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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鉴益堂 2018-08-25
原文:太阳病,过经十余日,反二三下之,后四五日,柴胡证仍在者,先与小柴胡汤;呕不止,心下急,郁郁微烦者,为未解也,与大柴胡汤,下之则愈。(103)

增广补正:太阳病,过经(病不在表,已经传里,这里是指病传少阳)十余日,病在少阳不可下,反二三(再三)下之,后四五日,柴胡证仍在者,说明病情没有因为误下而发生转变,据证仍当与小柴胡汤,但病没好,还出现呕不止(有所加剧)、心下(主要是指膈腹部,就是上腹部、胃部这一带)急(拘急、硬满)、郁郁(形容郁结、郁闷的证情严重)微烦(微显烦热、烦躁,说明有里实里热,已经不是原来里虚的证情了)者,这不是误下致虚后服药的瞑眩反应,不是病要解了,而是病情已经开始传里、兼有阳明里实的证情,为未解也,这时宜与大柴胡汤双解少阳阳明,这药吃了(“下之”,一是指用药、投药,二是指攻下)就会好了。

按:此处讲述人体有因误下而致虚的,用药往往会出现瞑眩,如101条;也有如此条所述,虽然也虚,但他是水液虚,由于下伤津液使病传阳明而成里实证,那么这时单用小柴胡汤就治不了了,要据证兼治阳明里实才能把病治好。从方剂分解看(可参考大柴胡汤方),大柴胡汤=小柴胡汤+枳实芍药散(治腹痛烦满,对应心下急)+大黄(治里实结热,对应郁郁微烦)―人参(因为里实,所以不虚)―甘草(因为里实证重,宜急治,想药性快点吸收起作用),还加大了生姜的用量(三两加到五两),说明这个病人应该是有点恶寒、手足厥逆、胃寒欲吐的表现的。这个大柴胡汤,其实只是小柴胡汤的加味方或是合方而已。
存疑:但从本条条文的述证、证情变化、小柴胡汤的减味上看,这个大柴胡汤恐怕不太对证。第一,此病由误下误治伤津液而来,为少阳病传为阳明里实证的并病,那么此中燥热结实可知,白虎汤、承气汤的这类案例多得很,这是这个病的病理基础,指导下面的分析。正因为有这个原因,所以他吃了小柴胡汤仍不能愈(小柴胡汤是有补虚(人参、红枣)、袪寒(生姜)袪水袪痰(小半夏汤)作用的),还出现了一系列的变证。第二,吃了小柴胡汤,原来的欲吐、干呕(小柴胡汤证)不但没好,还呕不止,后面他也说明是“为未解也”,也就是说这个情况不是瞑眩状态,所以这里明显地是个加重的表现,那么说明这个呕可能不是小半夏汤所治的水寒痰瘀型、也不是人参所治的胃虚型(所以后来方中去掉了人参),而是应该是里热实型,比如最接近的就是大黄甘草汤(还有359条所述的干姜芩连人参汤,一部分治呕的作用来源于芩连),所以小柴胡汤(小半夏汤、人参)吃下去才会不仅没效还加重了,是个误治。然而后来方中还加大了生姜以治呕,对照这里所说的情况,恐怕不是那么吻合、可能还是个误治(397条的竹叶石膏汤证用小半夏汤治呕,也有因为内热盛而去生姜不用、只用大量的半夏袪痰瘀的例子可供参考。可见呕吐证的原因颇多,不全是加大生姜用量就可以解决问题这么简单的)。第三,心下急、郁郁微烦,就有腹痛郁闷、心下痞硬(泻心汤证)之类的意思,这里合用枳实芍药散是对证的,同时也是大黄的药证,因此这里也加了大黄,所以这个微烦应该是还有烦热之类的热象的。第四,这里的姜可以治厥逆,加大了分量,可能病人这里还兼有四肢厥冷,但厥冷不是姜的专利,里结、里实热都可以有厥逆的,比如四逆散(枳实芍药散+柴胡+甘草)就治厥逆,是胁腹邪气郁结所致的厥逆,所以这里要真有厥逆的话,应该以此类型为是。否则要是寒厥,原来的小柴胡汤也能治虚寒(红参、小半夏汤(主要是生姜,甚至可以改用干姜)、红枣、炙甘草的作用),这种虚寒就算是里有积实也是改变不了的,所以原来姜参并用,这里也应该是姜参并用才对,因此这里也没有去人参的明证;寒实可以附子大黄同用,那么胃虚的积食人参大黄同用也应该是合法的呀;由此可以看出来这里的药物加减有点不伦不类、与仲景在全书中的组方用药法度不吻合。第五,心下急、郁郁微烦除了第三条所说的情况外,还可以是黄芩黄连泻心汤的证,就是心下痞(与此处的急同类),由于热结而实,也会郁郁微烦的,而且他原来就有黄芩证,由于伤津液、里实,又用了人参补胃(实实之误),所以这里造成变证而再多现一个黄连证、心下热痞(人参是虚痞)一点也不稀奇,反倒很合理。由以上几点分析,再对照原大柴胡汤,很多药证、方证是与他的述证格格不入的。所以我自己斗胆怀疑他这个大柴胡汤是否真是仲景原方,并据以上分析认为,真正的大柴胡汤可能是由泻心汤+四逆散合方组成的(还可以加用半夏,即“小半夏汤-生姜”,这种用法的原理可以参考397条和竹叶石膏汤方的分析),这样方证药证与他这里所述的情形就丝丝入扣了,并命名此方为新大柴胡汤,与原大柴胡汤作个区别。以上仅是个人对本条述证的一个怀疑,也找不到确证,但新大柴胡汤证临床上却是常能见到的。至于临床应用,大家应该根据实际情况选用,用新大柴胡汤也好,用大柴胡汤也罢,甚至大柴胡汤不去人参,按96条的说明的提示去加减用药也行,一切都有法可依、有证可据就行了,不要被他的原方困死,尤其这些寒热虚实错杂的方子,有时候据证情的变化而灵活运用特别重要,否则已经不虚了还放补虚药那就成实实之误了、已经不实了还放攻实药也会犯虚虚之错,你看他后面干姜、甘草、半夏几个泻心汤还有几个柴胡剂就是这样变化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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