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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寒疏注(一)及个人验方增补

 jamnjustin 2018-08-27

伤寒疏注(一)

文愈龙

伤寒体系以六经为纲,然脱离六经而取伤寒法者亦繁,虽或效良,其人攻其以异端,然学术可树立帮派藩篱,然救身于人焉有门户之见,故学伤寒者有自诩仲景原法,师传心授正宗脉门,拘于原方,必不增减,其人功底若深,自可独当一面。若功底不深,领悟不够,路数即偏,流于斯陋。清末慈禧面临变局,颓挽无力有“古有万古不易之常经,无一成不变之治法。”之慨叹。于医于道,亦复如是。故于道愈深,其路愈少,现今之教育,非个体师承独立教育,故学子功底尚浅,而网络发达,所见甚繁,于学有益,但勿新奇攻异,尤其以伤寒为例,勿要人见为先,扎好功底,自然有自己体系,此篇所注,亦为人见,路数不一,所见亦非,望有专于此学者,见之勿怪,或有偶得启发,则当感恩先世前辈,共勉与此,不知所云。

六经之说,诸家已陈,然其实质,或有有形之论,或有无形之言,然非要论,初学者无需于六经实质上多下功夫,临床见证,自能以太阳,阳明,少阴等经受病相应,其临床益久,理解愈深,是时发论,自成一家之言。

1.太阳之为病,脉浮,头项强痛而恶寒。

此开篇即言太阳受病之概要,太阳病亦多出现太阳经受邪之状,但勿以经络概陈粗述,邪气中于太阳,先逆营卫,邪正搏击于表,阳气外亢,交于浅处则脉浮,客于太阳经故头项强痛,由皮毛而逆,即犯太阴肺经,肃降失调,则发为咳逆,营卫失和,卫气不束腠理,腠理漫开而恶寒于表,近火不温,知非温煦无力,此太阳病辨证之要,若脉不浮,即非正气交搏邪气于表,或有以桂枝麻黄处理,亦非太阳之治法。

2.太阳病,发热,汗出,恶风,脉缓者,名为中风。

中于风邪,脉必不紧,一分紧者一分寒,一分紧者一分实,故可见寒束气血,亦可见之于实邪于经脉腑脏深内伏拘。发热因于恶寒,伴汗出,恶寒者,卫气受拘,阳气不能输布分肉,故郁表x而热,汗出者,营卫失调,腠理开阖非常,而血气未损,营卫受扰,故时有汗出。

3.太阳病,或已发热,或未发热,必恶寒,体痛,呕逆,脉阴阳俱紧者,名为伤寒。

太阳病,无论发热与否,现恶寒体痛,呕逆,知寒邪稽表,体痛者知邪气较前有深,入营而收引气血,不通则痛,呕逆尤在泾谓之寒邪犯胃,大谬也,寒邪若由表直深入胃,其如何而入,若能直入脏腑缘何表现以太阳证为主,盖此因卫气束拘极重,而卫气生成其主为肺,然其源在于胃,胃得水谷化气归肺,其肺卫闭束,胃气自壅而上逆。寸口脉之尺部,阳脉寸口脉之寸部,若寸部独浮紧,必现上气喘咳,乃风寒袭肺,尺寸俱紧,知是伤寒。

4、伤寒一日,太阳受之,脉若静者,为不传,颇欲吐,若躁烦脉数急者,为传也。

伤寒病起始必太阳经受之,因太阳经统摄营卫之气,主表而卫外,脉静非脉势已缓和,乃脉象无急变也。故浮者仍浮,紧者仍紧,知邪正仍在外交争,脉不躁动者,知正气尚能抗邪于外,故假以数日,必有自愈之象,若颇欲吐,燥烦脉数急,知正气不能交争邪气,邪气有乘正化热入里之象,欲吐燥烦,初传阳脉之兆。

5、伤寒二、三日,阳明、少阳证不见者,为不传也。

伤寒乃外感之病,其邪不里入,即当愈,邪正交争时长,表卫亦虚,邪气亦弱,长期稽留于表,不在此条讨论范围,但二三日,阳明少阳不见,知不感新邪,亦不在传,所以者何,正气能御也。仲景言二三日,实是言汉末之重邪不速传者知能留经,今之外感,不拘时日,盖莫受误。今时之世,非阴居以避暑,动作以驱寒之时代,少独寒邪风邪独立成病而不兼杂,今人饮食甚精,优于先民,然多湿淫于中,气郁于藏,邪气虽轻,七情为变,嗜欲已久,食多味厚,故处理此类外感在太阳亦佐柴芩,以里开郁热宣透,每佐效佳。

6、太阳病,发热而渴,不恶寒者为温病。若发汗已,身灼热者,名风温。风温为病,脉阴阳俱浮,自汗出,身重,多眠睡,鼻息必鼾,语言难出。若被下者,小便不利,直视失溲;若被火者,微发黄色,剧则如惊痫,时瘈疭;若火熏之,一逆尚引日,再逆促命期。

此条异于伤寒者,病起温热也,仲景虽为列方药,后世处以银翘桑菊一类亦为精当。热毒聚实,以抗生素对抗支持亦无不可,但须见温热留聚成实,不见而弥散气分,亦不可以抗生素凉其血,所以者何?在气勿治营也。故而温邪犯肺,轻证取上焦轻宣,味需薄辛,寒苦则如下走营,其证或罢或否,亦为下工之治。仲景此处提要勿以温药发汗或火艾熏灸,今人已少犯此误,但时人感病已多从里经而入,亦不可寒凉彻下,此另误也,仍需诫记。   

7、病有发热恶寒者,发于阳也。无热恶寒者,发于阴也。发于阳,七日愈。发于阴,六日愈。以阳数七阴数六故也。

发热恶寒,发于太阳,无热恶寒,发于少阴,不必过分解读,杂糅蔽其实质,于临床无益。七日六日,皆为理想之模式,术数之秘通于医道,然面对人体,须知病邪有数而变化无穷,不足拘也。知其略感其道即可。

8、太阳病,头痛至七日以上自愈者,以行其经尽故也。若欲作再经者,针足阳明,使经不传则愈。

阳气经于7而来复,太阳病,若病邪自退,其行太阳经尽故也,若有内传之势,无必再待时日,宜针其阳明经,针阳明经泻里之热,亦振奋诸身之气,其邪不传则愈。

9、太阳病,欲解时,从巳至未上。

巳至未上,乃一日中阳气上升至胜之时,邪在外,阳气升长至盛则抗其外出,风寒轻证,此时用葱豉,或饮热汤,窍通而汗出,即愈。四川之地有酸辣汤,轻证饮此加姜,亦取桂枝汤之意也。

  10、风家,表解而不了了者,十二日愈。       

平素表卫不固者,感轻邪,或于十二日愈,七日阳气来复循环一周,故有抗邪外出之力,旧邪得透,尤加五日者,五日为一侯,三侯一气,五日之变,风也,人法于自然,应亦复如是。医者须知术数天气,推度运气,以时用药,功尤彰也。于风家,七日应愈,不愈待期,五日风化,即可彻透,亦须防时气之变,再感新邪。

