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征文】家庭无限温暖记·儿子篇

——家有孝子万事足

王征国

家庭是社会的细胞、人生的鸟巢。家庭离不开严父慈母和爱女孝子的最佳组合。女人不如嫁的好，男人不如娶的好。我娶了个好老婆，再加上儿女双全，那就是好上加好。这样的家庭细胞充满活力，这样的家庭鸟巢无比温馨。因而，当我古稀之年回忆起家庭给我带来的无限温暖时，情不自禁地写下了上面的标题。我感叹妻子的贤惠、长女的爱戴、长子的孝顺；我切身体会到：家有贤妻夫无忧、家有爱女周身暖、家有孝子万事足。本期推出儿子篇：

我儿子王慧扬出生在黑龙江省龙镇农场老五栋3号房，由民间接生女士到家里完成。当时我在黑河工作没回来，据说生产顺利，“小家伙”产出后，原来紧握的小拳头忽然展开，接生员说“多准备票子给这位花钱大王吧！”这个预测并不准确，因为后来我儿子从不乱花钱，是个典型的节约派。但儿子既然张开了小手，我爱人看着儿子的面子，本来当时应付五元的接生费，硬是给了十元钱……也为自己生了个大胖小子庆贺！

我儿子长得虎头虎脑，浓眉大眼，高高的鼻梁，深深的两个酒窝，宽厚的上下嘴唇自然展开，一幅笑口常开的“如来佛”像。这幅小模样，酷似他爸爸，简直是一个模子扒下来的。儿子生下后一称九斤半呐，我老婆竟能顺利生产，瘦瘦的身材没受到任何一点损伤，这不光是生第二胎的原因，还真是我老婆天生的造化，她却解释说“每天挺着个大肚子到豆腐房打热豆浆喝，营养加运动自然顺生啰！”

我儿子两岁半时，爷爷奶奶给他买了辆小三轮车，他爱不释手，很快就能自如驾驶了。有一天，我陪他从家里出来，他骑着车到了大下坡前，我让他下来推车走，没想到他向前一挺就滑下了那个大坡……把我吓了一大跳！自此，党校那几条水泥浇灌的马路，成了我儿子骑着车往来穿梭的运动场……

我儿子四岁时，我让他也像姐姐一样跟爷爷学点啥，没想到他一口回绝“我还没长大，不去学！”那个斩钉截铁劲儿，毫无回旋余地。他爷爷也没了往日启蒙孙女时的热情，只是笑了笑。所以，我儿子直到上学前班，没有教他算术写字背诗，但也没觉得输在了起跑线，照样跟得上。更有意思的是，这小家伙看姐姐每天晚上写作业到10点钟，他就笑着说“我若上学回家赶快写作业，还有好多时间去玩儿！”

我儿子没上过幼儿园，就直接进了学前班。人们常说“血性男儿乖巧女”，应用到我儿女身上完全倒过来了，我闺女恰似血性男儿，我儿子倒像一个乖乖女，这并不是说儿子百依百顺毫无男子气，只是说他不会轻易发作，一旦来了小性子，八头牛也拉不回。说他像个乖乖女，我想起一件事儿。有一天，他放学回家晚了，一进屋就乖乖地说“因为在放学的路上，我被廖尔东打了，所以就回来晚了。”我妻子问他：“你还手了吗?”儿子答：“没还手，若还手还不得把他打哭呀！” “那廖尔东打你时你哭了吗? ”  “没哭！我是个男子汉嘛！”真让听者忍不住笑出声来，先用“因为”、“所以”造句，后用“男子汉”结尾。由此，我儿子不惹事、乖男孩儿的形象，在党校院子里传开了，都夸我儿子“乖”！没过多久，我同事廖尔东妈妈跟我说“今天廖尔东回到家跟我说被王慧扬打了，我死活都不相信，恶人先告状吧！”回到家，看我儿子正在那儿写作业，就小声问“今天你打廖尔东了吗?”儿子回答：“打了！平时总让着他，他以为我真的好欺负呢，让我三推两搡就把他撂倒了！”这就是我儿子，不惹事不怕事该还手时就还手！

我儿子读小学时，非常看重完成作业，而且速度快差错率低，善于用词造句，每天按要求记日子。最大的缺点是字写的不好，也不喜欢读课外书，属于不显山不露水的老实学生。主要有三个特点：

