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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意外,来楚生就成了一代大律师

 一言之美 2018-08-11

全能,是一个人的综合修养。而在艺术界,全能也决定着一个人的所能触及到的高度。

当今篆刻人才辈出,比之明清时期,其繁华程度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不知您有没有发现,全能型的大师却越来越少。

在那个年代,有如赵之谦,吴昌硕,齐白石等诸多全能大师,他们书画印,甚至诗书画印都是一绝。

今天,金石君就和大家唠叨一位举世公认的全能大师,他就是近现代最后一位全能大师——来楚生。

△来楚生

来楚生晚年曾刻过一方“生于鄂诸, 长于浙水, 游于沪渎”的闲章,边款为“刻近二吴风范,志我一生萍踪”,简洁明了的自述自己的艺术生平。

来楚生1903 年出生于武昌,当时其父亲任一小吏。晚年得子的父亲常常抱着儿子到江边散步。

没想到瘦弱婴儿经受不住江风的吹袭,犯了咳嗽病,而且这一病患,纠缠了来楚生的一生,到了晚年仍咳喘不止。

来楚生11 岁那年,武昌起义爆发,他父亲便带着全家移居浙江萧山,过起了行云野鹤般的生活。而没过几年,父亲又去世了。

幸好婶母将来楚生视若己出,不仅出钱供他上学,还把自己名下的部分田产划归侄儿名下。

但是谁也不会料到,包括他婶母,这份田产让来楚生背上了“地主”的重负, 有很长一段时间, “地主”的高帽压得来楚生几乎喘不过气来。

据称,来楚生从小喜欢刻石,无论是水牛、兔子,还是孙悟空、唐僧,都能刻得活灵活现,惟妙惟肖。画画就更不在话下,连中学美术老师也认定他在绘画方面有超人的禀赋。

△肖形印(来楚生刻)

但是,在那个年代,画画是没有“钱”途的,所以在朋友和老师的劝诫下,来楚生毅然决然的赴北京投考燕京大学法律系。是的,您没看错,来楚生一开始想报考的是法律系。

或许是上天也不愿意让一个全能大师就此埋没。在临近考试时,因为一个意外,来楚生居然阴错阳差的错过了考试日期。如果不是这个意外,或许来楚生就不会成为全能艺术大师,而是一位大律师,书画印也顶多算他的爱好了。

△20世纪20年代的上海美术专门学校校门

因为燕京大学不设秋季班,错过了日期那就只能等,等到春暖花开时再来。后来,来楚生听说上海美专招收秋季班,来楚生便毫不犹豫地赶到上海参加考试。结果如何?当然是顺利考上,而那一年是1921年。

△潘天寿

进入学校后,来楚生结识了潘天寿。因为两人都为浙人,年龄相当,性格相仿,两人十分投缘,经常彻夜长谈。

1924年毕业后,来楚生来到杭州,竟再度与潘天寿重逢。由潘天寿介绍, 来楚生加入了画家云集的“莼社”,而正是在这里,来楚生结识了他人生中的贵人——唐云。

△唐云

1931年抗日战争爆发后,来楚生带着妻儿辗转来到上海,先期抵沪的唐云早已为老友打点好了一切。那时,唐云在上海绘画圈的名声已慢慢起来,“杭州唐伯虎”的雅号众人皆知。

为了帮助来楚生提升知名度,他提议和来楚生共同举办画展,唐画画,来写字或刻印。1946年来楚生在上海“中国画苑”举办个展,唐云更是全力以赴。有一次因为太忙竟然把裤子穿反了。

△来楚生画作

但是好景不长,来楚生的作品不受藏家喜爱,因而生活依然没有着落。屋漏偏逢连夜雨,妻子在那个时候偏偏又因生产意外死亡,留下一对未成年的儿子。

来楚生痛不欲生,几近绝望,连连哀叹:“我大概是碰到鬼了!”为了驱鬼,来楚生给自己取号“然犀”。直到1956年末进入上海中国画院担任画师,来楚生才总算过上了一段安宁的岁月。

可能大师就是多磨难。“文革”初期,来楚生、唐云都受到冲击批斗,经历了风雨如晦的年代。

△鸳湖冷月(来楚生刻)

70年代初,来楚生患病在家,但仍壮心不已。他出院后不久便赋诗一首:“一刀信未死,残喘许苟延。假我五年计,安排赶二千。”他要再用五年时间, 赶画二千张作品,这是何等样的雄心和气概!