11、病人身大热,反欲得衣者,热在皮肤,寒在骨髓也,身大寒,反欲不近衣者,寒在皮肤,热在骨髓也。

阳热内炽,痹经阻络,逆乱气血,输布不及,格阴于外,故身寒。阴寒内盛,迫阳出表,时时欲脱,现身热唇干而烦躁,知是元阳中寒或者阳虚欲脱也。此条知理即可,不宜过分解读,于临床无益。

12、太阳中风,阳浮而阴弱。阳浮者,热自发;阴弱者,汗自出。啬啬恶寒,淅淅恶风,翕翕发热,鼻鸣干呕者,桂枝汤主之。

阳浮谓浮取而见浮状,阴弱谓之沉取而不足,此非里虚,其弱必濡软而大,不可以细弱沉微主之,其阳取而浮,表卫邪克,沉取不足,营阴内耗,故阳郁发热与自汗而出同见。

14、太阳病,项背强几几,反汗出恶风者,桂枝加葛根汤主之。

风寒之邪中与太阳经脉现项背强硬等,桂枝加葛根两味即解,经文又补充反汗出恶风者,乃桂枝汤证,桂枝汤证,太阳经脉受邪见项背气血拘郁,致以桂枝汤加葛根,若无汗出恶风,即桂枝葛根精减亦可。

15、太阳病,下之后,其气上冲者,可与桂枝汤,方用前法,若不上冲者,不得与之。

此处其气上冲非奔豚之阴阳失调,水气遏阳。否则桂枝汤不去芍重加桂苓焉能治之,乃下之后引邪入里,而正气尚足,抗争冲上,知邪未入里结,上以上解,宣表于上,其冲上自消,成无己之注言之甚详,余以为无误。

16、太阳病三日,已发汗,若吐、若下、若温针,仍不解者,此为坏病,桂枝不中与之也。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桂枝本为解肌,若其人脉浮紧,发热汗不出者,不可与之也。常须识此,勿令误也。

坏病者,实非坏而不治也,因非六经典型之证,邪正交争非于固定格局。汗吐下温针误治后,其内已虚,邪气亦弱,弱为半表半里欲解,小柴胡和之。若成脏腑虚弱邪漫三焦,而不见六经证,邪旺而化热,不以六经辨论,当以气血论治。弱其人坏证日久,辨证则走脏腑。故仲景言观其脉证随而治之。邪已离经,桂枝慎也。

17、若酒客病,不可与桂枝汤,得之则呕,以酒客不喜甘故也。

非酒之罪,何故古来怪之。仲景所言,为嗜酒之人,多呈面目油腻,腠理致密,体型肥壮,痰湿蕴内,胃中克湿热也,不应执句。体虚面白瘦弱之人,感寒而重,温酒发之而后行桂枝汤亦无不可。酒客如遇表证,多易化热,但若为桂枝证,何以忌桂枝焉,不过酒客体质,用桂枝汤炙草宜以生甘草易,白芍以赤芍易,姜枣不必。

18、喘家作,桂枝汤加厚朴、杏子佳。

太阳中风证,里气机不利,故迫肺而喘,非风寒犯肺之咳喘,然其解风寒犯肺之咳何也,皆表寒,而利胸膈之气也。近代蒲老治一幼儿,高热而喘,众医无策,桂枝厚朴杏子两剂而解,其辨证精确也。若遇咳喘而风寒不重,荆防止嗽散从肺论治,不用桂枝厚朴盖非专解肺之品。

19、凡服桂枝汤吐者,其后必吐脓血也

桂枝乃温和胃精,宣升脾阳,何以作吐,必内有湿热聚集,不耐甘温,得之而吐,吐罢或罢,不罢,其气必得热逆上,热灼胃络,吐以脓血,热由中焦上冲,或灼伤咽络,亦吐脓血也。

20、太阳病,发汗,遂漏不止,其人恶风,小便难,四肢微急,难以屈伸者,桂枝加附子汤主之

太阳病,其卫阳本虚,营阴不敛者,当以桂枝和解,若以麻黄烧针艾灸,重发其汗,以至汗脱亡阳,恶风者,非桂枝汤证营卫不和,其腠理大开,卫阳欲废,不能司阖,其若城门洞开,内民焉不瑟瑟然。小便不行,以汗脱伤心阳,君主不令,后勤不行,非唯现代中西医结合之论,体液不足,电解质丢失,尿量减少也,虽亦有此理,但桂枝附子汤证岂是补液补电解质能解,补液补电解质多状似人参白虎汤证。其人四肢微急,屈伸不利,卫气废也。《素问》有“营虚不仁,卫虚不用”之说法,此治法宜外调营卫,速回真阳,即桂枝汤加附子。

21、太阳病,下之后,脉促,胸满者,桂枝去芍药汤主之。

今世医家,见脉促,以为有热,岂不知,脉促为正邪相搏,如何敢再伤正气,寒凉撤火。太阳病其误下而后,脉促胸满,邪气内陷也,非辛温不能破阴滞,故去芍药,以扶心阳,宣通胸膈。

22、若微寒者,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主之。

脉微而恶寒,更宜振奋阳气,托阳温表。此时不应见汗出恶风,见之仍不去芍药。

23、太阳病,得之八九日,如疟状,发热恶寒,热多寒少,其人不呕,清便欲自可,一日二三度发。脉微缓者,为欲愈也,脉微而恶寒者,此阴阳俱虚,不可更发汗、更下、更吐也。面色反有热色者,未欲解也,以其不能得小汗出,身必痒,宜桂枝麻黄各半汤。

太阳病八九日不解,不见他经传变之指征,而表卫已虚,若邪气不衰,必陷脏腑或里经,其未见者,邪气亦衰,发热恶寒如疟状,一日二三度发,经言:“卫气行阳二十五度,行阴二十五度,一日往复”,此疟发者在营卫,名为太阳疟,邪气伴卫气行于肌表周身,间日而发知已在内,一日二三度,则言邪随卫气游逸肌表,若有阳疾疮瘍,亦于时加重,入卫则发热,入营则恶寒,面有热色,阳郁于表,痒为风邪,祛风当用麻黄,故而以桂枝麻黄各半汤,桂枝何以无功,桂枝证本为调虚安营卫,实邪稽留当用麻黄也。

24、太阳病,初服桂枝汤,反烦不解者,先刺风池、风府,却与桂枝汤则愈。

太阳病,应以桂枝汤解外,而服后反烦不解,是邪气由肉腠入经络,则初以桂枝汤稍加麻黄防风而愈,麻防量不应大,否则方义同于麻黄汤,宣散过度也。此时已烦,刺风池风府,泄经中之气,经言“卫气每至明旦,大会与风府”邪从外入,其由经而深,未不由风府始也。邪气客脊背,每至于风府则腠理开,邪气易入。风池为太阳经要穴,解外桂枝汤不应,以风池风府邪循环经中之邪。

