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隔水抛莲子，遥被人知半日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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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松，晚唐词人，前不久我们刚读了他的《梦江南·兰烬落》，今天再来欣赏一首小令《采莲子》。

《采莲子》是词牌名，格律完全符合七绝的要求，所以也有人称之为诗。

采莲子

船动湖光滟滟秋，

贪看年少信船流。

无端隔水抛莲子，

遥被人知半日羞。

○

1

滟滟（yàn）：形容水波闪动的样子。

2

年少：即少年。信船流：任船随波逐流。信：随便，放任。

3

无端：无故，没来由。

简析

○

首句“船动湖光滟滟秋”写景，并带出人事活动。秋季莲子成熟，姑娘们划着小船到湖中采莲，船到之处，激起一圈圈的涟漪。“湖光滟滟秋”可见秋水之清澈美丽。此外，古人常以秋水来形容女子明澈的眼波。所以，这“滟滟”的秋水，还暗指采莲女含情脉脉的眼眸。

对谁才会如此深情呢？必定是那个令她面红心跳的人吧？果然，采莲女的心思完全被一位俊美的少年吸引住了——“贪看年少信船流”。她只顾着凝望心上人，连船儿都忘了划，以至船儿随水四处漂流。“贪看”二字，表现出采莲女对爱情的渴望，同时充分地刻画出她的大胆与痴情。

采莲女子都是热情活泼而又娇羞可爱的，她们与大自然融为一体，受江南诗意生活的熏陶，不经意的一个举动就别具风情——“无端隔水抛莲子，遥被人知半日羞”。后二句重点刻画女子的动作、神情——“抛莲子”、“半日羞”。

“莲”谐音“怜”，有怜爱喜欢之意，于是采莲活动就成了青年男女传达爱意的最妥当的方式。“无端”，透露出姑娘复杂而细腻的心理状态，是说当她看到爱慕的男子时，心中涌起炽热的感情，于是不由自主地拿莲子抛向他，以示爱意。

“抛莲子”这个动作，极具戏谑性、挑逗性，展现出少女的纯真、多情、大胆。然而，她毕竟还是一位懵懂的少女，也有内敛羞涩的一面。当她意识到自己“抛莲子”的举动被同伴看到后，立即羞涩难当，双颊绯红。“遥被人知半日羞”中的“羞”字，用语直白，准确地刻画出少女的憨态，令人莞尔。

全词清新爽朗，音调和谐，既有文人诗歌含蓄委婉、细腻华美的特点，又有民歌大胆直率的朴实风格，自然天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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