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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马兴鹏
这是发生在全国唯一不通公路的县＿西藏墨脱的故事，时间大约是上个世纪的三、四十年代吧。 那时候，射杀、猎捕野生动物在西藏是司空见惯的。在墨脱境内孟加拉虎、白唇鹿、扭角羚、赤斑羚、猕猴、野牛等举目可见。 当时，人们经常看到一个手持强弓，身背箭筒，腰挎长刀，头戴熊皮帽，脚穿“里木”(统靴)的珞巴族老猎人穿行在山林茂密、岗峦起伏的高山峡谷中。遇到险道、悬崖时，或绕道而行，或架设天梯。在一些无法绕道的悬崖峭壁处，就用火烧、石砸，开辟出一行仅能放下半只脚的坑窝，艰难爬行。他涉猎百发百中，远近闻名，猎获野物卖得的钱，他除了自己消费一部分外，更多地用来救济路遇的朝圣者，杀生和慈悲在老猎人身上共存。 有一天，猎人象往常一样步入森林打猎。正要经过一条小溪时,突然瞧见小溪对面的树林下站立着一只白唇鹿。他眼睛一亮，迅速拿起弓箭瞄准了它。而这时,白唇鹿也看到了他。奇怪的是，白唇鹿在危险的紧要关头，并没有选择逃离，而是用乞求的眼神望着他，冲着他缓缓地跪了下来。与此同时两行热泪从它的眼里流了出来。墨脱流传着一句妇孺皆知的谚语：世上万物都是通人性的。此时白唇鹿给他下跪，无疑是求他饶命了。猎人是个从猎多年的老手，自然不会对白唇鹿心存怜悯。他毫不犹豫的开了弓,一箭射中了白唇鹿的脖子,顿时,鲜血如注,白唇鹿栽倒在地。它倒地后仍是跪卧的姿势，脸上的泪迹清晰可见。 猎人有些跷蹊，白唇鹿为什么要下跪？他以前狩猎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情景。猎人走近白唇鹿,只见它已经死了,且神情尤为悲伤。令猎人惊奇的是，白唇鹿身下还有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白唇鹿，它蜷缩在母亲的怀里，两只眼睛惊恐地看着走近它的老猎人。这时候，老猎人明白了白唇鹿为什么不肯逃走，也明白了它为什么要弯下身子为自己下跪：它已经下定决心用生命来保护自己的孩子！ 母爱!多么无私的母爱! 猎人的内心受到极大的震动，他感到万分难过和内疚。他在树林边挖了个坑，将那只白唇鹿掩埋了，同时埋掉的还有他的强弓和利箭…… 从此，这个老猎人在墨脱的丛林里消失了。多年以后，在西藏一个有名的寺庙里，人们发现了一个老喇嘛，他每日早早的起来，打扫干净庙宇周围的落叶，给庙里的长明灯填满酥油。做完这些事后，他便沿着庙宇虔诚的磕着长头，一圈一圈又一圈……一只漂亮的白唇鹿在他身边跑前跑后，形影不离，与老人十分亲密。 从墨脱来的朝圣者都说，这个老喇嘛好面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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