利下结束,当地的部队送来鸡鸭鱼肉,部队大吃了一顿,演习结束。(续)

我当兵的那些年

叁:弹药库站哨

刘二对我说他很不喜欢这一章节的回忆,没有一样是愉快的。我劝刘二先生说,在苦难面前寻找乐趣,岂不是更美好。刘二先生的表情才略有缓和,他说不行就让字数少一些,我表示同意。

弹药库在河边,很偏,树林茂盛,杂草丛生,蚊子多的不得了,刘二形容到,晚上站哨必须要不停的来回走动才可以,假如你在岗哨里一不小心睡着了,醒来绝对会是一脸两手蚊子叮咬的包,很难受。而且团里的机关参谋会隔三差五的来检查,哨兵看到不远的灯光要大声喊口令,直到他们离开。六七月份的时候,天气正热,那时候没有电风扇,不准扇蒲扇,衣冠要整洁,背枪姿势不能松懈,晚上两小时仿佛在苦修。但白天不值班,还要参加连队进行正常的学习和训练。怪不得刘二先生说,站哨的那一段日子没有一天是好过。

这期间全团五公里越野大比武,炊事班人员顶替哨兵不比赛,其他人一律上。那一次比赛期间,刘二背着自己的冲锋枪和装满水的军用水壶,期间又背着排长的手枪水壶,后来又从连队战友手里接过两支冲锋枪,最后搀着跌跌撞撞的的排长跑到了终点,全团第三名。晚上排长嚷嚷着要请刘二客,刘二很谦虚的拒绝了。排长江西南昌人,私下里我们叫赣仔,个子不高,黑黑的,正在和一个女大学生谈恋爱,很用钱,排长的工资不算高,我可不敢让他破费。所以,骨干集训还没有结束,这个舟桥营就地打乱解散,刘二第二年去了特务连纠察班,就是赣仔点名要的刘二,赣仔排长连队解散后去了特务连纠察班当排长,刘二还是他手下的兵。后来赣仔排长新婚妻子来部队,刘二他们都见过,很漂亮很文艺的一个女老师。刘二后来还开玩笑对排长说,还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排长也不恼,对刘二他们吹嘘,结婚旅游在黄鹤大酒楼充大款,要了一道鲤鱼跳龙门的菜,一百多块钱,上桌一看。靠,就是一条鱼,被一个略微弯曲的铁丝固定在盘子的上空,成跳跃相,对于排长的表述刘二他们笑了半天。刘二的排长什么都可以吃,比如:蚂蚱,蛇,还没长毛的麻雀,青蛙,田螺。南方人的吃作为北方人的刘二实在是不敢恭维。

说道吃,就要说说连长和指导员了,这两个领导每天晚上一个带着文书,一个带着卫生员,在河边捉鳖。而且两个领导的技术都很好,每天都会有收获,副连长的屋子里有一个很大的缸,就是用来存放这些活物的,几个人隔三差五的偷偷打牙祭,这里面当然会有司务长,几个人补得红光满面。副连长还好,妻子就在不远的宿县上班,可以毫无顾忌的补。

据说后来有一次指导员妻子到部队休探亲假,几个人一起喝酒聊天,副连长说,妈的,这一段补得太厉害,害的我昨天晚上还跑马了。其他几个人就偷偷笑,指导员妻子年龄小,涉世未深,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问,什么是跑马,不去追回来吗。指导员知道副连长在开玩笑,对妻子说,跑马吗,也就是马跑了,副连长已经追回来了。大家哈哈笑,指导员的妻子才醒悟应该不是什么好话,应该是有点荤,红了脸。至于指导员的正确解释,可能也只是会在他们自家房间的被窝里。

后来,刘二先生对我说,在部队的经历和在后来的工作经历几乎差不多,刘二先是在舟桥连,再是到特务连。第三年特务连没有班长职务给他,又去了伪装连,在一排一班当班长,但在连队领导眼里依旧是个外来户,尽管连长熊英对刘二很好,但连长不管入党的事,指导员才是党支委的一把手,刘二最后什么也没有捞到。连长探家,指导员把入党名额给了一个江苏兵,江苏兵家里很有钱,探家时给指导员带了很多东西。在沾些小便宜的方面,指导员的事情连队里的都知道,不是什么大原则,没人提。

