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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人民好医生跟诊记|樊碧发

 欧迈笠 2018-07-01

自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开始,我国疼痛治疗逐渐兴起,但并不规范。很多顽固性慢性疼痛患者存在着转科室、转医院的问题,“痛”苦不堪,经常是钱花了,罪受了,别说病没治好,就连最基本的诊断都没有。

“按器官、系统分类就诊,是人们熟悉的求医模式。而疼痛科的成立,改变了过去传统的就医模式,结束了患者无休止的转科看‘痛’过程,使顽固性、难治性疼痛患者有了法定的获取医疗服务的归宿。”中华医学会疼痛分会主任委员、中日友好医院疼痛科主任樊碧发介绍说,疼痛医学是从临床实践的基本需求发展而来的,在疼痛科成立之前,疼痛的问题在各个科室是零敲碎打的,很多学科,包括内科、外科、妇科、儿科等各个科室都会涉及到很多慢性疼痛问题。但由于缺乏专业的疼痛诊疗技术及技能,仅靠原有科室的专业知识并不能完全解决患者的疼痛问题。因此,他在中日友好医院开始出疼痛门诊,专业的兴趣逐渐从麻醉学转为专业疼痛诊疗,希望能够帮助更多的患者解决实际问题。

早上9:00,记者来到中日友好医院疼痛科,走廊上座无虚席,咨询台处围满了前去咨询药物用量、专家出诊时间等问题的患者,连着还有好几个患者去问科室主任樊碧发的诊室在哪里。来到樊碧发的诊室门口,这里已经被患者围得水泄不通了,可见受疼痛困扰的人,确实不在少数。


积极治痛要趁早

过去,对于疼痛,很多患者并不认为是一种病,而更多地把它当作一种伴发症状,经常采取能忍则忍的态度,不能忍的时候吃下几片止痛药就草草了事。殊不知,这种“忍痛抗痛”的观念,极易造成病情延误,后期治疗难度会大大增加。

门诊9点半左右,来自四川的李奶奶来到樊碧发的门诊,她一坐下来就对樊碧发说:“大夫,我身上可疼可疼了!”李奶奶一个月前感到腰侧有点疼,以为是胆囊炎,吃了一些药,忍一忍,没管它。不久之后,腰部长出水疱,到皮肤科检查,发现是带状疱疹,可水疱消退后,疼痛却没有减轻。看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效果,最后来到北京,经人介绍,找到了樊碧发。樊碧发告诉该患者,她这是带状疱疹后遗神经痛,很有可能是因为带状疱疹治疗不及时留下的。

据樊碧发介绍,带状疱症可怕的不是皮肤表面的水疱,因为不管是否进行治疗,水疱大都会在两周之后慢慢消失,而最让人头疼的是其后遗症,即后遗神经痛。“带状疱疹后遗神经痛作为一种顽固性的神经病理性疼痛,在疼痛疾病中很常见,需要进行早期、正规、完善的镇痛治疗,越早期介入治疗效果越确切,迁延的时间越长越难以控制。”樊碧发说,但要做到不迁延却不是那么容易,由于得病后,大多为痛在先,水疱在后,因此,感到疼痛时,患者通常采取忍一忍的态度,或者按照疼痛部位到其他科室就诊,往往被当作其他常见病症来治疗,直到出现水疱,才真相大白,最佳的治疗时机往往已经错失。实质上,应在出现水疱之前,有前驱症状时及时治疗。

在疼痛科,类似李奶奶这样的患者很多,正是因为对疼痛症状的重视程度较低,常常没有把一般性的疼痛,看成是一种独立的“病”,患者时常都是“扛不住”了,才求助于医生。作为专业疼痛医生,樊碧发建议,要转变观念,改忍痛抗痛为积极治痛,少受罪,又能及时解除痛苦。“就像灭火一样,不能等到火势太大,才去灭火,而是火苗出现之时就及时扑灭。” 

在樊碧发的门诊,时常听到患者说:“樊主任,找您真是太对了,要是早点遇到您,就不会吃这么多苦了!”不管是治病还是科普,樊碧发一直躬耕力行,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患者不再“痛”不堪言。


妙手去痛“安乐活”

癌痛在疼痛科不少见,全球每年约有700万人身患癌症,我国约有180万人,其中,70%的晚期癌症患者都有疼痛,30%的患者有难以忍受的剧痛。癌痛使患者的生存质量明显下降,很多人都想“安乐死”求解脱。而在樊碧发这里,癌痛病人却能实现“安乐活”。

