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酒 力（ 笔 记 小 说 ） 邹 海 夫 虎子对母亲极孝。 虎子是母亲的独苗，虎子父亲死的早，母亲即当妈又当爹，辛辛苦苦把虎子拉扯大。 虎子母亲就是一平凡村妇，虎子视她伟大，天下无以比。 九月的乡村，美丽的像花在明镜中的投影。山丰腴，水温柔，风凉爽，云淡远。这一切构成的韵致是沉甸甸的。在这个沉甸甸的季节里，虎子妈让病魔重重搡倒。虎子深知母亲为了操持这个家，为了养育他这个儿子，付出了全部辛勤和汗水。母亲的一生是用酸楚编织起来的，针头线脑，犄角旮旯，田间地头，锅碗瓢盆全都拥挤在母亲细柔的心间。岁月的滚轧、沉痼无情的摧残着母亲的身体。母亲终日药瓶缠身，早晚甩练，想不到这次会重重的病倒。
母亲病倒，虎子请来村里郎中，问诊把脉，虎子力难从心。一日，邻居李二奶奶来看望虎子妈，泪涌眼眶，对虎子说：＂家中有重病人，不得不信神。＂虎子摇摇头，忙说：＂二奶，那有什么鬼神呀，母亲是被累倒的。＂ 虎子是出了名的孝子，他看着李二奶奶一脸不悦和母亲一脸的乞求，只好默认。 第二天，一巫婆在李二奶奶的引导下，踏进虎子家门槛。那巫婆与虎子一照面，满脸窘相，这巫婆深知虎子是个大孝子，不敢上坐。虎子不动声色，他想，看看这个骗吃骗喝的能耍什么花样。片刻，这巫婆把眼珠子一转，先看看虎子，又瞅瞅李二奶奶和虎子妈，装出一付未卜先知的样子，然后，从布袋里掏出一面镜子，用镜子满屋上下左右照了一遍，最后把镜子光影射在虎子身上，朝着虎子说：＂你这孩子十多年前打死一条长虫(蛇），那长虫是一条小龙，虫死魂在，所以，十多年后开始作祟，出来报仇。＂巫婆把母亲病因嫁祸于虎子身上。 虎子坚决不信的说：＂妈、二奶，这没有的事，不要听她胡说……＂ 没等虎子把话说完，那巫婆抢道：＂要治好老人家的病，这孩子今晚必须按照我的吩咐去做！＂虎子知道这样很难说服妈和二奶，只有揭穿，她们才能信服。 深夜人静时分，这巫婆吩咐虎子：＂你携一卷纸钱，去荒野之中，寻一十字路口，画一圆圈，将纸钱放入圈内，划火点燃，然后起身回走，这时必有小鬼携火追来，你必须畜满腔热气，猛回头连吹三口，那鬼自会化作血水消失，病人可好。＂ 虎子妈与二奶迷信，虎子只好按照巫婆所说的去做。他来到荒野，点燃纸钱，然后警惕身后，发现没有什么响动，回头只见火苗腾腾，他找一暗处观察，直到纸钱烧完，仍不见响动，更不见鬼火。第二天，母亲仍不见好转，他攥紧拳头，撵巫婆离开。
李二奶奶不悦，又领一小仙人进屋，这小仙人自称为＂神＂，一场大病后，病去成仙，如今已非肉眼凡胎，乃神体托生。这次，虎子不急，他购酒买菜，款待仙人，视若上宾。 李二奶大喜，忙作帮手。 席间，虎子与仙人不论仙道，光扯家常里短。起初，这仙人不多说一句，端坐如佛。 虎子劝酒不止，一杯、一杯……酒过三巡，终于＂神＂不胜酒力，这仙人两筐眼泪，与虎子称兄道弟，说出了心中滋味：＂我并非神体托生，也不是什么仙人，实属懒人一个。＂小仙人端起酒杯，扬起嘴角，一饮而尽，接着说：＂那年生病，是风寒感冒，给治病的是个神汉，半月治疗，神言神语，阴阴阳阳，天地颠倒，将我挤在窄道里不准出来，苦闷无期，便装疯起来。＂这仙人抺一把眼泪，扬起勃子，又喝一杯酒，说：＂后来，去医院治好了病，神经已不受使，如今连个老婆都讨不上，只好到处骗吃骗喝，活的实在没劲呀！＂ 虎子听后，觉得这人怪可怜，说：＂以后好好做人，不要装神弄鬼，搅扰乡间。＂ 这仙人称虎子为兄弟，决心不在装神弄鬼，并双膝跪地，朝虎子叩头不止。
虎子妈和李二奶奶听到他俩的这一番对话，大悟，原来如此。 鬼神没能使虎子妈病愈，到是经过医生治疗，再加上虎子经个把月的精心护理，调养，使母亲的身体好了起来。能下炕走动，口齿也清晰起来了。 后来，虎子与母亲聊天，说起鬼事，母亲露出个笑脸，讥讽神力不如酒力。 2018年7月5日写于夏村 作者简介：邹海夫，某新闻媒体编辑，发表文学作品三百多万字，多部作品获奖，出版文学作品多部。先后荣获国家、省、市各种奖项40多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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