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师已经拍完了手机2(真叫2,不是以前刘震云告诉崔永元那名字),骂着崔永元回来营销新电影了。
那么,这场江湖纷争的新一轮波澜开始了,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观众又有福了。
骂人是很能看得出一个人的器局和水准的。换句话说,在骂人的时候,没人会把自己的本事藏着,一定会展现出来。
冯大师一定自信自己的骂技超过崔。他长期练这一把,一定相当自信。但他骂人的路子比较窄。 从形式看,他使用的是“同等数量,同等质量”(语出外交部)的回骂。殊不知,在任何骂阵中,按对方给出的案卷作答,都不是好方案。街头大妈吵架就是这么吵的。真的不够艺术。
文字还弄得那么整齐,简直精雕细刻,他一定为他的十个段落(加上开场白,是十一段)暗自得意。
在内涵上,则承袭了电影中永远的“冯式幽默”。 这就是冯大师在和崔对骂所展现的境界。
顺便指出,所谓冯式幽默,就是绷着一张老脸向瓜众撒娇。看穿了,不过是一种干巴巴的空虚和油腻。但冯大师假设公众永远不腻,一把年纪了还觉得这是真幽默,老脸越绷越深沉。
冯大师的问题是没文化。假使有文化,他应该怎样骂崔呢?
如上所述,就是从策略上,要跳出对等的回骂路数,另案发挥。比如,发表一篇稍稍有一点新意的,跟电影有关的,有一点超越性的认识的东西,让人看到你在如鱼得水的粪坑里的追求和努力!
就以你平时发脾气(我称为撒娇)那一脸深沉的模样发表这样的言论,听起来就可以让人真假莫辨。
你要这样的来一下,就站到了另一个高处去了,崔的锋芒就刺不着你了,你就赢了。 可惜这不符合一个没文化的文化大师的德性。冯大师也想不到这里来。冯大师能想到的,必须有口舌之快。
我从来没有小看过冯大师。在真正的电影人左右为难之际,冯大师得到了一个市侩小人所能得到的一切。这就是本事。用大师的话说,我是拍电影儿的。
冯大师已经把中国电影的媚俗和媚权事业推到了潘金莲和芳华的高度。这应该是巅峰之作了,接下来可供发挥的空间应该不多。
得换着玩了,他继续玩手机。他吃准了瓜众永远会忠诚于“冯式幽默”。
不过,冯大师不是一个在战斗。他后面还站着一位高人,那就是刘震云先生。
刘震云毕竟是刘震云。他对崔的“回应”,就要高明得多。
当然,在手机2拍就之际,他俩兄弟联袂而出,私底下应该交换一下思路——“回应”崔的稿子该做成什么成色?
说实在的,看着崔骂刘“以更快的速度变得无耻”,我感到伤心。这等于伤害了我们过去读刘的小说时存留的情感。刘是一个好作家。他的小说写得不错。
刘不说,我也能猜到“父亲叫我不要脸”的说法的语境,无非是老爹教育孩子要虚心多问,小字辈不要不好意思,不可能有别的意思。
崔当然是取的断章。激愤之下无好话。
还有一句话,也叫人心酸。“我无耻,就为了几个钱”!任何人这么说,都只能是一种诚意的表达,用的是极端文学的语言。
江湖事,一般不足为外人道。外人应当小心评论江湖恩怨。
我评论江湖恩怨,一般是想说另外的事。例如上面说冯大师,其实跟崔冯关系没多大关系,我只是看不得冯大师这么伟岸的电影大师,顺便蹭上去凑个热闹。
同样,自从刘震云编电影以来,我就有一个疑问。好好一个作家,不缺钱,为什么要用电影去毁自己。
你写过那么好的小说。据前不久萧三匝先生在一篇长文里介绍,你一边编电影,一边仍然在写小说,你又有一部新长篇,凭三匝的介绍,我相信是一部好小说。
这就更让我想不通了。
“潘金莲”这样的电影是不公正的。它是在遮蔽和扭曲现实,用电影给社会画妆。要不,你把神经病的角色安装到潘金莲天天去访那些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诸公头上试试?
你说那样通不过呀!
为了通过,你就把八十年代写过《官场》和《官人》的身材,变得这么柔软。通过通过,惟一的目标就是通过!
《据说我不是潘金莲》也有小说版。我愿意相信,小说的内涵和电影不一样。凭以前对你的印象,我就这么想。
现在,你是小说一个刘震云。电影一个云震刘。我们都知道,小说不赚钱。为了钱,你把自己一分为二,把冯大师的名声借过来顶到自己头上。(2018/7/12) 写半天一张电影票都挣不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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