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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Netflix曾推出过一部轰动全美的纪录片——《制造杀人犯》 此片在豆瓣始终保持着9.2的高分。 片中的主角Steven，曾因为被指控性侵和谋杀，两次入狱。 第一次入狱18年后，DNA检测证明了Steven的清白，这个蹲了18年监狱，从少年熬到白头的人，终于在41岁时重获自由。 可更戏剧的是，就在Steven获释不久后，马上又有另一起谋杀案，使他成为了唯一的犯罪嫌疑人。而受警方诱导指控他的，是他智商不足70的侄子。 这个纪录片播出后，立即抢占了美国各大娱乐版面的头条。 有超过50万的民众为Steven请愿。 他们之中有人相信Steven是清白的，也有人认为Steven就是那个杀人犯，只是他不是天生的杀人犯，而是那18年的牢狱生活，改变了他。 和大部分好的纪录片一样，《制造杀人犯》也耐心跟随Steven拍摄了十年。 可是一直到纪录片完结，这起谋杀案的真相，也未被破获。那50万人的请愿，也未能改变法官对Steven的判决。 片中深刻揭露了美国司法存在的漏洞，政府内部的腐败和一系列的社会偏见，让人深感权力的可怕。 但其实《制造杀人犯》，并不是Netflix推出的第一部影响美国社会的案件追踪纪录片。 相反的，它的诞生，主要启发于另一部更早的，也是今天希瓦想给大家介绍的这部——《楼梯悬案》 细心的网友会发现，此片是05年就推出的，但最近才被放出了完整的资源。 因为05年那版只拍摄了8集，而当时这8集，被认为并没有接近事情的真相。 加上此案在美国的受关注度极高，可以说是2001年全美最轰动的新闻之一，案件扑朔迷离、再三翻案，整体看下来简直比悬疑片还精彩！ 更重要的是，它不是杜撰出来的，是真实案件！ 所以摄制组又用了十年以上的时间进行了补拍，才变成了现在的13集。 算下来，《楼梯悬案》总共追踪拍摄了17年之久，你都可以从片子里切实地看到，主人公是怎么从一个中年男人，变成一个老头的。 但即便有这么长的拍摄周期，这桩悬案还是一样的扑朔迷离，让人看不清。 如果说看完《制造杀人犯》，哪怕没有得出真相，你心里怎么都是有杆秤的。那么《楼梯悬案》，就是彻底打破了这杆秤。 里面的很多巧合和细节，都极富戏剧性，让人不敢相信这是真实世界里发生的事情，令人细思极恐。 而希瓦看完也只能说，这桩案件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恐怕永远只有主人公自己知道了。 《楼梯悬案》的主人公，叫迈克·彼得森，是美国的知名小说家。 他同时也是美国获得过勋章的荣誉军人，还曾经把自己的受伤经历，写进过自己的越战小说中。 2001年12月9日凌晨2:40，美国达拉谟市警局，接到了58岁的迈克的报警电话。他在电话里痛哭着求救，说自己的妻子凯瑟琳从楼梯上摔下去，只剩一丝呼吸了。 15分钟后，迈克又拨通了第二次电话，他请求救护车加快速度，因为凯瑟琳似乎已经没有呼吸了。 警察很快赶到了迈克的家，但当看见倒在血泊中的凯瑟琳时，他们马上封锁了现场，指控迈克为唯一的犯罪嫌疑人。 因为根据凯瑟琳的死状来看，这怎么都不像一出意外，而是一场谋杀。 首先是血流量太大，凯瑟琳的下半身几乎是浸泡在血泊中的，裤子也几乎被血浸湿。 如果单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话，是不可能造成这么惨烈的状况的。 其次是迈克的两次报警电话，期间只间隔了15分钟，而在第一通电话里，他都报告说凯瑟琳还有呼吸。但当警察赶到现场时，发现血迹几乎已经干了。 从血迹的干燥情况来看，凯瑟琳至少已经死了好几个小时。 以及最能加重迈克犯罪嫌疑的，是几天后的尸检报告。 报告显示凯瑟琳死前，头部曾遭受重创，而这些严重的伤口，只可能是钝器击打导致的。 凶手自己作案，又在无法毁尸灭迹瞒天过海的情况下，自己假装好人报警，是不是很套路？ 消息一出，全美一片哗然。 “小说家杀妻案”，很快成了所有媒体和民众给这起案件贴的标签。 那迈克本人，又是怎么形容案发当晚的呢？ 根据迈克自己的陈述，当天晚上他和妻子凯瑟琳在家看电视，大约11点之后又一起去了屋外的泳池旁聊天，期间喝了些酒。 因为第二天还有工作，吃了安定药的妻子，选择自己先回去睡觉，此时已是深夜2点多。 然后迈克又一个人在泳池边呆了很久才进屋子，之后便在楼梯口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凯瑟琳。 面对媒体时，这个刚经历“丧妻之痛”的男人，始终保持着悲伤的样子，并且声称凯瑟琳是他永恒的真爱。 但地检官吉姆·哈尔丁，显然不会相信他的话。在他看来，迈克的描述只有一点和死者相符，那就是凯瑟琳确实喝了点酒。 这样一来，“杀妻案”就可谓证据确凿，只缺一个作案动机了。 于是警方又对迈克的家庭成员进行了采访，结果发现，原来迈克和凯瑟琳，是一个复杂的再婚重组家庭。 他们共同养育5个孩子，其中2个儿子是迈克亲生的，两个女儿是迈克领养的，还有1个女儿是凯瑟琳亲生的。 不过成员虽然复杂，这家人的关系却是出奇的融洽。每个孩子都说，他们的父母关系非常好，没有任何问题，简直就是神仙眷侣。 而且平常的迈克，也从未表现出过任何暴力倾向。就连凯瑟琳的亲生女儿，都说父亲是绝不会伤害凯瑟琳的。 就在警方一筹莫展时，事情很快出现了转机。 他们发现，原来迈克生活中的一切都是谎言。 第一，迈克是双性恋。 警方从迈克的电脑里，发现了大量有关同性军人的图片，以及迈克和同性友人来往的邮件。 邮件证明迈克曾多次婚内出轨。 而且案发当晚当警察赶到家里时，迈克正在紧急地删除这些东西。 第二，是迈克多年来一直对外宣称自己曾在越战中受过伤，然而调查却显示根本没有这回事。 案情发展到这一步，你是不是也会认定迈克是凶手了？ 一个看似儒雅的小说家，隐藏了几十年的秘密被妻子发现，然后恼羞成怒动手杀害了妻子。 这种剧情再合理不过了。 而且在当时的美国社会，“双性恋”这样敏感的话题，很容易对一个人造成不利的公众印象。 尽管迈克本人，当即否定了这个说法。 他声称自己是双性恋这件事，妻子早就知道，而且还经常把这些事拿出来调侃，因为在凯瑟琳看来，只要出轨对象不是女的，就影响不了她的家庭地位。 与此同时，案件又出现了另一个重要人物——李昌钰。 李昌钰有多厉害相信很多人都已经了解：美籍华人，著名的刑事鉴识专家。 曾参与破获过肯尼迪总统被杀案、尼克松“水门事件”、克林顿桃色案、“911事件”、美国橄榄球明星辛普森杀妻案、法医调查南斯拉夫种族屠杀万人案及台湾吕某莲“3·19枪击案”等全球性著名案件。 被称为当代的福尔摩斯。 可以说李昌钰这个名字，不管在中国还是美国，都是家喻户晓的。 所以他当时也被请来参与了这桩惊世悬案。 但当李昌钰对现场和凯瑟琳裤子上的血斑分布情况做完分析之后，却得出一个惊呆众人的结论： 这不是谋杀。 至于李昌钰的分析，这里希瓦就不细说了，在片子里，它们也确实没有受到法庭的重视。 相反的，他们认为李昌钰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除此之外，迈克的律师团，也开始列出一系列可以证明凯瑟琳不是死于谋杀的证据。 比如：迈克的衣服上甚至都没有一滴血迹。 而按照正常情况来说，当你用钝器多次击打一个人的头部时，受害人喷出的血，不可能一点也沾不到加害人的身上。 但这些所有，同样被法庭无视了。 其实片子拍到这里，你就已经发现，警方是有着严重的“自恋”倾向的。 如迈克的律师所说： 警察判案，应该是先找到证据，然后再去推理结论； 而不是先认定了结论，再去拼凑证据。
而《楼梯悬案》的警方，从一开始就认定了迈克有罪。 这种固执，甚至可以让他们轻易否定李昌钰的权威。 而否定的理由居然是： 他是个亚裔、他讲话有口音、我们甚至听不懂他在讲什么… 最可怕的是，随着媒体报道越来越多，案件越来越受关注，这起原本只是为了追寻真相的调查，开始变味。 所有参与这起案件的人都想证明自己是对的，迈克的律师团想赢，警方更想赢。 一起案件，变成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