25、服桂枝汤,大汗出,脉洪大者,与桂技汤,如前法,若形似疟,一日再发者,汗出必解,宜桂枝二麻黄一汤。

此条应存疑,与桂枝汤,大汗出而脉洪大,不见烦渴热,则知阵汗邪退,洪大者,如激涛浪,以荡滞淖,不可误以为桂枝汤为宣散发汗而急以凉血收汗,否则其病或去或否,新疾又起,以桂枝汤为双向调节之剂,能收能散,再以桂枝汤,脉收症平。但此条有大问题,读者不可不注意,其汗出脉洪大,亦有辨证失误,动阳明气分之热,见大汗出脉洪大,是我不敢再行桂枝,故需辨别,烦渴热有否,若体质素来壮实,腠理坚实,魁梧面垢之人,服桂枝汗出脉洪,不见烦渴热,我亦不敢再行桂枝。

26、服桂枝汤,大汗出后,大烦渴不解,脉洪大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

此条续上,见烦渴热,知风寒已去,宜清肃内里,加人参则,益气生津也。后世清暑益气汤一方与此方证似,可做比较。

27、太阳病,发热恶寒,热多寒少,脉微弱者,此无阳也,不可发汗,宜桂枝二越婢一汤。

太阳病,发热多,恶寒少,知表邪仍在,脉微弱,仲景言无阳,非阳气衰微,而是正气搏邪无力,则脉不躁动,反见微弱者,邪兵不去,城内无师,再不可强攻,则真若亡阳也。以桂枝汤与越婢汤,桂枝调肌腠营卫,越婢肃表邪清内,此条越婢汤需重点理解,前言,脉微弱是正气搏邪无力,但非浮缓浮弱之脉,是邪在表卫有初漫里腑之象,若病人状佳,体质亦佳则可饮温休息而愈,病人若体质不强,其里必发燥热,故虽脉暂静,而用越婢。

28、服桂枝汤,或下之,仍头项强痛,翕翕发热,无汗,心下满微痛,小便不利者,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术汤主之。

此条文去桂加苓术,历来争议颇大,余亦费解,虽诸家为圆条文之述,费加理析,如引太阳之水下行,头项强痛自解,无汗不宜再用桂,和脾胃以宣三焦云云。但中医理论从来宽泛,如不临床,尽可阴阳五行甲子运气脏腑周流长谈,然医者临阵如御兵,非有一成不变治法,今时中医爱好者,盲学大家,理中探药,以化阴化阳周旋天地,略有纸上谈兵之弊端。饮结于胸,亦可头痛,但头项强痛则多非水结,水结痹经有,但少见,发热无汗,既有饮留气化不行,亦可是外邪未解,小便不利知饮结气化不行,宜解表除水,并非内热结胸,何以去桂,而去桂留芍药,其心下结痞可除否,宜去芍药,留桂有五苓散之味,但非五苓散证,其猪苓泽泻此处不见其证,不用其药。是下后脾胃气损,故重用苓术姜,加炙草枣桂以解。此条证只宜留桂,或再加桔梗薤白宣散之品,不宜去桂而留芍药阴柔之物。

29、伤寒,脉浮,自汗出,小便数,心烦,微恶寒,脚挛急。反与桂枝欲攻其表,此误也。得之便厥,咽中干,烦躁吐逆者,作甘草干姜汤与之,以复其阳。若厥愈足温者,更作芍药甘草汤与之,其脚即伸;若胃气不和,谵语者,少与调胃承气汤,若重发汗,复加烧针者,四逆汤主之。

自汗出,小便数,心烦,微恶寒,脚挛急,病在少阴,宜先用四逆,或桂枝附子汤,若以桂枝从表论治,桂枝汤虽非专为辛散,但里阳不足,再动里阳于表,则易成厥证。厥后咽干烦躁,吐逆,是内微之阳尽由桂枝宣散,外浮而现热,急以干姜大将守中府,炙草调中整顿错乱之阴阳。待阳气回复,即以芍药甘草汤解肌肉之痉挛。其阳明腑道陷热,调胃承气汤。重汗亡阳,四逆急守。

30、问曰:证象阳旦,按法治之而增剧,厥逆,咽中干,两胫拘急而谵语。师曰:言夜半手足当温,两脚当伸。后如师言。何以知此?答曰:寸口脉浮而大,浮为风,大为虚,风则生微热,虚则两胫挛,病形象桂枝,因加附子参其间,增桂令汗出,附子温经,亡阳故也。厥逆,咽中干,烦躁,阳明内结,谵语烦乱,更饮甘草干姜汤。夜半阳气还,两足当热,胫尚微拘急,重与芍药甘草汤,尔乃胫伸。以承气汤微溏,则止其谵语,故知病可愈。

条文支离,增述上文,有医家以为非仲景原文,余意亦同。其关于脉象描述,风则生微热,虚则两胫挛,牵强欠妥。外感临证,虽应重脉象,但仍应在症象切入,浮大一脉,今见亦繁。

31、太阳病,项背强几几,无汗恶风(者),葛根汤主之。

此伤寒表实,经输不利,寒气中太阳经络,宜以麻黄宣散,葛根桂枝芍药调整津液气血输布。

32、太阳与阳明合病者,必自下利。葛根汤主之。

下利本属阳明,此处太阳寒邪不解,玄府郁闭,邪迫阳明,即欲下解,此里不虚无积热,乃升降失常,以麻黄解外,葛根升提中府气机,故能止下利。经云:“清气在下,则生飧泄”葛根升提中焦清气,兼透内邪也。

33、太阳与阳明合病,不下利,但呕者,葛根加半夏汤主之。

续接上条,下利乃太阳邪气内迫,中府非病,清气逆上则下利,浊气逆上则呕呃,下利葛根,呕则续加半夏,有以麻黄汤加半夏,则为太阳少阳合病,不与此条方证对应,于此汤中方义不可附会半夏兼透少阳,半夏与葛根配伍取升降中焦。

34、太阳病,桂枝证,医反下之,利遂不止。脉促者,表未解也,喘而汗出者,葛根黄芩黄连汤主之。

本为桂枝证,粗工误下,重下则脱,引邪于三阴,亡阳失津,小泄则引入阳明而化热,邪热迫胃腑肠道,更兼喘而汗出,故宜用葛根轻透表邪,失下气得上,黄芩清透三焦热气,使汗而止,黄连苦杀胃肠邪热,炙甘草固护胃气。此条若见表未解,以葛根重用,若表邪已微,喘而汗出应是阳明三焦之热,非太阳之邪,重在清中上邪热。临床若见表邪仍重,加桂无妨。