刘二站岗的时候和一个叫卢峰的福建兵关系很好,后来他们两个又一起在一个连队里捞饭吃,刘二是一班班长,卢峰是三班班长,一个排,卢峰个子很高,当新兵的时候因为脚太大,一时间没有合适的绵鞋,整个冬天都穿着单军鞋训练,他后来说要穿46号的才可以。他有个年龄和刘二相仿的小妹,据说很漂亮,刘二经常和卢峰开玩笑,让他把妹子介绍给他,卢峰也不恼,福建莆田有风俗,嫂子才是自家人,妹子是别人家的,开妹妹的玩笑他们不恼,开嫂子的玩笑,那可是千万开不得地,可能会打架。(续)

我当兵的那些年

肆:教导队骨干集训

      七月份,刘二接到通知,到教导队三中队报道。还是那个新兵时的仓库,条件略好,一个排一间很大的房间,刘二最幸福,从站哨的地方解脱出来对刘二来说就是一次胜利的解放。

刘二的排长是一个刚毕业的红牌实习干部,刘二后来才知道排长家里很厉害,他的父亲打过上甘岭战役,只因为没什么文化,一辈子副职,但依旧是副军职干部。母亲是领导指定安排的文工团女兵,但排长显然没有继承母亲的美貌,虽说说不上丑,但和英俊却是划开了界限。但排长后来找的女朋友很漂亮,在徐州电视台当过主持。刘二第三年在徐州泉山留守,排长带着女朋友上山去和刘二显派,吃饭喝酒的时候刘二故意很殷勤的帮女孩夹菜,排长至此不再理刘二。

但在教导队集训时排长可是对刘二很好的,刘二军体素质好,很给排长涨面子。

教导队大队长,正营级干部,很漂亮的一个硬派书生,全军五公里武装越野大比武,他骑着一辆车子在前面,刘二就紧紧的咬着牙在后面跟着跑,后来,自行车像疯了一样快,刘二也像疯子一样跑,工兵团五公里越野记录就此打破并保持全新的记录。刘二先生完成的,后来好像瘦了好几斤。

四百米越野障碍跑,起先的记录保持者是刘二当新兵时候的猴子新兵班长保持的,在骨干集训的期间也是被刘二不小心打破的,刘二跑完最后五十米以后直接躺在地上小口的呼吸着,不是不敢大口喘气,是肺里已经没有多余的气可喘了。刘二单杠一练习一口气可以做一百个,二练习的动作是先上一只肘,再上一只肘,翻身下,刘二可以两只手硬拉着上,班长说犯规,队长说不错。

刘二有一天抻了腿,一瘸一拐的去团卫生室治疗。

团以下单位是没有女兵的,但刘二所在的团卫生室却有女兵,一个上尉女军官,团政治部主任的家属,于是,那一天刘二感觉自己仿佛很幸福,女军官是山东大连人,很是美丽。刘二从卫生室回来后,好多兵一下子围上来瞧刘二,但后来刘二才知道,原来那个女上尉是所有男兵的梦中情人,刘二知道这个消息时有些傻眼。看来不是一个人的喜欢,而是所有人的心头好。

部队有一项传统,叫拉歌,这种拉歌方式多是在电影开始前进行,一般以营级为单位,比如一营的指挥员冲三营大喊,'三营的,来一个,来一个,三营的’歌都是军歌,最常出现的有两首'团结就是力量’这个歌可以用喊的方式进行,声音大,很有气势,另外一首出现比较频繁的歌'打靶归来’这首歌最后还有1---2---3--41-2-3-4的这种很有韵律的节奏感,也是可以用喊的方式进行,这样的拉歌一直需要相互比较几轮后,电影才开始。

刘二所在的教导营有三个中队,是从十二军各个部队里挑来骨干集训的,人数怕是有200人,这几次拼歌自是在气势和声音上占据绝对上风,都是教导营主动挑衅别的营,却没有人敢回挑。

部队里这种传统其实很好,增强凝聚力,增进团结,主要还可以消耗掉这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的精气神。

部队唱歌无处不在,吃饭前要唱,刘二他们喜欢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因为需要开饭,只唱三大纪律,这样时间会比较短,战士接受程度比较高。晚上看新闻前也要唱,比如'学习雷锋’,时间上也是比较短,这个时候指导员通常会讲两句,好人好事什么的。七点钟,准时看新闻联播,结束后各班带回。

这期间集训队有游泳训练科目,刘二先生当笑话和我说过。部队游泳训练很保守,部队拉到河边,起先是不下河的,每人用工兵锹在岸边砌起一个略高出地面三十公分的土墩子,然后开始练习蛙泳动作,直到三天或者是五天后,下水实习,刘二依旧只会用狗刨的方式结束训练,蛙泳始终没有学会。刘二的家乡少水,只有小时候在下大雨以后的村庄小坑里,和小伙伴的随意扑腾。但游泳训练结束以后刘二有了一个崭新的外号'黑哥’或者叫'一哥’,教导队游泳后评比刘二是第一:黑。第二名和刘二肤色差太多,都不好意思称第二。