一是小心尝试型。说我儿子胆小怕事并不准确，反正不安全的事、自己没把握的事、超出自己能力的事，他都不会去参与。例如，有一次，我们和孩子到了上海后，带着她们姐弟俩去锦江乐园玩儿，我闺女几乎把所有的项目都玩了，但我儿子一个项目也不敢玩儿，生怕不安全。即使能够去做的事，我儿子也不会贸然行事，总是小心尝试着一步一步地去解题。这使得他的数学成绩一直很好，打小就有“数学大王”之称，这也成就了他说话留余地办事仔细的良好作风，往往思前顾后，生怕把事情办糟了。例如，我儿子每次考试成绩没出来前，他都会作保守估计，让你不要有过高的期望值，但成绩真的公布后，往往会给你特别的惊喜，原来这小子很会“打埋伏”，他从不说过头话，自己能做到10分也只说作到了七八分。

二是克制欲望型。人的欲望是无穷的，若从小不注意扼制自己的欲望，往往会后患无穷。有一次，我们夫妻带着两个孩子逛街，当走到百货商店玩具柜台时，儿子看中了一辆玩具小汽车，说啥都要买，不买就哭就闹，只好买了回来。回到家他第一次挨打了，被狠狠地教训了一番……自此儿子真长记性，不会提出买任何玩具，见了喜欢的东西，也只是多瞧几眼而己。当父母的看在眼里心里却疼痛难忍，主动提出给他买时，他总是说不买，实在想买了只说“随便吧”这几个字，说明他喜欢上了那个东西……买回来以后，他非常爱惜，玩过后总是仔细地去保存好。还有一次，他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进了电子游戏厅，这让我们很忧心，想方设法教育他，并告诉他若能克制自己不进那种地方，就给他买个电子游戏机，写完作业后在家好好玩儿，他很配合家长，让我们去了块心病。

三是善于转弯型。人们都说男孩子犟不好管，我儿子属于另类，他认识到这件事非挨打不可，就不会和大人顶撞，立即检讨自己，善于急转弯不吃眼前亏，看着这么懂得父母心情的儿子，重重举起的手也会轻轻地放下，所以我儿子很少或几乎不挨打。有一次，我儿子不服家长管教，反抗说“我出走！”我老婆撂下狠话“你敢走出党校大门，就永远不要回这个家！”结果他的出走，只是在党校大礼堂周围绕了几大圈，然后回家自找台阶地说：“我看看大礼堂那儿有没有坏人，没坏人我就回来啦！”

我儿子读小学时，也是最受磨难时期，真让当父母的吓出了一身又一身冷汗。有一次，儿子回到家说肚子疼，我们带着他到邵阳市中医院看病，老中医号了脉又检查了肚子疼痛的部位，说是急性阑尾炎，快去地区医院动手术。手术后医生说“再晚点就穿孔啦，你们当父母的真粗心！” 这把我们夫妻吓了一跳，当时儿子只是哼几声啊，这时儿子躺在病床上喃喃地说：“我怕你们着急，强忍着疼，男子汉嘛！”这次让我见识了儿子的坚强，说他胆小其实胆大得狠，真正可担当强者。还有一次，我儿子在放学的路上与小同伴们摸瞎，他被蒙着双眼没有半点偷看取巧，结果扑向一个小伙伴时一脚踏空，从二层楼那么高摔到了下面的水泥地上……当我们赶到现场后，当即请武警用摩托车送到医院，医生检查瞳孔扩大昏迷不醒，说这孩子很危险、你们要做最坏的打算吧。当晚准备做开颅手术……剃光头看着水肿那么高，当父母的急哭了！当晚儿子吐了半罐头瓶子血，高烧到清晨退了，总算没开颅熬过了这次劫难……儿子休养了两个多月，返校时我说降班吧，儿子坚决地说“我不当降班生！”他凭着自己的毅力，靠自学追赶课程，一点一滴地回复到病前的学习成绩，小学毕业时竟考出高分。

