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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古人临古,事半功倍!

 用口叟 2018-07-17

五代 董源潇湘图卷

帮主:“太敬畏书法,反而让你没法写字。”


老话说得好,只临不创,心手双障;只创不临,野狐必淫!当然,这句老话是我自己说的。


套用那句俗话说,“不以创作为目的的临帖都是耍流氓”,当然,真正的用书法耍流氓的在我看来只有两类,一是日本人的糟粕影视作品,二是当年红极一时孙平的性书。



话说回来,临帖就是为了给创作打基础,做铺垫,如果书法创作这件事和画画过程类比的话,我爱说,临帖就是蘸颜料,不蘸颜料,怎么画画。


但具体来说,颜料怎么个蘸法,也并不是没有依据,画工笔画,你不能像写意画那样一笔下去捣鼓两下就刷个荷叶,而是反复调和才行。


临帖也是如此,写精致的小字,可以看看古人怎么临小字,写大尺幅大字也要看古人怎么个写大字法儿。看古人的临帖,你就看出来他的学习思想,看出来他的艺术追求,比如赵孟頫的作品古雅雍容,肯定和其临帖是相关的;王铎的作品气势磅礴,也是和临帖思路是对等的。


前日班里有同学要参展,平日临的书谱小字,投展的时候把楷书写得硕大,我当然是喝止了,你平常练的胸肌非要和人家比大腿肌,怎么可能胜出?


因此,看古人临古,就是学规矩,学思路,吸收到的,一定事半功倍,学会看,你下笔就会不同。



《十七帖》是好东西,学完《书谱》写《十七帖》一来能“去碎”,二来能打开上溯二王的路子,但碑刻,你搞不懂笔法,就是难题,把十七帖写成“板凳腿”的大有人在,所以不妨看看古人怎么临。




这个残卷,说是唐人临的十七帖,在敦煌的卷子里面藏着,现在在英国人的博物馆里,看此帖,看其用锋,你会发现,锋芒毕现,行云流水。





就比如“来也”二字,墨迹在连续书写的状态下,以转笔为主,而刻本更多的是方笔,因此很多人将“节点”用提按来理解,故无古法。





一个书家,不同时期临帖的效果是不一样的,就拿赵孟頫两幅不同的《十七帖》临本来看,前者用笔干净利索,以方笔为主,后者用笔浑然,以圆笔为主,相比之下,上面那幅更接近赵孟頫常见的书风,而下面这幅更然人觉得秃笔的书写,少了点清雅,多了些厚重,然后在回过头来去看唐代颜真卿的稿书和空海的一些作品,就会发现工具上的选择对风格的影响。




赵孟頫对《兰亭序》爱不释手,去京城的船上,就临的停不下来,还跋了十三次。这幅临作,就像是重新创作一般,改变了章法形式,以界格表现一种规整,用笔轻灵,配合这样的章法,更显得空灵静雅。通过临帖,来改造原帖,本身就是在出帖,或者表达。




元代书坛,赵孟頫带起来书法热,康力巎巎就是草书高手,他临的十七帖,与赵孟頫又有所不同,以露锋和转笔为主,运笔更加快捷,但保持了线条的圆润这个核心,虽然有些字的结体并不如赵孟頫精准稳当,但整体上用笔的精致感和流畅气息是学小草很好的参照。




赵孟頫的铁杆,俞和临的《兰亭序》,相比之下,减少了原帖字的错落感,更加的规整,从俞的临帖来看,不越藩篱一步,也使得其临帖显得稍有些算子之嫌。但对于用笔的理解我们是可以作为参照的,他并没有将唐摹本中的牵丝贼毫理解为王字的特点,而是借鉴了赵孟頫温润甜美的用笔方式,将字写得文气。


邢侗 大字临《十七帖》

邢侗 大字草书轴


明人开始探索大字,相比之下,邢侗的大字基本还是用写小字的方式来操作,所以上面的临作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要么出现散锋,要么出现线条将断等等问题,结字上更是显得扭捏,激情有余但技术捉衿见肘。而创作的作品能在结字上好很多,但是用笔的技术问题依然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





为什么说王铎是五百年才出一位的大家,从最基本的用笔问题上,王铎给了时人和后人最好的解决方案。减少两端的动作,加强线条中段的用笔,使得大字呈现出不琐碎、不扭捏的状态。学大字,首先面临的就是工具的选择和用法的问题,读王铎,临王铎就是学习大字最好的办法。




傅山七十多临的古人草书,基本上是在用自己的感觉写古人的帖,大量的圆转和缠绕,让人眼花缭乱,再加上用墨上的变化,使得画面的起伏感很强,古人厉害的地方就在于能够极佳的把握毛笔的性能,要注意的是,这幅作品里面的重笔,其实并不是用了提按笔法,而是蘸墨后毛笔的性能所致,饱墨之笔和枯墨之笔有时候会让人觉得是“提按作祟”。




傅山大字临古的作品,这幅可以用“气势磅礴”来形容,和上一幅临作相比,没有那么多的琐碎感,和王铎大字相比,傅山的转笔和缠绕更重,但相同的是,二者对于大字用笔技术的理解相似,都是在起笔处弱化,线中段强化,通过这样对比的解读,你去写大字是有方向感的。







这是张照临的《苕溪帖》,相比宋人的意趣,张老师把此帖的章法搞得更加平稳,结字也稍微匀。基本上也属于再创作了 ,也可以看到写大之后,对于原帖的取舍,其实把米字写大,处理不好就会显得张牙舞爪,也因此,王铎对米芾的理解更加到位。




钱南园以写颜楷名世,只不过功过于性,后来的颜楷美术字也是多参考了钱的楷书作品,这幅《刘中使帖》似乎是用小笔写的大字,很多完全铺毫的线条,显得有些尴尬。下面这幅临米的作品,一些用笔也显得换面调锋困难,虽不及老米八面出锋,但相比之下,没那么做作,整体的雍容、放松的气息倒是让人羡慕。




包世臣临《书谱》一定是反例中的反例,用生宣放大写书谱,满纸的矫情啊,此人很有意思,鼓吹碑学,自己却在《书谱》上用力很大。





看到这幅作品,你一定觉得面熟,因为我们电脑里面的“华文行楷”就是该作者所写,任政老先生。用笔有赵字的圆熟,但也是因为圆熟,成了电脑字,所以常说“生后熟,熟后生”,这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写熟练之后,很多东西就会形成习惯,程式化的东西一出来,基本上格调就下去了,所以要“变法”,不变法不行啊。



倪瓒的小楷极有味道,想想在赵字风靡百年的背景下,能写出自我的人是多么的有艺术见地,黄宾虹这幅临作,基本上可以用“老”来形容,只在找其气与趣,不在细节上费功夫,所以不工,但也别有滋味,当然这也是见仁见智。



不同的人,对相同的东西,肯定有不同的理解。

即便相同的人,不同时期,对相同的事物,也有不同的理解,

觉得以前不对,多是现在进步了。

读帖读进去了,就像是在看故事,否则,那就是彩印的纸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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