35、太阳病,头痛发热,身疼腰痛,骨节疼痛,恶风无汗而喘者,麻黄汤主之。

伤寒表实,寒气束卫,腠理迫闭,邪随风上,则首蒙清窍,郁邪欲发,则聚于首面,表郁不解,则体若燔炭,太阳经循腰股脊背,上至颠顶,下抵足根,经脉受邪,则身痛腰痛,骨节烦疼。腠理已闭,当不恶风,然恶风者,恶寒也。表卫郁束,皮毛肌理不得温养条达,故而恶寒,恶寒岂有不恶风,风行善动,见阴而携,内则损阳,外则引邪。温病家有温邪上受,首先犯肺,盖病气由口鼻呼吸道吸入也,伤寒之病,虽鲜经口鼻,但邪由皮毛,合肺所主,相傅当惊,故寒热邪气,初发应速解外,留则迫肺而作喘咳,故用麻黄借相傅之符而开玄府,杏仁安降,今人治外感,莫不寒凉解肺,温热解外,升降具行而不得其理,用方庞杂,无效则怪之中药不如西药竣速,其不悲哀。此条重在无汗,但今人外感,无汗者多,有汗者少,不可以之教条僵化对应,盖今人饮食精细,腠理疏松,内湿颇重,情志亦繁,邪气中伤,虽不若古人之重,但极易入里极易化热,杂症旁兼,多见无汗,不可妄投麻桂,其宜轻灵。

36、太阳与阳明合病,喘而胸满者,不可下,宜麻黄汤。

邪气有重于营卫者,有重于经者,有重于肺,其症非俱现,但明主次亦知缓急,重于卫者恶寒发热,重于经则一身拘急,重于营则汗出乏力或血燥亢进,重于肺则咳喘上逆,胸闷多痰。常有数症均现,观其脉症,随而治之,入擒蛇虫,无大力不侵之武,不可头尾盲顾,上焦非轻不举,表证尤忌重浊伤内,此条喘满,邪迫于肺,内闭胸膈,若粗以为当行其气,然行气不解,反至逆乱,是鼓动邪气于内,重宣肺不得法,反至肺气开而邪深络脉,虽时效而流弊,误以为内结,下之则胸膈空虚,邪若得沸。应以麻黄汤解外而宣降散邪也。

37、太阳病,十日已去,脉浮细而嗜卧者,外已解也。设胸满胁痛者,与小柴胡汤,脉但浮者,与麻黄汤。

太阳病,过经十日,脉浮细,是邪气微,血气不足,嗜卧者盖自体欲静养血气,无余证者,服粥糜多眠睡,必自愈。如,反胸胁不舒,是血弱气尽,少阳感邪,当以和解。脉但浮,无余证,亦不必再治,热粥服而安卧,必自解。仲景言以麻黄汤,是汉代感邪重,十日不解,表邪仍在,宜速将剩勇,以击留寇。今人感邪轻,久不解,不可以麻黄重投,轻宣灵散为佳。今人鲜信岐黄,崇饰西学,小儿外感见炎症即以抗生素,此至阳之体,备加寒凉,轻伤脾胃,重则破阳,是其年长外感终不见典型太阳证,再复外感,竟无发热,众以为是体质强壮,窃兴愚欢。实不知三阳之气已不复能抗御邪反应于营卫,故见症虽轻,反复而感,寒邪中人,多于少阴而发,故今人外感多见咽痛为先,不见发热。

38、太阳中风,脉浮紧,发热恶寒,身疼痛,不汗出而烦躁者,大青龙汤主之。若脉微弱,汗出恶风者,不可服之,服之则厥逆,筋惕肉瞤,此为逆也。

汗出而烦躁者,一者,阴伤血热,二者,阳竭浮溢。不汗出而烦躁,见伤寒表实,身作疼痛,是阳郁之重,表卫阳气郁闭,强不得发,内攻三焦腑道。当以大青龙,行云雨之汗,涤荡土气之热。不得法而服之,强蒸土气之湿,以为乾天之雨,是地心寒而草木枯,于人身则为元阳寒而津液亏,其木气不升达,而筋膜肌肉颤动。

39、伤寒、脉浮缓,身不疼,但重,乍有轻时,无少阴证者,大青龙汤发之。

此条文简扼,理法疏集,是我于今人身躯娇贵,性情蛮横,见此证不敢冒险投大青龙也。

40、伤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气,干呕,发热而咳,或渴,或利,或噎,或小便不利、少腹满,或喘者,小青龙汤主之。

小青龙条文指证甚繁,然其要旨唯心下有水气,呕者此水气干胃,咳者水气迫肺,渴利噎小便不利,少腹满皆为水气故也,此方既可化饮,又可温肺,化饮无需见明显寒证,水气集结,非阳不通,温肺加减更能化寒痰,善用受益。大青龙为洋海之力,小青龙为江河之力,江河之水非雄力不起骤然翻覆,洋海似静而波涛汹涌。

41、伤寒,心下有水气,咳而微喘,发热不渴,服汤已,渴者,此寒去欲解也,小青龙汤主之。

不渴为拒水,服汤已咳,是江河水去,调达疏布,稍稍饮者,灌溉四旁,津液流转,木气调达,一身气机运化皆开。不可以为文中小青龙汤主之为欲再请龙王兴覆,矫枉过正,影响面子。以为得法,不假思索,喜窃乱神,强矫为误,况此方为温燥,临床曾见动患者蛮横之性情,盖何顾前治之功劳。医者必凛凛而动,神复乱也。

43、太阳病,下之微喘者,表未解故也,桂枝加厚朴杏子汤主之。

太阳病,下后而喘,必非喘而下之,喘而下之,若剂重少见表不解,邪必陷也。其应病在肌腠,下后迫肺壅塞胸膈,肌腠未解,胸中气结,桂枝厚朴杏子汤主之。

44、太阳病,外证未解,不可下也,下之为逆。欲解外者,宜桂枝汤。

言语已确,无可赘言。成都一医家喜用下法,其儿科扬名,是小儿纯阳,情志单纯,调达不在气机,唯在腑道,不可盲学,用于七情淫浊成人,下之气机乱,百病由生。

45、太阳病,先发汗,不解,而复下之,脉浮者不愈,浮为在外,而反下之,故令不愈。今脉浮,故知在外,当须解外则愈,宜桂技汤。

观其脉证,随证治之,常须识此,勿令误也。熟记此条,临证必谨。

46、太阳病,脉浮紧,无汗,发热,身疼痛,八九日不解,表证仍在,此当发其汗。服药已微除,其人发烦,目瞑,剧者必衄,衄乃解。所以然者,阳气重故也。麻黄汤主之

曾听一师言,伤寒表实可刺鼻血衄,若阳郁在卫,强刺血而出,邪则从血解焉?必表不解而更复恶寒。此条须不可疏忽,断章取义,其伤寒表实蓄结八九日而不误治传变者,卫郁营血亦必受郁热而扰,表证不解,发汗而开卫气,其表虽解,燥其营血,其人发烦目瞑,血热受气蓄积于上,其剧者,必自找出路,衄而下血,血下则脉中阳热得除。