伍:纠察班

纠察班班长姓沈,江苏镇江市人,据班长后来说,他家在镇江市最繁华的十字路口有四间门面,刘二信,因为班长说他生下来12斤,后来又有个弟弟生下来9斤,看来家境真的会很好,班长个子1米8,体重170斤,看不出胖。副班长江苏太仓人,应该是农村的,个子不高,很白,一个是刘二的老乡,叫李永峰,一个叫赵东洲,福建人,还有一个新兵,江苏吴江人,家境富裕。

排长自然是刘二的老排长赣仔,连队解散后排长被分到了特务连纠察班行使管理纠察职能,之后去集训队找过刘二一次,刘二同意,集训结束后刘二也就来到了纠察班。

纠察班人不多,但权利很大,管理范围比较宽泛,站岗放哨的军容军纪,脱岗脱哨,路上行走军人的队列队形,衣帽穿戴,军营里各个连队的表面卫生等等。一个小组巡逻一次大概需要40分钟,或者是一个小时,一天大概轮三到四次,但后来班长和副班长快退伍的时候,时间上就比较长,刘二他们发明了一个可以巡逻拖延时间的方式,比如可以去河边,可以去农场,有些老百姓游泳过来,我们追赶他们的时间会更长些,这些都是些以后很好玩的事情。刘二和班长关系比较好,班长就会经常带着刘二去偷懒。

九十年代初,中国的文化市场还是比较乱的,刘二和我说过,当时在县城随便一个书摊前,只要是当兵的在书摊老板面前一站,老板就会从书摊下掏出厚厚的黄色小书刊,或者是一些所谓的内刊类的书籍。但还是以黄色小书为主,什么所谓'卧龙生’的,'少女之心’之类的东西,应该很好卖。

纠察班后来有这种书籍不下100本,都是收缴上来到,这些也只是表面可以收缴的,主要是岗哨兵站岗时看书太专注,才被刘二他们收缴的,没有收缴的岂不是会更多。

沈班长的身体真的是很好,他的被子正面看不出什么,反面不忍直视,除了被头一尺以上不花,其他地方都是斑斑点点的可疑痕迹,但他们谁都不笑话谁,张三笑李四应该没意思,只是很多人很小心,做某些事的时候很隐秘,也就是这样。当兵第二年的时候,也就是刘二在纠察班的时候,刘二感觉很无聊,写信和收信的激情已经消退,没有日常的训练,不用去种菜,不用去偷粪,甚至可以偷懒不用去政治学习,日子就在军营里晃荡着过。

刘二开始尝试着搞写作,后来这种创作的日子让刘二一下子感觉很幸福,甚至后来有点迷迷瞪瞪的痴,刘二在被窝旁准备有手电,笔和纸,晚上迷迷瞪瞪的想起什么,就会很潦草的记下来,从第二年一直到退伍,也不知道都写了些什么,大概有四十万字的样子,满满十几个日记本,好几篇中篇小说,还有一些诗词什么的。那时候会议比较多,刘二在开会的时候也写,讲课的领导也只当是刘二在聚精会神的做笔记,有一次还得到过指导员的口头表扬,刘二感觉很惭愧!

刘二纠察班第二任排长是个上海人,去的时候还是个红牌,人很高很白,喜欢喝最浓的茶,十二点以前从来不睡觉,刘二他们私下里叫他'白皮’,白皮排长是个精力很旺盛的人,他经常亲自带队巡逻,不徇私情,一下子把团里的岗哨搞得鸡飞狗跳,之后一段时间里作奸犯科的战士大减,刘二他们几个那一段时间也不太敢明目张胆的偷奸耍滑。

赣仔排长走的时候哭的很厉害,刘二也是,他调到另外一个部队去当副连长,或许一生不再见。

新排长的到来对刘二打击很大,后来的若干年后,刘二先生曾经在上海这座城市生活了将近十年,依旧没能融入这座工业和文明高度发达的都市。上海人把北京以外的人统称为乡下人,可见上海的排外性,当然上海人不排斥有钱人,你有车有房就会得到相应的尊重,也只是相应的,这种骨头里与生俱有的东西当然也是一种传承。就像北京人,撇一口京腔,体面马上就来了。

刘二是个土生土长的乡下人,乡下人的某些劣性虽然被他很小心的隐藏起来,但这种隐藏也是隐藏起很肤浅的表面东西。刘二为什么要拼命去训练,去种菜,去掏大粪,去看书,去写东西,还不是会怕人瞧不起,这就是劣性的根源,这也是一个生活在社会底层人与生俱来的东西,活给别人还是活给自己,刘二到现在都还没有弄明白。