去世前15 天,还发出“元旦值生辰, 顾名旧闻新。奈花花草草,宿墨中推陈”的豪言。一个生命正接近终点的老人,仍在孜孜不倦地探索创新,铮铮誓言,读来感天动地。

△佛像印(来楚生刻)

1975年2月5日来楚生逝世,唐云作七绝追怀:“展图重瞻墨犹新,春笔纷披更入神;不觉楚生竞死去,腾腾活气有余春。”

或许可以这么说:来楚生是近现代最后一位书画印俱佳的全能型大师。而在这之后,我们就很少或者几乎见不到这样的人了。

△来楚生草书《千字文》局部

关于其书,沙孟海曾说:“来楚生晚年草书,用笔惊矫纵横,在转折处尤显功力。”唐云也说:“来氏书、画、篆刻无不精妙。而于书,篆、隶、正、草均熟中求生,刚健婀娜;平心憨辣,气势磅礴,不可名状,允推当代杰手。”

这是对其书法的评价,而关于其画,也少不了来楚生好友唐云的推介:“其画从书法得来,清新横逸;刻则运刀如笔,饶有奇致,皆不涉前规,开生面者也。”

也有人如此评价:“来氏画作多为写意花鸟鱼虫,尤以小品为主。远宗徐渭、八大等明清写意大家,近取赵之谦、吴昌硕等人画法,以篆、隶笔法入画,造型简略,敢用浓墨重彩,浑厚古拙,富金石味。”

△来楚生画作

不管怎么说,这些人都肯定来楚生的书画能力。当然,还有关于他的篆刻。金石君同样不敢妄言,我们依然听听名家怎么说。

比如海上著名篆刻家童衍方曾说:“来楚生的篆刻也和他的书画艺术一样,追求自己独特的风貌和意境。他的篆刻,布局极具轻重、疏密之意,参差有秩,奇趣动人,刀法纵恣,英迈爽利。”

△息交以绝游(来楚生刻)

著名书画篆刻家钱君陶也曾云:“来氏刻印七十岁前后所作突变,朴质老辣,雄劲苍古,得未曾有。虽二吴(吴熙载、吴俊卿),亦当避舍,齐白石自谓变法,然斧凿之痕,造作之态犹难免诮,二十世纪七十年代能独立称雄于印坛者,唯楚生一人而已。”

△初升年七十后作(来楚生刻)

从两位名家,特别是从钱君陶先生口中可以看出,来楚生的篆刻水平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是拔尖的,是独自屹立于山顶上的那个人。

除了在篆刻实践上有所建树以后,来楚生还将自己的心得体会写成“然犀室印学心印”一篇,分“印面”、“边栏”、“疏密”、“线条”、“浅深”、“章法”、“刀法”、“逼边”、“款识”、“选刀”、“品式”、“择石”、“停匀”等十三则论述。(在金石印坊微信公众号中回复“来楚生”即可获取相关文章)

△佛像印(来楚生刻)

当然,谈到来楚生的篆刻,那就不得不提他的肖形印。来楚生的肖形印绝对是印林中的一朵奇葩,而且题材非常的广泛,来楚生几乎什么都刻,都能刻,都刻的好,这是最难得。比如生肖、佛像、人像、花卉、草虫、故事以及成语等等,没有他做不到的,只有我们想象不到的。

众所周知,肖形印从新石器时代就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当中了,到战国时期达到了顶峰,而后又渐渐沉寂。虽然在明清时期,也有部分文人篆刻家开始刻肖形印,但都只是蜻蜓点水,并没有作深入的研究。

△肖形印(来楚生刻)

直到20世纪上半叶,易大厂、来楚生、矫毅等人创作了不少精品肖形印,而成就最高者就是来楚生。来楚生曾说过:“我的肖形印与别人的是有些不同,要说经验,我只有两条,一曰向汉砖学习,二曰概括。”

金石君以为,看似简短的两条经验一定包含了来楚生的毕生精力,正因为他的努力才使得他的肖形印冠绝古今,他是新时期肖形印艺术划时代的开拓者和奠基人,创造了一个新的顶峰。就像我们提到元朱文印想到陈巨来一样,来楚生就是肖形印里的招牌人物。

△肖形印(来楚生刻)

美学家伍蠡甫曾评说:“书法、绘画和篆刻三门艺术原是近亲,但兼擅实难,赵之谦、吴昌硕、来楚生往矣,如今可数天衡。”

先不论韩天衡是不是有能力成为全能大师,但从伍先生的话中可以看出,近现代的全能大师非来楚生莫属。

思考问题:下面这组印讲述了一个什么故事?

肖形印是来楚生的一绝,而且他肖形印的题材也十分的广泛,几乎什么都刻,那么请问,以下这组印讲了一个什么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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