我儿子的初中经历充满传奇，连闯“三关”，让父母一个惊喜接着一个惊喜。一是转学关。他从邵阳普通中学直接考入省重点长郡中学。当时，专为他出了语文、数学、英语三张卷子，通知考试成绩除数学以外都考了高分，说我儿子的数学成绩没及格，我争辩说“不可能，数学一直是孩子的强项！”校方回答说：“奥数卷子，你儿子考的成绩己经相当不错了，同意入校插班寄读！” 我不同意当寄读生，校方说期中考试能在年级500名学生中进入前百名才能正式办理转学关系，结果儿子考入前90名以内。二是会考关。读完初二时，历史、地理等学科要进行全省统一会考，直接关系到能否得到初中毕业证书。然而，那两大厚本历史地理书，儿子在邵阳还没开课呐，而长沙已经全部教过啦，短期内靠自学补课能否过关，我真为他捏了一把汗，没想到他抢读强记，也能考出高分，着实让我惊叹不已。三是中考关。初中升高中时，不仅本校初中生全部参考，而且有其他学校应届初中生报考，没想到他顺顺当当超过录取线5分，坐稳了长郡名校的课桌。中考过后，我利用出差的机会带他到北京旅游，给他一张地图自己去逛，傍晚五点回旅店与我汇合。我跟他说，老爸也是这个年龄就独闯北京了，你要培养自己在其他城市活动的能力。在看升旗、军事博物馆等，逛西单大书店、王府井大街以后……我把他送上火车让他自己回长沙了，我则去哈尔滨参加会议去了。

我儿子在高中阶段比较强势，三年三个台阶，超越自我终于如愿以偿。高一时，班级50多名同学，排名在30位左右，只能说考个二本问题不大。高二时，年级300名学生，进入了前60名，有希望考个一本。高三时，进入年级前20名，应该说有可能选择比较好的学校，将实现自己的既定目标。他当时就跟我说：“竞争太激烈了，不是谁的名次都能一直往上窜的，稍不留意就掉下来被甩到后面去了！”我儿子能强势提升名次，着实不容易。他属于早睡早起型，放学后做完作业，21点就睡下了，凌晨2点多钟就起床学习了，月亮陪他从头顶上爬起到慢慢地降下去，一直到迎来旭日。当父母的心疼啊，不愿叫他早起，他就自己拨好闹钟，一响麻溜就起床……冲刺阶段每天只有5个多小时的睡眠。他跟我说“同学们的智力不相上下，关键看谁更霸蛮、肯下笨功夫！”所以，高考既是对学习成绩的检验，也是对考生毅力的考察，拼搏才能赢。

我儿子在把握自己前程上主意比较正，能够力排干扰，选择自己想上的大学。班主任说“报提前录取批是为了给自己加保险锁，不到万不得己，不要轻易录取。”就这样，在提前那批他报了上海第二军医大学，招生老师面试时非常满意，被录取己十拿九稳。我也劝他，读5年医学不用家里掏一分钱，既有军龄又有补贴，何乐而不为呢?儿子问我：“家里有钱供我读书吗?若钱有困难我去读军校！”我马上说“家里保证你读大学的钱，读硕博我砸锅卖铁，也会让你去完成学业的。”就这样，他直接问军校招生老师，自己报的那个专业能不能本科硕士连读，当答复不能时，他说自己放弃提前录取，等待后面的录取结果。招生老师把我们俩口子找去好一顿训，说“你们这样的家长太不负责了，别的家长巴不得孩子被录取！”在这个过程中，我感受到儿子表面好说话、内心却主意很正，他不会为眼前利益放弃自己所确立的目标。正因为儿子自己的坚持，随后被上海交通大学管理学院房地产专业录取。

我儿子在大学期间毫不放松自己，因学习成绩领先荣获上海交通大学“优秀生”称号、B等人民奖学金、万邦专业奖学金、连续三个年度被学校评为三好学生等。他还在导师的指导下，探索陌生的科研领域，毕业设计题目为《工程项目进度控制及拖延分析》，俨然准备自己能够成为合格的项目工程师。然而，毕业时他却被选拔为留校生，我非常赞成，说留校可以继续深造读研究生，女儿却不赞成家里几个人都当教师，儿子的选择却出人意料，他说: “我不想去考研究生，那将错过入职良机，我现在找工作与硕士生毫无差别，再读几年书未必有这么多好岗位等着我！”实践证明，儿子的选择是对的。如果想当教授，必须有比较高的学位，如果想找个好工作岗位，那么就越早越主动越晚越被动。