新排长的到来让周边几个村子喜欢偷农场东西的人很是受了不少罪,刘二原先和班长逮到他们也只是让他们站好队,班长在队伍前面假装领导训话,过一下领导的瘾头。有些漂亮的妇女被捉到,也只是口花花几句,有时候班长反过来还会被一些个胆大的妇人反调戏几句,班长很富态,一看就是个富人家的少爷,以后可以肯定会有好多的女生喜欢他。

但新来的排长不行,他的精力实在是太旺盛,不知道该怎样去折腾。他对于捉拿老百姓这件事情显得很兴奋,研究战术,亲自制定追捕方案,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军官学校的作战室。我们在一天下午兵分五路。采取大包围的态势一下子就捉到了二十几个附近的村民,这种胜利让新排长很兴奋,仿佛打了一个空前绝后的大胜仗。

至于怎样去处理这些个俘虏,排长显然是没想好,他当时只是想怎么样才可以把来犯之敌一网打尽,却不知怎样去善后,显然只能当将军,不适合管后勤。

后来还是把一些老弱妇女礼让出境,让一些身体强壮者狠狠的到农场当了一天的苦力。

这以后刘二对新排长的观感才稍稍有了些改变。这个社会依旧是善良的人居多。为生活奋斗的人居多,只是有的方法可以,有的却是要遵从必要的次序。(续)

我当兵的那些年

陆:伪装连的生活方式

刘二当兵的第三年,也就是1994年。1993底刘二从特务连纠察班调到了伪装连当一班的班长,理由是特务连已经没有班长的空缺,这个理由很牵强,但刘二勉强还可以接受,到特务连刘二也是外来户,在特务连一直呆三年的老兵有的是,连长总归是要照顾那些一直跟着他三年的老同志,这也许不仅仅是照顾,也是一种感情,刘二能理解。

那一年团里来了一批江苏苏州兵,或许是这些城市兵身体真的很娇贵,新兵特训还没有结束,死了两个,这属于团里的重大事故,过去带新兵的也被转了职,后来又陆陆续续的查出很多问题,处理了很多人。最后的结果是,所有的训练科目强度强行减半,加强政治学习,加强生活教育,加强内务规整,加强体育劳动,加强卫生评比,加强生活管理,从这一年开始,团里开始学习毛主席语录,邓小平文选,写心得,谈体会,轰轰烈烈的很是热闹了一段时间。

后来的一个时间,团里又发生了一次政治事件,当时应该是捂得紧,影响面控制到最小。

起因是这样,几个山东单县的老兵去宿县看录像,不知怎么的吃了点小亏,被当地录像厅老板带人推搡了几下,后来山东兵回到团里又召集四十名山东单县兵到宿县把录像厅砸了,把好几个看场子的揍的住了院。没多久,这事情居然被团里知道了,据说应该不知是那个山东兵吹牛时不小心吹出去的。团里保卫干事细查,又有了重大突破。在一个农场养猪的山东兵的寝室里搜查一堆东西。类似于小集团的东西。山东单县距离山东梁山很近,自古都有'山东的响马河南的贼’这样的一说。性质比较恶劣,如果直接捅上去可以划为反革命小集团。但由于年前刚死了两个人,事情不敢闹太大,关了十几个人的禁闭,当年山东单县兵一个不留,全部退伍。

其实,这批兵来自一个乡,在家时要么是同学,要么是亲戚,要么是邻居,年龄不大,学习应该是不好,在家时应该是正淘气的时候,在加上山东人本来就是很豪爽的性子,跟了一个带头的也就一拥而上。唯一可惜的是,他们还写了什么章,搞了什么旗,还有什么任命书,一切好像像是真的一样。想来,这是群傻孩子!

后来团里的政治思想学习演讲再次掀起一次新浪潮,树典型,倡新风,搞得如火如荼。

刘二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去伪装连的,一班班长,津贴55元每个月。

连长熊英,江苏徐州人,属苏北,距离刘二的老家不算远。跟刘二关系不错,连长喜欢足球,经常拉着刘二半夜里偷偷起来看足球。当时刘二所在的一排排长进修了两个月,刘二还暂时代理排长两个月。经常带领全营早上跑操,看电影拉歌。

