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2005年6月30日凌晨两点二十五分,启功先生与世长辞。本文写于2005年,小编摘录后发表,并配上当年的著名学者书写的悼联,来缅怀启功先生。 中午十一点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那张方方正正的白纸突兀地映入眼帘,心中便有种不祥的预感。
是一张讣告。
在长长的几行头衔介绍之后,我看到了他的名字:启功先生。
去世的时间是今天凌晨的两时二十五分。
在北京的这样一个凌晨,大多数人还在甜梦中流连的时候,这个享年九十三岁的可爱老人,安详地闭上了双眼。
凌晨的空气仿佛带上了眼泪的湿润。
眼前的那张白纸依然那么突兀,就如老人的溘然长逝,让人难以接受。
心中,淡淡的哀愁,像淡墨一缕,在宣纸略带褶皱的皮肤上慢慢地蔓延,成了仿佛化不开的浓。
来到北师大不过一年的日子,像我这样平凡的小角色,自然是没有机会看见启功老师本人的。所以经常埋怨自己生不逢时,没有机会得到大师的教导。
照理来说,我们这样一群的后辈和启功老师并应该没有什么太深的感情。可是第一天踏入这个校园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他的名字。徜徉于师大校园,有启先生题词的教学楼到处可见,心中便想:恩,这个一定是个大人物。因为名字中有一个字和老人相同,所以经常“盗用”他老人家的盛名作自我介绍:“我叫陈启萍,启功的启,萍水相逢的萍。”依仗着老人家是大人有大量的,不会跟我这样的小辈计较,这句话都快成了我的招牌介绍了。加入记者团后,时时关注我们的校报,籍着《启功口述历史》这个栏目,一点一滴地了解着师大的历史,分享着老人的快乐与忧伤。
可能由于这样的缘故,这位素未谋面的老学者,仿佛一直在身边陪伴着我们,上课,下课,学习,工作。感觉中的他,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可爱。那一串长长的头衔,记载着他生命中执着的轨迹;那在灵堂里祭拜的师生悲痛凝重的神色,饱醮了爱,他们给他的——同时,也是他曾无私地给予他们的。
穿行在阳光班驳的林荫道上,心里却灰蒙蒙的,仿佛永远失掉了生命中的某种珍贵,怅怅然不能释怀。
很想到他的遗照前献上一束小白花,平平凡凡,夹杂在众多悼念的花束和花环之间,也许并不起眼,却代表了一份安静的思念。
可,我并没有。
记得曾经听过的一个故事:
一个小男孩的爷爷去世了,丧礼那天,所有亲戚,远的近的都去了,一个哭得比一个悲伤。惟独不见小男孩的踪影。大家都说小男孩没有良心。谁也想不到,小男孩此刻正坐在海边,那个爷爷生前曾最爱带他来的海边,安静地,听着海的声音。
潮涨潮落,也许这个秘密没有人会知道。但没关系,男孩相信爷爷会知道的。足够了。
没有哭泣,男孩选择了另一种方式的悼念,我很佩服他的安静。
启功老人的长逝,于我们无疑是沉痛的。可是,我更愿意这样安慰自己:老人依然活着,只是年岁大了,搬了家,在某个无人烦扰,无事可忧的地方,以另一种方式生活着,安静地生活着,颐养天年,依然乐呵呵地写着他一生所钟爱的书法,偶尔也玩玩心爱的古董…… 附:当年那些悼联出自哪些文人 北师大挽联 书写者:秦永龙 著名书法家,北京师范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中央文史研究馆挽联 书写者:侯德昌 著名书画家、中央文史馆馆员 中国书法家协会挽联 书写着:张飙 中国书法家协会副主席、中国艺术报社社长 袁行霈 著名古典文学专家、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国学研究院院长 杨仁恺 著名文物鉴定家、辽宁博物馆馆长 李铎 著名书法家、中国革命军事博物馆书画院院长 王世襄 著名文物鉴赏家、中央文史馆馆员 苗子 郁风 著名画家、著名美术评论家 孙天牧 国画大师、中央文史馆馆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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