47、太阳病,脉浮紧,发热,身无汗,自衄者愈。

其理同上条,发热无汗不恶寒者,邪重由卫入营,自衄则血气和,得安。

48、二阳并病,太阳初得病时,发其汗,汗先出不彻,因转属阳明,续自微汗出,不恶寒。若太阳病证不罢者,不可下,下之为逆,如此可小发汗。设面色缘缘正赤者,阳气怫郁在表,当解之熏之。若发汗不彻,不足言,阳气怫郁不得越,当汗不汗,其人躁烦,不知痛处,乍在腹中,乍在四肢,按之不可得,其人短气但坐,以汗出不彻故也,更发汗则愈。何以知汗出不彻?以脉涩故知也。

何以汗出不彻,转属阳明,太阳经传变以阳明为先,发汗易燥气温血,汗出邪不解者,当再行汗法,外解则里不易蓄热,汗出不彻,血气归属海,蓄积阳热,故微汗出而不恶寒。此时若太阳证在,不可涌泄中热,如此必成坏证。发汗则邪气散,汗而不彻,肌络空虚,邪气因入,游逸脉中,随处而发,故一身不适,难以言表,气足者,宜追穷寇。再汗则愈。汉民淳朴,感疾多外,故而仲景治外感,不可不谓,汉民感寒,当汗则汗,汗之又汗,不厌其汗。今人贵身,怖汗喜补,不当补亦补,补之又补,不厌其补。

49、脉浮数者,法当汗出而愈,若下之,身重,心悸者,不可发汗,当自汗出乃解。所以然者,尺中脉微,此里虚,须表里实,津液自和,便自汗出愈。

浮数者,病仍在表,其应上解,反作下法,其下则胸中之气俱乱而膈虚,其身困重而心悸者,虚而夹邪扰,此时亡羊补牢,再做汗法,心阳必损,其症但静,虽为坏证,不可急治,如兵法,躁乱则先安君,静者宜观守,心之君主阳气但发,其气顺而汗出,自解。

50、脉浮紧者,法当身疼痛,宜以汗解之。假令尺中迟者,不可发汗。何以知然?以荣气不足,血少故也。

营血不足夹外寒,发其汗,夺阴损阳,张石顽言以小建中频和,甚好,当虚人外感治法补气血加轻散之品治疗亦可。其尺中迟不可作尺脉迟象而解,其尺中迟是述寸口三部脉象由尺中来徐迟之象。单部迟为脏腑虚,不可作营血少讲。

53、病常自汗出者,此为荣气和。荣气和者,外不谐,以卫气不共荣气谐和故尔。以荣行脉中,卫行脉外,复发其汗,荣卫和则愈。

病常自汗而出,未必营气和,但外不谐为常,汗出有三,一为内热蒸腾,实脏腑之热郁蒸气血从腠理而泄,二为肺肾精气之亏,精不敛内,由下则滑泄淋漓,由上则清窍不养,由里则气化不动,由表则汗出如漏。三为营卫不和,脉中精气,游逸而出。营卫不和者,桂枝汤主之。

54、病人藏无他病,时发热、自汗出而不愈者,此卫气不和也,先其时发汗则愈,宜桂枝汤。

有是证用是药,此言桂枝证备,故用桂枝无咎。桂枝汤之用法范围经验,前注已阐发备至,笔者亦有专论,在此不复赘论。

56、伤寒,不大便六七日,头痛有热者,与承气汤,其小便清者,知不在里,仍在表也,当须发汗;若头痛者,必衄,宜桂枝汤。

里气实,热无所发,则冲上犯首,当速下之,不可以发热而行表燥气,不可以头痛而宣上疏风。其小便若清,脉证和,当以桂枝解。

57、伤寒发汗,已解。半日许复烦,脉浮数者,可更发汗,宜桂枝汤。

发汗已解,又复烦是发而不彻或腠理开又感,医家须明了此烦非里热不安,而是外邪不解,表郁烦热,浮数乃汗后阴阳躁动之象,或新感邪交争抗表之象,若作热讲,当另行治法。当再行发汗。

58、凡病,若发汗,若吐,若下,若亡血、亡津液,阴阳自和者,必自愈。

外感病,汗吐下亡血亡津,皆戕伐正气之法,邪但退者,正气必引而自和,不当治。

59、大下之后,复发汗,小便不利者,亡津液故也。勿治之,得小便利,必自愈。

大下后,腑中津液已亏,行发汗,脉中津液已耗伤,其小便不利,非病在膀胱与气化,是三道之水,俱从两道走矣。再利小便,必发燥渴而脱阴,不必治,正气若足,必口渴而饮水,其小便自下。

60、下之后,复发汗,必振寒,脉微细。所以然者,以内外俱虚故也。

下令内虚,汗令表虚,其身振栗而恶寒是身之自救,丰其饮食,静观七日,其气往复,寒去而自解。不然则甘温救之。

61、下之后,复发汗,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不呕,不渴,无表证,脉沉微,身无大热者,干姜附子汤主之。

下后复汗,现其证若阴,虽虚无惧,其昼日烦躁若阳实者,知其阳真虚。无他证,姜附回阳。

62、发汗后,身疼痛,脉沉迟者,桂枝加芍药生姜各一两人参三两新加汤主之。

汗后身疼不解,不可以寒治,脉沉迟,营血不足,经络失养,加参者,脉沉迟故,芍药生姜各加一两,以养血气也。今见此证,脉多无沉迟,或细或濡,以芪代参,加鸡血藤,木瓜,秦艽之属。

63、发汗后,不可更行桂枝汤。汗出而喘,无大热者,可与麻黄杏仁甘草石膏汤。

汗后得静,里无热,再行桂枝汤加减固表无不可。但汗出而喘,表无大热,是在治肺,麻杏石主之,今医家见肺热均喜用麻杏石,或合千金苇茎汤,或加虎杖鱼腥草,其效颇验,实此乃仲景方之加减活用,非此方证密切对应,麻杏石甘汤于此条方证,麻黄用至四两,石膏半斤,石膏倍麻黄,是里外两清之剂,非独肺也。故抓住此方证,治疗盗汗,抑郁,烦躁,湿疮,瘾疹,若对其证有良效,今人麻黄已多用炙过,甚有用炙麻绒,石膏三四倍于麻黄不止,再加贝母,鱼腥草,芦根,岂能说是麻杏石甘汤方证?我曾治疗一慢阻肺,先以小青龙加味,后调理以金水六君,二陈汤,苏子降气,肾气丸等,最后收尾时诸证唯余夜间干咳,以为前法温燥伤阴,又行养阴利气之品,不效,换以麻杏石收尾,良效,但其舌脉表现均无任何肺热之证,是我思考前治疗行温通法,化痰湿法,补脾肾法,治法繁而用药杂,身体渐安,诸症虽转佳,但里外有壅塞不宣通之象,故作干咳,当以麻黄宣外,石膏清里,内外宣达,其病自愈。故麻杏石是清内宣外,沟通表里之方,治疗真肺热者,或再减麻黄之量,或炙以归肺,或加其他清热之药。《伤寒论》六经病仲景焉有以经对应脏腑,肺热肾虚肝郁一类词焉能见之。故欲攻伤寒,先扎好六经基础,不可见麻杏石先以肺热先入为主,见柴胡汤以肝郁先入为主。