那一段因为训练少,卫生评比就多,刘二所在的一班曾经三个月流动小红旗挂在门口,给班,排,连,营挣足了面子。

伪装连里有刘二有两个老乡,都是不上进的老兵油子,平日里吊儿啷当的混退伍。一个叫关华,满族,母亲是格格,镶黄旗的,很厉害,弹一手好吉他,刘二经常拉着他在小河边弹唱,还经常偷偷的喝酒,打发闲暇的日子。另一个叫崔伟光,他永远闲不住,到处逛老乡。三年兵老乡刘二认识的也就不到十个人,八十个老乡崔伟光个个都熟识,这也是一种本事,天生的。

后来的某一天,班里分来了一个老志愿兵,军区红一团解散分来的,上过战场,蹲过猫耳洞,正宗的老乡,刘二家附近乡的。刘二在后来上班的时候有一个同事朱国启,也是在老山前线溜达过一段时间的,可惜还没捞到上山,战争就结束了。

这一年,有一件很幸福的事件刘二必须要单独拿来提一提,有人从老家跑来看刘二。这之前当兵的第一年,高中同学王强曾来部队看过刘二,王强当时已经在林河酒厂当销售员,出差路过,跑来看刘二。

这一次是三个人来的,一个高中最好的同学彭浩和他的小女友,和另外一个同学万峰三人一起来的,具体细节刘二好像已忘记,最深的印象是,四个人两个被窝,在连队的招待房间,也许就是那一夜的相互偎依,彭浩同学才可以从此后花好月圆,常厢偎依。

六月份,连长探家,刘二的入党再次落空。指导员是一个个子不高的江苏人,把当票给了一个不是班长的他的老乡。

等连长探亲回来的时候,刘二和指导员正在顶牛,比如刘二故意迎着指导员行走,指导员没办法只好侧着身子走,看新闻不去,看电影不去,早上出操刘二甚至也不去,反正是事情怎么拧巴怎么来。指导员喜欢占小便宜所有人都知道。指导员也只好忍气吞声的和刘二和平的相处着。(续)

我当兵的那些年

       柒:徐州留守

刘二当兵的最后岁月是在徐州泉山度过的,现在徐州泉山应该是个风景旅游区了,但那时候是军事管理区,刘二和一个志愿兵,一个上海兵三个人看守坑道。志愿兵原先是连里的司务长,拿过国家三级厨师证,搞一手好菜,反正刘二喜欢吃。连长应该是怕刘二这样有问题的老兵在外面会出什么问题,特意事先把他调过去陪伴着刘二,顺便做到安慰,提防和监督作用。连长当时应该是这样想,把刘二熬到退伍就好了。

这是刘二在当兵三年里最美好和悠闲的时光,他们三个人本身就住在山里,他们每天需要做的事就是什么也不需要做,如果不吃饭可以一直睡到另一次天亮。

刘二喜欢爬山,就从居住的三层小楼出发,爬到山顶需要一个小时,坐在那里歇一歇,然后再回来,下雨后刘二会在山里采蘑菇,木耳。藏兵洞里有山泉,刘二从来没有喝过这样甘冽的水。顺着藏兵坑道可以很快的到达山的那一面。

刘二会每天去爬山,去寻找蘑菇,去山的那一边。

徐州有种酒叫'凤鸣塔泥池’刘二他们三个都喜欢喝,应该是不贵的,三个人一个星期改善一次伙食,搞菌汤,喝掉一瓶酒,然后三人开始斗地主,脸上贴纸条。

刘二喜欢下雨天,山上树比较多,刘二听雨,感觉很幸福。

这期间连长来过几次,他家本身就是徐州的,只是在乡下,来泉山不是太方便,不然来的次数会更多。连长每一次来都会带上几瓶酒,让刘二他们平时打牙祭。刘二教导队的排长也来过一次,是带着女朋友显摆来的,刘二的殷勤让排长从此不再来。

总结:刘二先生的当兵生涯,是失败的,或许还有些悲催,但他的这三年是不平凡的三年,是许许多多和他一样的老兵的一个缩影,赶上裁军,兵种转换,一种军事改革期间的病痛。也是中国走科技强军路线的开始。我们在默哀刘二先生的同时,深深为祖国的伟大而骄傲,为人民的富强而自豪,为我们祖国有一支敢打仗,打胜仗的强大军队而无比幸福!

请刘二先生安息!

刘二先生表示同意,然后说了句俏皮话'屁股决定板凳的大小’就这样吧,还对着我竖起大拇指!

我对着刘二先生鞠躬,表示最真诚的谢意!

小续:刘二1994年十二月退伍,退伍费950元,97年结婚,次年有女,现定居惠州,生活应该......很幸福!

刘勃,男,1973年7月1日生,自号:拙言,河南商丘人,刘口中学毕业,后入伍服兵役,退役后就职于一家商贸公司,辗转于商丘与上海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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