癌症病人的疼痛成因比较复杂,癌症疼痛的临床表现多种多样,亟需进行规范的疼痛治疗。门诊十一点多来的患者张先生是一位癌症术后疼痛患者。今年9月,34岁的张先生因为膀胱癌进行了手术,术后一个月后出现腰疼,无法站立行走,当天也是坐着轮椅来的。24小时不间断的疼痛,晚上也无法入睡,让张先生感到非常绝望,精神状态也陷入了奔溃边缘。樊碧发仔细查了患者的情况后,告诉患者他的疼通可以解决,张先生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喜极而泣。

“目前,治疗癌痛首选‘三阶梯止痛法’。其具有简单、安全、有效、合理的优点,可以使90%病人的疼痛得到有效缓解,超过75%的病人疼痛得以解除。”樊碧发告诉记者,“三阶梯止痛”即根据患者疼痛的轻、中、重不等的程度,分别选择不同程度的止痛药物,第一阶梯用药是以阿司匹林为代表的非阿片类药物;第二阶梯用药是以可待因、曲马多为代表的弱阿片类药物;第三阶梯的用药是以吗啡为代表的强阿片类药物。

“当用‘三阶梯止痛法’疗效欠佳、止痛药物副作用太大、长期大量应用阿片类药物而产生耐药性时,可以采用‘第四阶梯止痛’——神经阻滞、神经介入(调控)等疗法。”樊碧发介绍说,该疗法是用穿刺的方法,将疼痛治疗药物如局麻药、神经毁损药等,注入到特定的镇痛靶区,以达到阻断痛觉传导、缓解疼痛的目的。神经介入疗法不需要开刀,也不用口服药物,将最有效的药物,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机体最需要的地方去。就像打靶一样,瞄准疼痛“靶心”进行治疗,常用技术有椎管内镇痛技术、中枢靶控镇痛系统植入术等。

“通过各种方法综合运用,大部分癌症疼痛患者能够顺利摆脱疼痛,实现‘安乐活’。”樊碧发欣慰地说。


以病人为中心,以服务树信誉

在采访樊碧发之前,记者在网上查到很多关于他的好评,作为中华医学会疼痛分会主任委员,他“手到痛除”的医术,勇攀高峰的学术研究,无一不让人深深折服。记者通过近距离和他接触,感受更深地是,他作为一个专业的疼痛科医生,为患者潜心治病的一面。正如患者一致的呼声:“找樊大夫真是太对了!”当天门诊,有一幕记者依然记忆犹新,一位患者自诉脚后跟疼,樊碧发让他把鞋袜脱了,患者把鞋子脱了,袜子没脱,樊碧发再次让他脱袜子时,患者说怕脚臭,不好意思,樊碧发笑着说:“没事儿,我是医生啊。”等他脱掉袜子,樊碧发认真地在其脚后跟按揉,确定痛点,一边手诊,一边询问各种细节问题。这一幕在看病时不少见,但记者却被他笑着说“我是医生”那句话深深感动,一个会心的微笑,他把“医生”诠释得那么生动,再多华丽的表达,也比不上从内心深处涌出的真情实感。

很多小细节也反映他深得患者信赖的原因,如接过患者家属递过来的病例资料,他都会说一声谢谢;患者已做过很多的检查,如果还需要去做检查,他会说一声抱歉,并解释原因,樊碧发始终站在患者角度思考问题。他跟患者沟通,有时像对待孩子一样,轻声细语地安抚,有时自己又像个孩子,偶尔“卖个萌”,哄得患者乐呵呵。但该问的一样不少,而且很耐心,门诊时常听他问“是全身窜疼呢,还是针刺样的疼呢?”“是虫子撕咬的疼吗?”因为疼痛有很大主观性,很多时候需要靠患者的描述,樊碧发需要从患者的口述中抓住症结,沟通就显得非常重要,他也做得得心应手。

樊碧发不仅深受患者爱戴,更是同事们的主心骨,拿不定主意的事,都向他请教。门诊时,就有两个同事,把几个疑难病症患者领到他的诊室,请他帮忙诊断,樊碧发一边认真看病,一边给同事“上课”,他虽为科主任,却没有一点架子。

诊治患者,关照同事,樊碧发却没有顾上自己。门诊中途他从椅子上撑起来拿东西时,记者听到他发出轻微的抽气声,助手问他:“腰又疼了?”“嗯,疼得要命!”“你连续看诊、会诊、开会,都坐了90个小时了,腰能不疼吗!”樊碧发听后笑了笑,用手揉揉腰肢,又继续投入了工作。因为同时担任医学会职务、科主任,事务性工作,加之还得出门诊,做手术,樊碧发时常忙得好几天不休息,专治疼痛的他,治好了患者的“痛”,却因此给自己带来了一身“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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