64、发汗过多,其人叉手自冒心,心下悸,欲得按者,桂枝甘草汤主之。

心阳受损,方剂简而精要。证见心阳不足,或痛或冒或悸,久病新病,外感内伤,皆可投此方。

65、发汗后,其人脐下悸者,欲作奔豚,茯苓桂枝甘草大枣汤主之。

其汗为心之液,汗后损及心阳,君主之气,盖不自虚,倘若于皇城,天下既安,君主何惧,外邪如贼寇,发汗如动禁卫,京师兵虚,藩镇焉能不动,故而伤心阳,其人脐下悸动,缘下焦阴水乘虚上凌,君令失威,地方虎视蠢蠢亦是此理。故此方桂枝扶心阳,茯苓安君神,而去饮,炙草大枣以固护中焦之气,令气血得生。倘若为政,君侧亏虚,藩镇虎视欲动,当先速强禁卫,(如桂枝之力)再抚京城民心,更勤内政,(如茯苓之功),以充备粮草地方军补给作勤王之备(如炙草,大枣之效)

66、发汗后,腹胀满者。厚朴生姜半夏甘草人参汤主之。

汗为心液,故汗后易伤心阳,汗为精血之余,故汗后易伤精血,汗为水谷化物,故汗后易伤中气,此条则为伤中气所致,膈中气虚则运化无力,故致中虚而胀满,但须明知,仲景此条言汗后胀满之证,并非脾胃内伤已久致胀满,故而炙草参量最小,量大则脾精脾气本不虚损,而致壅塞,反胀满不除。内伤胀满者,参术姜一类宜大。

67、伤寒,若吐、若下后,心下逆满,气上冲胸,起则头眩,脉沉紧,发汗则动经,身为振振摇者,茯苓桂枝白术甘草汤主之。

尤氏言“吐下之余,定无完气”,此条吐下后,膈中气虚,反致饮停,气逆冲上,而致眩晕。其脉沉紧而为水饮故者,强发其汗,以又损心阳,引水入经,故身为振振摇。急以苓术化饮,桂枝结君主之火而破阴。此方治痰眩,临证可酌情合泽泻汤,《内经》之泽泻饮,枳术汤,小半夏汤,但治痰眩一证,若合此证对应时,合方加减时,泽泻茯苓应重用至2两以上,鹿衔草亦可重用,苓泽量少则虽为此合方,但变五苓散之方义,效缓不迅也。

68、发汗病不解,反恶寒者,虚故也,芍药甘草附子汤主之。

发汗后其病不解,不可再行治表法,以附子温其里,芍药收涩制附子之温散,知桂枝汤为救营卫,笔者唤姜枣汤为小桂枝汤,姜枣汤为桂枝汤轻证,亦救营卫,附子芍药汤为大桂枝汤,乃桂枝汤重证,亦救营卫。

69、发汗,若下之,病仍不解,烦躁者,茯苓四逆汤主之。

汗下之后,病不解,反烦躁,知损心阳,应以四逆汤救阳,膈中内虚人参补回,其若中虚而阴邪凌犯君主,茯苓四两以伐水助阳,诸家注以人参茯苓养阴,其缪误也,茯苓伐水实为助阳,人参回隔胃中气,阳回气行则阴水自下,岂不如阴云弊日,云雨不下,而气流下沉,热郁地下,其民自烦躁渴水,再以阴寒凉其土地,热不上升,其阴阳不交,云雨更不行也,若其郁热而久,热上而阴雨自下,云行雨施,烦躁自解,土地生灵滋长,此为天一生水之法,园运动之机,火神立足之论,但理论完美临证需慎,无大医功底误学火神招式,无异于引火自焚。   

70、发汗后,恶寒者,虚故也;不恶寒,但热者,实也,当和胃气,与调胃承气汤。

发汗后,恶寒其表里或虚,其邪或不罢,至于不恶寒,而热,知汗出不当,或误投辛散,表解而内实,观其脉证,其未结实者,可以白虎汤投之,温热辛散至于脓痈,或出乳蛾,或溃烂于咽,或出鼻窍,或于肺叶,桂枝加银花蒲公英败酱草之类,知热无疑,去桂加凉宣寒血通下之品。温热误汗劫阴,当白虎汤加洋参,天麦冬,生地,见血热而动,当加青叶,犀角,丹皮一类,内实而温热羁表者,升降散投之,非独调胃承气汤也,若中热而燥,大便难行,一味芒硝,频服温水即可。

71、太阳病,发汗后,大汗出,胃中干,烦躁不得眠,欲得饮水者,少少与饮之,令胃气和则愈。若脉浮,小便不利,微热消渴者,五苓散主之。

太阳病,发汗后,而大汗出而烦躁不安,若躁动营血,当清血,若劫夺阴液,当救阴,而其病不温热,亦不发于痈脓,阳气不伤,少少与饮水,其气化水为阴,和胃自救而愈。脉浮,小便不利,微热消渴,亦不应全以五苓散对应,观人阴竭,以五汁五豆饮,和胃复阴,小便自下,其热自除,渴解脉复。其若不如法而汗,表津伤而里气化不行,以水救表,通道逆乱,反现太阳不解,小便难下,五苓散主之。

72、发汗已,脉浮数,烦渴者,五苓散主之。

发汗而已,脉浮数,烦渴,原文以五苓散,知是病仍在太阳,条文简扼,其出现如此脉证,病在阳明可否未知,病在脏腑三焦可否未知,众家以小便不利为指症,劫阴者亦不小便,明须看苔之燥滑,五苓散证劳其气阴,须加参为春泽也。

73、伤寒,汗出而渴者,五苓散主之。不渴者,茯苓甘草汤主之。

水蓄重则五苓散主之,再重当攻阳明。轻则茯苓甘草汤,口渴为原文判别轻重之言也。诸家饰杂求璞,盖也误甚多。

74、中风发热,六七日不解而烦,有表里证,渴欲饮水,水入则吐者,名曰水逆,五苓散主之。

中于风邪发热不解,始终需解外,表里俱备,而水入即吐,又见口渴,中有水积,气化不行津液于上,水逆一证,五苓投之无疑。表不解而甚从肌腠宣束缚之气,桂枝行之,此气从表解,水从下利,里虚寒停不行,肉桂行之,此气从下温,水由从利。

