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 “文人之有砚, 犹美人之有镜也”。 一块石头, 有了文人参与, 便大不同了。 砚向来有“文房之首”之美誉。 宋代苏易简《文房四谱》云: “四宝砚为首, 笔墨兼纸, 皆可随时收索, 可与终身俱者, 惟砚而已。” 在笔墨纸砚中, 砚的材质坚固, 可传百世而不朽, 乾隆在《西清砚谱》中就说: 笔最不耐久,老不中书, 纸次之,墨又次之, 只有砚最耐久。 因此, 砚又是陪伴文人最久之物。 砚, 古时文人书斋案头朝夕相对之物, 宏篇巨著、奇书名画, 都起于这方寸之间。 在古人“以书为业砚为田”的读书生涯中, 它不仅仅是传思达艺的载体, 更凝聚着砚主人的格调和精神。 砚之所用, 可“点黛文字,曜明典章”。 毫芒之间,笔下万言。 研制或浑厚古朴, 或清雅流畅, 皆是文人内心审美之诉求。 “方如地象,圆似天常”, 以天地之格,规言明行。 何为人生真正的大富贵? 古代文人的理想配置乃是: “少陵诗,摩诘画;左传文,司马史; 薛涛笺,右军帖;南华经,相如赋; 屈子离骚,收古今绝艺,置我山窗”。 比起家财万贯,胸贮经史翰墨, 并以文传家,方为门第中最大之幸事。 故古贤有云: “忠孝吾家之宝,经史吾家之田”, 良砚出佳品。 只因耕读传家久,诗书继世长。 ”砚者,研也,可研墨使和濡也”。 研磨墨香,如同研心。 随着发墨弥香, 文人万虑得以静息太古。 一方砚台, 盛着的岂止是墨, 对于文人来说, 更是一份初心。 书房中,孤灯下, 来回研墨之间, 一颗初心在发酵、滋长。 那些关在书房中的日日夜夜, 大抵只有它能真实聆听人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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