我儿子应聘到了中国银行上海分行浦东支行。然而，初闯上海并非易事，与别人合租了价格低廉的两间房，而凭自己微薄工资根本买不起房。为此，以父母出资为主为他买了一套的二手房，解除了后顾之忧，使他能够在大上海站住脚、安心工作。不过，我儿子从房贷营销做起，渐渐地积攒下了一点钱，想到的第一件事是回报父母，要为我们老俩口改善居住条件。那时，我们在长沙时买了一套的高层电梯福利房。但由于地处五一广场闹市区，喧哗吵闹，常常被商业活动的高分贝所打扰。有一年过“十一”时，儿子回家看望我们，说“改善一下老爸老妈的住房条件吧”，然后带着我们到浏阳河入湘江口处考察商品房，看中了北国风光3栋903那套的房子，直接给我们付了购房款。当时我很感慨，儿子虽然在房地产营销方面赚了点钱，但他用钱的地方多去了，用不着急于用来孝敬父母，但推不掉儿子的深情厚意啊！反过来想，如果当初沿着我考研的思路走下去，绝不会有现在这种结果。其实人生丰富多彩，有着无限多样的生活选择，不必沿着读书做学问或做官的传统道路，一条道跑到黑，还自我感觉良好，什么光宗耀祖……市场经济条件下，夺得先机、把握自己，往往会开辟适应不同人群多样化的生活需要。

我儿子到工作岗位之后，对跳糟从没想过，一干就是十六年，大有从一而终之势，年收入超过父辈，也为国家多缴纳了个人所得税，更重要的是与在同部门工作的崔雪莱女士收获了爱情。崔雪莱作为地道的老上海人，没有地域观念，以人品优秀忠实可靠为择偶标准；而性格温柔、知书达理、本真爽快，则是我儿子心目中的理想伴侣。两人一拍即合结为伉丽，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生活就是这样，它不会亏待任何人，你的付出和回报是成正比的。

儿子和儿媳是一对尊老爱幼的好夫妻，他们结婚时没要双方父母一分钱，完全靠自立承办酒席和装修新房。婚后不到三年，夫妻俩共同购买了一套新居，把原来住的房子腾出来让我们老俩口单独居住。长孙由亲家从婴幼儿照管到送上小学，现在二年级了；长孙女由老伴和我带大，每天上午由外公开车送至我家，傍晚由儿子儿媳开车来接回家，满三岁后我们得以解脱，由亲家接送到幼儿园。回想起来，儿子儿媳对我们的晚年生活照顾有加，粗略记录如下。

一是照顾好我们老俩口的晚年生活。我退休后立即来到了上海，女儿女婿、儿子儿媳都在这座城市，相互照顾起来比较方便。我儿媳是块天生读书的料，本科毕业不肯罢休，结婚生子之际又到复旦大学读工商硕士，结果两方面都不耽误，拿到了硕士学位，靠自己积攒的经济条件，没让父母资助学费。我儿媳原来和儿子都在一个部门工作，结婚后为避开夫妻不能在一块儿工作的规定，自己跳槽到浦发银行工作，发展态势良好，成全了我儿子在原工作岗位不动，始终把夫妻之爱摆在首位。我儿媳妇属于那种不求浮华、朴实过日子的传统女性，追求事业成功、不施粉黛，很适合我们家的风格，真可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儿媳妇性情温柔，从不高声说话，轻言细语，与我老伴很合得来，相互尊重，这样和谐的婆媳关系，创造了家庭互爱的良好氛围。我儿媳时不时给我老伴买衣购物，送来蛋白粉等营养品，给我这个当公公的买羽绒棉衣、从国外购买治膝盖的药品等，让我心满意足。

二是不让我们老俩口受累操劳。我爱人患有甲减不宜受累，我儿子儿媳生怕为带孙女给老伴增加负担，从不让孙女在我们家过夜而操劳，周末两天尽力自己带娃，几次提出请人带我孙女，让我们感受到了体贴如微。我儿子儿媳也照顾到我们老俩口喜爱孙辈的心情，常带着两个孩子与爷爷奶奶亲热，但生怕时间过长我们受不了，恰到好处地择机带孩子回自己家……人们都说儿子好不如媳妇好，这话千真万确，我家儿媳妇就证明了这条真理。我们老俩口对这个儿媳妇都非常满意，夸奖儿子找媳妇有双好眼力。

三是精心照顾好患病在床的老父亲。人们常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我却说久病床前孝子显。从今年6月起，我连续三个月患病在床，5次住院治疗，可连累了儿女。每次儿子都参与办理入出院手续，守在病床前看护，每次打点滴少则5个小时多则12个小时，来回不是儿子就是女婿专车接送，让我减少了不少麻烦，每次住院自费项目都由儿女抢着支付，那可不是个小数目。通过微创手术和几次化疗，我已初步恢复了健康，深切体会到“病来如山倒，治疗如抽丝”，深刻地体验到“儿女孝顺老享福，病床儿女孝心扶”。以往我从不相信命运，这次我说自己的命真好、运气很顺当，儿女孝顺及时治好了我的病，也印证了“我的命真好”这句吉言。

写于上海浦东梅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