76、发汗后,水药不得入口,为逆,若更发汗,必吐下不止。发汗吐下后,虚烦不得眠,若剧者,必反复颠倒,心中懊憹,栀子豉汤主之;若少气者,栀子甘草豉汤主之;若呕者,栀子生姜豉汤主之。

世人俱知卫表之气为肺主,而忽略其胃气心阳亦主卫也,故而温病用药多从肺宣表,仲景用阳药以发心阳,动膈气,开玄府以御发之过度,膈胃中气必然不足,再与饮水,其中水为阴物,其必上逆,程郊倩以胃阳属虚,夙有寒饮立论,认为初加制饮散逆之品于发汗,则无此逆。此论实为大误,有蔽原本伤寒之义趣。已为水逆更复发汗,中气益不足,水停无制,胃中阳气不虚则身体才有本能以吐下之力以排泄,若如程氏之阳虚夙寒之人,即便身体动气吐下也不成栀子豉证,而成飧泄。吐下后,阳气归于中膈,水气俱去,则气由表回,无阴水制衡,反成热郁,则以栀子豆豉解之。少气乃膈中虚热而结,加炙草复调。仍作呕,非水气也,胃阳不足气逆不回,加生姜与之。

77、发汗,若下之,而烦热,胸中窒者,栀子豉汤主之。

如胸胃症状重者,加厚朴桔梗陈皮佳。

78、伤寒五六日,大下之后,身热不去,心中结痛者,未欲解也,栀子豉汤主之。

临床结痛需辨虚损,仲景所书为治外感,内伤见身热结痛,有栀子豆豉证,多需治胃。

80、伤寒,医以丸药大下之,身热不去,微烦者,栀子干姜汤主之。

加干姜见干姜证便是,见干姜人仍可加干姜,无可多言。

81、凡用栀子汤,病人旧微溏者,不可与服之。

旧微溏,仲景言不可与之,其方证对应,焉能不投。但仲师之意,以理揣度,是平素积寒,积湿,汗吐之后不易坏成栀子证也。

82、太阳病发汗,汗出不解,其人仍发热,心下悸,头眩,身瞤动,振振欲擗地者,真武汤主之。

此条真武汤所列之证,各家有言重在发热,有言重在目眩身动,实真武汤每条俱重,有善用此方者列症不下十数条。尤其四川之地,湿气弥重,苓桂真武适应之广,远超其他地区。发热者,汗出不解,无实热,责之于内虚,有内气虚如东垣之论,此真武之热,如湿土弥漫,不见日光,太少不交,愈汗愈热。地阴之火外越。东垣之阴火虽从脾土而生,仍为木火,治故在升散甘补。真武是地阴阳火外越,心悸者阳外越被阴凌,真武之头眩则为苓桂证的重证,筋肉瞤动,身动不定,亦是地火动筋,急温元阳而通破阴积,真阳之气通于肢节,而筋动自息,反不宜收。

84、淋家,不可发汗,汗出必便血。

此言淋家,热淋汗则热损膀胱脉络,便血,膏淋劳淋亦忌汗,汗则出精。

85、疮家,虽身疼痛,不可发汗,发汗则痉。

疮家汗则热入筋络,津液损耗,发为痉证。

86、衄家,不可发汗,汗出,必额上陷脉急紧,直视不能眴,不得眠。

麻黄汤证有衄解一法,以积阳从上解,素衄之人阳热内灼,血逆脉外,再行汗法,三阳燔动于上,脉中津竭,故紧急而拘。目不能徇者,太阳经起于目内眦,少阳起于眼角,阳明由鼻上入交太阳脉于内眦。故而三阳经以汗竭津,热菀于上,血脉不荣于眼,故不能徇。阳热菀上,其脑络亦受,神明亦不安,由不得眠,法当清上。以汗出而衄漏不止,不救阴而攻热,轻者以丹皮赤芍地黄合银翘散,重则专攻阳明,以承气白虎加牛膝赭石。急救血者十灰散主之,衄少而筋急,当先救阴,解从少阳。

87、亡血家,不可发汗,发汗则寒栗而振。

医皆以四物为补血祖方,以血液津精为阴物,当以阴药而养,四物然亦有芎归之温也。我观诸证,内伤杂病,血液津精之亏,多从阳气虚而生,能以凉养者少,以温通者多。故我治年迈杂病补血多以黄芪桂枝五物一类,效彰阙疑。故亡血之人,见温热后期,则狂言筋挛,此亦阳虚,热动心肾真阳也。去热回阴,则真阳自潜。我深谙火神之理,但见怪火神之法,有医此类亦用附片,其若兵临城下,敌强不持,粮草亏空,此加附片若借天兵,鼓动真阳恶战,敌尚未亡,粮草遍燃,城为灰烬。亡血见杂病,亦必损阳,再发汗,脉中阳气愈散,以何温养肢节肌肉,故发寒战。

88、汗家重发汗,必恍惚心乱,小便已阴疼,与禹余粮丸。

无验不注。理法参考尤氏。余家有借绸补葛之弊。

90、本发汗而复下之,此为逆也,若先发汗,治不为逆。本先下之而反汗之,为逆;若先下之,治不为逆。

仲景之时,汗下莫不竣,误则逆,现在医为求安,外感亦不如汉时危重,即误为枉,不为逆。今时之病,杂细不危,多法杂糅方中,收效亦不为逆。

91、伤寒,医下之,续得下利清谷不止,身疼痛者,急当救里。后身疼痛,清便自调者,急当救表。救里,宜四逆汤;救表,宜桂枝汤。

条文清晰,所旨明确,无可赘述。

92、病发热头痛,脉反沉,若不差,身体疼痛,当救其里,四逆汤方。

体质各异,脉象有差。有沉细者,标为表证,亦应行桂枝法。若不罢,桂枝附子汤,麻黄附子细辛汤都无大差。仲景立论精明,用药专竣,太阳法后,得汗不解,急须救里,固以四逆,今人用麻桂慎微,未必得汗,也未必伤表,有药力未及而他证未兼之因,可不必撤太阳药而专行四逆,但用表法尽,知确在里者,当遵原文。

93、太阳病,先下而不愈,因复发汗,以此表里俱虚,其人因致冒,冒家汗出自愈。所以然者,汗出表和故也,里未和,然后复下之。

至冒者,观其气足,不必再行治疗,内气未定,下手即错。其里气自和,战汗而解。

94、太阳病未解,脉阴阳俱停,必先振栗汗出而解。但阳脉微者,先汗出而解;但阴脉微者,下之而解。若欲下之,宜调胃承气汤。

上者法上,下者法下,上独见微,当急引气出上,下独见微,当引血归下。此与内伤脉法异,内伤杂病,上微补肺升阳,取乎脾胃,总不厌补。下微填精补督,细察脾胃,总不厌补。

95、太阳病,发热汗出者,此为荣弱卫强,故使汗出,欲救邪风者,宜桂枝汤。

桂枝之法,前条文已详述。不再补赘,唯余救邪风一此,不可概略,我治内科,用桂枝汤剂医案十中有六,略有心悟,仍不出仲景。尤以肌腠经路诸病,见虚者桂枝汤补其脉道之虚,见淤桂枝调达其阳气,见外邪羁留成痼,虚实交杂,桂枝尤以散风见长,散而有活其血脉,引精华去去陈之功。防风荆芥一类对内病久风不得桂枝汤,实有燃草留根之缠绵。