但是打过官司的人都知道，这场拉锯战最后的输赢，跟钱有很大关系。 如迈克所说： 富人总能脱罪，因为他们是唯一花得起钱请律师给自己辩护的人，而穷人就只能进监狱等死，因为他们没钱给自己请律师。 这就是昂贵的“美国式正义”。 那有钱的迈克脱罪了吗？ 没有。
因为在追溯迈克以往的历史时，警方再一次有了惊天发现： 17年前，迈克的一个友人也曾死在楼梯下，死法和凯瑟琳的极其相像，而且当晚，迈克也在场。 而且这个死去的友人，居然正是迈克领养的两个女儿的亲生母亲。 警方由此认定： 迈克其实是个连环杀人犯，他每隔17年动一次手，对象都是自己身边关系极为紧密的女人，而且还都喜欢楼梯这个“道具”。 最后，有钱的迈克，也入狱了。
但即便在狱中，迈克也从未承认过自己的罪行，他一直宣称自己是清白的，不断提起上诉。 当所有人都以为“小说家杀妻案”已经告一段落，迈克会一直平静地待在监狱里时，又有意外出现了， 这桩楼梯悬案，仿佛永远都不会结束。 事情发生在迈克入狱的第八年，一个叫迪福的调查员，被发现多年来屡次制造假证。 为了迎合警方想要的证据，迪福曾多次谎报检测结果，甚至进行假实验，而他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论证警方说的都是对的。 这件事有多可怕？ 相当于调查员办案，是为警方服务，而不是为真相服务。 正如迈克的律师所说的： 政府正在为了行使权力而行使权力。
其实在我们身边，多少冤假错案何尝不是这样产生的。 而且当年迪福的实验数据，在迈克的案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是直接导致迈克入狱的因素之一。 政府勾结、政治腐败、种族歧视、性向歧视、贫富差距… 我们会发现，《楼梯悬案》的诉求，已经不仅仅是追踪案件的真相了。 更重要的是，在追踪真相的过程中，除了犯罪，我们还能看见多少见不得人的东西。 因为这个世界上比抓漏了一个罪犯更可怕的，就是冤枉了一个好人。
“迪福事件”曝光后，迈克成功申请到了假释的机会。 最终这个已经年逾70的老人，只能戴着脚铐被软禁在家，终日不得自由。 多年的官司战争和牢狱生活，让迈克的人力财力，都无法支撑他再为自己辩护下去。 最后，迈克接受了艾佛德认罪协议，这个协议的大致意思就是： 即便我不承认自己有罪，但我已经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罪，因为审判对我已经没有意义，我率先认罪，还能获得“从轻处罚”的机会。 但是迈克真的无罪吗？ 接下来的，或许才是这起案件中最为讽刺的一部分： 纪录片播出后，有网友扒出在纪录片拍摄期间，剪辑导演正在和迈克相爱。 而剪辑导演对一个片子来说有多重要？ 毫不夸张的说，剪辑可以让一部烂片变成好片，也可以让一部好片变成烂片。 剪辑，可以从根本上影响一个片子的内核和立意。 那么，《楼梯悬案》在拍摄时，制作团队是否也和警方一样，从一开始就倾向于引导观众，使观众认为“迈克无罪”呢？ 显然它是逃不了这个嫌疑的。
既然如此，《楼梯悬案》为何还能在豆瓣获得如此高的分数呢？ 希瓦认为：一方面，是《楼梯悬案》确实用这么多年的时间，详细记录了一桩悬案的发展过程，而且其中所涉及到的调查和分析，都是专业且权威的； 另一方面，就是上文所提到过的，因为《楼梯悬案》的意义，已经不仅仅是追踪案件本身的真相，它更让美国民众看到了政府的腐败、看到了美国社会存在的缺陷和偏见。 最重要的是，看到了权力。 在这个世界上的很多地方，人类似乎永远都逃不开一个悲哀的定律： 那些平民百姓够不到的权力，就像一只巨大的黑手。 这只黑手顶着我们头顶的那片天，同时也掌控着我们的生存规则。
本文主笔 | 希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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