96、伤寒五六日,中风,往来寒热,胸胁苦满,嘿嘿不欲饮食,心烦喜呕,或胸中烦而不呕,或渴,或腹中痛,或胁下痞硬,或心下悸、小便不利,或不渴、身有微热,或咳者,小柴胡汤主之。

太阳桂枝汤证,病位在肌腠营卫,少阳柴胡汤证,病位在筋膜三焦,外邪在三阳,愈深入其犯之地,气血鼓动愈强,故邪愈热化,不得热化则透出表浅不足为患,此亦为阴阳之理。少阳居半表半里,正邪交争缠绵,邪行透外则表束现寒,邪干于里,则气血内结而郁热,此于太阳麻桂各半之寒热作不同,后者乃是邪拘经络随脉道卫气偕行,随卫气并阴阳而出入,则一日再发,一日数发者,邪气由浅,故得自愈。数日而发,邪随经络而深入,每出于风府而作,此太阳疟之理也,《经》中刺疟篇阐述详尽。少阳之寒热作,邪伏膜腠三焦,多发作无定,不随卫气而随气血。胸胁为少阳经所过之处,少阳为枢,枢动则利,不动则蠹,故枢机受邪,其外现为经络壅塞,则胸胁苦闷。邪在少阳,先入膜腠,此犯三焦,胃之大络会与通道,三焦受邪,壅则胃络中气血亦不行,故不欲饮食,非诸所言木郁克土,肝先受邪,

此不为伤寒解法。心烦邪迫内也,喜呕人体欲从胃道排病之征兆,究竟也是邪在三焦妨碍胃气,胃气反不降,正气愈迫邪从上解,故胃气由从气血迫上,见呕。烦而不呕,是邪正交争归于平,机体不欲自排邪于上。渴者通道内结,津液不上承。腹痛者,邪干脏腑,或犯肝,或犯脾,或结筋津于肠道而作痉挛。心下悸,三焦水气受邪,而拘散凌心。小便不利,三焦气化受阻,津下而气不下,水道不行。

97、血弱气尽,腠理开,邪气因入,与正气相搏,结于胁下。正邪分争,往来寒热,休作有时,嘿嘿不欲饮食,藏府相连,其痛必下,邪高痛下,故使呕也,小柴胡汤主之。服柴胡汤已,渴者属阳明,以法治之。

伤寒学者有“少阳不自感邪,阳明不复传经之论”,阳明不复传尤应商榷,有邪入阳明而未积胃腑,中里之邪由胃络膜道漫入三焦而见少阳证者亦多。但少阳不自感邪理上可知,虽临证有外感内伤发病起至少阳,终自少阳,解自少阳,然亦非少阳自感,太阳阳明乃至厥阴多可传经少阳,此当无疑。但外感起病少阳,岂可越太阳肌腠屏障而直入焉?此条血弱气尽,邪气因入亦是此理,仍以病因为太阳气弱,若病初即查,当实肺调太阳营卫,故不为少阳自感之证据。有内伤多因脾胃积邪,不现病态,而得病反现少阳证,其邪于少阳,仍从外传,亦不为少阳自感之注脚。阳明为三阳之里亦不应有自感邪气之证,但胃腑由上通喉咽膈出于口腔,外邪能入,饮食可变。

98、得病六七日,脉迟浮弱,恶风寒,手足温,医二三下之,不能食,而胁下满痛,面目及身黄,颈项强,小便难者,与柴胡汤,后必下重。本渴饮水而呕者,柴胡不中与也,食谷者哕。

病六七日,脉迟浮弱,恶风寒,手足得温。本应欲解,可作表里虚寒讲,治法仍应取太阳为主,以桂枝汤轻剂解之,不可得汗,其证即愈。医不识此反作下法,损其中气,故不能食,津亏胃气不复,小便故难,中气不转,津液不升故颈项强,胁下满痛,乃损津而三焦不利,少阳枢气不行,面目身黄者脾之本色外现。此证以和解法最佳,柴胡汤乃走筋膜三焦行津气之方,然津气亏乏,再以柴胡汤,如磨砂拭玉,如何得行,故柴胡汤后,通道反而不利,气之升降更阻,而现下重也。此证关键在于胃气津液,拟复中和解散可主。太子参四两生姜二两炙甘草二两柴胡一两麦芽五钱茯苓二两葛根二两

99、伤寒四五日,身热恶风,颈项强,胁下满,手足温而渴者,小柴胡汤主之。

身热恶风,颈项而强,似桂枝葛根汤证,但以手足温,知此热非卫气受拘,作渴知有里证,见胁下满知少阳受邪,此病三阳均有轻邪,当从少阳和解,小柴胡汤主之

100、伤寒,阳脉涩,阴脉弦,法当腹中急痛,先与小建中汤,不差者,小柴胡汤主之。

阳取得涩,知营血不足,阴取得弦,知内寒得结。里寒见血少腹痛,小建中主之。不应,阴阳脉不偕,小柴胡和解,再不应,温经汤重芍药加地黄而治。

验方增补

诸疾至久,阳气外散,或见汗出,或见精脱,或见血漏,或以头目晕眩,不能久持,或寒证发散而已,当须敛阳。其人脉散大或微细,当须敛阳,潜龙汤主之。(附片30牡蛎30枣皮40)

湿家久泻,男子膏淋精滑,病在脾胃,湿气下陷,益智六一散主之(益智仁20六一散20)

其人喘脱欲死,饮结于胸,非涤饮之剂无可救,阳气已微当攻而复养,人却畏惧芫花甘遂之竣,此若求心安,以温饮肃金汤主之(附子20大黄15葶苈子20络石藤40)

妇人经痛,诸方不行,痛剧不能自持,余无不适,痛下逐淤汤主之,(附子,细辛,大黄,丹皮,赤白芍,桃仁,鸡血藤,桂枝)

痰饮为病,头晕目眩,脉沉细或滑,止眩汤主之(泽泻40白术30茯苓30乌梅10)

血气衰微,肢节麻痹,头目晕眩,酸软作痛,九养汤主之(黄芪桂枝五物汤加四物汤加徐长卿)

诸内伤杂症,补其肾气,仙枣汤主之(仙灵脾,菟丝子,山茱萸)

病在精室,精虚湿热,男子淋浊,女子带下,文氏萆薢分清饮,仿徐福松萆菟汤作(萆薢,菟丝子,茯苓,白术,葛根,苍术,土茯苓,石菖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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